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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1 / 1)

无意地,乔西在被子里乱摸间,一不小心间触到了柔软,她本来就没完全睡着,这下子直接心头一抖,醒了,整个人都僵持呆着,手还搁在刚刚的位置,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会把傅北弄醒。十几岁正是塑造完整观念的时期,懵懂迷茫,平时不是没跟身边的同龄女孩子亲密打闹过,甚至一块儿洗过澡,可独独没有这种感觉。乔西心都收紧了,喉咙干涩,身体僵如笔直的木棍。僵硬的手指曲起,又没拿开,她脸都烧红了,自己都能感觉到双颊在发烫,脑袋晕乎乎的似一团搅得稀烂的浆糊。太卑鄙了,也不应该。该赶快拿开手的,缩到一旁躺着,装作若无其事才是,可脑子不听使唤,好像被定住了一样,凝固在原地动弹不得。半晌,才稍微抬抬头。或许是距离太近,或许是心有杂念,乔西感受到了傅北薄薄的绵长的匀称呼吸,正一下一下的,轻轻落在自己唇上,又痒又微热,绵密温灼的气息萦绕在她唇齿间,随着不平稳的吸气而进入身体内,四处蔓延,将每一处都裹挟住。街道上灯光不歇,稀稀落落投向这里,借着微弱的光,乔西怔怔打量着下面的人,她一直都清楚傅北生得好看,一张极具美感的脸出众,走哪儿都是人群中的焦点,这人美得不艳俗,清冷出尘只可远观,又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乔西还不懂什么叫做喜欢,她的青春期与其他人没两样,被重重的学业束缚着,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探求感情这回事,更不知晓何为心动。心在胸腔里砰砰鼓动着,都快跳出来。她挪开了手,却不知道到底该往哪儿放,怔愣地支起身子,低头看着阖眼睡觉的傅北。对方的唇薄,微微张合着,呼吸平稳而匀称,乔西稍稍低下去一些,双方的长发便纠.i.缠在一起,密不可分,她最终停留在傅北的唇际,没再往下,眼里面上都是迷惑,又带着不正常的红晕,想弄清楚心头的感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不敢轻举妄动。从惊醒到这时候,时间很短,对她而言却格外漫长,纠结了片刻,还是轻轻挪开躺下,侧身挨着傅北。做了那么多,或许是她足够小心谨慎,幸运地没把这人弄醒。盯着无边的窗外夜景,乔西毫无睡意,思绪比当年冬日的大雪还繁复。时间过得很快,天际泛出鱼肚白,不多时就天亮。乔西先起床,乖乖进浴室把挂在衣架上的胸衣这些穿好,听到外面有动静,便知道是傅北也起来了,不知是过于拘泥还是怎么的,她不自在极了,尤其是想到这些衣物都是傅北帮自己挂起来的,简直臊得不行。收拾完出去,她都没敢看傅北,蹲着身子穿鞋。傅北亦寡言少语,进浴室洗漱完毕出来,才问:早饭想吃什么?声音低低的,带着睡醒后独有的倦哑,仔细一听又有两分疲惫感。乔西没去深究这些,只觉得脑袋嗡嗡的,想着自己晚上做过的事,血气都快直冲头顶,面红耳赤心砰砰跳,都快喘不过气,幸亏是背对着傅北,不然真说不清楚。她抿抿唇,好一会儿,才磕巴地说:随、随便一点底气都没有。傅北动作迅速,简单收拾一下就到门口等着。乔西稍微松了一口气,都不好意思面对这人,她磨磨蹭蹭半天,才温吞地出去,一路上也没看傅北一眼,躲闪地走在前面,傅北去退房卡时她就杵在楼梯口。员工操作慢腾腾的,耗费的时间长。乔西等得不耐烦,回头望了眼,却正正撞进傅北深邃的眼眸中。像是被看穿了心事,她立马僵直了脊背。然而下一瞬,傅北又自然地移开视线,好似刚刚不是在看她,只是不经意间视线从这里扫过一般。乔西用力捏了捏衣角,别扭不自在。待傅北过来,她依然走在前面,边走边说:我要吃面,前门那家店的。前门离这里远,得走路绕过去。楼下有一家面馆,味道差不多。傅北说。乔西心里打着小九九,执意地说:不想吃这家,想去前门。故意耗时间,不知是不愿意回去还是想在这边待久些。傅北还是带她去前门吃面,乔西特别温吞,等吃完已经九点多,之后打车送她回去,到大院都差不多十点了。恰巧老太太出门散步,见到她俩回来,就慈祥地问乔西要不要留着吃午饭。乔家那两个今儿又不在,早早就出去了,都没打个电话问问女儿,更别说会在家里等着了。以往乔西一般都会婉拒,今儿却犹豫不决,片刻,竟应下了。老太太高兴地说:那早些过来,今天你傅叔叔也在。乔西颔首,一旁的傅北始终没吭声。