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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1 / 1)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季时年睁开眼睛,就看到秦煜封站在床边,那人见他醒来,面上还带着不自然的神色,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我熬了粥,起来吃了再睡吧!季时年一愣,这才想起他晚上在酒店打包回来的饭菜都丢在了电梯里,他伸手揉了揉额角,撑着床坐了起来,外面天色彻底黑了,已经到了九点多。餐桌上放着几个简单清淡的小菜和两碗盛好的小米粥,季时年洗了把脸坐过去,视线落在对面的人身上。秦煜封难得敏感一回,感受到那幽幽的视线,他一把端起粥喝了一大口,菜也不夹,只恨不得将整张脸埋进碗里去,只留给对方一个黑黝黝的发顶,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透露着他的无所适从。这簪子哪来的?季时年的视线落在秦煜封发间的簪子上,突然这么问了一句,以他的眼光,一看便能知道这是个假玉的饰品,但就是这样廉价的东西,戴在他的身上,也能让人觉出一股清雅出尘的气质。秦煜封顿了一下,放下早已空掉的粥碗,终于抬起了头,他定定的看着季时年,良久,突然冒出一句:我我会负责的。季时年面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坏掉了,秦煜封看他没反应,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声音有些大,仿佛是倾尽了所有底气的一句誓言。季时年想过自己方才那举动会造成的无数种后果,想到秦煜封会恼羞成怒,会手足无措,会再次提出搬走,甚至因为害怕而和自己断交,从此对自己避之不见,但是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一时被惊的简直不知该做何反应,顿在那里半晌,最后露出个面无表情的表情,问道:哦?那你打算怎么对我负责呢?秦煜封有着极其传统而刻板的性子,虽然时常迂腐到想让人恨不能刨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但有的时候却又能细腻的惊人,从季时年睡着一直到现在,他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了许多,虽然没有过亲身的感情经历,没喜欢过一个人,但是曾经为了演好口技,给观众呈现出最生动传神的作品,他所演绎的每一个故事都经过了无数次的推敲揣摩,方才那种直达心里的感觉,起初他虽然没有注意,但事后反复琢磨,却让他抓住了些什么。第36章他不排斥和那人的接触, 甚至呆在那人身边的时候,会有种安心的感觉。他孜然一身、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像个无根飘零的浮萍,像苍茫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随着浪潮载沉载浮,找不到可以停靠的港湾,是季时年收留了他, 给了他好好活下去的勇气, 那人虽然嘴上时常刻薄,性格冷淡, 却能给自己真真切切的踏实。秦煜封说出这句话,不是一时的冲动。我从前跟着师父学艺, 他时常说我笨,脑子轴我猜不着你心中的想法, 但是你方才对对我那样,我们他磕磕绊绊的表达着自己的心中想法,说到这里一时有些不知要怎么讲下去, 卡了半晌转而道,我虽以前从未想过会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但是也并非看不起断袖,古有名士风流季兄你若是愿意, 我可以照顾你。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颠三倒四,直憋出了满头的汗。季先生含着金勺出声,青年得志, 自来身居高位,在商界翻手为云、雷厉风行,向来是一句话一个动作便能改变多少人的命运,自来都是别人依附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愿意照顾自己的,心中的第一反应却不是侮辱,不是生气,也不是好笑,那感觉好像有一股暖流直直的流淌到了心间,一时间将心脏浸的酸酸软软,然后那酸软又顺着血液流淌到四肢百骸,让人几近目眩神迷,那奇异的感觉,穷极一切的词汇,也形容不出千百分之一。秦煜封直直的看着他,不知为什么心中紧张的厉害,甚至呼吸都不敢重了,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以为对方不会理睬自己的时候,季时年突然站起了身。他缓缓的绕过桌子,走到秦煜封的身后,将手搭在了秦煜封的双肩上,秦煜封仿佛被定住了般,将脊背挺成了一根白杨,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那你要记住你说的话,季时年双手缓缓的滑到秦煜封的脖颈上,伸手揽住他的脖子,慢慢弯下身子,凑到他耳边轻轻的说,可不要让我伤心。灼热的呼吸喷洒在秦煜封敏感的耳畔,他顿时心跳如鼓,彻底石化,季时年看着他呆呆傻傻的样子,心中一动,突然在他的面颊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不等他反应,转而起身进了屋子。