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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1 / 1)

又一道响尾,油灯震落,一个细孔露了出来,难道是钥匙孔?不及方季细响,蟒蛇撞了过来,砰地一声巨响,一道石门轰然倒塌,一股浓浓的馊腥味伴着躁动的寒风扑鼻而来。救命啊一道铁栏后黑压压的人群拼命朝外挤!蟒蛇又狠狠地撞了几下铁栏,轰地一声,铁栏生生被撞开,里边的人倒了一大片,哀嚎不断。作者有话要说:以前我总喜欢在作话里弄点诗词什么的,后来我发现,不如好好说几句真心话。后边章节有点放飞自我。可能是夜深人静。白天过于喧嚣,总是憋不出几句话来。现在是北京时间01:15。我存了定点发送了。晚安。第27章 终是逝去铁栏虽毁,也并无人阻拦,所有人皆不敢动弹,眼前这条黝黑的大蟒蛇正冲着他们呲呲地吐着信子,一张张惊恐的脸死死盯着,他们可是亲眼瞧着这条大蟒蛇吃人不吐骨头的残忍。随我出去!方季隐约察觉到了众人的顾虑,冲着人群低吼了一句:它不伤害你们!信我!众人皆岿然不动。这大蟒蛇倒真是个畜生,不识情识趣。硬生生阻在铁栏口,任谁也没个胆子敢越雷池一步。方季额间缓缓沁出细汗,他跨步向前,轻抚着蟒蛇的头顶,低声道:你退出洞外。言罢,抬手指了指洞口。本也没真的指望它能听得懂,谁知这牲畜倒是长了颗半颗人脑,它果真退了出去,蹭的地面发出一阵阵呼呼声。众人皆是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依旧无人敢迈出一步。方季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拱手行了一礼道:各位大夫,请。你是什么人,我们如何信你?谁知你是不是来害我们的!此人倒不像坏人呐!知人知面不知心,难说!众说纷纭,依旧无人踏出一步。真是一帮腐朽之人!方季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是一位大哥让我来救你们!方季本想道出他的名讳,奈何忘问了!哎,方季悔了又悔,他又不善言辞,一时间他实在拿不出什么理由来说服这帮过于谨慎的人。那大哥姓甚名谁呀。一须发花白的老者审视般地盘问他。我方季哑然。这个,他是真不知道!你们这帮蠢驴!我们家少爷若要害你们,何必费劲打开铁栏,让你们在此自生自灭不好?或者让大蟒蛇一屁股拍死你们!无论哪一种方法,都无须他动手!二一不知何时怒气冲冲地跑了进来。方季侧身,稍稍瞧了他一眼。二一下意识地退后几步,眼神闪避,不服从安排,这下该得挨什么处罚?但这一次,他失算了,方季并没有责怪他,甚至一个过分的眼神都没有。众人皆是一默,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在下先行一步!一位儒者打扮的青年人稍稍躬了躬身,跨出了铁栏,又冲方季点头示意。此举无疑是给了众人一记定心丸,大家纷纷起身向外涌去!走在最后的都是一些病恹恹的老弱病残的,一身脏污,浑身是伤。方季将他们一一扶起来,二一再将他们一个个扶出去。等众人都安全离开山洞,二人已是精疲力尽,眼角泛红,喉咙嘶哑。人是救出去了,可如何安全护送下山,该当如何?好几百号人,老弱病残占了不少,还得避开追杀。不过短短月余,方季在阴谋,算计,利用,追杀,逃逸,搏命中度过。耐心,坚韧,希望,似乎都在一点一点被蚕食。方季多年以来筑起的铜墙铁壁也在土崩瓦解,剩下的不过是搏命死撑,或者苟延残喘般!累!真的累!疲了,倦了但他不能倒下,不能!思绪一片凌乱!方季有些踉跄,待到山洞外,心,再一次凉了下来,黑压压的人群,病恹恹的一地。少爷。二一面色苍白,抖着嘴唇说:猎鹰都殁了!方季垂下眸子,四名猎鹰躺在地上,安安静静,人群之中有几名大夫仍不死心,把脉,掀眼皮,听心跳。最终结果都是一声深叹,继而是惋惜一般地摇摇头。这个还有气!一大夫两手压在其中一名猎鹰胸口按压着,不多会,他动了动。二一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七六!