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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1 / 1)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各位公子爷,捎带着老朽吧!不知从何时起,一老头突然跟了上来。二一侧身打量着他,正欲说什么,却被一旁的方季打断,您是大夫?此人一靠近,方季便闻到一阵药味,再看看此人须发皆已发白,身形枯瘦,着一身灰色素衣,头戴老人巾。即便不是大夫,理当也是一位老儒。不不不,老朽不过一读书人,并非什么大夫!言罢,他又瞅了瞅一九背上的王益文,像见了鬼似的哆哆嗦嗦地就跑了!难道我们比官兵和流民更可怕吗?二一满脸的不快!快走!方季眼神微微一闪,耳边的马蹄声越来越明显,好在流民已朝相反的方向跑去。天已经黑了一半了,呼啸而过的山风刮的人脸疼,时不时还传来一声声野兽的怪叫声。若说这人倒霉,那绝对是祸不单行。这老天爷,它下大雨了!还夹着雪粒子!方季拧眉,伸手按了按额,抬眼远望,进山洞!不远处果然有一山洞,掩在树荫后,不仔细瞧,还真的挺难发现!二一已经跃了过去,眨眼之间,便到了山洞门口,他想都未想,钻了进去,须臾,便从里边传来呼唤声:少爷,这山洞不错,大的狠!干燥舒适!听声音甚是惊喜。众人都飞奔过去。山洞里暖暖的,很干燥,还透气。还真是好地方!方来刚进去便感慨道。不多一会,一堆柴火已经架好,火光印在每个人的脸上,疲惫,无奈,落寞,担忧,茫然方季默不作声,思绪飘的很远。有那么一瞬间,他满脑子都是那个梦魇,那张冷漠的脸,那双血红的眸子,他的心里碎的四分五裂。我去外边看看!方季突然站起身,众人不解,外边雨夹着雪粒子,百年难遇的寒冷,出去看什么呢?少爷众人齐呼,却依旧阻挡不了他行动的脚步。方季心里苦闷,一九何尝不是呢?他看着一直昏睡的王益文,又望了望立在寒风口的方季,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他站了起来,拿起披风,走到山洞口。其实外边漆黑一片,除了一点点影影绰绰的树影之外,真的什么也看不见了。除非心中惆怅难遣,不然实在想不出在这寒冷的冬季,站这当风口有什么意义。一九给他披上披风,夜,是真的凉,他感觉到方季的脖子都是冷冰冰的,透着冰碴子一般。少爷,进去吧,会生病的。方季默了默,微微抬眼看了看他,道:白天婆婆跟你说了什么。大约是冷的厉害,方季声音有些颤。少爷我!一九差点脱口而出,却在嘴角处拐了个弯,又溜了回去。你跟随我义父走南闯北,上过阵,杀过敌,入过朝堂,拜过君。猎鹰营里第一批死士也便只剩下你了,能让你害怕不敢言的事,想必是异常可怖的事情。你与我还有什么可隐瞒的,我知道,这事是关于我。方季深叹一口气,远处黑黝黝的群山掩在这漆黑冰凉的夜晚,糊的眼睛迷蒙一片,冰凉的雨水夹着雪粒,溅到脸上,刺辣辣的疼!少爷,即便是属下说了,王爷与夫方夫人也一定不会答应。一九的声音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最后被雨声吞噬殆尽。一九这辈子什么都见过,生离死别在他眼里也不过如此。但,那仅仅只是关于他自己,如若是他的主子,他也一样会同寻常人一般手足无措,甚至失魂落魄。他五岁那年被王爷捡了去,入了猎鹰营,当他身高刚及一柄长剑之时,他便已经满目寒光,杀意初显!他是从饿殍浮尸中爬出来的,小小年纪,撕咬啃杀,他已经看的太多,麻木了。猎鹰营第一批猎鹰,他是年龄最小的。虽然他刚进去之时受到了其他猎鹰的嘲笑和不屑,但他却是隐忍的,充满傲气的。二十年过去了,第一批猎鹰已经消亡殆尽,被一批又一批更年轻,更勇猛的新的猎鹰取代,而他,是唯一的存在。方季盯着一九那失神的眸子,突然问道:你还记得你的本名吗?空气中安静的厉害,一九垂着眼,面色冷了一下,却始终未回答这个问题。王玄。方季低低地唤了一声。一九被这一声熟悉又遥远的名字惊的一阵眩晕,他猛地一抬头,眸子里有着一股隐忍的痛苦,空气仿佛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刺的一九喘不过气来。少爷,请忘记这个名字。一九很快恢复清明,精神松懈下来:婆婆告诉我如何快速恢复内力的方法。哦?方季略带惊喜般地瞧着他,又道:为何婆婆不亲自告知与我?