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铅笔小说>女生>肖想已久>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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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1 / 1)

许是因为今天日子特殊,傅北倒还算平静沉稳,只在人少时,漫不经心地偏头问:哪里的朋友?乔西没反应过来,什么?刚刚跟你打电话那个。语气无波无澜。乔西一怔,随即回道:你不认识。也许认识。傅北有点执着,好似尤其在意刚刚那通电话。乔西自觉跟秦肆清清白白,听到这话,只觉得她问法太多,便没有回答。生日轰趴是自己做饭,几个人在厨房忙活,烧了一大桌子菜,蛋糕下午五点多送过来,朋友去取的,到了晚上天黑所有人都没离开,到后花园支起架子烧烤,切蛋糕,玩闹。傅北和赵拾欢都没怎么加入其中,二十七八的人了,更为成熟稳重,跟一群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闹不到一起,她俩一个帮着烤肉,一个调酒,时不时跟其他人聊两句,不过由于性格各异,还是赵拾欢受欢迎些。有人记错了,问赵拾欢:唐艺说你在江大教书,教的什么?赵拾欢哂道:不是我,是她,在江大当教授。这都能搞错,而且还在当事人面前,那人不免尴尬。孰料傅北并没放在心上,回道:教数学。大学里除了少部分专业不学数学,其它的基本都要学,高数、线性代数、概率论高数挂科率最高,不少人大学第一挂就是这个,在场的都是刚毕业一年,对当年的数学依然印象深刻,好奇地凑过来七嘴八舌地问。教大一吗?直聘可不可以带研究生,还是要等几年?乔西没在这边,和唐艺在椅子上坐着,看见自己的那些朋友竟然跟傅北聊得起劲儿,怔了怔。朋友们都是普通人,与大院的那些不同,没有显赫的背景,更没有优渥富庶的家境,全都平凡无奇,这里面的人大半都是曾经的同学,与傅北这种从富裕的高知家庭的人全然不同,甚至八竿子打不着,生活就是两条永不相交的线。这样的傅北多了两分烟火气息,不再高高在上。唐艺看了看乔西,又顺势瞧见那边的傅北,想说什么又止住,须臾,用胳膊肘顶顶乔西,问:要不要过去坐坐?乔西垂下眼,不去,就在这里坐会儿。生日就是可劲儿闹腾,一堆人喝酒聊天,闹到大半夜,本来决定留下的赵拾欢接了一个电话,应该是有急事,只能先走。乔西要送她出去,赵拾欢摆摆手,别送,我自己能找着路,你们先玩着。喝了酒不能开车,赵家的司机早在路上,乔西还是坚持送她到门口,陪着等车来,也没等多久,也就十来分钟。再进去已经快凌晨两点,有几个人喝多了酒扛不住,上楼去了,其中就有唐艺,而傅北还在,一个人坐在先前她坐过的长椅上。乔西并没有立即过去,眼见时间不早,帮着收拾收拾残局,直到其他人都回楼上房间歇息了,才到傅北旁边坐着。对方应该就是在等她,一过去坐下,就低声问:她走了?问的赵拾欢。乔西点头,司机来接的。不知道是什么事,大半夜的都要把人叫走,可看赵拾欢的样子不像太急,兴许不是大事。傅北今晚没怎么喝酒,倒是乔西喝了不少,被朋友们一个接一个地敬酒灌酒,虽然喝的酒度数不高,但喝多了也晕乎乎的,现在酒劲儿上头,意识就不太清醒。她抵着长椅的靠背,脸颊红红的,也不开口说话,反而昏昏欲睡。醉了?傅北问,伸手过来想摸摸她的脸。结果被乔西拦住,没有,有点晕而已。前两天还剑拔弩张的架势,眼下却诡异的平和,她侧身看着傅北,眼神直勾勾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傅北轻声问:怎么了?没怎么。乔西说,动了动腰,你舅舅跟谭二爷的事解决了?昨天在华庭酒店遇到,老样子不像别人说的那样,不太像已经相安无事了,倒不是关心这人,乔西对这位谭二爷挺好奇的,以前没了解过,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毕竟梁晋城不是小角色,她还记得这几年梁晋城为了吞并同类公司,手段简直狠辣,差点把那些老板逼得跳楼自杀。傅北收回手,还在谈,明天还要去一趟。她不隐瞒乔西,问什么都如实回答。乔西不关心这个,又问:你舅舅惹了什么事?都在谈论梁晋城得罪了谭二爷,但究竟怎么得罪的,没人知晓。