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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1 / 1)

方季警觉地躲开,料想着来者不善,便毫不犹豫地一掌劈过去。于岸侧首迅速躲过,嘴里似笑非笑道:方少爷好体魄,如此这般折腾依旧精力十足!方季紧紧锁着眉,眼下他也没想与此人过多地纠缠,再这么下去,大约自己也只有被缚的下场,他面色阴沉,脑子里一团乱糟糟,眸光陡然一转,抬手一招横扫而过,凌厉如闪电般。于岸毫无防备,他本以为这位走火入魔的少爷会乖乖跟自己回去,不曾想对方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不仅不束手就擒,还偷袭,实在是太没品了,若非方如梦不让他伤及此人性命,他倒真不想客气。可话又说回来,倘若论单打独斗,于岸不一定是方季的对手,奈何方季鏖战太久,此番内力又四下擦火,这还真不好说了。于岸顾及方季的性命,只得抬起剑柄挡住那飞来的一掌,劲道十足的内力震的于岸退出几丈开外,后背狠狠地撞在石壁上,一阵透心凉,背部一股湿漉漉热乎乎的液体顺着脊背往下淌,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震成两半,跌落到地上,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于岸下意识地抬袖挡了挡脸,见方季面容痛苦地垂首并没有看他,随即便淡定地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蒙上大半张脸。方季左手捂着胸口,眼皮也未抬一下,更别提看对面一眼了,忽然下一点,方季从塌下的洞口飞身而出。于岸大喝一声,死士蜂拥而出,紧追其后。雨越下越大,片刻电闪雷鸣,狂风肆掠,一点月色也被蚕食殆尽,天幕似乎染了墨,一片漆黑,只有偶尔闪过的一道道白煞煞地电光,伴随着一声声雷鸣,十分地瘆人。疾风冷雨,方季足下虚浮,跌跌撞撞,身上早已湿透,众横交错的伤口,细细密密,深深浅浅,被雨水冲刷地撕心裂肺般地疼。身后一阵阵急促地脚步声,一直未休息好,又身受重伤,内力不受控制地乱窜,方季再也没有任何气力对付那穷追不舍的死士,他瘫在一棵大树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天边的惊雷一个接着一个炸响,闪电照的他面色惨败,雨水砸在他脸上生疼,双目朦胧一片,血水顺着衣衫蜿蜒而下。方季痛苦不堪,闭上双眼,莫堇那张苍白微笑着的脸一遍又一遍地闪在他的脑海中,搅的他心尖疼的厉害,呼吸窒息的厉害。一阵阵胸闷加上内力横冲直撞,方季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心肝肺都要咳出来一般。他掩着嘴的衣袖一阵湿热,灰白的衣袖已经染红,一道闪电劈过,顿显可怖。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促,方季此时此刻的心情大约除了绝望便也只剩下绝望了。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勉强睁开双眼,半截长剑撑着地面,踉踉跄跄地站起身,他冷冷一笑,如若带不回成冶大师,莫堇将毫无生还的希望,既如此,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又有何意义,生与死在他看来也并无任何不同。方季立在那里,静静地等着敌人的到来,一脸冷漠。一个暗影率先出现在他的面前。想杀我便动手吧,痛快点。方季声音夹着雨水,湿漉漉的,听不太真切。于岸抬起衣袖挡着额角,冲着方季低吼一句:谁想杀你,别闹了,方少爷,跟我回去罢!方季冷哼一声,伤口火辣辣地疼,他不由地脊背一弯,无数水珠砸的他更加头昏脑胀,你交出我师父成冶大师,不然宁死不从!这个,恕难从命。不过你目前的这番模样,跟不跟我回去恐怕也是由不得你了!说完一声令下,死士迅速集结,齐刷刷地逼近。方季握着断剑的手又紧了几分,指节已经发白,青筋突起,残剑带着冷雨劲风,攻势猛烈,一阵巨大的压迫感席卷而来。于岸心下一惊,此人即便伤及至此,依旧内功浑厚,不容小觑,冲在前排的死士倒成一片,根本抵挡不住方季的攻势,于是于岸持剑而上,也顾不得什么人多欺负人少,趁人之危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了,如果不能将方季绑回去,自己又恐难以交代了。