因为她怕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但属下明白,接受不了的定然不是少爷,而是王爷和方夫人。方季回想起婆婆那天问他的问题,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他苦笑道:只要你我不说,他们定然不知。至于以后,知与不知,都成定局。无畏无惧了罢!少爷,你想清楚了吗!一九有些震惊,看来当初并非是他多想了,而是他的少爷,的确与常人不同少爷一九声音里带着苦涩,似乎又有些心疼。作者有话要说:故事里的事,它真的很多故事。人生一梦,随心。第23章 为情所困不出半个时辰,外边的雨便停了下来,众人便不敢再耽搁,纷纷站起来,准备连夜赶路。被裹的严严实实的王益文,此刻却突然睁开了双眼,神情异常安静,清晰。方季见状赶紧朝他走去,不知为何,他每走一步,心却沉一分,一种不好的直觉涌上心头。出身在皇家贵族,时时留心,处处小心,却依旧免不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而眼前的王益文,无疑是最好的见证。方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他自甘堕落!大哥!方季声音紧绷,蹙着眉。王益文嘴角动了动,喉头艰难地吞咽了几下,一九赶紧拿起水壶,扭开,递到他的唇边。王益文伸出干枯的双手,喝了几口水。良久,唇角竟洋溢一丝丝笑意,他伸出一只手,向方季勾了勾,就像小时候哄他那般温和可亲。方季一晃神,随即走到他跟前蹲下,头挨着他的膝盖。王益文一只手按在他的头顶,自顾自地说了一句:我最爱的弟弟,你要好好的啊言罢,一阵凶猛无比地咳嗽,咳的整个人脸色都变成了暗灰色:为兄有话要要对你讲!话音刚落,喉咙里涌起了一股咸腥味,一口暗红色的鲜血喷出,悉数吐在了方季的胸前!大哥!方季仅仅抱住他的肩,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让他少受点罪。一旁的方来掏出帕子,给两位少爷擦着血迹,方季甩了甩手,哑声道:你们都出去众人有些愕然,带着无比的担忧和沉重,都挪到了洞口,背转着身。王益文艰难地喘了喘气,片刻,缓了缓,气息还是不稳,轻声道:为兄悔不当初啊!声音飘渺,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大哥,你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方季抚了抚王益文的后背,他虽有些疑惑,但此时,他更加心焦的是他的身体。你还记得你十一岁那年吗王益文闭上双眼,睫毛剧烈颤动,那次回西北,为兄这辈子都忘不了方季脑海里飘出一段回忆。那年夏,王益文还是个翩翩公子,待人谦逊和善,相貌也是无可挑剔。因明王常年征战,王益文在方家待的日子比在任何地方都多。在大家眼里,明王与方家便是亲如一家。那时候王益文早已弱冠,因着明王无暇顾及,便也一直未娶亲。方家的大门槛都让媒婆踩塌了!不知是王益文眼光太高,还是确实是缘分未到,提亲的人众多,硬是一个未看上。久而久之,说亲的人越来越少,兴许是被拒绝的多了,便无趣了罢,大家渐渐地淡了兴致。直至冬季,西北陷入了巨大的困境,每年冬天都是西北大军最艰难的时刻,湖人善于雪地里作战,他们身形灵活,又不惧寒。相比之下,西北军明显劣势。他们装备陈旧,乃至身上棉服都是劣质货,他们惧寒。每每到冬季便只能休整。湖人瞅准机会便突袭!这一年,西北大军遭遇了百年难遇的暴风雪。而一穷二白的大昭国军费年年递减,不仅如此,还一拖再拖!明王在绝望之际,一个从天而降的喜讯便找了上来!北边第一商业巨贾赖相和登门求见。具体他们协商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明王匆匆招了王益文回西北,几乎是火急火燎的!猎鹰铺天盖地地涌到方家,不由分说架着人便跑。甚至来不及细细道别!回忆到此处戛然而止。方季回了回神,一双漆黑的眸子定定地望着王益文,那本该意气风发的公子哥儿,现在却已是风烛残年般的模样,他神色凝重地问道:大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你都不与我道别,便匆匆离去?王益文垂下双眸,盯着方季那沾满鲜血的衣襟,或许是过分刺眼,他愣了好一会,直到被方季又唤了几声,他才被唤回神识。