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3章(1 / 1)

那日粗粗看一眼,还怯生生的。今日沏起茶来倒是又利落又好看。人也干净,手法也漂亮。他往旁边一靠,看着这父子二人。听将军说:这是我儿沈欢,他刚出生的时候白净好看,皇上喜欢,给取了个欢字。说着,拍了拍那少年。少年未抬眼,茶水过了三遍,呈了两盏上前。宋春景接了,说:多谢。才道:将军,你当年一念间,可得罪太子不轻啊。是啊,将军说:太子贵为中宫嫡子,舅家又有权势,荣登大宝是早晚的事,何必步步紧逼呢?皇上只好出此下策,托付给我,当年说不求有大出息,平安长大就很好。宋春景张了张嘴,未及说话,将军伸手请他尝一尝茶。宋春景喝了。只觉口间微涩,待到咽下,突然唇齿盈香。将军一笑,怎样?好喝。宋春景干巴巴夸了一句。将军咽下一口,不瞒你说,沈欢这个名字是后头改的,皇上本意给取了君欢二字。宋春景放下茶盏,心内微微一诧,垂下了眼。单一个欢字表达喜欢,还不至于怎样,在名字里加个君,那就有点不好说了。九五之尊可称君,君欢将军,我庸庸碌碌惯了,宋春景眉头微微皱起来些,一副又惋惜又不舍的模样,爱子一看就是聪颖好学,交到我手中,怕是耽误了,不然这样,明日沈欢,将军打断他,看了那少年一眼。沈欢上前来,跪在了宋春景跟前,师父。宋春景:少爷这礼,在下不敢受,宋春景伸手虚虚扶了他一把,请起请起沈欢避开那手,一头扎了下去,咚的一声,结结实实给他磕了个头。他还要再拦。宋大人啊,将军把他按到座儿上,皇室子嗣凋零,只有彻底断了他为官入朝的路,才能保住这孩子,你、你就我省得,宋春景道,可我一介太医,实在出不了什么力。医者救人,将军说:他自小身体弱,不为别的,为着这幅身体也得好好学医术。将军年纪已过五旬,没了壮年时期那股青松不折的劲头,官场沉浮间也懂得了打感情牌。挺心酸的。别的一律不用您出头路面,将军恳求道:只管教教他医术,有空了,再看着点他的身体说着,他站起身来,撩起袍子也要跪下去。宋春景刚要伸手拦,一旁的沈欢先一步托住了他,着急道:爹!宋大人不想收我就算了,你别求小子无礼!将军呵斥了他一句。宋春景见状收回手,靠后坐了坐。沈欢有些委屈的低下头。将军大喇喇仍旧要跪。春景,我同你爹多年好友,你出生那年我还送过一对儿如意,同你爹说好将来要做亲家,他叹了口气,眉眼俱垂下去,可惜我命里没福气,儿女福薄只这么一个养子,为人父母的,舍不得看孩子受苦啊您快坐好,宋春景伸出双手扶起他来,天下父母心,我虽未成家,也明白其中道理,您先起来他使劲儿一托,生生把膀大腰宽的将军从地上拔了起来。将军叹了一口气,眼中还含着半坛子眼泪,您看折煞我了。宋春景也跟着叹了口气。眼看着这老人又要跪,他稳稳托住他身形,要添一口人的事,您老容我回家同父亲商量一下,也容我考虑考虑好、好,好,将军一连三个好,伸出袖子抹了抹不昏不花的老眼,又连声道:好、好。他拍了沈欢一巴掌,快快叫人!沈欢又跪在地上,头扑了下去,师父宋春景没应声,隔空伸手往上一提。沈欢余光看见了,自己爬了起来。将军露出一脸笑模样,一手虚虚护着他,喝茶、喝茶宋春景坐下去,一抬头,沈欢捧着一杯茶递了上来。接了人家的茶,这事就算板上钉钉了。宋春景一抬眼,那父子二人正眼巴巴的望着他。他叹了口气。伸手接了那茶盏,提起盖子,微微抿了一口。将军双手轻轻一拍。刚要笑出声来,那边宋春景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将军的笑凝固在了脸上,憋着气说:好茶、好茶天色越发暗沉,之前还露着些光亮,两盏茶的功夫已经彻底暗了下去。再晚回去,明日不知又传出什么秘闻来。将军亲自指派了马车,又大管家随车伺候,把宋春景送回家。亲眼瞧着那马车彻底融进黑暗中,将军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沈欢站在后头,耷拉着耳朵不怎么高兴的模样。将军看了他一眼,没有发问,自顾自走进门去。沈欢在后头跟上,终于忍不住了,爹将军拿眼角斜了他一记。这个宋太医这么年轻,医术能高到哪里去?他十分不解,但是又不好背后贬低他人,显着犹犹豫豫的,他又没什么官职,若是朝中有人找我麻烦,没了您护着,那孩儿该如何自处?将军领他回客厅,继续喝那半盏茶,他确实资历不大够,也没什么官职,手中无实权您别喝了,都冷了,沈欢从他手里抠出来那茶盏,喝多了仔细晚上又睡不着。将军馋的砸吧砸吧嘴。爹问你,太医院那么多太医,他又年轻又没资历,怎么宫里宫外哪位贵人生了病,都乐意找他瞧一瞧呢?沈欢想了想,因为他长得好看?将军:将军伸手敲了他脑门一下。一声脆响,是挺好看的,将军笑了起来,医术好不好不在年纪,他这两年冒进许多,正是因为医术高明。还有点其他的,将军脸色笑纹深刻了些,他得太子看重,平日生个什么病,都是一律找他的,算是极其信任。