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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生后渣攻从良了》TXT全集下载_17(1 / 1)

他胸口太疼了,几乎喘不上气来,他揪紧胸口的衣襟,慢慢弯下腰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这样就能少疼一些。可那人却转身离去,不再理他,只留给他一抹大红的背影。萧清和站起来又摔下去,最后便手脚并用的向前爬着追上去,快要追上那抹大红身影时,他却消失不见了。不知道过了多少年,那男子领了一双儿女来到他的面前,粉雕玉琢的一对小娃娃,实在好看得紧。女孩子仰着小脑袋问那男子:“父皇,他是谁呀?”那人穿不腻喜服似的,仍然身着一身红衣,道:“他呀!父皇也不知道呢,你自己去问问他好不好?”“你是谁呀?”小女孩走过来,好奇地望着他问道。小男孩见状也围了过来,张口问道,“对呀!你是谁呀?”萧清和恍若身置寒冰窟窿,只觉得浑身发冷,一瞬间,天旋地转,脑袋里纷纷扰扰,实在吵得紧,但他又确实听不清楚,到底有什么声音,只听得一个声音一直在重复的问:“你是谁呀?”他突然间慌了,他是谁啊!梦里的他吓得发抖,这是梦!这一定是梦!疯狂挣扎着,猛然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全然陌生的地方,他又把眼睛闭上了。不一会儿,他感觉有人在轻柔地抚摸自己的脸,惊了一下,就把眼睛睁开了。“别哭。”眼前的人一身玄铁铠甲,冰冷坚硬,一双深邃如海的眼透露着异族气息,此时这双眼睛里,有着令人难以琢磨的复杂情绪:同情,怜惜,无奈,还有其他的什么,萧清和看不懂。白行简?“我……”他眨了眨疲惫的双眼,沙哑的喉咙里火烧一般,用破锣嗓子开口问:“这是哪儿?”脸上的泪渍像是没有擦干净,痒痒的感觉,他便拿手背去蹭,一刹那,激烈的疼痛从左半边脸颊传过来!白行简一把抓住他的手,道:“别乱动!你脸上搽了药!”嗬!还毁容了吗……白行简端来一碗水,就着躺着的姿势用勺子给他喂了些水,这才幽幽开口回答他的问题:“这里是南斛军营。”水流进来,缓解了一些灼烧感,萧清和喉咙痛,脑子却不笨,也没多此一举地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稍微一想就明白了。白行简应该是南斛人,能把人带回军中安置,看来在军营里阶品还不低。“你……”他还想说什么,白行简却拍拍他的肩头,打断了,道:“你喉咙为浓烟所伤,暂时不宜说太多话。”萧清和又张了张嘴,轻轻用口型,说了两个字:“谢谢。”白行简看得猛的一怔,深邃如海的眼里闪过一丝躲闪,他似乎不敢看他一般侧过脸,不自在地道:“嗯,你好生休息。”说完这句话,他就起身走出去了,步履匆匆,逃走似的。萧清和自小就是个臭美的人,他并未多想,现在只想找一块铜镜,看看他那张脸成什么样子了,但他又没有那个精力爬起来,他倦得很,脑袋里一片混沌,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他合上双眼,很快便睡了过去。等他终于睡够醒过来时,身边的人还是白行简,只是这次没穿铠甲,换成了平时算命的时候穿的那身素衣。他脑中终于清明了起来,他没死,那宗政迟呢?秦老头呢?他们怎么样了?这些问题他不知道问谁,他也不知道有谁能回答他。“给我找块铜镜。”萧清和平静地说。“清和……”白行简的声音中几乎带了些哀求。“我说给我找块铜镜!”萧清和用粗糙不堪的声音嘶吼道。满是阳气的军营中,哪里去找铜镜,白行简端来了一盆水,放在他的面前。萧清和轻轻凑过去,轻轻晃动的水面渐渐平静下来,一张残破的脸倒映在水面中。狰狞的疤痕上敷着墨绿的药物,显得这张脸更加令人作呕。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大笑不止,“拿走吧。”他没再流泪。之后白行简每日都回来他床前坐一坐,陪他说说话,有时夸耀自己的画画得好,说改日画一副送给他,有时说外面的雪都化了,也有鸟儿叫了。这让萧清和逐渐放下了戒备,感觉仿佛回到了过去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多多少少找回了一些安全感。