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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追夫手札(重生)》TXT全集下载_5(1 / 1)

-三月十五,春猎挂旌。号角长鸣声里,出猎的皇族勋贵浩浩荡荡地自宫门前出发。皇帝出行的仪仗也一切从简,军.队护卫着十几驾华贵的马车,蜿蜒的队列一路缓缓西行。卫明枝没有骑马,她今日起得早,正想在马车里补觉。使唤的奴仆她只带了无词和盼夏,小饺子则是被她留在粹雪斋“看家护院”。一路睡到日上三竿,她被盼夏轻轻摇醒了:“主子,快到猎场了,奴婢给你拾掇拾掇。”她也就睡眼惺忪地坐起身任凭盼夏给她捣鼓。无词在车厢外驾着马车,抵达猎场下车之时卫明枝瞧见了他。被晒了一路他倒是清清爽爽没有出汗,卫明枝随即放下心来。猎场位于山谷之中,三面环山,中央是一片开阔的草场,往年立好的木桩都未被拆除,只不过绑坠其上的红丝带经过一年的风吹雨淋已经褪色得不成样子。在奴才安营扎寨的时候,勋贵们也开始举行猎前的祭天仪式。说是祭天,也不过是向老天爷讨要个彩头。数十匹牲畜被用红绳绑在木桩子上,桩子前各站着一个解绳索的奴才,只在等一声号角令下。卫明枝被分到一把秀秀气气的弓箭,她扯了扯弓弦,倒是不松不紧正正好。正准备上前,卫明琅却在婢女的搀扶下走到了她面前:“九妹妹。”卫明枝把弓箭往后一背,挑眉望她:“阿姊有何事?”“也算不得什么事。”卫明琅朝她浅笑,温温柔柔地,“不过是想预祝九妹妹旗开得胜。你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女子,我又是使不得弓的,还得仰仗九妹妹给我们女子争脸面呢。”卫明枝有些惊讶,她本以为卫明琅怎么说也会先去给江元征打打气,“多谢阿姊了,小九必当尽力。”卫明琅略颔首,往外挪了挪给她让出路。她只好揣着满心疑惑站到了木桩正前五丈处。同她站在一排的是清一色的男子,她的父皇和江崇大将军也挽弓在其中。她偏头打量一眼身边的人,默默地同他换了个位置,好离江元征更远,离容小世子更近。要说这容小世子,也是今年春猎新添进来的角色。出行前她曾经听容小世子与她哀嚎:“圣上不能认为我祖父武艺高强,我就得武艺高强啊!这么多年了,我是个什么德行圣上还不清楚吗?”“或许这回要你跟着,还真不是觉得你武艺高强。”那时她这么说。彼时容小世子很吃惊:“你,你什么意思?”“你难道没有发觉今年跟着我父皇出猎的,有一大半都是年轻男人吗?”容小世子与她对望着眨眨眼,倒吸口凉气:“你是说……圣上是在给你和八公主相看驸马?”卫明枝回想到这里,握着弓身的手都不由得微微发紧。前世是没有这一遭的。虽然她年年都参与春猎,可对于今年的春猎她并没有格外深刻的印象,这也就表明前世的春猎并没有发生今时今日的这般变故。难道是因为她提前救下无词,把一切的事情都搅乱了?卫明枝想不出其他的解释,也不等她想出来其他的解释,浑厚悠扬的号角声已经吹响。她深吸口气回神,抬起弓抽出箭,眯着眼瞄准五丈开外、那一头被解除束缚惊逃奔走的牲畜的腿。刷刷刷!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十几支羽色不同的利箭破空而发,直直射向从木桩逃向四方的、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牲畜。落空的箭矢却占了大多数,准确命中的只有四支箭。那四头被箭射伤的牲畜吼叫着被奴才们捉按住抬上前。