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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1 / 1)

没有医学上的活计,派他洗洗衣服,做做小吃,也行,将军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尽管使劲儿使唤,沈欢一点都不娇气。沈欢睁大眼震惊的看了他爹一眼。发觉宋春景在看他,他忙跟着点了点头,对,我什么都能干。来都来了,哪有回去的道理,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笑话。沈欢委委屈屈的说:我看师父这屋子既暖和又敞亮,不如师父让我同您挤挤,我不用睡床,躺在床下边就行,随便给我一床什么被子,叫我搭在身上,晚上师父若是有事可以叫我。其实天已经有些晚了,宋春景一向早睡,三两句话的功夫经不住打了个哈欠。将军忙说:宋大人快歇着,我这就回去了。宋春景点点头。也算是默认了叫沈欢留下来。将军走后,沈欢有些少话,不似往常活泼。这样也不错,乐得清静。睡觉吧。宋春景吩咐人又抱来一床被子搁在床上。铺好后他率先上了床,往里外头挪了挪,腾出来里头半张床的地方。沈欢见不是真的叫他睡地上,开心的爬了上去。二人躺在床上,沈欢刚换了床,一时间睡不着,翻了两次身。宋春景闭着眼问道:不习惯吗?沈欢知道这师父来之不易,怕赶他走又黄了这差事,忙说:习惯的。宋春景点点头,那就睡觉吧。此刻温暖安静,显得这新师父平易近人许多。沈欢想了想,犹豫道:之前我同爹说,不会同太子争夺什么,只一心一意辅佐他,把他当大哥看,也不行吗?爹把我骂了一顿,说太子冷酷无情,骂我异想天开。宋春景琢磨了一下太子此人,觉得将军骂的挺对。你只做好自己,其他不要想,太子身份摆在外头,少招惹总是对的。沈欢问: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宋春景想了想,慢吞吞道:不太好说。沈欢还想再说,宋春景说:快睡。他便顷刻间闭上了嘴。宋春景觉得似乎是吓到他了,便轻声解释了一句:明日还要进宫值班,睡晚了怕起不来。沈欢抿紧唇,小鸡啄米是的点点头。后夜一直无话。两人睡觉安静,都没有吵到彼此。二日一早,宋春景睁开眼,沈欢已经起来了。不仅起来了,还已经收拾妥当,手里头捧上了给宋春景擦脸的毛巾和漱口水。宋春景:你不必这样,他接过毛巾,我自己来。沈欢站在一旁,有些无措的看他收拾干净自己,又一道吃了早饭。他不敢多吃,只喝了一碗粥就放下碗,擦了擦嘴,吃饱了。宋春景吃惊的看着他,想他许是想快些学点东西。于是也放下了喝了一半的粥,那咱们走吧。沈欢见他粥也没喝完,只当他一直等着自己,便默默记下,下次吃饭一定要快一些。还有,今日要好好表现。二次踏足太医院。沈欢踏实了许多。一进门,院判迎过来,先跟他打了个招呼,小少爷可冷吗?沈欢瞄着宋春景脸色,没敢应声。院判自讨个没趣。摸了摸鼻子,跟宋春景说,将军府已经派人来打过招呼了,就让沈少爷坐旁边那张桌子吧,你二人离得近,也方便说话讲解问题。宋春景没吭声,自顾自走到自己桌前坐下了。沈欢问道:师父?自来学徒都是站着的,那日去将军府我看你捡茶叶是个惯手,将军也说你读了很多医术,就不必从分拣药材开始了,跟在我身边即可。宋春景看了他一眼,若是你嫌累,可以坐下歇一会儿。沈欢站的很直,上半身微微朝着宋春景倾着,袖子向上卷起两个圈儿,露出干净细长的双手。沈欢转过身,对院判行了一礼:我站着等就行,多谢院判好意,您费心啦。院判张了张嘴,看他真敢使唤沈欢,也真给他立规矩。既然当师父的不怕得罪将军府,那他自然没什么话说,于是交代两句别的,转身走了。