当然,也亏得傅北,不然真让大家都知晓了,梁晋城铁定吃不了兜着走。他做的那个项目验收不合格,想走偏路,结果被谭二爷抓个正着。傅北说,语气平淡,梁晋城分明是她亲舅舅,可说这番话时她连情绪起伏都没有,好似在陈述陌生人的事情。帮着擦屁股时跑来跑去的,现在说起这些,却是另一个样子,乔西搞不懂她怎么想的,而且记忆里傅北和梁晋城并不亲近。至于偏路的意思,不难想明白,无非就是花钱让所有相关人员改口,地产行业是块大蛋糕,如今在江城,只要是房子就都能赚大钱。想把不合格的房子卖给老百姓赚黑心钱,梁晋城有够缺德的,也不怕遭报应。那他挺不要脸的啊,该。乔西说,骂得毫不客气,偏头瞅了眼,顿了顿,又说,你这么帮他,不怕东窗事发一块儿坐牢么?这话说得傅北转过来,肯定地说:不会,那是他的事。梁晋城是梁晋城,她是她,渭泾分明。乔西不信,你要是坐牢了,我尽量每年申请去探监一回。毕竟一家人,哪能扯得干干净净,何况还冒险帮忙,虽然乔家曾经和梁晋城有过合作,但乔西一向看不上梁晋城的为人,觉得这人心太黑过于下作,心狠手辣得可怕,就连带着对傅北不客气,嘴里没两句好话。其实她知道傅北和梁晋城没多大关系,老太太在世的时候,一直都拦着,不让傅北与梁家那几个有太多的接触,要不是顾及梁玉芷的面子,只怕连梁家的大门都不让踏进。我跟他没牵扯。傅北说,不太喜欢乔西略带嘲讽的语气。乔西挑挑眉,懒得争辩,或许是今晚心情不错,加之黄汤下肚晕乎,话就多了起来,像是故意刺傅北,说:你知不知道,你舅舅这些年怎么发家致富的?应该没人跟你说过,你在国外留学,天远地远的,估计也没关注。她说话声很轻,一字一句咬得清晰。你出国那年,他看上了南区的一块地皮,当时不少人都在竞争,坚持到最后的就他和一位杨姓老板。杨老板略胜一筹,眼看就要胜出了,最后却惨败,知道为什么吗?傅北没吭声,眼皮半耷下,看样子对此一清二楚。那位杨老板在外面包了年轻貌美的小情人,金屋藏娇,梁晋城就利用这个威胁他,孰知杨老板压根不吃这套,梁晋城真的狠,直接把所有证据寄给杨老板的老婆和家人,还往网上发,导致各种流言甚嚣尘上。事情演变到最后,两个男人没多大事,杨老板那个糟糠老婆却承受不住打击,跳江了,尸体都没捞着。对与错难理清,可祸不及旁人,做生意还是得讲底线。梁阿姨让你去就去,你倒是听话。乔西轻飘飘地说,瞥了这人一眼。她心里有诸多不满,借着梁晋城发泄,对梁家的,对傅家的,以及对梁玉芷的。这句话是因为不满梁晋城吗,不是。当初傅北要走,跟这些人都脱不了干系,乔西都能猜到,这也是她为何不向傅北讨一个说法,归根到底,不过就是苦衷二字。然而苦衷不足以让人释怀。傅北低了低眼,见她用力紧紧抓着长椅前端,指节都发白,便抓住了她的手腕,慢慢将她的手拿开,不辩解什么,只柔声问:生气了?乔西抽开手,我生什么气,你们家的事与我无关。后花园的灯仿佛愈发明亮,在漆黑如墨的夜黑照着这一隅,在她身上度了一层模糊不清的光晕,看起来那么温和,与她嘴里咄咄逼人的话语恰恰相反。傅北不在意,还是说:我跟他没什么关系,找谭二爷,只是探探口风,他要是出了事,我们家也顾不着。别跟我说这些。乔西不想听,明明是她先挑起这个话题。有些时候,真相唾手可及,就两句话的事,然而你要的却不是这个,早就清楚这些,越是去深究那么细枝末节,就越像用刀划开皮肉,无论挑哪块皮肉下手,最后都是血淋淋一片。闹了一晚上,她头发有点乱,傅北帮她把一缕头发勾到耳后别着,许久,似是而非地说:有些事情是因为没办法,左右不了。第二十八章 28这话不像是在说梁晋城,倒像在解释某些事,这人说话时微微低着头,不受束缚的长发倏尔垂落,柔柔贴着她分明的侧脸轮廓。乔西不想听这些弯弯绕绕,烦躁地别开脸,看着烧烤架上余烬未散的猩红火星子。这样子真是讨人厌,万年不变的凉薄,永远淡然从容,又压抑又自持。乔西起开,忍住了心头的火气,把炭火熄灭,克制着脾性往楼上走。傅北一直跟着,紧随其后。楼道里还有朋友没进房间,站在外面聊天,见到她们便热情喊一声,在朋友面前乔西表现得什么事没有,聊了几句往房间走。傅北突然喊住她。楼道里空荡荡,没有其他人,乔西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只是在她喊的时候下意识顿了下,然后继续往前走,直至走到房间门口开门进去,将人留在外面。傅北没再跟来,在门外站了几分钟,直到有人从过道的另一边走来,见她站在乔西房间门口,用好奇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她才离开。