你这皇兄心狠手辣,能得他另眼相待,太不容易啊。沈欢又问:太子为什么一定要我的命,我又不会同他争皇位,将来只一心一意辅佐他不成吗?哎唷,将军叹了一声,觉得他心眼也直,脑子也缺浆少水,你身份特殊,即便你不想,也难免别人想走一走弯路,在你身上压一注宝这话可别同别人讲了。沈欢想了想。嗯,他应了,孩儿知道。虽然身份特殊、年纪不大,但是到底是个少年人,心还装在胸膛里。今日事虽然有些丢面,但是还算做的圆满,将军满意的笑了。将军府的马车到底不如东宫的暖和,坐了这一会儿,宋春景觉得小腿都冻僵了。宋府近在眼前。旁的灯笼均都熄了,只有他这一家亮着,在道路尽头远远看着,发出红黄微光,怪吓人的。宋春景望了一会儿,整理好了表情。马车一停,窗外将军府的管家微微抬高了声音,宋大人,到了。宋春景走下马车。劳烦。他嘴里这样说着,表情却没有丝毫客气,甚至还有些不耐烦。这管家见识过这人的变脸,也知道此人万万不能得罪,这会儿不知又哪里惹他不痛快了,赶紧道:不敢当、不敢当,您请慢回。一溜烟跑了。宋春景往里走了几步。站在大灯笼底下阴影中的闫真几大步上前来,声音叫凉夜冻的又冷又哑,宋大人,太子有请。他冷不丁一出来,吓了人一跳。这大晚上的,宋春景擦了擦额头,大总管吓死下官了。闫真赔了个不是,声音暖了些,您怎么这会儿才回来呀?太子有什么要紧事吗?宋春景问道。闫真说:太子有些失眠,想叫您过去瞧瞧。失眠,宋春景冷冷道:我给他开服药吧。您还是去一趟吧,闫真温柔又不容拒绝的真诚道:若是寻常小病,小人也不至于等到现在了。第4章宋春景望了望上头的天,沉沉一片黑。他上了东宫的马车。东宫到,热气殆尽。宋春景情不自禁打个冷颤。晚上的东宫比白天可怕许多,高门张开巨嘴,静悄悄的,里头隐约见着灯光。来什么吃什么一般,张着嘴一动不动。闫真带着宋春景往里走,到了地方抬头一看是书房。太子分的仔细,詹事间处理政务,书房处理其他的。这个点儿,还有什么没忙完的吗?闫真已经推开了门。太子穿着贴身衣服,披着厚毯子,像是已经洗漱完了。坐在书桌后头发呆。闫真小声说:太子,宋大人到了。太子回过神,点了点头。宋春景要跪,太子一摆手,坐。闫真搬来椅子,宋春景已经自顾自跪了下去,下官不敢僭越。几厢无言。太子轻轻问:知道找你来做什么吗?宋春景听不出喜怒,仍旧把头埋在阴影里,听说太子失眠。失眠,太子笑了笑,知道为什么失眠吗?不知,宋春景顺溜的应答道:不管您因为什么,下官给开一副药,保管您睡得踏踏实实。太子险些笑出声。抬起头。下官不敢。头顶上的声音突然静了下来,宋春景等了一会儿,微微抬起头来。太子正盯着他,脸色暗沉,风雨欲来。二人视线在空中一撞,宋春景垂下眼,太子盯着他光洁的额头,声音略微压低了问道:宋春景,我再问你一遍,你对将军府那养子的身份,明了吗?宋春景一时沉默未答。太子等着他张嘴。他清了清嗓子。太子截了他话茬,你想好再说。宋春景张了张嘴,脸色极其诚恳,下官当真不知啊。太子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头,点了点桌子,发出哒哒两声脆响。宋春景抬头去看,只见那书桌上躺着一封敞着口的信件,边角有些暗沉,像是被揣摩得久了,沾上了些汗渍。他转开眼神,疑惑的看着太子。这个你怎么说?太子问。宋春景吃惊道:这是何物啊?太子曲起手指,把那信往下一弹,信件长了眼一般飘落在了宋春景一旁。看好。宋春景仔细打量了一回,摇了摇头。太子手撑在了额头上,似乎真的头疼起来。宋春景关心道:下官先为太子看病吧。太子揉了一会儿额角,轻轻出了一口长气。这是前日下人从载你的马车里拾来的,在坐垫底下压着,怎么,你竟然不知吗?太子盯着他,强调一句:那马车那日只有你一个人坐过。真不知,宋春景盯上暗沉沉的那双眸,仍旧是一双琉璃转光的眼,那下人既说是拾来的信,又说是在垫子下头翻出来的到底是怎么来的?诚然,他说那轿子当日只有我一个人坐过,宋春景微微吐出一口气,凭这就咬定是我的东西,可我把东西藏哪里不成非要搁到东宫的轿撵里,还要多此一举压在什么坐垫下头,太子觉得下官冤吗?此人一向没理也要搅三分,搞得全天下只有自己忠心、正直。太子简直想堵住他的嘴。如此说,你确实不认识这信了?宋春景点了点头。太子撑着头,觉得有趣,那你刚刚去将军府做什么呢?将军有一张老大的老木茶桌,想送给我。宋春景说。好好的送给你做什么?太子冷笑一声:无功不受禄啊。是,宋春景从善如流,所以下官没要。太子沉默了。片刻后,又问:还说什么了?将军府养子病了,宋春景说,将军请我过去瞧一瞧。怎么,我请你,还要派了马车三请四请、三等四等,将军一请你,你自己溜达着就去了?太子冷冷问道。身不由己啊太子!宋春景长长叹了口气,实在是这


请收藏:https://m.81qb.com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