宋春景坐在椅子上吩咐:看看今日该去给哪几位贵人看诊,排班次在左边抽屉里,蓝色小册子就是。沈欢看了,刚要张嘴,宋春景说:背下来即可。沈欢点点头,宋春景站起身往外走。他赶紧跟上。宋春景扭头一看他,眼色有些复杂说:背上药箱。是,沈欢几步跑回去背起药箱,跟着他出了太医院的门。宫墙仍旧是那个模样,百年如一日般鲜红笔直。宋春景望了望头顶眼可触及的天,在太医院内,若是没有要紧事,不可像刚才那样急跑。沈欢疑惑的看着他。宋春景说:身为太医,若是行色匆匆,叫外人看去,以为是谁得了急病,容易制造谣言。沈欢点点头,又郑重答道:我懂了。他其实表现很好,没有一般小孩子的调皮捣乱,看得出将军府家教甚严,也拿他当亲儿子教养。宋春景不紧不慢的往前走。沈欢跟在一旁,拎着个大药箱,手背上的肌肉都绷了起来:咱们接下来是给那三位娘娘看诊吗?依次是我知道。宋春景说。沈欢住了口。好一会儿没话。宋春景看他一眼,发现他有些蔫。宋春景想了想,宫内人多眼杂,多说多错,多做多错,你记着,最先要学的不是医术,是管住嘴。沈欢想了想,心想他还是记挂着我的,突然又高兴起来。又想起宋春景刚刚的话,即刻便把笑都收了起来,只重重点了点头。第9章寒翠宫装点的很适宜。既不过分奢侈,也不一昧节省,冬日温度不过高,夏日室内不太低,很平常。叫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皇后此人面善,常常含笑,给人和蔼慈爱的模样。但是后宫一直无所出,又叫人忍不住揣测是否有她动的手脚。暗地揣摩许久,却一点端倪都未发现。时间久了,都道她是真慈善。皇后正靠在榻上眯着眼养神,身边的老姑姑上前来轻轻道:娘娘,太医院的宋春景收了将军府那个养子徒弟,今日正式当了学徒。皇后睁开眼,愣了一会儿神。老姑姑说:这个宋春景胆子忒大了,谁都敢收。皇后借着她胳膊的气力坐起身,将军府给他脸面,想必是想拉拢他。这老姑姑是她身边老人,因此不担心忌讳,直担心道:那咱们还用他吗?皇后微微笑着说:这倒不必担心,太子同他亲厚。何况太医院也不止他一人,再寻个别的时常来替我看看,她顿了一下,不知想到什么,接着说:太子那里也时常去一去。老姑姑点点头。将军也是,怎么将儿子送去学医了?老姑姑不解道。皇后说:养子不能袭爵,听说他那个儿子身体又不好,将来若是学得一身本事,能留在太医院,也算条好出路。老姑姑还要再说,门外大侍女敲了敲门轻声说:娘娘,太医院宋大人来请脉了。皇后点了点头,看了老姑姑一眼。宋春景带着沈欢站在门外听传。大侍女说:请进。沈欢看着寒翠宫三个字,脚下定格一瞬。宋春景扭头看了看沈欢踌躇的模样,摸了他头一把:不必怕。他面相冷清,说话的时候只薄唇微微启阖,其他一概不动。这轻飘飘三个字,似乎有什么魔力,将沈欢浮躁的心抚平了。老姑姑把香炉给皇后端到桌前。皇后正端着微笑,掀开八凤齐鸣八角小香炉的盖帽。仔细一看便知,那笑容根本没有到达眼底。宋春景进门行了礼,皇后拿起小香匙,打量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少年,这是宋太医新收的小徒吗?模样不错。人也勤勉。宋春景见皇后没伸手,也就不着急请脉。皇后收回目光,放好了手中小香匙,宋春景一摆手,沈欢把药箱提高了些。取出来腕枕,皇后轻轻搭上去,有些眼力,不愧是将军府里头教出来的孩子。娘娘凤体安康。宋春景收回手,才答道:将军还说惯坏了,叫微臣可劲儿打骂,他不心疼。其实自己养大的孩子哪有不心疼的,不过是望子成龙的父母一点严心。皇后笑了笑。宋春景也跟着微微笑道:也承蒙将军看的上微臣,说来也是太子有个头疼脑热的常找微臣拿药,叫人以为我的医术很好,这才入了将军眼。皇后这次真切的笑起来。既然他是棵好苗子,你就好好养着吧。皇后又拿起了小香匙。