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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1 / 1)

这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传言,莫堇从不信鬼神诅咒之说。不过是个毫无根据的传言罢了。莫堇冷哼一声。可这个诅咒却应验了。从被诅咒那一年开始,灵蛇谷后世但凡相爱之人都不得善终,或死或离。五十年了,灵蛇谷谷主都未有继承人,直到你的出世。在灵蛇谷,历来男尊女卑,继承人也只能是男孩,生女孩连子嗣都算不上。虽然这个说法遭到了很多反对,却一直也未曾更改,大多数人依旧默认这个可笑的事实。所以,这个诅咒并不成立,我不就是个意外吗。再说,姑姑与姑父不是恩爱到白头吗?姑姑若信了这个诅咒,为何还执意将女儿许给我?不知为何,莫堇声音不稳起来,或许潜意识里竟然生起了几分畏惧,他不惧死,他怕这个诅咒会灵验在方季身上,这个念头虽是一闪而过,却依旧像是潭水起了波澜,他努力将这份心思掩了过去。莫悠兰垂下眼,默了良久,深叹了一口气:姑姑是个赌徒,所以怀着侥幸的心思,姑姑与你姑父怕也是不得善终,你瞧着姑姑这身子,怕也是不久便撒手人寰了,如果可以,我倒希望他对我并无深情再说我同你母亲乃同父异母的姐妹,感情一向不错话未完,莫堇便生生打断她的话:夜凉,姑姑既知自己身体有恙,便注意身体,侄儿就不打扰了。言罢便要离开。堇儿,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莫府与灵蛇谷全部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言辞恳切,真诚。姑姑应该知道我本是一个命不久矣的人,又何必将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送。姑姑自然是知道的,姑姑始终觉得你不会是那样的结局,姑姑赌你长命百岁,能与我女儿白头偕老莫悠兰的声音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怕是她自己也不太相信,又或许真的是因为心虚,自己不但不是一个好妻子,连一个母亲都做的那么不称职。药石无医,还望姑姑不要替侄儿心存侥幸了。倘若如此,那与你同好的公子呢?你不担心他这句话像是一把利剑戳进莫堇的心窝子里,又翻了一翻,搅的鲜血淋漓。莫堇自诩已看透了生死,他毫不畏惧,他也心知自己与方季迟早要分离,这一天会来的很快,他心里也无数次劝告自己悄然离开,可终究是没狠下心来,他说服不了自己。我不知道。莫堇喃喃道,胸口一阵翻腾,喉间一股腥咸,是血,他却狠狠吞了下去!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大概这是他说过的最真实的谎言了罢。不知道自己如何与姑姑分别的,他脸色灰败,跌跌撞撞浑浑噩噩走到客栈房门口的时候,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那是一个温暖的怀抱。不及他反应过来,一双大手拢住了他。方季垂眸看了看怀里的人失魂落魄的模样,虽不知那姑姑与莫堇具体说了什么,但看眼前的情况,定然是最坏的消息,能让莫堇如此不堪方季心下一沉,措辞良久,才轻声道:姑姑与你谈了何事,令你如此这般莫堇从方季的言语中恢复了神识,他抬眸望了望方季片刻,仿佛要将他望进自己的眼里,心里。你早就醒了?嗯。方季微微一笑,眸中尽是温柔。我想喝酒。方季显然是被莫堇的话惊到了,在他的印象里从未见莫堇喝酒过,他总是那么清素。好。方季没有犹豫,轻声应了。我什么都听你的,此话不假。不肖多久,两人便跃上屋顶,背靠着背,彼此成为对方的依靠,一口一口地赏月喝酒。朗朗皓月,洒下一院清辉。偶有凉风拂面,落下几片枯叶,随风飘零。一口酒下肚,从喉间辣到心里,又从心里腾起一阵火苗,烧的心烦意乱。阿季,我想给你讲个故事。莫堇捧起酒壶,狠狠灌了两口酒,呛的泪流满面。这是他第一次喝酒。方季侧身抚了抚他的后心,抢下酒壶,脸沉似铁:别喝了。你说,我听。好。莫堇微微一笑。