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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1 / 1)

莫堇没说话,递过那捧水,道:干净的,喝点水吧。方季一边疑惑地瞧着他的脸,一边凑过唇角,将树叶里的水喝了个精光。然而,目光依旧停在莫堇脸上。莫堇见方季那大惊小怪的神情甚是有趣,他微微一笑,道:好看吗?还看?方季被这话烫到了,意识到自己的冒失,他垂下了眸子,满脸通红,不敢再看。林中湿气弥漫,已是凌晨时分,温度骤降,方季因为重伤,又失血颇多,虽然莫堇将披风罩在自己身上,却还是止不住地颤抖!他向来不畏寒。莫堇俯下身,揽住他的肩,捞起他的膝弯,将他搂在怀里,又拾起身旁几根粗枝丢进火堆里,火势越来越大。还冷吗?这回轮到莫堇问方季。这种感觉好奇怪,莫名令方季感到羞涩,他突然像个良家小媳妇似的蒙着头,不发一言。嗯?莫堇皱了皱眉,瞧了瞧怀中那个沉默不语的人,莫非又昏了?怀里那个假装又昏了的人此时此刻正装大尾巴狼,飘飘然地享受着这种温暖的待遇。莫堇复地又看了看他,眼神里净是关切,焦急还有心疼。只可惜怀里的那个人丝毫不察,敛睫假寐,心安理得。好一个没良心的。不过看在这个没良心的人为了救自己,傻乎乎地去送死,倒也不与之计较。莫堇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伸手将他的乱发拢在一起,从怀里掏出一根白色帛绸将它束好,又朝他发顶抚了抚,温声道:吃鱼吗?这三个字顿时让怀里的人羞愧难当,好似被看穿了阴谋诡计的老狐狸一般,他偷偷地打开眼帘,正对上莫堇一双大眼,撞的个火花四射,心乱如麻。我,那个你吃。也不知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方季窘迫地欲起身逃离,奈何浑身巨痛。你想做什么?逃跑吗?嗨,又被看穿了。方季含含混混地说道:我浑身都是伤,你太瘦,咯的我难受。莫堇闻言,手在空中僵了僵,须臾,他淡淡道:你将鱼吃完,我便放你下来。其实说完那话,方季就后悔了,后悔地想抽自己,他这辈子,怕是死在言语上了。他想解释,又怕自己笨嘴拙舌,越说越错,只得接过莫堇手中的鱼,不知好歹地啃了起来,不知何时,终于啃完了整条鱼。这才发现,就一条鱼,莫堇还没吃!那个你还没吃?又问了一句废话。我吃过了。对方回了一句假话。倒真是半斤八两,谁也别内疚谁。突然想起了什么,莫堇腾出一只手,将自己的罩衣解下,铺在火堆旁,遂地轻轻将怀里的人平放上边,整了整披风。又捧起一把枯枝,加进火堆里。火光透过他的脸,温暖如春。方季微微侧身,探出一只还能活动的手抵着下巴,鬼使神差般地唤了一声:阿堇。嗯。莫堇轻轻应着。阿堇。嗯。莫堇回眸看了看方季,似有不解,此人莫非魔怔了?莫堇走到他跟前,俯下身,盯着他的眸子,关切地问道:你可是哪里不舒服?方季心脏一阵猛烈地跳动,差点窒息。他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人搂进怀里一顿揉搓。不过眼前这状况,怕是只有被揉搓的份了。他干干地笑了一声,道:心脏不舒服。心脏受伤了?莫堇伸出手探到他胸口,猛地一下收回了手,别有深意地说了句:心脏跳动过快,怕是命不久矣。又被看穿了,还无情地说出来。方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伸出他那只罪恶的手,按着莫堇的脖子,狠狠地朝他唇上啃了一口,一个没留神,把人唇角咬破了!电光石火间,一只冰凉的手掠过方季的唇,将上边零星的血迹擦了个干净。方季又厚颜无耻地用牙咬了一下这只手,露出一抹邪魅的笑。莫堇差一点就被诱惑了,却因吃了痛,咬着牙在他耳畔响起几个字:你个疯狗。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有点羞涩。像这样的,还有很多。弥补一下失踪了13章的受。可怜巴巴的。我错了。你那么好,值得最好的。最好的你,明天见!最好的你,天天见!第33章 想入非非从景州到西北王府,需经过八座城,三四十个驿站,路途漫漫长路茫茫。