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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追夫手札(重生)》TXT全集下载_13(1 / 1)

紧接着柴房门外的锁“哐啷”地被人动响。有人要进来。卫明枝赶紧抓起被割破的绳子,假模假样地再度把自己绑了起来。她将将坐稳没多久,破木门便被人从外一脚踹开。大汉踹完门后却没进来,而是恭敬地立在门板一侧,首先跨进柴房的是个手持拐杖的妇人——慈姑。难不成真应了无词所言,有人要暗地里动手脚?要是没记错,这妇人在隘口的时候,可是极力反对那帮主,要杀他们以除后患的。许是看出来卫明枝满眼的忌惮之色,那慈姑冷笑了声:“公主殿下放心,老身还没打算对帮主阳奉阴违。”不杀?那她来此处是要做什么?“只是来给公主送点吃食。”慈姑说着拐杖轻轻点地,门外便应声进来一个手端托盘的女人。女人把托盘放到卫明枝脚边,又躬身退下。卫明枝扫去一眼,托盘上放的是一碗米饭和两碟菜,只是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清楚地闻到从饭菜里幽幽传出的腥馊味。那慈姑见她微微颦眉,心情颇为不错,“公主自小锦衣玉食,想是吃不惯这里的乡野粗食,只是小地方实在寻不到山珍海味,还请公主殿下屈就。”这番话说得动听,也还不是存了刻意羞辱她的心思?“来人,给公主松绑。”慈姑话音落下就有大汉迈步上前来,卫明枝不欲叫那人碰她,又因心中闷忿无处安置,索性便自己扯下绳子扔到一旁。那慈姑倒是没怎么惊讶,“乡野之地粮食不多,公主尽快用膳吧,入夜了便没人来送了。”她说罢拄着木拐杖就转身离开,锁门之时,卫明枝还能听见她吩咐旁近的壮汉加派人手轮流看守柴房的声音。待到门外的动静彻底消失,卫明枝才吐出一口郁气。把脚边发馊的饭菜踢得远远地,她抱着膝便蜷缩到柴房的角落里去。日头西落,已是傍晚时分,从小窗外漫照进来的光都染上了浅绯颜色。柴房外头的鸡鸣狗吠之声此起彼伏,人声隐约,格外有烟火气。她确实是有点饿的。从早晨用过食后直至现在,她几乎是滴水未进。这般幽独中,卫明枝就不禁把袖子里的锦囊掏出来看了看。锦囊里头的药瓶和两块打火石都安静地躺着,她看着看着心中的委屈感便不由腾然升起。但她很快稳下心神:如今的选择是她做的,一时的困苦也是必要承受的,那伙人没有要她性命的打算便已经是功成了一半。只要无词能再拖久一点。适时墙根的缝隙里突然伸进来一只小手。卫明枝被那画面吸引过去,这才注意到那只细手上竟然握着一个白面馒头!墙根外蹲着的是先前跑走的那个小男孩,男孩见她过来,嘴里吐了一个“吃”的音。卫明枝却没有接:“你可知道我是谁?”小男孩道:“村外来的。”“是呀,你们这里的人不都不喜欢外边的人吗?”男孩没说话。卫明枝又轻声问:“你有没有出去过?”男孩眼里幽光暗闪,却缓缓地摇头:“不准。”“你想出去?”男孩被问得停顿很久,左右瞟一眼,才迟疑地朝她点点头。他又抖了抖手。卫明枝便把馒头取下,边吃边给他讲京都的人情趣事,男孩听得有点痴。她心里颇不是滋味:“你们这村里的人都不准出去吗?”见男孩颔首,她继续问:“为什么?”“他们说外面都是坏人,最坏的是京城里的人,会砍人的头,抢人的钱,还冤枉好人。”“你不信?”“我没见过。”卫明枝一怔,随即朝他笑了笑:“你都可以做我的小夫子了。你知不知道,我起先发现这个地方的时候,也以为里头全部都是坏人,谁能想到还能遇上你这么个大好人?”男孩眨了眨眼,柴房南边这时传来一阵喧闹的锣鼓声。卫明枝吃完馒头懒洋洋地倚在墙缝边:“今天你们村子里是过节吗?”