秦煜封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定定的看着季时年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一颗狂跳不止的心兀自在风中凌乱。-片场的日子总是异常的忙碌,甚至很多剧组为了赶进度还得通宵拍戏,一晃就过了好几天,这些天秦煜封每天早出晚归,而老赵几乎成了他的专职司机。夏日三伏,骄阳似火,片场里忙来忙去的工作人员都穿着短裤汗衫,露出来的皮肤被晒得黝黑发亮,晚上洗澡的时候脱了衣服就像个黑白块的斑马。演员们为了拍戏能稍微好受点,古装里面干脆没穿裤子,一场镜头拍完下来不管二十一就将衣服下摆往上一撸,露出光.裸裸的两条腿,拿着扇子哗啦啦的摇,面对炎热的天气,什么偶像包袱统统都抛到了九霄云外,而在这样燥热的氛围下,却独有一股清流秦煜封将那层层叠叠的古装戏服穿的一件不少,甚至袜子都没省掉,浑身上下几乎只露出个脖子和脸,一本正经的坐在古宅廊下的院子里看着演员拍戏。秦先生,你穿这么多不热吗,我看着都难受。有人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秦煜封当然热,热的里衣都湿.透了,但是再热的天气也不能让他违背了读书人的体统,因此他很言不由衷的说了句不热,然而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无意识的捏着袖子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马导从旁边过来,拿起地上的矿泉水一口闷掉大半瓶,然后看向秦煜封道:秦先生,待会儿的打戏你准备好了吧,休息一下这就要开始了。秦煜封点了点头:准备好了。其实马思文也就提醒一下,剧中的打戏都有专门的武术指导手把手辅导,实在不行还能做后期处理,基本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因此也没什么需要担心的。过了十来分钟,开始拍摄下一个镜头:澹台浔渊前往丞相府祝寿,晏淮倾藏在人群之中接应和保护他,场中丝竹歌舞、推杯换盏,气氛一时热烈无比,就在这时,突然有刺客闯进来,场面一时混乱无比,坐在堂下的楚映真在打斗中被刺客挟持,晏淮倾为了救下她,不惜暴露身份的出了手,他用暗器将挟持楚映真的刺客击伤,救下了楚映真,转而加入战局之中,以一敌多扭转了局面,但是却身受重伤,在局势稳定下来的时候,他从后院运轻功翻墙离开。浑身被黑衣包裹的刺客,左手紧紧掐着许清溪的手臂,右手握着一把匕首正正的对着她的脖子,匕首的寒光打在许清溪佼好的面容上,将女子面上的惊恐仓惶映衬的淋漓尽致,但是那惊惶之中却又透着坚强和倔强。站在人群中的秦煜封视线直直的盯着刺客手中锋利的凶.器,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匕首抖了一下,在许清溪白皙细腻的脖颈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迹,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藏在袖子里的拳头却紧了紧。他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中闪过一道寒芒,一枚小巧精致暗器从袖中祭出,直直的击在了刺客的手上,刺客握着匕首的手受到痛激,一时无力松动,秦煜封在他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冲上前对着刺客的后颈劈过去,刺客顿时无力的滑倒在地,另一个黑衣人见状拿着刀向秦煜封后背袭去,他侧身一让避开了,继而伸出一只手抓住那人持刀的手猛地向后翻转,伴随着一旁拟音师的配合,空气中顿时传来清晰的骨头断裂之声。奈何潜入的刺客太多,打趴下一个,又来一双,秦煜封看着那挥舞到自己眼前的利.器,双目渐渐泛出红色,下手的力道突然发失了轻重。躲在他身后的许清溪眼睁睁的看着他将一个个的黑衣人打趴下,拳脚的闷响和骨折的咔嚓声混杂着传入她的耳朵,但是她却毫无反应,一双清秀的眼紧紧的跟着秦煜封与人打斗的背影,那傲岸的身姿,干脆利落的招式,恍如行云流水一般,分明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就。场中一时哀叫声此起彼伏,旁边围观的人都看傻了眼,啊伴随着一声激烈的嘶叫,坐在显示器后面的马思文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一下从座位上窜起来,身后的椅子被带翻在地,发出一声激烈的闷响:咔咔咔咔,停下快停下。马导一边嚷嚷一边冲了上去。场中众人被他这破锣嗓子一声吼给喊的神魂归为,那些黑衣人也都停下了打斗,秦煜封的手上还抓着一个刺客的手腕,他浑身好像不受控制般,一把将人摔了出去,对方顿时犹如断线的风筝,砸到摆满酒菜的一张桌子上,撞了个杯盘狼藉。马导一看急了,忙喊了人上去拉,一连上去好几个人才将他拉住了,秦煜封挣动了几下,恍惚间才想起这不过是一场戏,当下脚底一软差点滑到地上。马思文颠颠的冲上去,见秦煜封站在那里双眼赤红,又看一眼地上东倒西歪、哀哀嚎叫的群演们,面上的肥肉几乎拧成了一朵花:哎呀我的天,这是咋了,怎么就真动上手了啊!秦煜封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闹出了事情,一时间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他愣在那里半晌,转身去扶被他打倒在地的人,然后一个个的检查,其中竟然还有人受了刀伤,汗液混杂着血腥味袭入人的鼻息,几能让人头脑发晕。