疲惫的身躯和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恢复起来就快了很多,他身上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皮外伤都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丢了的那条胳膊也不可能找回来,瘸了的腿也再也无法修复了。这日,白行简又来喂他喝粥了,明明半个时辰前他才喝了一大碗药,这会哪来的肚子装粥?“啊,张嘴。”白行简把勺子放在自己嘴边吹了吹,然后抵在了他的唇边。萧清和皱了皱眉,不肯张嘴,这时满嘴都是药味,对寡淡无味的白粥也是提不起什么兴趣。“听话,”白行简仿佛有着用不完的耐心,“就吃几口,来。”萧清和抿了抿恢复些血色的嘴唇,把脸别到一边去,就是一口都不肯吃。“怎么了?闹什么脾气?”白行简把举着的碗和勺子放下来,声音依然温柔得掐得出水来,“跟我说说好不好?怎么了?”萧清和已经好几日不曾张口说话了,他知道自己的喉咙已经被浓烟毁了,他从前很爱听戏,兴致来了还会自己唱上几句,如今却连开口说话都不愿意了。在白行简耐心的劝导下,他终于有了想说话的念头。“粥……”萧清和艰难地开了口,声音里难得的带着些委屈,“不好吃。”白行简一愣,随即哭笑不得,道:“你乖一点,今天的粥就会变得好吃了。”萧清和抿着嘴转过头来,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白行简,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尝一口。“来,”白行简又举起了碗和勺子,蛊惑道:“吃一口试试看。”萧清和半信半疑地张开了嘴巴,任由他将那一口粥喂进自己嘴里。他抿了抿,瞬间眼睛亮了亮。竟是甜的。白行简见他这样子,不知不觉嘴角也带了一些笑意,乘胜追击,一口一口的把一碗甜粥都喂完了。吃完了粥,萧清和呆呆地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又不说话了。“今日想出去走走吗?”白行简提议道:“一直在床上待着,闷坏了吧?”萧清和点点头,道:“好。”白行简对他可真好,他这么想。白行简轻手轻脚的将他从床上扶起来,动作小心翼翼得像捧着一件精美的瓷器,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摔碎了。相比之下,萧清和反而落落大方许多,身上的伤已经开始结痂,他把自己仅剩的那条胳膊架在白行简的脖子上,将身体的重量放在完好的那条腿,一瘸一拐的和他一起走了出去。进了正月,春日就要来了,初春的阳光没有什么温度,照射在人身上并不觉得灼热,倒是能散散腐气。萧清和见了第一缕阳光,舒服得眯了眯眼睛,对白行简说:“哎,小白,出日头了。”白行简笑弯了眼,轻而易举接受了这个称呼,“嗯,天晴了,暖和吗?”萧清和懒洋洋的样子像只睡不醒的猫,觉得全身无力,索性把身体的重量靠在了白行简身上,把他当拐杖用。“去那边看看吧,我听到有声音,是你们南斛军在练兵吗?”从睁开眼睛到现在,除了百姓间之外他没见过别人,倒是有些想去看看南斛的练兵场。白行简闻言身体一僵,沉吟半响,道:“你腿伤还没痊愈,别走太远了,我带你在附近转转。”萧清和不疑有他,只当他是怕自己累着,点了点头,道:“好。”搀着他走了一会儿,白行简就把他送回了营帐中,然后自己去忙了。这些天白行简都睡的很晚,他去林间削了块木头,每天都会拿出来用匕首修一修,把那块木头修得平平整整四四方方的,又研了墨,问了许多人,终于在军中找到了携带针线的人。“会女红的男人可不多。”白行简调侃了几句。那小兵脸瞬间红了上来,将手中的线递给白行简,不太好意思地道: “末将自小家境贫寒,家母辞世得早,便只得自己来缝补衣物了。”白行简拿了线,就照例去陪萧清和说话。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19-06-02 21:22:55~2020-02-28 12:48: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王小北很好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5章 迟崽来了晚间回来时,白行简将线泡浸在墨砚里,蘸了墨,又把那块修得四四方方的木板拿了出来,将线取出,两头固定按在木板边缘,将线的中间部分高高挑起,又迅速松了手,带着墨汁的线瞬间在白花花的木板上弹出了直直的一根墨色直线。他换个方位又弹了一根,直到整块木板上布满了细密的格子,把它放在一旁晾着,这才睡下了。