老太监探头一清点,欢欣不已地奔到发箭的勋贵们面前,匍匐跪地先行了一个大礼,后才高声报喜:“回禀圣上,中箭的是圣上、大将军、武状元和九殿下!”卫明枝便收到一阵恭贺,其中尤数容小世子叫嚷得最欢腾。江元征倒是笑着朝她望了一眼,却也和她一样被恭贺围住,并未前来。待喧闹声渐退,卫皇才复问那老太监:“谁的箭射得最深、最准?”老太监答:“回禀圣上,九殿下与武状元皆是射中了畜生的腿,只算是轻伤;圣上您的箭射中的是畜生的心脉处,那畜生皮厚,并未立即毙命;至于大将军么,射中的则是畜生的脑,将那畜生一击毙命了!”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温馨提示:爱护动物人人有责,拒绝野味从我做起。第14章 蛇祸卫皇听着回话,随手将弓箭递给旁近的奴才,待那老太监话毕,他方笑望向江崇大将军:“大将军的箭真是射得又准又狠,大将军能有这般武艺,实属我大卫之幸。”“臣有愧。”大将军手持长弓朝卫皇作一礼,脸上倒看不出半分惭愧,“臣等粗鄙武将空有几分力气,圣上的箭术才是精湛。”卫皇被他这样一说到底是开颜的,转眼看向更远处的另外两人:“小九与武状元这次倒是难分伯仲。”卫明枝连忙俯身:“父皇这可说笑了,小九能射中那牲畜,还有几分运气在里头呢!”“九殿下不必自谦。”大将军捻着胡须、目光似鹰,“殿下只伤那畜生的腿,是因殿下心善,可征儿么……”他视线落到白衣江公子的身上,江元征立即垂头恭听,“身为我朝武将,这般做法却叫妇人之仁了。”“儿子惭愧,日后必当时时警醒。”江元征躬身作礼。“行了行了,武状元还年轻,大将军不必如此苛责。”卫皇大手一挥,“彩头也讨到了,各自散去狩猎罢,孤倒要瞧瞧日落前谁猎到的东西最多!”卫明枝跟着勋贵们行礼退下,离去前她瞥了眼仍站在原地、似是在听着大将军训导的江元征,觉得这个武状元也挺身不由己的。-卫明枝寻到盼夏的时候,落脚的帐子已经扎好了,盼夏正在里头归置衣物器皿。她环视一圈,再没瞧见其他人,“无词呢?”“刚刚扎完帐子,手上满是泥,应当是去附近的水边洗手了。”卫明枝安下心,从长匣里取出她的宝贝雁翎枪,又挑了柄小巧的匕首别在腰间,这才出帐子去寻人。猎场的地形她很是熟悉,略一思索便确定了方向,一路行去只见草木苍翠,初生的嫩芽挂在树梢上、藏在草丛间,瞧着可爱极了。再行未几,入目的溪流边不出所料坐着一个人。她高兴地喊了一声:“无词!”那人于是转过身站起来,沐在日色底下的清俊身子颀长又挺拔,见得来人,秀美的脸上还显出几分浅淡的讶色。“殿下。”卫明枝一边上前一边道:“盼夏说你应当去水边了,我就往帐子最近的溪边寻了寻,果然瞧见你了!”“殿下寻我有何事?”“没事便不能寻你了吗?”无词似被她的反问噎了一下,后才颇是无奈地一挑眉:“倒也不是。”卫明枝觉得他这模样颇为有趣:“那我现在既然找到你了,你便陪我去猎点东西吧。”说要狩猎,但她也只是沿着溪流漫无目的地走,无词跟在她后头倒是十足尽职。眼前的红衣裳在漫目翠色中格外地夺目,好似夏日里的骄阳。他望了一会儿,忽然开口:“溪边猎物比林间少。”“那就看运气呀。”卫明枝不大在意,被初春的日光晒得浑身懒洋洋地,“要是真到日落的时候都碰不上,空手回去也没什么,反正我也不是第一回 这样。”“殿下旷达。”卫明枝十分受用地接下他这句夸赞,脚步放慢了些,等到他走近,与他并肩而行后她才问:“无词,先前祭天射箭你可看见了?”“远远地瞧见了。”他话及此不由侧了侧目光,身旁的红衣姑娘眼眸亮晶晶地,显然是在期待什么,于是他加上一句,“殿下很厉害。”被夸奖之人果不其然弯起了眉眼,好似两弯月牙儿。他偏过眼避开那笑。这般春猎行事属实是惬意之至,走到半路累了,卫明枝就喊停,自己大大咧咧地挑一块光滑不硌人的石头坐上去,指尖往溪水里伸,拨出一串串晶莹可爱的水花。