“不是,是帮主纳面首要成礼。”“成礼?”“穿红衣服,骑马,你见过吗?”那不就是成亲?卫明枝霎时清醒了,扒着土墙急切地询问:“那要不要拜堂?你们帮主以前纳面首的时候有没有拜堂?”“不知道,她今年才来的。”男孩道,“我不喜欢她。”“我也不喜欢她。”卫明枝说完这句话后瞬间没了旁的心思,一心只想着无词可能要和另一个女人假成亲了,明明她所知道的收面首的事情操办起来都低调得很,怎么放到这个飞鱼会帮主的身上就完全变了样?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硬闯出去的。这也不对,当初她就不该选第三个法子的。墙缝外的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没了影子,柴房内的光也随着日落逐渐暗沉下来。入夜了。柴房里寂静得只剩下呼吸声,南边喧闹的锣鼓声在此时已平息了有好一会儿。卫明枝蜷在角落正心里五味杂陈地出着神,门外突然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又有人要来做手脚?她慢慢地把小匕首攥在手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柴房门口的方向。木门被人轻轻拉开一道口子,黑夜里进来的那人背着月色,身量清瘦颀长,令人眼熟不已。“无词?”“嗯。”他阖上门后行至卫明枝蜷着的角落前蹲下,端详着她:“殿下受委屈了?”卫明枝却不想回答他,借着小窗口和墙缝透进来的月光,她能隐隐瞧见他胸前挂着的一朵红花,那正是成亲的男子才会穿戴的。“你和那帮主拜堂了?”“没有,她怕我反抗暗中给我下药,把我锁在房里。我恰好能借机金蝉脱壳。”卫明枝闻言总算松了一口气,还是不很高兴:“你第一次穿这身衣裳,都不是与我。”无词没想到她会计较这个,沉默几息把红花取下来给她挂上去。卫明枝被他这举动抚慰得熨熨贴贴,这才发觉眼下处境的不对:“你不是说要我等一天吗?你现在就过来,难道是官家的人找过来了?”“未曾找来。”黑暗里他道:“我心中放心不下,还是觉得第一个法子最好。”第36章 酒窖事实上无词在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心里亦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原本若是没有卫明枝, 依着他的性子当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釜底抽薪、击垮飞鱼会这条路,他从来不怎么会吝惜自己的性命——所以在卫明枝提议要走第三个法子的时候他答应了。只需护她无虞。分开时他这么想。可是他似乎高估了自己的心。不过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他头一遭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神不定”:即算是临别前给她交代好了应对之策, 也还是会不可控制地生出对万分之一的意外的惵惧。那实在是种……难以言明的滋味。或许他根本就不该叫她卷进危险中来的;又或是说,即便有危险,也还是令她呆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才能彻底放心。何以至此?他自嘲地想道。暗色里卫明枝没瞧见无词的神情, 她只是觉得心里胀暖无比,也没管顾什么就环上身前之人,把脑袋全都埋到他颈侧, 闷声道:“我也想过了, 第三个法子一点也不好。”