第二日白天,萧清和没有见着白行简,到了晚间,他才又来给自己送晚饭,哄着喂他吃了,又拿出了棋盘。萧清和看得眼前一亮,也不知道这荒山野岭的,他是哪里得来的棋盘。“清和,你输了。”“再来。”“清和,你又输了。”萧清和棋艺不精,他爹倒是下棋的一把好手,可惜他从来静不下心来跟着学。这晚白行简好像来了兴致,也不让着他,每一局都把他杀得片甲不留。“报!”一道银色的身影随着这声通报闯了进来。白行简被打断了棋瘾,皱了皱眉头,道:“何事?”“东南方向见明火,疑似有敌入侵!”那人单膝跪地,两手抱拳置于头顶,一直埋着头。这是萧清和这些天来见过的第一个除白行简之外的人,可得好好看一看。忽而,他脸色一变!瞳孔放大,手开始微微颤抖。他永远忘不掉这身衣裳!不久前,穿着这身衣裳的人将他围困在东巽,手中的战戟尽数插入了李伯伯的胸膛。这些人是南斛军!是白行简的人!白行简杀了他的李伯伯!白行简回头看见了双目赤红的人,这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脸色大变。“清和。”萧清和一把打开他伸过来准备摸他脸的手,他气得浑身发抖,却执拗地望着他的眼睛,像是等待宣判一般,“那日……在东巽,是你的人?”白行简几乎要被他眼中的情绪所灼伤,他错开了目光,道:“是。”萧清和眼前一黑,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抬腿狠狠一脚踹在白行简的胸口!“将军!”那情报兵再次出声提醒白行简情况危急。白行简深深地看了双目赤红的萧清和一眼,转身出去了。萧清和喘不上气来,他就张大嘴巴来呼吸,每一口进入喉咙的空气刀割似的凌迟着他的喉咙和心脏,疼得钻心,他自虐般一口接一口剧烈地吸气。怎么不让他死了?!为什么不让他死在东巽,为什么所有人都死了就他一个人活着!萧清和几乎要承受不住这股情绪的冲撞,他头痛,整个脑袋都回响着嗡嗡的声音,一手握拳,一下下砸在脑袋上,妄图减少疼痛,视线也渐渐模糊。他一只手四处摸着,想找东西扶住站稳,突然喉头一甜,苍白的唇间溢出了鲜血,顺着下巴一滴滴在地上砸破,开出一朵朵血花。“清和!”帐布猛地被人掀开,来人的声音是他很熟悉的少年音,这声音几乎刺激得他一瞬间流了泪,只是他眼前一片漆黑,只模糊看得到一道黑影超自己飞奔而来,实在看不清他的脸。“迟崽……”萧清和小声地叫出两个字,摇摇晃晃地朝声源走过去,手背一紧,在感受到自己被人抱住之后,他才放任自己失去了意识。……他恢复意识时天还没亮,眼前一片漆黑,他坐直身体,下意识伸出手去黑暗中摸索着,却没有摸到什么东西 。顿时心下一沉,难道又是梦吗?他最近总是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他准备站起身来,因为天黑看不到,落脚也不知道踩到哪里,脚腕一拧,他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一声巨响回荡在耳畔,一阵剧痛从脚踝和膝盖席卷而来,他疼得“嘶”了一声。看来,不是梦了。“清和!你醒啦!”萧清和听到这道透露着惊喜的声音和他向自己跑过来的脚步声,所有的不安都渐渐消散了。宗政迟平日里充满活力与光芒的声音这厢充满了担忧与心疼,“你别动!让你不听话,摔了吧?”“迟冉,现在什么时辰了?”萧清和一和宗政迟在一起就难免有些孩子气,笑容里带着些稚气,道:“你慢些跑,天还没亮,乌漆麻黑的,当心摔了。”这时宗政迟已经跑到他身边了,他只感觉肩膀一紧,宗政迟已经将他扶了起来。他虽睁着眼睛,却看不到宗政迟眼中的震惊,怜惜和痛苦,只听到他颤抖不止的声音说道:“清和,现在是午时。”哦,午时,午时就午时嘛,有什么好哭……不对!午时!那为什么看不见一点光芒。萧清和的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他用只手在空气中摸索着,突然被一双温暖的手包裹住,他艰难开口,问道:“迟崽,我……是不是失明了?”“不会的!”宗政迟声音瞬间提高了,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萧清和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你别急,我马上去找大夫!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宗政迟扶着他回到床榻,一手护着他的后脑勺,把他慢慢放回榻上,动作轻柔,其间他喉中压抑的哭泣声萧清和听得真切。