虽说景州地处东南,且冬季将过,可这密林深处的夜晚,那可真是寒风瑟瑟冰凉刺骨。前半夜两人还打情骂俏,后半夜可就不妙了。这鬼天气,不知怎地,下起了毛毛细雨,那堆救命篝火它灭了!更不幸的是,两人在睡梦中被淋的个透心凉!方季除了一只手,哪都不能动,哪哪都疼,这寒雨一浇,眼前一阵阵发虚,眼前晃动着三个莫堇。三个你方季有气无力地吐出一句奇怪的话来。不知是梦话还是什么胡言乱语,听的莫堇云里雾里。你忍耐一下,我带你出去。莫堇轻声道,见他面色不对,又伸出手搭在他左手脉搏上,心里不由地一紧:这人他生病了!此二人倒真是难兄难弟,自打相遇后,总有事发生,还都不是好事!你说,咱两是不是命里犯冲?莫堇看着这个孱弱的方公子,心里难受的紧,明明前一会还英姿飒爽,完好无缺,这一会便成这样了,莫非自己真的不祥?方季迷迷糊糊听着这话,轻咳了几声,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冲着眼前那三个莫堇道:那也是我克你,你瞧,待会你还得把我拖回去。莫堇稍稍替他整理一下衣物,弯下腰来,将他扶着背到自己背上,朝密林外走去。沉吗?方季脑海里都是莫堇那副弱不经风的模样,却背着比他高大那么多的自己,顿时心生内疚,若不是自己脑子一热进了这片诡异的林子,又怎会生出这些事端,差点命都搭进去了。自己不仅没能对付那些牲畜,还连累了莫堇一起被困山林,伺候自己。他轻轻地伸出那只还能活动的手,按了按莫堇的肩,道:对不起这一声对不起是不是迟了点。莫堇显然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向自己道歉,不由地失笑道:说什么傻话,我从来没怪过你。这句话说的深明大义,颇为暖心,方季心头一热,满满地感动,却又不知如何接话,只是双眸怔怔地盯着莫堇的脖颈看。瞧着瞧着,呼吸还急促起来。一阵阵热气喷在莫堇脖子上,简直就是心痒难耐。若非看在方季是个伤员,莫堇怕是直接将他甩出去了!莫堇怎么看都觉得对方就是一只夹着尾巴的大色狼!方季这只大色狼倒并没有那么轻松,莫堇背上那两片蝴蝶骨硌的他胸口疼的发颤,可他又不敢说出来,怕对方骂自己不知好歹,又怕对方将自己狠狠甩下身去。疼是疼了点,心里却享受的狠,这么想着,越发觉得自己解放了天性,满心满眼都是那么厚颜无耻。这个厚颜无耻的人还色胆包天地将脸靠在那细长的脖颈上,阖着眸子,装虚弱。突然,那双托着他膝弯的手猛然收紧,勒的他一个激灵。醒了没?声音飘渺,好似天籁,好听。人逢喜事精神爽,看啥啥满意,听啥啥好听。又被看穿了。装不下去了,将头抬了抬,含糊道:不想醒。那就睡吧。真是深得我意。那颗脑袋又无耻地垂了下去。毕竟是生了病的,还一身伤,不知不觉,方季睡着了方府喜气洋洋,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房廊,门楣,立柱上都是大红绸子。满厅都是宾客。明王与母亲端坐在堂前,笑盈盈地望着两位新人。一根红绸的另一端系着另一位少年郎,红衣金冠,面目含春,极其美哉。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咚!一声闷响,方季陡然如坠山涧,后脑勺不知磕到什么,软乎乎的。他打开沉重的眼皮子,正对上莫堇的双眸。你掉了。莫堇缓缓地将他抱起,轻轻放回床上。这可真是尴尬的狠。方季一时之间失了语。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地方是好的,全是被布条包裹着,活像个粽子!你给我弄的?方季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心里却羞耻的很。莫堇沉默许久,不置可否。这倒成了粽子了。方季自嘲道。嗯,白粽子。这茬接的挺快,方季被噎到了。谢谢不知说什么的方季弱弱地道了声谢。莫堇垂下头,盯着方季的脸,恣意风流。难不成你想报答我?好像点火了!方季被这目光灼的无处可逃,心道:如今我这副样子,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心一横,干脆眼一闭,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你做梦了?