她感到有只手在她脑后轻轻抚了抚,紧接着男人低沉轻柔的声音响在耳边:“门外的人被药晕了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南边在办宴, 不过应当很快就会发现我不见了,而且这村里还有几拨巡视之人, 我们要快些走。”“嗯。”卫明枝也懂得眼下形势,松开人就扶墙站起来, 正想迈步却被轻按住肩膀。无词把她脖子上挂着的那朵大红花给取了下来:“这花儿比不得殿下好看。”言罢便把它扔到一旁。做完这事, 他才垂手把卫明枝牵好, 领着她跨出柴房。门外月当正空。两个人走过廊道小巷,避开几队巡视,在夜风里穿行着。卫明枝最后被带到一个地窖前头。无词开路先下去, 卫明枝犹犹豫豫地跟在他身后。下了梯子便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连地窖里物什的轮廓都瞧不清楚。这般不能视物中, 人的其余感知便被放大了许多,卫明枝正凝神听着周遭动静时,手又被人缓缓握住。“我们不用先逃出这个村子吗?”“这村落的机关我尚未全弄清楚, 而且今夜那些人发现我们不见,也必定会往村外寻去。”无词一面轻声说着,一面带她在黑暗里慢行,“先前被关在房中的时候,我听人谈论过,这酒窖四通八达,有很多个出口,正适合临时落脚。”“我知道,这个叫‘弩下逃箭’。”“殿下聪慧。”他说到这里停下脚步,倚靠着木架缓缓坐下,卫明枝被他带着也坐了下来,而后半个身子都被按进了他怀中。“委屈殿下了,在此地将就一晚上。”卫明枝还能感受到他下颏磕在她脑袋顶的轻微力道。这些亲昵之事这人怎么做得愈发熟稔了?还没等她想通,脑袋顶上的声音又问她:“殿下饿不饿?”“不饿,傍晚的时候有个小孩子偷偷地给我送吃的来了。”卫明枝揪着他的衣襟摩挲了几下,料子挺不错,很是柔滑,她哼哼一声,“那帮主对你倒是挺舍得的。”她说到此处把手往上抬了抬摸到男人的脸,没忍住轻掐他皮肉,“我今儿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红颜祸水’。”然后她作乱的手被抓住,又被按回到她自个儿的肚子上。“殿下的精神头不错。”无词轻淡地点评。卫明枝手被按住,嘴巴却没停:“你知道吗?”“嗯?”“我觉得现在这个事情,特别像话本里的‘抢亲’。你就是那个被抢的新娘子。”他被她说得顿默片刻,不咸不淡地反驳道:“世上哪有抢亲之人连面都不露,新娘子便跟着跑了的道理?”“那,那就是逃亲吧。”她改口,又叹了声气,“我初初听见你要和别人拜堂的时候,心里是真的想闯出去抢人的,只是外头锁着门,而且我又在告诉自己‘都是假的’,才没有胡来。”无词最终只是按着她的手道:“殿下不必抢。”卫明枝偎了一会儿人,心底翻上来点其他的东西:“我还有几个问题。”“什么?”“今日在樟树林前头的时候,你,你好似可以不受那些毒烟的影响?”“这个是小时候强练出来的。”“怎么练呀?”“尝毒,起初剂量很少,后边一点一点加上去,还有泡药浴,有时候还要养蛇养蝎,故意被蛰几口试试。”卫明枝从未听闻过这般事情,一时间被震住也没说话,缓了好一阵才抓着手底下的袖摆道:“你以前说你舌头是尝东西尝坏了,就是因为这个?”“嗯。”“那,春猎那时,你放任蛇咬也是因为知道不会有事?”“嗯。”难怪那日太医说他“脉象平稳得出奇,兴许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原来是这个过人之法。卫明枝压下心中翻腾的心绪,稳了稳声音继续问他:“香囊呢?你又是如何知道它的用途的?”“我以前曾得到过一个同殿下手里一般无二的药囊。”