“你乖一点,不要乱动,我马上回来。”带着潮湿的唇轻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这才走出去了。哈!这样一副令人作呕的尊容,还是个瞎子,亏得他也亲得下去。萧清和怎么待着可能不动,他一个废人留在这里做什么,他不愿意拖累任何人。他要离开这里!不能做任何人的拖油瓶,征战还没有结束,宗政迟有他的抱负,他不能拖累别人,他也不愿意回到怀耒城,他不愿意父亲母亲看到他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更不知道怎么开口跟父亲母亲说李伯伯为了保护他被万戟穿心而死!萧清和慢慢下了塌,用完好的那只脚一点点试探着,一手在空中胡乱地摸索着,走了好一会儿,摸到一个软物,脚下像是踢到了什么东西,他整个人向前一扑,倒了下去!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他是倒在榻上了!原来,他摸索了这么半天又回到了原地!真是好笑!萧清和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快要被绝望所淹没,又哭不出来,便只能笑。他耳朵一动,听到动静,料想那个方向便是出口,“谁!”“清和,跟我走吧。”他对这声音一点都不陌生,这声音前两天还带着温柔的笑意对他说,“清和,你输了。”“白行简!”萧清和面朝声音传来的方位,冷冷地道:“你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只要我开口大喊一声,你便折在这里了。”他听着白行简的脚步声慢慢近了,他笃定道:“你不会。”萧清和轻蔑一笑,“白将军倒是看得起我,清和胆子可小得很!”“我能混得进来,当然也能混得出去。”须臾,他感到眼皮一暖,白行简的手指轻轻抚摩了上来,“清和,你的眼睛……”那悲伤的声音令萧清和一怔,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他看不到此时白行简的表情是多么的悲痛,他也不知道自己此时眼神多么涣散。“清和,跟我走吧。”白行简又恢复了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温柔地在他耳边劝他。“你也不想拖累别人是不是?你腿脚不便,还少了一只右臂,断手断脚的你再也握不了刀剑,上不了战场,去了也只是拖油瓶。”白行简每说一句话都如一把刀子,一下接一下插进萧清和的胸膛,“更何况你现在双目失明,不但帮不了忙,还离不了别人的照顾,甚至连进食都需要别人喂到嘴边,若我是你,我一定选择拖累敌人,而不是自己人。”萧清和胸口不停起伏着,内里鲜血淋漓,白行简平用静如水的声音说出这些伤人至极的话自然有刺激他的成分,但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些都是实话。他就是一只拖油瓶。既然是一个拖油瓶,那白行简为什么又要带走他呢?无论到了哪里,他都只是如同改嫁妇的孩子一样的存在,多余。片刻后,他听见一道声音响起:“好,我跟你走。”那是他自己的声音,他几乎已经记不起自己本来的声音是什么样的。白行简拉着他时走时停,有时候按着他的脑袋蹲下,耳边响过一阵脚步声,有时候突然跑起来,他看不见,值得由着他牵着自己的手往前跑,白行简带他跑到一片稍现空旷的地方,他稍稍喘了口气,隐隐听见了马匹嗤鼻的声音。突然腋下一紧,萧清和感觉自己腾空一起,被人抱了起来,耳边有温热的气息,白行简声音里带着一丝坏笑,“腿分开。”他分开了双腿,这才感觉到身下骑着的是一匹马,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还能笑得出来,眼下的情况不适合开玩笑,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不是能调情的关系。背后一阵凉风袭过,白行简翻身上马坐在他身后,呼吸间的温热气息全都撒在他的耳畔,“清和,别害怕,别难过,我陪着你。”“驾!” 缰绳一拉,白行简一夹马腹,马儿便极速疾驰起来,不消多久就能带着人离开北祁的地界。萧清和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暗自嗤笑了一声,害怕?他害怕什么?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他害怕的?