少女的感情如六七月的雨,来得毫无预兆且急匆匆,一阵又一阵,无法预测下一次大雨何时来临。乔西不急于弄清心底的感受,跟着感觉走,悄悄朝对方靠近,她在感情方面无知得像一张未经笔墨沾染的白纸,怀揣着憧憬,一步一步地试探。傅北是一块无法撼动的石头,对所有试探都不会给一丁点回应。一个才十五六,未经人事什么都不懂,一个已经成年,到底懂不懂只有自己才清楚。乔西把所有沉默当做了默许,少女心事呼之欲出。有一回傅北主持了一个比赛,她从老太太那里得知,就在比赛当天偷偷跑过去,还买了一束雏菊,混在一众学生中进去,傻愣愣坐在前排。傅北见到她来,都怔了一瞬。前排是参赛选手坐的地方,她抱束花坐在那里格外瞩目,偏生她没半点自觉性,见到傅北就眉眼弯弯,笑意犹如阳春三月的烟花,倏地就灿烂炸开。傅北穿了条浅灰的长裙,和一位尚且算清秀的男生搭配主持,她容貌过于出众,身材高挑,穿着高跟鞋看起来比那个男生都要高一点。乔西毫无自觉地安静坐在那里,也没人赶她走,某些特殊的感受在作祟,萦绕不散,她总是有意无意瞥向傅北的胸口处,抱着一大束雏菊,双手紧紧捏着,手心里都濡出了细汗。她有些羞,觉得这样是不对的,变态才会这样看人。这个年纪相当于半个成年人了,纠结一阵子,就什么都懂了。羞于启齿的念头好似洪水猛兽,又好似和煦阳光,让人惊怕,也让人向往。那一场比赛乔西都没关注,连比了什么都不知道,从头到尾都盯着台上浅灰色的身影,视线就定格在了那里。比赛结束后,她都不好意思上去送花,手足无措地坐在原位置上,静静等待着傅北过来。然而等傅北过来了,她又有点紧张,都快把自己埋进雏菊花束里,眼神躲闪不定,脸上像被大火烧过,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脸红,只察觉到傅北站在了自己面前。怎么过来了?傅北问,言语平静淡然,不像她,跟被拆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一般。乔西勉强镇定下来,借口却尤其拙劣,没事做,来看看比赛。傅北还真信了。她抱着雏菊,明明就是买来送的,可不敢拿出手,那会儿她都不明白对这人是不是喜欢,只是路过花店,觉着好看就买了。至于要不要送,还没考虑好。傅北问:花买给谁的?她蓦地有些慌,下意识想解释,可说不出个所以然,抱着花束更紧了,耳根子都在发热,最后结巴地说:没、没谁!雏菊的花语是纯洁,天真烂漫,以及忐忑不安的谨慎的暗恋。她们去二食堂吃饭,吃完后,乔西故意先走一步,不主动去拿花,然后雏菊就到了傅北手上。她没开口要,傅北也没还。准确来说是没机会还,因为她匆匆找了个借口就跑了,为的就是把花彻底送出手。年少时的爱恋谨慎,低到尘埃里。茶几上的雏菊新鲜,正如当年自己送出去的那束,乔西低了低眼,还是没扔。大雨过后的江城被洗刷干净,空气清新,弥漫着生机与朝气,天空干净蔚蓝,稀疏飘荡着几朵洁白的云。周五是老太太的生日,虽然老人家已经不在世,但傅家上上下下还是一块儿到墓园去祭拜,连梁家也来了人。乔西肯定要去,只是不愿意跟这些人一起,为了不撞上,她特地挑下午四点去,孰知运气不好,撞上这行人还没离开。梁晋城就在其中。作为梁家同辈中最小的那个,梁晋城今年才三十九,比梁玉芷他们都小得多,他长得还算一表人才,鼻子是鼻子眼是眼,不难看,甚至算得上俊朗。老太太在世时十分不待见这位,还当着面说过不要让他进傅家的大门,故而那时候梁晋城鲜少出现在傅家,乔西亦是很久之后才知道傅北有个亲舅舅。今儿倒是奇了怪了,竟让他一块儿来上坟。梁晋城恭恭敬敬给老太太上了柱香,说:不请自来,您老人家莫怪。傅北和傅爸在一旁,态度淡漠,傅爷爷亦面无表情,只有梁玉芷会顾着自家弟弟。不过今天梁晋城能来,自然是傅爷爷首肯的,至于原因就不清楚了。乔西到时正巧撞上梁晋城上完香,她觉得自己去的不是时候,一大家子看到她脸色都怪怪的,僵住了。梁晋城瞧见她,第一眼可能没认出是谁,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最先打招呼的,熟络而亲切地说:来这儿来这儿。乔西立时皱眉,不清楚这是唱哪出。她还没动,傅北就先挡在了面前,冷冷看着梁晋城。梁晋城只笑笑,不在意地让开。梁玉芷对此不太高兴,不悦涌上眉间,不知到底是对谁有意见,好在没把情绪表现得太明显。乔西不乐意讨好这些人,不过还是依次喊人,傅爸最和善,梁玉芷不咸不淡应了一声,傅爷爷嘴巴都没张一下。她倒不在乎,反正跟自己关系不大。然而傅北看向傅爷爷,突然跟着喊了声。爷爷嗓音放得很低,不卑不亢。梁玉芷的脸色瞬间变得难堪。第三十六章 36山头的风景高远,凉风悠悠。傅爸夹在中间打圆场,拉着乔西过去,可惜乔西膝盖的擦伤刚结痂,不方便走路。