二一狂喜,搂起他的肩。多做事少说话。七六努力地张了张嘴,声音几不可闻:我们终归是做奴才的咳咳咳不及二一开口,那张脸陡然一冷,手松松软软地垂了下去,那双眼睛却死死地瞪着。不是说他还有气吗!你们这么多大夫,都是庸医!庸医!二一颤抖着双手抚上七六的眼皮,凑到他的耳际,哑着嗓子低声道:来世,投胎做个有钱人家的公子这句话像是淬了毒一般,虽然说的极轻,但还是被方季听到了,这一句狠狠戳中了他的痛楚。有钱人家的公子就一定好吗。不,他一点也不觉得好。世人只看到表面的风光,又有几人知道他的满目疮痍!公子,节哀!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一个苍老悠长的声音传来。不及方季回答,一声阴郁森然的笑声从头顶上空传来。还是那身熟悉的红衣!她轻立于屋顶瓦檐之上,寒风凛冽,吹的她衣袂飘飘,给人的感觉却不是仙气缭绕,而是狠戾,残暴,阴毒。所有大夫瑟瑟发抖,冷汗涔涔。女魔头的爪牙!人群中传来一阵阵呼叫声。老匹夫,死到临头,一个也别想逃!红衣女子戚七冰冷的脸上透着狠绝。果然,这种狠绝马上付诸了行动。染着特制蔻丹的十指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如同血色一般诡异的流光。一阵及其尖厉的音调响起,像一根根极细的针尖,扎的人耳膜刺疼!平地蓦然刮起一阵可怖的阴风,扫过众人的脸庞,卷起一地枯叶黄花。不好!招蛇术!而且,这一次招的来势汹汹!浮光流动,暗影深深。一阵沙沙作响,树影婆娑,似有飞鸟穿云而出,夜空中响起几声嘶鸣。蛇!蛇女!女魔头!众人惊呼!乱作一团,有人吓得跪下磕头,有人跪下求饶,也有人视死如归。二一欲飞身跳上屋顶阻止,奈何对方箫声有勾魂夺魄之效,他一靠近便觉头痛欲裂,耳膜洞穿!千钧一发之际,方季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从袖间掏出还带血的玉面碎片,冲着昏昏入睡的蟒蛇眼前一晃,蟒蛇骤然惊醒,两颗黑溜溜的眸子盯着方季,又吐出信子舔了舔碎片。阻止她!方季指了指戚七。这回似乎没有他想象的顺畅,蟒蛇迟疑了,直到人群中传出一阵阵惨叫,无数毒蛇涌了过来。阻止她!方季突然怒吼,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这牲畜总算是下定了决心,它发出了一声更为尖锐的嘶鸣,箫声戛然而止,众蛇纷纷败退,缩了回去。从生死边沿上挣扎回来的众人大喜!淄魍!你竟敢破坏我的法术!话未落音,一道寒光射来,方季挡在淄魍身前一拂手,玉箫射出的三枚寒钉悉数落地,只是没了内力加持,方季脚步一阵虚浮。戚七一计未成,又出一招,她吹了个口哨,满山都是黑衣人涌过来!足足三百余人,团团围住整个乌山!这才是真正的山匪!这一刻,方季知道什么才叫徒劳,因为自己的心慌意乱,导致几名猎鹰丧了命!不自量力,以卵击石!轰!巨大无比的声音如平地惊雷那么骇人!淄魍它发怒了!蛇身掠过屋顶,地动山摇,残砖碎瓦滚滚而落!戚七措不及防就从屋顶被震落下来了!只是一瞬,她一个回旋,将掉至半空中的身体又拉回了另一边屋顶。她恼羞成怒,从袖间飞出两道红色绢带,裹住了方季,用力一拽,方季眼看就要被擒获!这时候的淄魍算是彻底惊醒了!它一道响尾扫了过去,戚七毫无预料,蛇尾拍到她的腹部,瞬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淄魍,你这个叛徒!你!戚七极度地震愕!她愤恨地咬牙切齿,突然她冷笑了起来,笑的花枝乱颤:畜生果然是畜生!少爷,山匪冲过来了。二一淡淡道,这语气倒不像是他平时的说话风格。怎么办!完了完了!我不想死又是一阵鬼哭狼嚎!本以为眼前已成死局,不可能再有退路。然而,世事难料!黑幕下,突然冒出来一大批黑衣人,为首的人正是一九!戚七的脸已扭曲,森森贝齿还残留着血腥。一道黑影掠过,抓起戚七便施展轻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女魔头跑了!人群中议论纷纷,他们终于硬气起来了,一个个叫嚣道:怎么能让她跑了!