都愣着干什么,快上来帮忙啊!马思文对着场外的工作人员大吼了一声,众人如梦方醒,纷纷上前来将那些受伤的人搀扶起来,只是脑子却还沉浸在方才的打斗之中。受伤的人都被送到了就近医院,秦煜封颓丧的坐到一旁的石阶上,心中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做出了这样伤人的举动。你没事吧!突然一个低回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秦煜封抬头去看,许清溪站在他一步远的地方,神色中带着担心。秦煜封摇了摇头没说话,受伤的都是别人,我能有甚么事儿。你喝点水吧!许清溪将手中的矿泉水递过去,喝点水兴许能舒服些。谢谢,秦煜封顿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冰凉的纯净水顺着喉管流入胃里,他的大脑彻底清明了过来。许清溪见他神色稍缓,心中也跟着松了口气,说道:你方才,是入戏太深了吧?作者有话要说:感情戏会不会太突然写的不好大家见谅|ω?).第37章秦煜封联想起方才自己的失控模样, 面上露出恍然之色,无意识的在头发上狠狠揉了一把, 那头本就凌乱的长发被他揉的愈发狼狈,但就是这样也分毫没有影响到他的俊朗逼人。为甚么会这样?我没想伤人的秦煜封苦恼而自责的呢喃道。许清溪看着他棱角精致的侧脸,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方才这人将自己护在身后的模样,那背影傲岸英挺,只看一眼便能让人觉得安心, 让人为之沦陷沉寂多年的心, 忽然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许清溪淡雅的一双眸子里迸射出灼热的光, 那暗潮熊样的情愫,让她的心跳顿失了节拍, 胸腔里有什了东西在生根发芽,长出了盈盈的藤蔓。我说秦哥, 你行啊,竟然深藏不露,就你这身手, 都能当动作明星了,刚才那场面,可是把全场都镇住了,你是没瞧见那些人看你是时惊诧而崇拜的眼神!突然一声浮夸的咋呼从旁边爆出来, 顿时将那沉闷的压抑和不可名状情愫一下给击了个烟消云散,旁边沈凌之的经纪人齐磊满脸激动的跑过来,一屁.股坐在秦煜封旁边的台阶上, 哎呀呀,你咋就这么厉害呢,这功夫能教教我吗?齐磊今年二十八岁,长着一张白皙细嫩的娃娃脸,别看他平时性子跳脱活泼,还时常咋咋呼呼的,说话一副没把门的样子,但其实是个特别精明强干的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人真性情,什么人招不得都分的门儿清,要不然也不可能跟着沈凌之这么多年。秦煜封向来实在且好性子,齐磊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他又能说会道,这一来二去就和秦煜封混了个大熟。武学非一日之功,我从十岁开始跟着师父练功,每日里不分寒暑秋冬,到如今也才学得个一知半解,秦煜封听他说想学,还真认真的思考了一番,权衡之后方才回道,你若是真的感兴趣,我可以从基础教你,但若是想要学好,却是没有速成之法,你只有经年累月勤加练习,方能有所成效。不,不是吧,你这叫一知半解?齐磊翻了个白眼,在吐槽的同时,也被他这话给唬住,他低头瞧了瞧自己,又瞧了瞧旁边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秦煜封,顿时就泄了气,哎,算了,就我这小身板,我还是老老实实当我的经纪人吧,打架的事,还是教给你们这些大块头的。此言差矣,江湖秦煜封嘴一顺差点说出句江湖险恶,学武只是为了防身,这世间若真像孔子说的能天下大同,哪里还需要人去学这个个,君子动口不动手,武力毕竟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那你方才一下撂倒那么多人,功夫好还能拍戏呢!齐大利嘴脱口而出,但这话一出口他就有点后悔了,因为他下一秒就发现秦煜封又陷入了幽幽的沉默中。一直到下午下班,秦煜封低落的情绪还没有缓解过来,那场打戏还没拍完,但是他因为心有顾忌,情绪一直无法集中,一直拍了五遍才总算过了。你怎么了?晚上回去,季时年一看到秦煜封,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秦煜封将上午在片场的事情说了,季时年脑补了一下那画面,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就低低笑出了声。秦煜封是个死脑筋,爱钻牛角尖,伤了无辜人,心中内疚经久不散,一张脸愈发的严肃起来:季兄,我思来想去,觉得我还是不适合干这个,我是个口技艺人,演戏过于外行今天我真的蒙了,我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当时在想些什么,这次是伤了人,下次还指不定搞砸什么!季时年一直知道他轴,但没想到他会这么较真,当下收起了面上的戏谑和兴味,伸手拍了拍秦煜封的肩膀:你只是太过投入而已,放心吧,那些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也会给那些受伤的人补偿,只是你既然答应要演这部戏,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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