无词则站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虽说不懂武艺,可他仿佛不会累一样,先前驾一早上的车清清爽爽地不出汗不说,就连陪她走路也不用歇息。卫明枝手上沾点清凉的溪水抹抹脸,神清气爽时她听见无词唤她。她扭头看去,却见他面色冷凝、眸底一片深深寒意。还不待她问出口,那人已经沉着嗓音提醒道:“先不要动,有蛇。”卫明枝霎时被吓着了,眼眸不由自主瞪得圆圆地,平复好几息才镇定住,昂着脖颈动也不敢动,唯有一双眼珠子左右转着,“它在哪里?有没有毒啊?”无词已经轻声走到了她身前,模样倒是非常镇静,“在殿下脚边,是一条赤尾青竹蛇,有毒。”“那,那要怎么办?”无词慢慢地蹲到她身旁,回答得言简意赅:“把它捉住便是了。”捉?徒手捉?那不会把他咬伤么?卫明枝脑子里涌上许多惊疑,可她从未有过此类经历,也不敢贸贸然打断他,只好憋着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有太大的动作。好一会,他的声音才传来:“好了,殿下可以动了。”卫明枝这才狠狠地喘口气,慌忙低头一看,无词冷白肤色的手上竟还真的缠着一条蛇。那蛇青鳞覆身,尾巴却是赤色,鳞片上还湿漉漉地,瞧着阴冷又可怖。“我往年从来没在这里碰见过蛇。”她心有余悸地蹙着眉头道。心里想的却是以后的春猎都该把他带在身边。无词不紧不慢地站起身,一手掐着那蛇的脑袋叫它不至于张口咬人,一手缠着那蛇的蛇身,眼眸扫过石头上卫明枝惊惶未定的神色,居然弯唇一哂:“我竟不知,殿下原来也有害怕的东西。”卫明枝却没心思欣赏他来之不易的表情,偏过脑袋,底气不是很足地辩解道:“这种湿冷又有毒的东西,不怕的人才少吧!”“这话有道理。”他顺从地附和,忽而话锋一转,“殿下可有带匕首?”“有的。”卫明枝下意识就伸手去摸腰间的匕首,反应过来她一顿,“你要匕首干什么?”他轻淡地:“自然是杀了它。”卫明枝准备解匕首的手停在半空,“杀了?”见他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她犹豫地问:“方才它是要咬我吗?”“倒未有攻击之意,它只是恰好游到殿下脚边停了下来。”“那大可不必杀了它呀。”卫明枝把匕首捂着,“只是我和它都走了霉运而已。何况,我……也总不可能猎条蛇回去,还是这么小的蛇。”她说着还用手指比出了“这么小”的距离。“不是每个走霉运的东西都能被体谅的。”无词冷眼看着那蛇,似嘲非嘲地,“对付这种阴冷的东西,斩草除根是最好的办法。”卫明枝显然被他的一番话说得迟疑了起来,可她还未做出什么结论,就见无词蓦地蹲下身,握着蛇尾的手也松开了。“你要做什么?”她被惊到。“放了它。”他这话音一落,握着蛇头的手也很干脆地松开,然而就在他松手的刹那,那青竹蛇飞快地顺着他的手在他臂上咬了一道口子。“无词!”在卫明枝急忙冲上去的一小段间隙里,那始作俑蛇已经灰溜溜地窜远了。无词倒是行若无事一般,似是对此种结果早有预料,只是不慌不忙地抬眼望她:“殿下现在可以将匕首给我了?”卫明枝的心头就涌上一股无名怒火,还有几分委屈,咬牙切齿地解下腰间的匕首递给他,眼睛望着他的伤处似要再在上头灼出一个洞来:“我又没说不信你,你那么快松手做什么?”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注视着他的脸色神情有些慌张:“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无词垂眸没与她对视,接过匕首的动作却是稍一滞,不过很快便回神将那匕首脱了鞘。