“我这个是别人送的,你那个又是谁给的?”“我……一个亲人,那时候刚刚试毒,还需要用锦囊保命。”话里再多的联系卫明枝也没有脑子想了,她现在只觉得心口被捏扯得厉害,于是她把身旁的人攀得更紧,可饶是如此心里也没能好受几分。“你以后呆在我身边,我每天给你找糖吃,才不用吃那些东西。”也不要无词回话,她抬手摸了摸位置,昂起脑袋便胡乱地往他下颏一顿啄。少顷,她的脑袋被两只手轻轻掰按住:“殿下亲错地方了。”这声音方散去,她便有感男人的鼻息缓缓贴近,紧接着唇也被他轻覆上。夜里的酒窖本就暗得不能视物,卫明枝颤着手顺势回抱住他,眼睛也颤颤地闭了起来。他好似是第一回 这么主动,而且与她先前的浅尝辄止很不一样,唇瓣都被描摹得酥酥痒痒。不过片时他便退开稍许,与她鼻尖相抵,哑声提醒道:“换气。”卫明枝呆怔地喘出气来,浑身都似被沸水泡过了一般,还没顺过气,男人一手抵过她的后颈又低下头。气息交缠。这等缠昵实在是惑心又磨人,他的力道一点儿也不重,极尽耐心,骨节匀称、触感温凉的手指还时不时地抚摩着她的脸颊、耳后,教人沉溺不已。也不知过了多久,卫明枝才被他将将扶开些,寂静的地窖里顿时只剩下微不可察的喘息声。第37章 来人兴许是白日里太过劳累, 这一夜卫明枝睡得颇沉。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捏了捏她的肩膀,正想张口说些什么,嘴唇却被一只手轻轻掩住。这下她彻底清醒过来, 立即便发觉处境的不对——这地窖另一头,隐约有人的脚步声!觉察到她的动静,无词把掩她唇的手给取下来, 扶着她慢吞吞地站了起身。地窖没燃蜡烛仍然是黑漆漆地,单凭肉眼无法判断时辰。但不论如何也该离开了,否则等那人抵达这处, 再想走便会有些麻烦。卫明枝勾勾手指头飞快地在无词掌心写下两个字:“哪边?”等那人脚步声停顿, 吹燃火折子开始点燃地窖里的蜡烛,无词才牵着她左拐, 往另一个石道岔口离开。那人觉察响动、提着兵器追上来时, 二人已经又拐了一个弯。这地窖的岔口果真很多,好似一个地藏, 弯绕不见尽头。卫明枝大约能猜出来那伙人这么修地窖的用意:毕竟此地之人见不得光,若真有一日防御被破, 这个类似地藏的地方还能留作最后的退路。只是眼下在地窖之中, 得便宜的却成了卫明枝二人。也不知绕了有多久, 后方的脚步声才全然消失。卫明枝边平复呼吸,边想到一个问题:“不对呀,他才一个人, 我们为什么要跑?明明可以敲晕他的。”“都一样,快到卯时了, 地窖里来的人只会更多。”无词没松开她汗淋淋的手,倚着石壁轻描淡写地道。从他口里听到时辰,卫明枝一愣, 咬了咬唇有些懊悔:“你该早些叫醒我的。”“不大忍心。”看这趋向,和他讲通道理是越来越难了。但卫明枝同样地也不忍心责怪他,只好左右看看不见出路的石道,颦起眉:“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出去呀?”昨儿进来的地方已经完全没影了。“一直朝一个方向走就是了。”这话说得简单,但他们方才在这地窖里胡乱地跑了这样久,还能分辨得清楚方向?无词没多说什么,等她歇息好后直身复行。未过两刻钟,石道尽头的昼色已然遥遥可见。卫明枝忍不住瞅他,敢情这还是个人形司南。出口外的天色堪堪擦亮不久。二人出来的地方位于一片民居之中,奇怪的是,本应当炊烟袅袅、人声往来的院落巷道此时却寂静无比,只有偶尔的几声鸡鸣点缀其间,颇显荒凉。人都到哪儿去了?莫非是昨夜他们不见,全村人都被发动去找了?那也不至于一夜都没人回来吧?“那儿!有人!”忽然的一声惊呼打破了白昼古怪的寂然,卫明枝偏头一瞧,居然是一队手持利刃和灯笼的巡视之人!