小时候害怕牛鬼蛇神,现在没了眼睛,这些东西就连他想看都看不到了,难过?他有什么好难过?难过毁了容?他瞎了,再丑的脸,他也再看不到了。第46章 不能拖累同伴而另一头,宗政迟急忙叫了大夫回到营帐中,再找不见萧清和的身影,疯了似的到处找他,几乎翻遍了整个北祁军营地,都没有找到人,还欲带人去林子中找人。“够了宗政迟!你冷静点!”秦白水已经几夜没睡,威严的眼中尽是血丝,“他断手断脚的能去哪里?!一定是有人带走了他!”宗政迟一怔,喃喃道:“对!对!一定是有人带走了他!一定是南斛的人带走了他!”他说着转身就走,“我去接他回来!”秦白水飞起一脚,朝他屁股上狠狠踢过去,把人踢得摔出半丈远,“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他救你不是为了让你为他去送死!”那日,宗政迟等了好久才等到秦白水,待他领着人回到东巽时,几乎整座小城都毁于大火,只余灰烬。他红着一双眼四处翻找,他快疯了,反复嘶喊着他的名字,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四处寻找,他路过每一具尸体都会将人翻过来看看,既希望找到萧清和,又害怕在这堆尸体中看到那张脸。他最后在一间还冒着浓烟的内室中找到一具断了一只手臂的尸体,那是萧清和的李伯伯,心里痛得无复以加,他清楚记得萧清和跟哭着他的李伯伯撒娇的样子……看着自己的李伯伯死在自己面前,他那时该有多痛。翻遍了整座城,也没有找到萧清和的尸首,他开始坚信:他还活着。一日,探子来报,在西北方向疑似有敌军驻扎,军旗有几分似南斛。这在他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火,他要去把清和接回来!于是他便在距离该处不远的地方布了火把,再一一点燃,这一些举动自然瞒不过秦白水将军,秦将军心知,如若放仍不管,事态发展必将无法控制,他不能再折了一员大将,有了秦白水的协助,他终于顺利潜入南斛军,穿梭了几十个营帐,终于找到了他!他惊喜得说不话来,忙不迭跑向他,待看清楚他的模样之后却是胸口一窒,心疼密密地绞上来,昔日意气风发的萧清和毁容了,那狰狞可怖的烧痕该有多痛,他被大火烧到脸庞的时候该有多痛!他这么臭美的人,在知道自己毁了容之后,心该有多痛……抱着晕过去的萧清和,宗政迟告诉自己,以后要护着他,这人才答应了以后要与他在一起呢,自己再也不能让他受伤了。可是他现在又把人弄丢了。……萧清和也不知过了多久,颠婆的马儿终于停了下来,白行简又掐着他的腋窝将他从马背上抱了下来。“清和,”白行简仿佛又回到了他们下棋那一夜之前一般,温柔如水,道:“我们到了。”萧清和讥讽地一笑,只觉得多跟他说一句话都是浪费口舌,顺从的任由他牵起自己的手,带他向前走。白行简将他安置在榻上坐好,蹲在他面前,抓着他的手,轻声问他:“饿了吧?我让人弄些吃的过来。”萧清和恍若未闻,抬起一脚,冲着声源的方向用力踹了一脚,在听到一声闷响之后,他摸索着将双脚放在了榻上,而后合上了疲惫的双眼。此后白行简还是与之前无异,每日都过来陪他说话,都是白行简在说,只是先前他说话时,萧清和还会简单回应几句,现在却成了他的独角戏。“啊,张嘴。”白行简好像撕不掉这层温柔的皮了,扮不厌似的,“清和,听话,吃一口。”萧清和傀儡一般坐着,他看不到,随手一挥,手碰到了一个东西,便听见了瓷碗落地破碎的声响。“清和!”白行简一把抓过他的手,声音有些焦急,“我看看有没有烫伤。”萧清和用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开口说了这些天以来第一句话,他双目无神,也不知在看哪里,声音冷得可怕,“白行简,过家家好玩吗?扮好人扮不厌吗?”周遭的空气凝固了一般,静悄悄的,过了一会儿,他听见白行简笑了一声,“不喜欢?那行!”萧清和有种不好的预感。“来人!”因祸得福,他现在耳力好了很多,甚至能通过脚步声听出进来的人是两个。“按住他!”紧接着,他四肢就被缚住了,他奋力挣扎无果,两颊一痛,下颌被人捏住,之前吃过的甜粥,一口一口的灌进他嘴里。先前白行简哄他喝粥,他觉得粥很甜,现在,他只觉得恶心反胃,想要吐出来,却被人捏住下巴合不拢,被呛得只得吞下口中的粥。“清和,我的耐心也是有尽头的,你只是个战俘,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萧清和浑身一僵,猛然惊醒过来:他只是一名落在敌人手里的俘虏啊,而且还是个没有任何价值的俘虏,阶下囚而已,哪来的筹码对人呼三喝四,冷嘲热讽。