卫明枝就眼睁睁看见他利落地在自己的伤处划拉出一个更大更深的口子,叫血往外冒得更欢,就算做的是这种近乎自.残的举动,他也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好像他割的并不是自己的手一样。这个人简直……待到黑血流干净,他才面无异色地按止住伤口,在卫明枝匆匆忙忙撕下裙角布料给他包扎止血的时候沉静地道:“暂时没什么大碍了,应当能撑到回营看郎中。”作者有话要说:换了个我觉得更有味道的文名,叫《公主追夫手札》原名《幸福拯救计划》第15章 猎物帐中。卫明枝紧张地观察着正在给无词把脉的太医的神色。见太医收回手她连忙问:“他的伤势如何?可有什么大碍?”太医站起身朝她作一礼:“回殿下的话,这位公公的伤口处理得及时得当,蛇毒并没有渗入血脉太多,下官给他开两副药,调养些日子就能恢复如常了。”卫明枝闻言总算放下心来,又闻那太医摸着胡须踯躅道:“只是,有几分奇怪之处。”她微微蹙眉:“哪里奇怪?”“这……虽说那伤口处理得很好,可蛇毒在体内毕竟不可能全无存留,但这位公公么,”太医话说到此处瞥了一眼榻上安静坐着的无词,“脉象却平稳得出奇,想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卫明枝一愣,心里不由想到无词陪她一路而行却面不红气不喘的模样。毕竟死而复生的事情都在她身上发生了,世间的奇人异事更不会少,所以她也只是一愣,然后接受良好地道:“有劳太医了,这件事还请太医不要对旁人言道。”太医俯身称是,留下两瓶药后便躬身退下,帐内霎时再没了第三人。卫明枝重重地把那两瓶药钉在无词手边的木案上,无词闻她动静侧过眼来,却是一声不吭。“你先把药吃了,然后我再同你算算账。”她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无词刚放了一地血,脸色格外地苍白,使得他那张平素清贵冷厉的脸都带上了三两分招人可怜的病态美。在这般境况下,他吞药的动作就显得很是听话。卫明枝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心软。亲眼监督着人吃过药,她这才好整以暇地整整袖坐到他对面,清清嗓子问:“你可知你做错了什么?”无词面色波澜不惊地与她对视,仍然是一言不发。这人莫非压根儿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卫明枝认清这个事实,平息许久的怒火又蹭蹭地被点燃,只见她柳眉倒竖,手掌拊上桌便气汹汹地与他道:“你不该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就算我不信你,你也不该如此;何况我当时只是在犹豫,断没有说出‘不信你’的这种话。”可他只是久久地望着她,最后吐出了四个字:“并非儿戏。”什么意思?是说他有把握不会死?还是说他的性命不重要?还是说她只要犹豫了就是不信他?她不信他就不要命?后面这个是什么奇怪的道理?她还没理出个所以然,帐门忽然被人一卷,是盼夏走了进来:“主子,容世子来找您。”卫明枝只好偏头朝无词喀咔地握出一个拳头,“你老实地给我去榻上躺着,要是我进来的时候你还坐在这儿,我马上拿枪给你再扎两个窟窿你信不信?”“信。”他苍白的脸色忽然沾上点笑。看起来竟然再没有往常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势。卫明枝只觉得心跳一窒,避过眼站起身便疾步地离开了帐中。