十指紧扣,深情凝视,万种情思,悉堆眼角。朗月清风下,温柔缱绻。作者有话要说:人世皆苦。苦过方知甜珍贵。ps:作者心脏也不好。所以,不会是悲剧的。不可能,不存在的。第45章 冤家聚头十年前,有两幼童在一场喜宴中相遇。小的幼童在长廊尽头哭泣。你为什么哭呀?大的幼童问。我想我娘亲小的幼童嚅嗫道。你娘亲呢?大的幼童走到他跟前,歪着脑袋看了看他满是泪痕的脸,撩起衣袖替他拭去腮边泪滴。被坏人害死了!小的幼童陡然瞪大双眼,唇角抖动的厉害。坏人是谁?我帮你!大的幼童伸出手,道:我保护你!小的幼童破涕而笑,拉着他的手,这时,一个黑袍男子走近,冲着大的幼童微微一笑,转身刹那,脸色陡然沉如黑铁,捞起小的幼童,一阵凉风拂过,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空中传来一阵撕心裂肺地哭泣:我不回去一年后,再次相遇。只是结局都一样,小的幼童被掳走,大的幼童一脸茫然。第三年第五年那个大的幼童真是个混蛋,他没救人,也没能力救人,倒还把人给忘了方季松了手,一把抓起酒壶,一口喝尽,双眸尽是苦涩。小小的客栈,局促的庭院,一片寂寥。莫堇将方季手中的酒壶拿过,置于一边,他望进他的眼底,清俊的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气,在银白的月光下更显憔悴虚弱:不要妄自菲薄。纵使再虚弱,这几个字却坚定有力。方季闻言,袖中的双手陡然攥成一团,指甲深深陷进手心,不知是在痛恨自己无能为力,还是在懊恼自己随风而逝的记忆。方季从来不信他会莫名失去一段记忆,他有仔细回想过,他十岁以前仿佛一场梦,在他醒来便凭空消失了。仿佛他打出生那一刻起,便活在十岁以后。他有问过方府很多老仆人,也问过一些医术高超的大夫,是否自己得了失忆症?得到的答案不是讳莫如深,便是无可奉告这两年,梦中时常会出现一些破碎的画面,一些他很熟悉却又陌生的人和事。沉默许久,带着沙哑的声音道:我似乎没有童年,我十岁以前一片模糊莫堇不可置信地盯着方季道:你十岁以前的所有事都没有印象吗?嗯八年了,我从未安寝过,噩梦连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年尤甚。方季努力静了静心神,微阖上眸子,回忆似潮水般地涌上心头,又极快地退去,不及他细思半分。终究还是没能看清我以为我能护你,不曾想一直是你在护我,我能做些什么我什么都不能。方季睁开双眼,视线逐渐清晰,他掰过莫堇的双肩,一字一句道:明日便去烈焰山,无论什么代价!我想保护你,从未如此强烈!声音荡在幽幽夜空中,却带着阵阵暖意。莫堇毫无血色的脸上泛起淡淡红晕,像一朵桃花妖冶绽放,许久,他轻笑了一声,道:你好傻。你也是。两人相视而笑,笑中隐有酸涩和无奈,还有暖。时光暂且搁置,像是岁月静好的模样。而莫堇的脸上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一切又归于静寂,依旧是背靠着背,十指紧扣,看似无聊地枯坐,却又甘之如饴。喂,你说那两傻子蹲屋顶上大眼瞪小眼地,这都半个时辰了,像两根木头似的一言不发,他们无不无聊?莫浅浅双手抱肩,杵在房檐下,冲着屋内的连子风道。连子风透过窗口,朝莫浅浅匆匆投去一瞥,淡淡道:闲事莫论,闲事莫管!莫浅浅大步行至窗口,手肘支在窗棂上,手掌托着腮,歪着脑袋盯着连子风左瞧右瞧。你想把我瞧成筛子?连子风被她瞧的浑身不自在,背脊发凉,总觉得有什么祸事将要降临!莫浅浅甜甜一笑,双眸似有流光溢彩,一口银牙颇为醒目:大哥哥,你真好看!这赤,裸,裸的话语,烫的连子风虎躯一震,浑身僵硬,随即冒出一排排鸡皮疙瘩,几乎是抖了三抖,最终缓了缓神,看似漫不经心道:那是自然,有眼光。年轻时候的连子风颇为张扬,每每出行必定是良驹香车,走过的街也是最繁华的地段,所到之处,大姑娘小媳妇的,都被勾了魂似的尖叫,手帕香囊鲜花都往他身上掷,自许京城第一花。虽然听起来俗不可耐,倒也乐此不疲。你还真不谦虚呀。莫浅浅止不住地笑着,像是山涧泉水般清脆,但传到连子风耳朵里可不就那么回事了,他被这声音激的节节败退,恨不能马上把窗户糊上图个清静!这姑娘太坦率了些,只是自己实在是年纪大了,受不了!