不及于岸攻上前去,方季便闷哼一声倒在溢满浊水的洼地里,残剑哐啷一声跌在一旁。于岸有些错愕,随即大手一挥,命众人停止了攻击,他蹲下身,指节探到方季的脉搏,脉息混乱不堪,若有似无。这?难道真是走火入魔?来不及多想,于岸一只手勾起方季的膝弯,另一只手绕到方季的后背,大喝一声:备马车!快!不消片刻,一辆大马车呼啸而来。待方季意识清醒之时,已是早晨,方季轻轻抚了抚昏沉的太阳穴,浑身俱疲,刺骨的伤痛排山倒海般的袭来。方季咬牙,撑起半边身子,目光扫了一眼周围,这是一间及其简朴的房间,素色的帷帐,一张方桌,几条矮凳,一个巨大的雕花木柜,柜顶上有一鸭型小香炉,暗香袅袅。还真是第一次见人把香炉顶到天般放着。方季收回目光,这屋内再也无其他可瞧,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被何人所救。如果是那死士首领将自己带回来的,此时此刻自己不应该在方府吗?他还能私藏自己不成?一想起自己师父成冶大师还无着落,自己又如此狼狈,时间在焦虑不安中过的好快。阿堇还能撑到多久。方季痛苦地闭上眼睛,窗口透进来的阳光也是那么地刺目,直叫人焦躁不安。方季恨不能将自己埋进那永夜黑暗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沉静下来。作者有话要说:修完了。谢谢观看^_^第64章 再入坟山房门被轻轻打开,于岸轻轻走了进来,面上依旧覆着一张面具,他搬过凳子坐在床沿边,方季冷漠地往里挪了挪。他并不想与这个人有一星半点接触。于岸低声笑了笑,毫不在意道:方少爷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机会只有一次。方季蹙了蹙眉,眼风睨了过来,虽说自己不是什么十分睿智之人,好歹也非三岁小孩,这话可信度怎么看几乎都是没有的。于岸看方季那一脸的不可置信,轻轻叹了口气,掏出酒葫芦抿了口酒,吧唧了一下嘴,戏虐道:这人呐,你说真话的时候别人都觉得是假的,你说假话的时候倒有人深信不疑了,你说可笑不可笑?方季闻言身形一正,既是疑惑又有些急不可耐,那我师父成冶大师呢?事实结果是,方季先前的疑虑不无道理。于岸拿着酒壶的手僵在空中,半晌才沉着嗓子道:可不可以换个问题?方季顿觉被细耍了,此人明明料到他会问什么,却又跟自己和起了稀泥。彼时,窗外凉风徐徐,阳光正好,乍一对比,室内显得尤为阴暗冷清,方季不耐烦地抬手一挥,灰色帘幕垂了下来,一片漆黑。于岸怔了怔,不等他开口,只听得方季冰冷的声音传来:请你出去。于岸甚是郁闷,这明明是自己的房间,怎地反客为主了。好好好,我告诉你还不成么。于岸妥协了,顺手将帘幕又拉了开来,没好气道:年轻人,要多点阳光。方季瞅了瞅他的脸,表情复杂道:大丈夫应光明磊落,藏藏掖掖岂有阳光?于岸被这话噎的差点闪了自己的舌头,深切体会到什么叫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在桌前坐了下来,不敢再靠近,免得被方季的眼刀子伤到,随即慢悠悠道:只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不是每个人都有当少爷的命。我倒想跟你换换。方季敛起了视线,一抹苦涩涌上心头。你不是我,你如何知晓我的想法。于岸笑了起来。你也不是我,你又如何得知当少爷是个什么滋味。方季将话挡了回去。你于岸差点没被一口老血呛死。方季微微偏头看了看他,顿觉神清气爽,难受吗?原来你并非笨口拙舌,倒是被你蒙蔽了,失敬失敬。说正事,我师父呢?休要诓我。眼前的一切瞬间被方季抹尽,多余的话都化在虚空里,方季从未忘记他最终的目的。于岸手指在桌面上叩了叩,半晌才苦笑道:方少爷挺执着,也罢,你师父在你母亲那里,具体在哪,我也不知,你若想救出他,便好好修养,像你这样心浮气躁的,成不了大事。这话等于没有回答,此人果然是老狐狸,可笑自己竟然还是信了,方季眼神里净是失落,多谢你的金口良言,可惜都是废话。方季毫不犹豫地下了床,趿着棉鞋便要走。于岸显然没有料到方季如此冲动,自己在雨夜里救了他,并且瞒着方如梦,怎么没落个好,还惹了一身怨。我好心救你,你就这么回报我?真是个小没良心的。于岸也没阻拦,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又道:你这模样我很好奇你能蹦跶到哪里去?实不相瞒,我还真不想管你。方季头有些晕,伤口疼痛欲裂,于岸的话倒也不无道理,自己这模样出去也无济于事,只是这个人救自己目的为何,实在费解,心里纵然不甘不愿,可也并无他法,一咬牙,又躺了回去。