她暗唾自己没有骨气,只消那人一个笑,天大的怒气都能被浇熄了。帐外的容小世子正在焦急不安地来回踱步,见得卫明枝出来,他急吼吼地冲上前:“你怎么样?没事吧?我听说你碰上蛇了?你被咬到了没?”“我很好,没事,被咬到的是我的仆从。”容小世子松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卫明枝闻言不大高兴地:“那也不好。”“也是,到底是有人受伤了。”容小世子改口,“那你那仆从可有什么大碍?”“方才太医来瞧过了,说是吃几天药就能好。”两人正说着话,不远处又朝这方向行来几个人。卫明枝住口望过去,居然是江元征。这位江公子似乎是刚打猎回来的模样,额上出了些汗,白衣袍摆还沾了星点泥渍。而他身后的两个劲装仆从手上则正提着几串猎物。“听闻九殿下狩猎路上遇到了毒蛇,江某放心不下,特意来瞧瞧。”他笑着说明来意。容小世子左右看看,自觉地后退几步不打算掺和。卫明枝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江公子。这回她再迟钝也能瞧出点门道了,或许前一世卫明琅的话真没有说错……可他怎么突然就对她示好了?从前他明明并不是这般行止。莫非他也瞧出来这次春猎的“别有用意”?“我很好,就不劳江公子挂心了。”她扯出一个笑。“那江某便放心了。”他一静,又问,“这回殿下遇上蛇,想来惊忧之下没猎到什么东西吧?”“怎么?”卫明枝狐疑地瞅他。“江某今日运气稍好,猎物正巧有多,分一些给殿下也是无妨的。”卫明枝冷不防被他惊住,正在这时旁侧的容小世子站不住出声了:“江公子,这样做不太好吧?我早先恰巧听八公主说她已经请你帮她狩猎,你如今把猎物分给我表妹,那八公主那边怎么办?”卫明枝听着连连点头。“这容世子大可放心。”江元征扬唇一笑,“八公主所求江某方才已命人送去,这里留下的,都是多余的猎物。”“这么多!”容小世子两眼圆睁,敬畏地闭了嘴。卫明枝眼见形势不对,揪过容小世子袖摆把他拉到自己身边,而后朝江元征有礼地笑:“多谢江公子一番好意,只是我表兄早前便已经说要分我一半猎物了,江公子还是请回吧。”“不是,我什……唔……么时候……唔!”容小世子反驳的话被疼痛噎在喉咙口,然而还是使劲地想往外蹦。卫明枝见他不老实,踩在他脚尖的鞋还碾了碾,把他彻底碾噤声了。江元征把一切尽收眼底,脸上笑容淡去几分,到底还是守礼地颔首道:“如此甚好,那江某便先告退了。”“江公子走好。”待人消失不见,容小世子才把脚从卫明枝的脚下给拔.出来,边揉边指责她:“你可真狠!我好心好意来关心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我已经省着力气了,谁叫你平日不锻炼,弱不禁风地。”容小世子怒得抽气:“你还怪我?”“好了好了,我方才只是想尽快把他打发走,是我用的方法不对,表兄您就大人有大量,别与我计较!”卫明枝见好就收。容小世子这才缓过来,垂头揉了一会脚,忽然小气吧啦地问:“你真要与我分猎物?”“我话都说出去了。”卫明枝也蹲下来,和他对望,“表兄你就行行好,分我两只呗。”容小世子垂下眼,脸色慢慢变得涨红,好半晌才如蚊子般讷讷出声:“不是两只的问题。”“嗯?”“我只猎到一只野兔,待会儿剖给你一半吧。”他要死不活地道。卫明枝:“……”容小世子见她模样气得跳脚:“你摆出这幅表情作甚?”“噗,对不住,哈哈哈哈哈……”卫明枝没忍住,笑得一屁股倒在了地上。“笑,你就笑吧。”他高傲地哼一声,“反正要分猎物的是你,到时候脸丢的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卫明枝笑了许久终于堪堪止住,两手后撑在地预备歇口气,又听容小世子道:“我觉得江元征挺好的。”