这可真是太巧了。她二话不说拉着无词便夺路而逃。后方浩荡的脚步和兵刃摩擦声紧随不绝,许是追逐的声势太过浩大,不断有持剑提灯的巡兵从岔道里钻出来堵路,堵到最后,卫明枝与无词被包围在一派粮仓之中再无地方可躲。那些巡兵像是被下了令,并没有取他们性命的意思,只是如密网般地围着中央的两个人,不给他们一丝逃跑的可能。没过半盏茶时间,包围的人群忽然被拨开一道缺口。却是慈姑拄着拐杖摇晃地走来了:“二位叫老身好找。”她挥挥手便要叫侍从给被围着的人下绑,无词在这时蓦地出声:“帮主呢?”慈姑眼里淬出点愤恨,冷声冷气地道:“帮主心善,不愿再见你了。”绑人壮汉拿着粗绳走上前来的间隙,无词偏头瞧了卫明枝一眼,眸光又下落,看向她的袖口。卫明枝瞬间便读懂了他的意思,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刹那,她飞速地夺走了最近几个巡兵手里的灯笼,紧接着松手一抛,手里的灯笼就抛落至远远近近的好几个粮仓之上。火光燃起,浓烟初升。“灭,灭火!”有巡兵惊慌地喊道。慈姑将拐杖杵了好几杵,怒声道:“不必灭火了,抓人!”可他们到底是自乱了阵脚的,卫明枝挡开几个扑上来的巡卫,借剑清出一条路便带着无词再度奔逃而去。所有的房屋里都没有人,整个村庄只剩下巡视的人和慈姑,连帮主都不见了,而且昨日还对他们抱有杀心的慈姑,今日却一心只想着活捉他们,一切的不寻常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官府的人已经快要寻到这个地方来了。帮主和村里的老少都提前被转移出去,慈姑与留下来的人唯一的目的只是冒险抓住他们——更准确来说是卫明枝,用以做最后一道对抗官府的保命符。所以他们只要引来附近官兵的注意便好了。“放火生乱”是再好不过的。身后的粮仓只有少部分心怀不舍的人留下在灭火,火势不减反增,浓烟滚滚。逃身的卫明枝二人不再泥于在廊巷躲避,任意一处民宅都成了甩掉身后之人的有用之处,这样下来不过几个回合,能顺利追击的人便减少了一半有余。趁着距离逐渐拉远,卫明枝带着无词拐了个弯,眼疾手快地把无词推倒进矮墙后的一棚稻草堆里,随即自己也躺了上去,霍霍几下把两人身上都盖了几层厚厚的干稻草,做完这些,她还掩住身侧无词的嘴唇示意他不要出声。追赶的脚步声愈发靠近,只停顿须臾便又陆续远去。草棚子内顷时安静得能闻见落针之声。手心的气息分外温热,卫明枝没捂一会儿便红着脸把手取了回来。满耳寂静、满眼阴晦中,她总算有空想起来昨天夜里,相似的黑暗处境下发生的叫人面热心跳的事情了。最初确实是无词主动的,可她那时脑子又懵又烫,在一吻作罢、无词按她脑袋叫她睡觉之后,又巴巴地缠了上去,而且还……不止一次。她心虚地瞥旁近之人一眼,只可惜稻草把人盖得严严实实,只能透过一丝缝隙瞧见那人不时轻颤的眼睫。他……怎么都不晓得拒绝呢?耳畔似又有昨夜那个钻进心尖里的声音萦绕着:“还要不要?”那时她怎么答的来着?好像是:“要。”若非害怕动作太大,卫明枝都想捂脸了。究,究竟昨儿个亲了多少回?她没敢细想,只是一发不可收拾地溢出来些其他的混乱记忆:唔,亲到后来嫌人热,她还解了人家的衣带子,后头她昏沉地埋在他颈窝边睡着之后,他应当才自己把衣带给系好的。否则今早他该还是衣衫不整的模样。扒衣裳都扒两回了!她闭眼数出来。稍冷静些后她又想道,也不知自个儿的嘴巴肿没肿?将将看无词好似与寻常没什么不一样,那她,应当也是如此吧?“殿下,来人找了。”无词倏忽开声提醒。卫明枝正沉浸在纠结的思绪里,被他所言惊了一惊,很快便凝神静听,遥远方向果不其然回荡着隐隐的马蹄声和呼唤声。官兵进村了!