莫堇注视着他,满眼温柔。这个唔,想多了,龌龊。方季刷的一下脸红到脖子根。他当然不敢说他梦到了什么,怕是说出来后,对方能把他丢到河里喂鱼。也不知自己端的什么龌龊心思,想的挺美,还深陷其中。醒醒吧!醒醒吧!哦,梦到大姑娘了。方季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莫堇有些诧异,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复杂表情。好看吗?莫堇揶揄道。当然好看,人间极品。方季注视着莫堇,心里乐开了花,突然来了兴致,想逗逗他。莫堇闻言,面无表情地走开了。玩大了,他生气了。方季心里一慌,道:是真的好看,不过莫堇不知在翻着什么,片刻,他转过身,踱到床前,手里还拿着一支寒光的箭。不是吧,信口胡诌一下,便要手持凶器,要人命?这是你的?莫堇将箭递到方季面前。方季定睛一看,那不是杀害他大哥的凶器吗?他浑身一僵!面色晦暗,刚刚所有的喜悦心思瞬间烟消云散!莫堇见方季神色不对,倒也明白了几分。这箭是仿造我父亲的手法制作的,手法极好,这世间能辨别真伪的人怕是只有我和那造假者了。对于莫堇的父亲莫北行,自己后来倒是让猎鹰去查探到了些,这位毒医门的大弟子,不仅精通奇门八卦,还有蛊毒,医术,武学,各种武器,暗器,造诣之高,江湖之人几乎无人企及,是一个传奇人物,只可惜两三年前莫名其妙失踪了。这支箭杀了我大哥王益文!方季如鲠在喉。一只略带冰凉的手搭在他的肩头,轻轻地按了按。良久,又凑到他耳畔,散落的墨发垂到方季的脸上,脖颈处,方季一个寒颤,却听得一声:节哀。这两个字又将他拉回现实,困顿其中。此人目的很明显,无非就是继续激起两位王爷之间的矛盾。世人都知道,镇南王的兵器是一把弯弓,名寒霄。莫堇又查看了一眼那只箭。须臾,续道:寒霄是一把及其厚重的神兵利器,需要天生神力之人才能拉开,箭一出,威力巨大,能连穿数人。数人?!方季显然是惊到了。他记得那天盖棺之时,他特地将大哥王益文瞧了个细致,大哥身上几乎完好无缺,除了那处普通的箭伤,那伤口不过是比普通弓箭威力大些许而已。但据莫堇所描述,该箭能洞穿数人,倘若此箭射在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哥身上,那即便不是血肉模糊,也怕是惨不忍睹了。可我大哥身上的伤口不过是普通利箭所伤而已。莫堇眸子盯着那只箭,道:普通的银都偏柔软,不利于制作此等凶器,我父亲研究了十年,才将它锻造的坚韧无比,这个世上只有三人懂得其法。哪三人?我父亲,还有我。你也会?方季瞪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莫堇的脸。突然一扬手,方季撩开莫堇额角的头发,一个血窟窿赫然在目。这是什么?方季厉声质问。一只疯狗扎疯了一匹马,摔的。莫堇微微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自己可不就是那只疯狗么。当时脑子里没想那么多,不曾想倒伤了他。他将方季倒饬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却把自己的伤忘了!而方季竟然一直没发现,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还在这里坦然自若地讨论这该死的凶器。方季心头梗了一下,道:先不说这个,我替你把伤口清理一下。不用,一会我自己来。拒绝的很干脆。你看得见?方季有些恼怒,声音又沉了几分。有铜镜。继续死犟。你身上哪里携带了铜镜?方季不免觉得此人假话说的比自己还烂。就这荒凉之地,这破烂的小客栈。拗不过了,莫堇总算是默认了。不一会,方季便用仅剩的那只手将他伤口清理好了,小心翼翼地洒上伤药,莫堇那长长的睫毛簌簌地扑在方季的手腕处,柔柔的,痒痒的,顿时又心猿意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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