这个在最美好的年纪,却遭遇了最痛苦最绝望的事情,他湿了眼眶,淡淡道:为兄恐时日不长了,有些事便都告知你吧。王益文挣扎着坐直了身体,方季搀着他的手臂,让他依在自己身上。那年,我被架着回西北,无意间看见父亲写给猎鹰的密信,内容便是将我接回西北与那商贾之女结为连理,那赖家之女身患怪病多年,年纪三十有余!如此女子,我岂能娶!王益文说到此处,一张暗灰色的脸登时扭曲,眼角细纹更深了。为何义父要如此糟践自己的儿子!方季心里也是愤恨不已!难怪后来二世子娶了那赖氏之女,原来如此!二世子成天不着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或许也因为此事?大哥,义父为何不向我们方家要银子,往年都是我母亲打点的。你祖父刚离世不到一个月,方家当时困难重重,方氏族人欺你母亲是个女人,便起了内乱,方家自顾不暇。那便真是巧了!方季隐约觉得,这仿佛又是一个阴谋。或许是想多了罢。可恨那朝廷,年年拖欠军费,父亲即便是愤怒,也无可奈何,难不成要造反吗!这大昭国从初建开始就一直穷!一直穷!接下前朝那个一穷二白的烂摊子!白花花的银子都入了湖人之手!议和议和,赔钱赔钱!咳咳咳又一阵排山倒海的咳嗽,咳的撕心裂肺,山洞门口的众人一个个都揪着心,垂着头。大哥,你没事吧方季拿起水壶,凑到他唇边。王益文轻珉了一口水,续道:为兄自然是不从的!快到京城之时,我便托店家弄了些迷药说到这里,王益文似笑非笑的脸上露出了异样的光彩:我逃了,在逃跑的过程中遇到了霓笙。她善良,美丽,多才多艺可是大哥,她不是青楼女子吗。你如何去了青楼?方季一脸疑虑,在他的印象里,王益文绝不可能去那种污秽之地。她并非青楼女子!至少在我眼里不是!她是被迫在青楼卖艺。王益文深深叹了一口气。也许是缘分,我从不去青楼,但那日猎鹰追了过来,我无奈才躲进去,料想他们也不会找到青楼里去,后来我才知道,她不仅只是卖艺那么简单,她是被镇南王送到青楼来的,我本想替她赎身,奈何老鸨子死活不敢应承。王益文似乎十分难受,右手紧紧抓住领口,许久才继续说道:之后我便日日去那青楼,身上很快便捉襟见肘。那老鸨子自然是翻脸不认人,将我打了出去!我只能蹲门口不远处盯着,也许是诚心打动了她,一日,她便邀我去了厢房,与我把酒言欢,还介绍了一男子与我相熟。一男子?大哥可还认得?方季一惊,目光落在王益文脸上久久未动。自然是记得的。后来霓笙突然不见了,谁也不告诉我,她去了哪里,是他带我去见了她!她竟然被接到镇南王之子的秘密宅院,关了起来!少顷,续道:我进不得去,心急如焚,日日忧思成疾,他便给与我五石散,我起初并不知这是个什么,只觉得吸食之后能忘却痛苦和忧伤。王益文苦笑了一下,便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往下说。大哥,大哥!你还没告诉我,他到底是谁?方季有些愤恨,他很想知道那个罪魁祸首到底是谁!他其实我也不知他是否对我使用了真实身份,我琢磨了很久,他留下的名字王益文想了想,道:他跟我说,他叫吴仁国。这名字应当是假的罢!方季摇了摇头,心道,我大哥果然是为情所困了,连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都不曾发觉。为兄是知道的,但为时已晚。我一日不食那五石散,我便生不如死!渐渐地我变失了心智,忘了霓笙,其实一开始我是知道此物损人身体,吸食多了伤人性命。可如果能忘却痛苦,我便也认了!大哥,你这是何苦!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何不告诉我?那日你到了望县也不知会我一声!方季似有丝丝责备之意。哦?弟弟不知为兄已到了望县?可我已将我在望县的消息通知了你,你还差人告知我,说马上过来接我。王益文一脸惊愕,显然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我并不知这一切!方季大惊失色,便脱口而出:难不成是个圈套?!王益文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由悲转成了怒,继而又化为了悲:我明白了,有人想让我死,还死的轰轰烈烈,不光不彩。不过也好,终究是要解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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