你救我有何目的?你不应该把我交给我母亲吗!做人难,我不想的。于岸神色颇为无奈。被胁迫了?不然我实在看不出你替我母亲卖命是为了什么,也不像是为财。言罢,方季眼风又淡淡扫了一眼这简陋地不能再简陋的房间。当然不是为财。于岸唇边笑意顿时不见,关乎性命。你很怕死吗?方季有些不屑。你不怕死吗?于岸反问。以前不怕,现在不敢死。方季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自己现在当然不想死,也不敢死,有了牵挂有了依托,何以去死。于岸闻言愣了愣:为了你心爱之人?方季不语,不置可否。我亦是。于岸心中似有痛色。方季有些诧异,双睫颤动。于岸笑了笑,大约觉得这个话题实在是沉重的狠,还有什么要问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倒痛快,只不过我问了你怕又是敷衍罢。什么话,我可是实话实说,你对我意见如此之大?我们可并无交集。于岸有些遗憾道。烈焰泉里的烈焰珠可是你所为?当然不是,那日我并未去烈焰山,我在家等一友人。于岸一脸正色,这锅不背。可死的十几人都是你的人。那是我派过去保护你的人,我倒未料到他们都没了,直至第五日还无任何声息,我这才派人去查看,方知烈焰洞被毁了,想必他们也是凶多吉少了,怎么,难不成是你毁的?方季有些困顿,淡色唇角有些苍白,他凝目看着于岸,喃喃道:竟然不是你们于岸被他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他摸了摸鼻子,道:我可没有做什么伤害你的行为,我哪敢。方季惊觉,于岸说的话完全打乱了他原本的认知,他错愕道:王世子可是你们害死的?于岸有些莫名:不曾。顿了顿,又道:不过他的尸首倒是我们趁乱不等于岸说完,方季赤着足奔下床,冲到他面前,攥紧他的衣襟,手剧烈颤抖,道:为何一个死人都不放过!于岸淡淡一笑,掰开方季的手,声音却有些冷,问你母亲啊。方季有些失魂,退后几步,这事实在是骇人,一直以为此事与自己母亲无关,原来并非如此,只是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方季越来越看不透自己的母亲了,她到底要做什么回想这短短十几年的人生,刀光剑影,明争暗斗,浮浮沉沉,各种各样的画面,如潮水一般涌过来。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于岸好心提醒道:你可是肩负重任的人,不像我这种没有思想与灵魂的杀手,说到底不过是一件工具。这话令方季清醒了不少,他摇了摇头,略带嘲讽道:杀手有你这么好心还藏不住话的吗?你可真不是个称职的杀手。所以说你可真是个没良心的,我好心告诉你事实,你看看,竟没有一丝感激,还笑话我。于岸不紧不慢地踱到方季面前,将他按在床边坐下,续道:昨日,你母亲奶娘刘氏过来授意我这么说的,不然你以为我敢?不过,我所言不虚,可信。我师父在哪里!方季穷追不舍。于岸被这种孜孜不倦地追问实在感到头疼,手心都能憋出汗,他索性拔腿就跑,只丢下一句话在脑后:在你母亲那,信不信由你,方少爷请自便。你到底是何人!方季冲他继续发问。奈何于岸早已仓皇逃的没影了。之后一个白天于岸也不曾来过,只差了两名死士送了一套白衣与吃食,便无声离去。方季朝着窗外望过去,残阳西落,云容惨淡,门外并未设防,出入自由,方季不由地松了口气,倘若让他再躺下去,估计自己不死也必疯魔。方季沉思良久,将事情来龙去脉好好梳理了一番,似乎这个于岸有心在帮着自己,也不知是否还有别的什么用心。忽然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细节,当时自己满心满脑都是寻找师父成冶大师,竟然漏了一件大事,思及此处便再也坐不住了。待到夜凉人静之时,方季也顾不得伤痛,匆匆离开了这个地方,朝着清凉寺奔去。但愿来得及。似乎今夜异常清寒,幽深的月光照着坟山,阴风惨惨,方季轻车熟路般顺利进了地下山洞二层。今晚山洞内不似前夜那般安静,若非方季的闯入,谁也预料不到洞中藏有那么多死士。方季打晕了一杂役,迅速拖到一角落,将他的衣服剥了下来套在自己身上,这灰色短袄有点小,有点短,穿在自己身上十分不合适,方季咬了咬牙忍了,为了掩人耳目,又将杂役头上的灰布帽扣在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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