卫明枝没理会他。“我说,”容小世子见她不言居然蹲到她跟前来了,眼里带几分戏谑地,“你该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吧?”卫明枝站起身,拍拍尘土就要走。仿佛是回到了俩人还在校场的那天。容小世子想到这个恍然大悟般“哦”了声,声音撵在她背后:“我知道,你喜欢的就是说你‘圆头圆脑’的那个人!”卫明枝在他出声的一刹便觉得苗头不对,反身想捂住他的嘴,可惜还是迟了一步。他们可就在帐外!无词该不会听见了吧?卫明枝只觉得双手紧张得几要冒汗。她本意是想慢慢来的,就照无词那个别扭的性子,如果提前说破,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待她如同现在一样。“日落之前你记得把那半只兔子给我送来。”她丢下这句话,心里暗自做好打算,转头视死如归地进入帐中——好在那人已经在小榻上盖着薄被睡下了,细密的眼睫在他眼底的肌肤投下两片阴影,看起来静谧又安适。真是万幸。第16章 篝火落日时分,圣上在清看猎物的时候,果真把卫明枝和容小世子二人给说笑了一通。所幸卫明枝的脸皮不算薄、容小世子也早被老容国公骂出了“无耻”的厚颜,这事儿算是就此翻篇。上完交猎物回帐,无词已经穿好衣裳起了身,帐内油灯也被他点燃了两盏。他的脸在明明灭灭的火光里瞧着影影绰绰地。“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卫明枝倒水时嘴上也没闲着。“好些了。”他答。“那就好。”她喝完水走到他身前,把药瓶递给他,“再吃一顿药。”趁着他接过药瓶倒药吃药,卫明枝继续道:“盼夏正在外头帮着收拾地方,今晚咱们都要露天席地地吃东西,你可有力气出去?若是没有,我把东西给你带回来。”无词从容不迫地把药放好,才抬眼看她:“能出去。”卫明枝点点头:“那你随我来吧,既然要吃东西也不可能叫你戴着面巾,咱们提前去找一个阴暗点的角落。”两个人一前一后自帐中而出。野外的夜空漆黑又深邃,圆月如同玉盘一样吊挂在夜幕之上,周遭的星光都被月色给掩去几分明亮的色彩。远处的山峦树林线条起起落落地蛰伏在昏暗之中,宛如一群伺机猎食的巨兽。“在这里看月亮和在宫里看还是很不一样的。”卫明枝负着手边走边有感而道,整个人都被这野外的夜风吹得舒畅不已。帐群之外的草地上已经燃好了十几簇篝火,明烈的火舌窜动着,被来来去去的宫人们带起的衣风给刮得左摇右晃。卫明枝踮脚张望一圈,很快挑好地点:“就那儿吧,那儿比较暗,应当没人能注意到你。”无词自是没意见。两人在挑好的位置席地坐下,未过多久,勋贵们便领着中意的仆从陆陆续续地从帐中出来了,你来我往的交谈声在这平阔的草地上传得更开。眼见卫明琅被宫婢搀着朝这处走来,卫明枝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挡在无词前方,朝来人行礼:“阿姊。”“九妹妹怎的一人坐在这么暗的地方?”卫明琅问着还瞥了眼她脚边的袍摆——是无词的。“离火太近了被烤得热。”卫明枝反手按住无词肩膀没让他起身,对卫明琅笑笑,“这是我的仆从,先前替我被蛇咬了的那个,他身子不大爽利未能行礼,还望阿姊见谅。”卫明琅亦笑道:“是个忠心的,我又怎会怪罪?九妹妹可别亏待了他。”“那是自然。”“我身子骨不如九妹妹康健,夜里畏寒,便不陪九妹妹在此久坐了。”卫明枝巴不得她赶快离开,闻言赶紧道:“那阿姊快去烤火吧,小九不送。”待卫明琅被她的宫婢搀着走远,卫明枝才站在原地舒坦地呼口气。