是,宋春景弯腰谦虚道:暂且还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拎个药箱什么的省些力气。香匙轻轻拨动香炉,袅袅的青烟缓缓升起,婀娜轻盈模样。皇后放下手中物,缓缓道:慢慢教吧。出了寒翠宫,寒冬腊月的温度下沈欢打了个冷颤。宋春景扭头一看,沈欢正空出一只手擦汗。怕什么?宋春景问。不知道,沈欢低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是怕,想到她是太子母后,就更怕了。既没有犯错,就不用怕。宋春景说。沈欢心想:可我身份尴尬,若是被她知道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宋春景不怎么在意道:你认为自己身世特殊,所以心中一直记挂,正是因为你把此事一直放在心上,别人才会放在心上。你若认为此事子虚乌有,那此事就是谣传,看你怎么想了。沈欢仰头望着他,觉得他虽时常板着脸,人却不坏。自己的爹是不会同他说这些的。二人从太医院出来的早,因此显得本就清凉的早晨显得更加冻人。宋春景快走了两步。沈欢不明就里,快步跟上。一会儿进了另一处贵人住处,果然暖和许多。这处的人就对他二人客气许多。临走时刻,宋春景留下一包药。里头千恩万谢接了。出了住处,沈欢问:师父,那贵人并没有什么病,您给的什么药?坐胎药。宋春景丝毫不避讳的说了。沈欢啊了一声。宋春景道:宫里头有两种药耗的最快,一是补药,二就是坐胎药。沈欢不明就里,点点头。他话少,宋春景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说:回去了。沈欢犹豫的问:不是还有一个吗?那个、那个淑嫔宋春景噢了一声,忘了同你说,淑嫔日前刚降了位,是贵人了。目前正在禁足,一个月内不必去看诊。沈欢又啊了一声,想问原因,又记起宋春景不喜欢他多话,就咬咬唇咽了下许多话。今日的差事就算完了吗?沈欢最后问。宋春景点点头。随即他想了想,挑了一条偏远小路。沈欢不敢多问,只在后头跟着。发现这师父跟棵竹子似的,人直,心气也直,走起路来都格外好看。像竹子一般纤细柔美,满是秀意神韵。沈欢这乱七八糟的心思没坚持多久。他拎着药箱,时间久了便有些气喘吁吁。虽然是个半大小伙儿,却养尊处优、身体纤瘦,一看就没什么耐力。这个药箱又沉。正费力,冷不丁手里一轻。宋春景接过他那药箱,拎在自己手中。沈欢看他,他却朝着前面扬了扬下巴。沈欢抬头一看,前面寒梅一片,是花连成的梅海。花匠不敢偷懒,每日勤谨修剪,收拾的株株漂亮好看。红梅花瓣上头还沾着冰碴,晶莹剔透的想水晶一般。沈欢哇了一声,往前跑了两步。他想起早晨师父刚刚交代的话,立刻停住脚步,不好意思的望了望宋春景。宋春景朝他点点头,他才扬起红扑扑的小脸冲了进去。他四处看,眼睛忙碌的快不够用了。日头缓缓高升。红梅上的冰碴化成水,隐隐约约往下滴答。沈欢又玩了一会儿,宋春景等他安静下来,才说:该走了。沈欢有些不舍的望了望红梅花海。你若喜欢,咱们改日再来。宋春景想了想,安慰他道。他似乎真的在想哪一日来比较合适,沉吟着说:等你学会如何煎药。这个简单,不似看病千万种,叫人难以琢磨。沈欢高兴地嗯了一声。回到太医院,里头已经人多的如同沸水的锅。说起话来咕咚咕咚乱冒泡。分拣药材的小童已经开始挑挑拣拣。这些小少年也不是平常人能进来当的,必是官家亲属家眷,才能送进来由学徒做起,傻一点呆一点的就送回家,天分高的,便留下来,拜师到太医门下学习。来的最早的那个少年不及沈欢大,见他二人进来,先朝着宋春景打了招呼:宋太医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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