房间里亮起灯,乔西瞥了眼紧闭的门,再去收拾洗漱。上床后,她忽而注意到床头柜上摆着一束玫瑰,早上中午进来时都没有的,玫瑰花束里放着一张卡片,但上面是空白的,一个字都没写。也许是哪个朋友放进来的,她没太在意。日租别墅十一点之前就要退,第二天十点半左右大家才整理完,唐艺到这边来,见到这束玫瑰,惊奇地问:谁送的?乔西把包挎肩上,不知道,没注意谁来过。唐艺抱着花嗅了嗅,还挺漂亮的,一大束,都快抱不住了。这么大一束花,要是谁过来就抱着,大家肯定能注意到,没被注意只能是在下午的时候,那会儿大家都在玩,谁离开了都不怎么会察觉。她俩都没多问,离开日租别墅时,大家帮着把礼物这些送到乔西的吉普车上,有人笑道:这花的颜色跟车子还挺搭的。都是葳蕤艳丽的红,热烈而张扬。唐艺把花放在车后座,自己坐副驾驶,乔西清点了下人,没有发现傅北的踪影,正疑惑人在哪儿,一朋友过来说:乔乔,你那个朋友有事先走了,让告知你一声。一个个都忙,成天没空歇。乔西淡淡地点头,叫上所有人,一辆车接一辆车地回城,因为是工作日,回去的路上一点都不堵,到了七井街差不多到午饭时间,她又请大家吃了顿饭。回到家,打开手机,傅北早上八点多给她发过消息,估计就是那时候走的。晚些时候乔建良上门,他昨天已经来过这边,今天再来一回,乔西早就跟他说过生日不回家过,让他别来,他昨天非得来这儿,肯定找不到人。乔西留他吃晚饭,他高兴帮着做饭,识趣地绝口不提周姓mǔ_zǐ ,还显摆似的把礼物捧过来,乐呵呵地说:明年这时候咱们一起过,到时候我给你们炒菜,我做饭你们吃就行。乔建良这辈子活得悲剧又活该,通透也不通透,在乔西面前还算拎得清,什么都明白,可做事却样样失败。乔西不想评判他如何如何,边煲汤边说:吃完饭我送你回去。避而不谈这些温情的话题,不愿意接受。乔建良揣着明白装糊涂,拉拉家常,问一问她过得怎么样,末了,委婉问乔西拆没拆他送的礼物,乔西挺直接的,说:所有礼物都在房间里摆着,没空拆看。他一点不介意,擦擦手,说:你不是喜欢钻石项链吗,就给你买了两条,款式都是现在流行的,很适合你们这些小姑娘。乔西顿了顿,没说话。喜欢钻石项链,已经是几岁大的事情了,小时候什么都不懂,就爱闪亮的花里胡哨的东西,长大了就没什么可喜欢的。乔建良自以为送对了礼物,可对女儿的关心和认知还停留在十几年前,有什么用呢。良久,久到砂锅里的汤汁沸腾翻滚,乔西才说:以后别买了,钻石项链不好搭我的衣服。乔建良喉头一哽,哎了一声。乔西没有动容,继续说:你做生意离梁晋城远点,别像以前一样,天天往他那里巴挨,他现在都自身难保,小心惹一身骚。没有,不会和他扯上关系。乔建良悻悻说,记起几年前跟梁晋城合作,当初就是对方拾掇他去竞标,以为能赚得钵满体满,后来出了事还不是他自己扛着。梁晋城做生意不讲义气,在商只言商。懒得再敲打,乔西不管太多,黄昏时分送乔建良离开。快到大院时,乔建良聊起傅北,说了些乔西不知道的事。傅北似乎和家里人不合,回国后没多久就搬到大学城附近自己住了,傅家的人为此一顿好气,尤其是傅爷爷,恨不得去大学城把人抓回家,梁玉芷为了撑脸面,几次跑到那边去劝,可惜傅北就是不回来。乔建良想不通搬出去住有什么问题,认为年轻人该有自己的空间,不愿意跟长辈住也正常,不过随即一想,说:兴许别人家的规矩不同,他们一大家子都住一起,热热闹闹的。周姓mǔ_zǐ 在家,乔西只把乔建良送到大门口,没进去,乔建良挽留,她决绝地说:有客人预约了今天来店里,改天再回来。发动车子离开前,她忍不住看了看对面的傅家。那么大的房子,许多年前人进人出,二楼的练功房从来都是窗户大开,现在冷冷清清,楼上的窗户少有打开过,阳光照不进,沉沉无生气。.这一天是农历七夕节,适宜你侬我侬的日子。七井街熙攘繁华,为迎接这天,各个商场和店铺都在搞活动,对于这种人流量大的街道而言,只要是节假日都要做一波所谓的促销。纹身店周围人稍微少些,乔西没进去,径直开车回小区。到门口,保安叫住她,说有她的快递。几份朋友寄来的和一束满天星,满天星颜色各异,煞是好看,保安看着稀奇,笑着说:这花是花店送来的,你不在家,电话也打不通,就送到这儿放着,让转交给你。亏得保安认识她,不然肯定不会代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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