最近都没看见你,很忙吗?傅爸问,久经商场的人心思深,表面都和气,但他对乔西不是假情假意,全看在已故的老太太面上,毕竟以往老太太可劲儿稀罕乔西。乔西说:还行,这两天比较空闲。难得你有心来一趟。傅爸很会说话,两三句就把刚刚凝滞的气氛缓和。乔西想把花放下,无奈不好蹲下去,怕痂绷开,自从摔了一跤简直受罪,起先弯膝盖时稍不注意痂都会裂开流血。一旁的傅北把花接过,弯身替她放下。动作一点不迟疑,下意识的行为。五年前梁玉芷不接受她俩这样,现今依然如此,只是傅爷爷没发话,轮不到他们管。她看了看傅爷爷,傅爷爷态度一向耐人寻味,他从来不严厉斥责反对,亦一点不支持,对着乔西也好傅北也罢,都一个样,摸不准他到底什么想法。不过肯定是不同意的,只是做得不会太过。祭拜费不了多长时间,跟傅家梁家的人没什么好叙旧的,乔西上完香就走,临走前客套地和一行人招呼一声。傅爸笑着说:有时间回大院了,就过来吃顿饭,你师姐她们回江城了。算来,乔西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两位师姐,好像自从老太太去世了,师姐们渐渐就没了影,亦不怎么去大院。她点点头,行,一定去。其实还是走个过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大家都在装样子,傅家会欢迎她吗?不见得会,傅爷爷和梁玉芷始终自欺欺人,当年就没把事情说穿,直到傅北出国了,对乔西还是典型的长辈样子,可心里究竟怎么想的,不难猜到。傅家的面子重要,不会撕破脸皮。望着乔西走了,傅北眉间隐隐不耐。梁玉芷终于憋不住,敛了敛神色,提醒道:再点一柱香。傅北没点,撂下一句:祭拜完了,我去山下等你们。傅爷爷的脸色这才变了,严厉道:想去哪儿?留着,哪儿都不准去!可傅北充耳不闻,径直穿过他面前,两三步就走开。傅爷爷气得脸颊肉都抖了抖,傅爸和梁玉芷在一旁噤声,说也不敢说,劝也不敢劝。只有梁晋城,眉尾一挑,若有所思地看着傅北的背影。.乔西没料到傅北会跟过来,她走得慢,傅北跟上了也不吱声,相对默然。各自都明白,挺难分得清。乔西倒不气,慢吞吞走出一段路,身后的人忽而说:走慢些。她停了一下,偏头看了看,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只问:你舅舅为什么来了?老太太明着表示过许多次,不喜欢梁晋城,就不应该让他去祭拜。外公没时间,代他来的。梁家傅家虽是姻亲,却有些不对盘,亲家即冤家,反正这么多年就那样,有点相互看不上的意思。墓园的路蜿蜒曲折,坡度大,这么远走下来,痂还是裂开了,一丝丝渗血,乔西没感觉,还是傅北先发现。因为腿不方便,最近都不能开车,所以今天是打车过来的,傅北让她坐自己的车,荒郊野外的,乔西没拒绝,毕竟这里可不好打车。痛不痛?傅北倏尔问,语气里竟有两分关切的意味。乔西怔了怔,以为听错了,后知后觉没吭声,傅北拧开一瓶没喝过的矿泉水,浸湿纸帮她擦膝盖周围的血。突如其来的转变和温柔,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乔西眨眨眼,低眸,一个坐着一个弯着腰,便无意瞧见这人卡其色内搭的v领里,形状姣好的白嫩柔软,傅北的头发被山上一阵一阵的风吹得有些乱,耳后突地垂下两缕发丝,柔柔贴着细细的脖颈,发尾正正钻进深深的沟壑之中。靠得近,就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丝丝入鼻。别擦了。她挡开傅北,自己抽了张纸,我自己来,不用你。白天山头的风尤其温柔,轻拂着,跟没有重量的鸦羽似的。傅北让开,又拿了瓶过来,这瓶是给乔西喝的。回小区?乔西头都没抬,店里,还有事情要做。明晃晃的好,她不怎么接受,亦改变不了僵持的局势。.江城的气温彻底降了下去,保持十几度没变过,南方一贯湿冷,空气干燥得不行。花店照旧每天送花上门,乔西对此没有半点感动,久了,毫不理亏地照单全收,用以装饰店铺。客人夸花好看,她就顺手抽两支送人。客人怪不好意思的,一大束多漂亮,拆开可惜了。说是这么说,还是会接下。乔西不在意,喜欢可以多拿两朵,反正放这儿没几天就枯萎了。客人只笑笑,没有多拿。擦伤结痂特别痒,脱落非常缓慢,乔西都快没耐性了,懊恼那天就不应该出门扔花,早该这么送人的,省得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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