她当即挥开身上的几层稻草,又把无词从草堆里刨了出来,不是很好意思看他,她索性继续刨草:“我,我的,咳,有没有肿?”无词自然能会意她讲的是什么,微一顿,他语气平稳沉静地道:“没有,我注意着分寸的。”这话怎么说得好似她就不注意分寸了一般呢?虽然确实如此。那也只能怪他太过纵容。卫明枝强自给自个儿找理由开脱,适时无词又把她的两只手握过去翻个面瞧了瞧,“得快点回去上药。”他指的是她手腕上被擦破皮的伤。卫明枝把手抽回来,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他:“你还说我,你自己的内伤肯定都还没好!”两个伤残互视片刻,心照不宣地从草堆里站起身。穿过民居,便是一条开阔的黄土泥道。这时的泥道上正列着一队轻甲官兵,女教头身着劲装骑在最前方的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地扫视着经过的乡间住所。甫一瞧见卫明枝出现在岔口,那女教头眼睛一亮,立刻翻身下马上前:“卑职救驾来迟,九殿下有无大碍?”“一点小伤,不碍事。”女教头便又注意到跟在卫明枝身后的无词,她与无词曾经在山庄打过照面,因而几眼就认出了人:“这位公公……”卫明枝顺着此言回头,这才留意到无词还穿着一身大红喜服。她轻咳一声:“教头这里,有没有可以换的男子衣物?”女教头也没多问,抬手唤出一个士卒便带着无词下去了。等候的时候,卫明枝还询问了一句慈姑的下落。“都被捉住了,陈校尉押的人,倒是飞鱼会的帮主提前逃了,衙门的人还在搜查。”她又望向早前粮仓的方向,原本浓烟升腾的地方如今只剩下稀疏的烟色,再也难见火光,料想火势到后来定然是被扑灭了。这处世外村落到头来还是落得个屋巷皆空的下场。第38章 回山回避暑山庄的一路都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飞鱼会在内土作威作福的事情早在民间流传颇广, 街头巷尾对于其头目的猜测更是五花八门,因而借此良机一窥真相亦或是义愤填膺的百姓数不胜数。被带出来的大多数村民都被押进本地官府听候发落,至于慈姑和她手底下的几员“大将”, 则随着陈校尉一行上了山庄——圣上早已下令,要亲自审问。卫明枝站在jūn_duì 里刚踏进山庄不久,路旁便有候着的一道影子急急忙忙地冲了上来。“主子!”是盼夏。卫明枝一瞧见人便从队伍里脱了出来, 任由盼夏上下左右地把她打量了个遍才问她:“早前去钓鱼,你怎么久也不回来?可是遇上了什么事情?我听闻你在山下和一个男子起了口角,你可被欺负了?”“山下男子?”盼夏一怔, 摇摇头, “奴婢当日并未下山呀,更未遇见什么男子。那日奴婢去膳房取饵, 路上被一块石头绊着崴了脚, 恰巧碰上梁教头经过,便被她带去看郎中了。奴婢瞧完伤去送饵的时候, 主子已经不在溪边了……”她说到这里既惊又悔地想到什么,“主子那日, 莫非是为了去寻奴婢才下山的?”卫明枝却早已被她的话给扯远了思绪:那日盼夏没下山, 那也就是说卫明琅所言“她在山下看见盼夏与男子起口角”的说辞全都是假的了?卫明琅为何要骗人?又想到那几日卫明琅与李喻林几乎都是辰时出的庄, 这样看,这二人回来碰上找盼夏的她时,离他们早晨下山满打满算也不过半至一个时辰;而且他们前几日下山游玩, 好似都是过午时后才返山的,那日怎么会这么快就回了?还是说他们在山下碰上了什么事情才致此结果?如若真是这样, 那她是不是可以猜测,卫明琅当日在山下的酒楼边其实也撞见了飞鱼会的人,可彼时她好运气地躲过一劫, 匆忙回山后,见到她正在找人,便动起了歪心思?