抓住她呀!说来奇怪,在援军未到的时候,个个都装孙子,不敢有半点放肆,现在瞅着敌人大势已去,个个倒是硬气的很!山匪虽猛,没了个领头的,便溃不成军了。不消多久,便一个个丢盔弃甲,统统投降了!方季将三百余山匪悉数遣散,便严正戾色地交代,倘若还敢回来,绝不轻饶!接下来是如何将这一大批大夫接到余家村给王益文诊治病情了!想到这里,方季心中顿生希望!但是,坏消息总在不经意间发生了。少爷,世子他殁了!一九单膝跪地,哽咽道:他被暗箭射杀了!这是箭矢。一九从怀中掏出一截明晃晃的银制箭矢交与方季。方季默然不语,他站在灯火的阴暗面,看不清面容。少爷,是属下保护不周,等回去属下自愿受死!方季微微侧身,接过一九递给自己的银制箭矢。替我查出它的主人,切勿打草惊蛇!我要查出到底谁是才是幕后的凶手!及其冷静又冷漠的声音从方季嘴里说出来,倒让人后背发凉,莫非方少爷被打击的失了性?作者有话要说:凌晨2点34分,晚安。第28章 爱恨纠缠西北边境,大雪已经下了足足一个月,寒冬的雪已经覆盖了整片西北地区的荒芜,却掩饰不住苍凉冰冷,雪很美,可对于西北的战士来说,却是那么凉,凉到骨子里,一腔热血也早己不复。帅帐内,冰冷刺骨,一盆普通的炭火,还散着未燃透的丝丝青烟,呛的几名军医实在看不下去,拱了拱手,道:王爷,您还是换盆炭火吧,这这实在不利于您身体的恢复。明王锐利的眸子扫了扫炭盆子,又睨了一眼军医,刚刚换完药,显然是舒畅了不少,明王笑道:有何不妥?外边的将士们还在挨饿受冻,如果本王在此贪图享乐,岂不是寒了大家的心?虽是笑言,却铿锵有力,不容造次!军医们不再多嘴,齐齐退下,只留了钱春一人候在榻边。王爷,小的实在不明白,一盆炭火而已,您不必如此节俭的钱春还真是不怕死,又把话题重新拾了回来。是啊,不过一盆炭火,身为王爷,即便用最好的兽金炭又待如何!谁人敢置喙!可明王不这么想!他是可以享乐,但那些将士们,一到冬季,寒衣不暖身,伙食不果腹,每每收到朝廷回信,最后都是那几个重复的字:国库空虚,实属无奈。朝中那位被明王嗤之以鼻的帝王似乎掐准了明王的七寸,不降,不反,不弃。明王大约是整个王朝中最穷的皇亲贵胄了吧,为了钱,他可以卖官鬻爵,勾搭盐商,苛扣商贾,甚至不惜卖了自己的亲儿子,也卖过自己。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咳咳咳!不知是伤口疼的直咳嗽,还是炭火冒出的青烟呛的,又或许是想起了某些不堪的过去。钱春拾起地上的铜火钳子,拨了拨炭火,气的直咧嘴:朝廷也真是抠门的狠!这拨放的炭都是又湿又潮还是最下等的底料炭!老百姓都不要的劣质炭,竟然都拨给了我们!可怜二十万大军在卖命住口!你是越来越放肆了!明王一掌挥过,钱春一个屁股蹲,摔坐地上,炭灰呼了一脸,倒十分滑稽。忽然帐帘被拉开,一道刺骨的寒风钻了进来,钱春一个哆嗦,狠狠打了一个喷嚏。大帅,不好了!一随侍哭着嗓门,匍匐在地。有没有规矩,不会通报吗!钱春站起身来欲指责。这厮大概忘了自己曾经也同这名随侍的行为如出一辙。明王摆了摆手,钱春便退了出去。何事如此惊慌?明王哑着嗓子,隐约感到了不好的讯息。世子他没了!随侍撩起袖子狠狠抹了抹脸,随即又磕了几个响头,道:小的们无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明王毕竟是明王,这么骇人的消息,他仍旧处变不惊,不冷不淡,无悲无喜。随侍惶惶然地退下了。或许他应该一直在想,王爷是不是悲愤过头了,所以但他只是个下人,默默退下,不敢多言。大帐内,便只剩下明王一人,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冷漠过头,自己儿子没了,好像就只是没了,可当人都散尽,独留他自己之时,他发现原来并非如此,他也是人!人心都是肉长成!他胸口的伤剧烈地抽痛起来,疼的直痉挛,他的双手狠狠地扣着军被,骨节发白发麻,直至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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