白行简似乎对他的乖顺十分满意,替他擦干净到处都是的粥,又抱着他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这才轻柔地道:“清和,我拿来了棋盘,我们……”他说到一半猛然顿住了,这才想起萧清和是个瞎子似的。萧清和听到了他吞咽唾液的声音,“清和,我们可以玩……”萧清和没说话,他想听听看白行简能找出什么瞎子可以把玩的物事来。白行简像是想了又想,最后果然说不下去,最后只道:“我马上让大夫来替你治眼睛。”萧清和只觉得好笑,可是他又笑不出,他们之间,是眼睛的问题吗。大夫很快就来了,把了脉,又在他身上几处穴道按按,最后掀着他的眼皮看了看,道:“公子双目为浓烟所伤,焚物之烟,毒性不小,本不至失明,但公子郁结在心,这才造成失明之象,公子唯有放下心魔,方有恢复之可能。”“没有别的办法吗?”白行简问。“有,”废话大夫道:“公子失明多是刺激所致,若再遇刺激,倒也有些恢复的可能,只是公子脉搏极缓,郁结太深,这般心死如灰,只怕再难遇到能刺激到公子的事情了。”白行简未再多言,送走了军中大夫,又回到他身边,却是一言不发地坐着。两个人便这么对坐了一夜。……过了几日,那净说废话的跛脚大夫又来到了萧清和面前,二指搭在他的手腕处,替他把脉。至于为什么他知道那大夫是跛脚呢,因为那人走路时,两足落地着力不一,一足轻,一足重。认清了自己身份的萧清和很配合进食,不吵不闹,甚至不再开口说话,乖巧得像个傀儡娃娃,这次是因为他接连几日不肯入睡,夜里又发起高热,白行简怕他枯竭而亡,这才又请来了大夫。其实,萧清和并非有意自虐,他没有了视物的能力,耳力自然敏感些,虫鸣鸟叫都能扰人清梦。不,他不曾入睡,哪来的清梦可扰。果然,那大夫故弄玄虚地哼了两声,张口又开始说废话,“人有五感,公子失了视物能力,自然要通过第二感来弥补缺失,故而耳力渐佳,虫鸣鸟叫,落雪有声,公子也不必惊慌,稍作调适,过几日便能入睡了。”说完废话,那大夫开了几帖定心神之用的药,又跟白行简交待了些服用事宜,这才瘸着腿离开了。“来人,”白行简吩咐道:“将这贴草药拿去煎了,不必太久,一炷香后送过来。”“是!”带着兵器摩擦碰撞的清脆声音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萧清和感到额头一阵温热,应是白行简将手掌贴在上面了。“今日感觉如何?可有舒服些?”声音暗哑柔和,他却有种毒蛇缠身之感。萧清和不躲也不闪,就这么任由他抚着额头,也不回话,面无表情,双目呆滞。白行简轻叹了一口气,手垂了下去,也不再同他说话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和方才应该是同一人,猜想该是汤药送过来了。“放着吧。”白行简声音了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碗沿落到案桌上的闷响,紧接着是吹气的声音。而后一股热气靠近了自己的双唇,“乖,张嘴喝药。”阶下囚也有治病的资格吗?萧清和想了想,顺从地张开了嘴。药汁顺着喉头流了下去,苦得唇舌发麻,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他现在不想喝甜粥了,更不惧苦药。白行简顺利的喂完了一整碗汤药,又用手背将他唇边残留的药汁擦干净,道:“你这么乖,我突然有些不习惯了,清和,你说句话可好?”说着说着他自己反而先笑了,道:“先前在怀耒城的时候,你记得你对我说过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白行简拙劣地模仿着那时的萧清和暴跳如雷的模样,可惜眼前的人根本看不到他。萧清和感到脑门一重,额头相抵,呼吸相闻,无端生出些许旖旎之感,得不到任何回应,白行简自顾自地就当说给自己听:“清和,你那时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狮子,可比现在有意思多了。”现在倒像是一只被斩断了利爪的狮子。那他变成现在这样又是谁的错呢?第47章 告别萧清和还是不回话,白行简也慢慢泄了气,道:“我牵你出去走走,满肚子药汁,晚上该吃不下汤圆了。”汤圆?萧清和一怔,沙哑道:“今天什么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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