人来得愈发多了,篝火旁的黑影几乎要把火光给淹没。“殿下。”身后的人突然唤她。卫明枝稳稳神,没回头:“嗯,怎么?”“手。”卫明枝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居然搭在他的肩上一直都没放下来。她轻咳一声,麻溜地把手收回来,慢吞吞地撩开裙摆坐到他旁边,打量一会儿他漂亮的侧脸,问:“你是不是不喜欢别人碰你?”他循声偏过脸与她对望,暗色中一双眼眸尤为夺人心魄,回的话却很诚实:“有一点。”“那好吧,以后我不随便碰你了。”无词顿了顿,收回视线,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圣上到来后,露天的筵席晚宴随即开始。宫人们捧着烹饪好的山珍海味一碟碟地上菜,还有艺伎在篝火旁弹琴奏乐。卫明枝坐的地方很偏僻,菜几乎是最晚上桌的,因此她还没吃几口便听到她的父皇在篝火堆的中央位置发话道:“这般饮宴未免过于无趣,不若加点助兴之事?诸位以为如何?”这话一出立即引来一阵阵附和,公子哥儿们推杯换盏地想筛出一个献艺的人选。最后是江元征被推了出来。江公子已经换了一身衣裳,水色长衫衬得他清雅又贵气,只见他面朝圣上俯身作礼,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微臣会几分拳脚功夫,今夜便献丑了。”“武状元一人也不够有趣。”圣上抬手制止他,忽而左右扫视一圈,“小九在何处?”卫明枝觉得她大概知道她父皇想做什么了。出猎前的那一番打算原来真不是玩笑话。她只好撂下手里吃到一半的菜,硬着头皮拨开人群上前行礼:“回父皇,在这儿。”圣上嘴角噙笑,别有意味道:“既然要助兴,你便与武状元好好地切磋一场,也算是与你开阔眼界。”说着还给江元征递去一个目光,“武状元以为如何?”江元征被这一问从怔神里扯回思绪,很快应声:“能与九殿下切磋,微臣深感荣幸。”比武便就此敲定下来。卫明枝回帐拎了根雁翎枪,这回她一出现,篝火旁的所有人都在将她瞧着,也包括站在原地等候的江元征。“九殿下,请。”江公子很有礼貌地抬手示意让她先动。卫明枝也不客气,毕竟真正较起武艺来,就算她多了前世的底子,眼前这个江公子也还是比她多练了几年的。枪花叠影,扇骨与枪杆相击发出清脆的交斗声,旁近的篝火都被二人衣袂扫过的劲风给吹得东西歪曲,柴火在其中炸响,点点火星子飘出,很快熄灭在夜风之中。再战不过一刻钟,卫明枝的手腕忽然被那柄折扇敲中,她登时手上一麻,手中的枪也没握住,“铛”地掉落在草地之上——“江某多有得罪。”江元征很快抱拳赔罪。“是我技不如人。”卫明枝被敲中的那只手还麻着,只好换另一只手捡起地上的枪。他欲帮她拾枪的动作慢了一步,只得温声宽慰道:“九殿下年纪还小,又身为女子,今日比武自然是要吃亏一些的。”“我又不难过。”卫明枝不怎么想与他客套,越过他向不远处之外的圣上屈了屈膝,没有半分阴霾地,“父皇,小九输了。”卫皇爽朗一笑,看得出心情颇好,“武状元好歹也是我大卫武考里最出类拔萃的,你若是赢了他,叫我大卫的脸往哪搁?”江元征抱扇自谦:“圣上谬赞。九殿下武艺不俗,便是参与了今年的武考,也能在其中拿个好名次。”“这话倒是……”卫皇瞧着卫明枝,面上浮现几丝惋惜之色,“只可惜我朝女子从未有为将者。”卫明枝却想得很开:“便是不为将也能做许多事情,何况京郊校场里不还有个女教头么?以后再出一个女将军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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