连子风已是快到不惑之年的人了,寻常男子到了这个年纪,怕是过不了多久便能抱上孙子了,他却还是赤条条一个。闯荡江湖十几载,什么女子没见过,莫浅浅这么豪迈的,他还真是头一遭碰到!大小姐,夜深露重,孤男寡女,瓜田李下,避一避较好!连子风冲她似笑非笑道。怕什么,我又没进你房里去!喂,你这人真的无趣的狠!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嘛!你跟我可能不在同一个江湖连子风简直哭笑不得。连子风知道这姑娘难缠,自己横竖不是她的对手,这一点在刚进客栈的时候就已经胜负分明了,他手持折扇,开开合合,突然灵光一闪。莫姑娘,我已有家室,我家孩儿都同你一般大了,不合适不合适。言之凿凿,不容怀疑。乌云黑沉沉压下来,空气凉的人直发抖。什么!你有家室你不早说!你!你臭流氓!不等连子风反应过来,一阵骂声夹枪带炮袭卷而至,这可是捅了马蜂窝了!自己活了半辈子了,一向洁身自好,怎么莫名其妙就变成臭流氓了?自己可是什么也没做过!可眼前这情况,简直逼自己辣手摧花呀!夜深人静,一大姑娘在自己窗户口冲自己大呼小叫,传出去老脸何处安放?这客栈老板管不管!这母老虎惹不得!哦弥陀佛!连子风掌风一动,窗户砰地一声巨响,关上了,连子风又忙不迭地把插稍也插紧了。爱谁谁谁去,老子要睡觉了。一个翻滚,大手一挥,烛光一灭,纱帐一放,睡了!独留莫浅浅一人呆若木鸡地杵在原地,阵阵凉风吹的她额前碎发拂进双眼,刺挠地狠!山雨欲来风满楼,寒风透过窗棂缝隙溜了进去,吹的纱帐飘飘渺渺。连子风尚未合上眼,便听得轰隆一声,不堪重负的房门轰然倒下,一道醒目的寒光闪过,纱帐四分五裂,在房中打着旋儿,剑气飒飒,直逼面门。哇!不是吧!连子风一个就地打滚,堪堪躲过,另一只受伤的手可就遭殃了!这一滚,伤口一撕扯,鲜血汩汩而出,疼的他龇牙咧嘴!好一个没教养的野丫头!自己招谁惹谁了!人在房中坐,锅从天上来啊!看我不教训你!哼!莫浅浅边刺边骂:让你瞧瞧姑奶奶的厉害!喂,你讲不讲理,我没对你怎么样吧,我一把年纪了,有家室怎么就犯了你的太岁了!我跟你说,你再不停手,我可是不客气了!言罢,连子风身形一闪,袖间折扇一个旋转,如离弦的箭,剑锋撞上折扇,竟擦出一道火花,刀锋豁了一道口子!莫浅浅手臂一麻,泠冽的剑赫然脱手,一声清脆,掉落在地!姑奶奶,可以了!大半夜,发什么疯,你这样真是太不可爱了!太不招人喜欢了!连子风捂着手臂,鲜血沿着指缝蜿蜒而下。莫浅浅借着月色,也没瞧个真切,只闻的淡淡血腥味,自知自己玩过火了,伤了人。你不是武功高强吗,虽然比我母亲差了那么一点儿,怎么对付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还受伤了!这话可把连子风气的个七窍生烟!他猛地一抬手,一道火石飞过,桌上的蜡烛瞬间亮了起来。眼前陡然一亮,房中景象一目了然,这一地狼藉,简直没眼看!连子风捂着淌血的手臂,面沉似锅灰,正怒气冲冲地盯着莫浅浅,脸上写满了你有病。莫浅浅自知理亏,眼底难掩愧色,嘴巴却又死犟,谁让你突然将我关在窗外!连子风不置一言,自顾自地掏出伤药洒在伤口上,疼的珉紧唇,也不愿意抬眸看一眼房中那个可怕的人。莫浅浅撇了撇嘴,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略带温柔地递了过去。连子风接过,置于一侧,依旧不吭一声,他垂着眼,神色难辨。或许是太心虚,莫浅浅强行挤出一个微笑,小心翼翼地道了一句:对不起嘛连子风抬起头,轻飘飘地看了莫浅浅一眼,作出如下决定:莫大小姐,第一,麻烦你赶紧退出我的房间,给了房钱的,你不能随意进出!第二,这门也好,纱帐也罢,都是你弄碎的,别找我赔钱,我很穷的!第三,麻烦把门修一修,我怕半夜再闯进来什么凶猛的东西伤了我!第四,实在不行,你赶紧出去吧,给我远在京城的娘子知晓了,可是会把我生吞活剥了!莫浅浅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眸间似要喷出火来,把床上那个咄咄逼人的家伙烧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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