“主子您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可是身子不舒服?”卫明枝被这一连串问题问回神,摆摆手,“你不必多想。”回头看一眼跟在她身后同样脸色沉冷的无词,她吩咐道,“盼夏,你快去把太医请来我的住处。”待盼夏应言离开,卫明枝才满腹心事地领着无词回厢房。她暗暗打定了主意,等到得出空手,她必要去卫明琅跟前好生质问一番。“殿下。”卫明枝闻得声音顿住脚步,偏头瞧唤她的无词:“怎么?”他眉目神色深沉晦暗,低声道:“往后离八公主远一点。”“这件事情纵然你不说,我也会做的,我只是不明白。”她攥着袖摆,颦眉复行,“我便是不喜欢她,也从没想过要害她性命,可她,好像与我所想的不一样。”前世造成她身死的罪魁祸首也是卫明琅,重来一回,她本以为把界限划分清楚了、明确地表示她对江元征是真的没有情谊、甚至还提醒卫明琅不要迷失其中以后,她那八皇姊就不会再如同前世一般不分青红皂白。可没想到她还是料错了。真是奇怪,这个女人非但不去从江元征和她自个儿的身上找原因,反倒仍然记恨起她来。“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会讲道理的。”旁侧之人道。“你这话也对。疯子不讲道理,那只能对她敬而远之,不对,是避而远之。”“能避开也是一桩幸事。若避不开……除掉亦无妨。”卫明枝手指绞着衣摆,却没轻易认同这话:“还是尽力避着吧,可以适当地还回去告.诫她,但不是逼不得已,我若汲汲谋划害她性命,那与她这疯子也区别不大了。”无词蓦然笑了声。这笑很轻很淡,不带什么起伏,甚是还有些哂意。卫明枝看他时,他已是敛去神色,正色对她道:“殿下这样想就十分好。”她总觉得这话还没说完,可无词已然闭口慢行了。太医到来后,先是给卫明枝把了脉留了药膏,又被她催着给无词瞧伤。眼见那老太医眉头越皱越紧,卫明枝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地,抿抿唇几次想要开口打探情况,却又担心会打扰太医诊脉,只好坐在一旁抠桌子干等着。“九殿下。”好一会儿,老太医终于起身向卫明枝问礼。“如何了?”“这位公公脉象很是紊乱,还伴有气血亏虚之症,内里伤情不轻哪。”难怪是无词从吐血以后脸色就一直不好看,这一道又是躲避追兵又是夜不安寝的,就算是正常人也该被累垮了。卫明枝揪心地厉害,赶忙问:“那,那要怎么样才能养回来呀?”“这种情况只能慢慢调养了,待会儿老夫开一张药方,九殿下记得让伤患按时用药。这段时日吃好喝好,莫做太过劳累的活计,心情畅快些,兴许也就好得快些。”她心中忧虑依旧没放下半分:“为什么是兴许?”老太医叹了口气:“实话说,这位公公的脉象之紊乱,为老夫生平仅见,老夫实在是难以保证完全治好啊。”此事定和无词体内的银针脱不了干系。卫明枝有了计较,按压下满心急虑,朝老太医颔首:“有劳了。”老太医连连回礼,写下药方后合上药箱离开,盼夏也不多做停留,拿着药方便出门抓药去了。屋内只剩下卫明枝和无词两人。没了旁人在侧,卫明枝也不再遮掩什么,咬着牙便把无词给按倒在床榻上,摸摸他苍白俊俏的脸,她又把被褥给他摊平盖好,这才趴在床边与他眼对眼。“肯定都是那根银针惹的祸。”她闷闷地道。无词把手伸出被褥点了点她发皱的眉心,“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那太医说得严重,其实没什么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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