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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1 / 1)

景州到各地一共两个路口,去方府的路口被邱府团团围住,往北的路口被景州何太守堵住,过往行人都要经过层层盘问,严得很我等昨日已传出秘信。请少爷放心!夜已渐沉,你退下吧。方季无力地抬头看看夜空,苍穹之下,晦涩不堪。在远处天际那边,还有一颗又亮又大的孤星,他是那样的高远灿烂,如此美丽温柔,在茫茫夜色中,它仿佛轻轻地朝他眨了眨眼。你可安好?方季闭上双眼,喃喃道。少爷,我们是否进城去?一九悄然而至。城中可还有我们的容身之所?方季侧目,一张拂满了如沧桑般的苦笑的俊脸,烙的一九心里一阵酸楚。有,莫公子在余家村有一处宅子,他说过,若有难去那里言罢,一九从背上解下一包裹,双手递过。此为何物?方季没有接过包裹,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一脸迟疑。莫公子留下的东西,属下不知为何物。但他说过,如有不测,转交于少爷。一九双手擎着包裹,不曾放下,就像擎着一件圣物,值得用他的生命去守护一般。既是如此贵重之物,为何他不亲自交与我?不要也罢!方季用手一挡,轻轻推了过去。一九难以置信地看着方季,他决然不信他的少爷如此脾气。料想他内力尽失,心情颓丧罢?其实不然。睹物思人,何况生死未卜。方季不想瞧见,他心里也门清,自己如今这般境地,自保尚且不够,哪能又或许在恼自己的无能为力,也带着些许的忧伤。倘若自己接下此物,一九那句倘若他有不测,转交于少爷的话,一直在耳边萦绕,烧的他五脏六腑俱灭!少爷,属下觉得放你这里比较好,毕竟这个是莫公子之物,倘若他哪天回来瞅见此物依然在属下这里,少爷拒接受,他定然是相当难过的!一九不由分说,将包裹往方季怀里一塞,便退到树丛里守夜去了。他真的会回来吗方季抱着包裹,脸贴在上边,心里揪着生疼。应该是会回来的!天蒙蒙亮,远处几声鸡鸣狗叫扰了众人清梦。天气越发寒冷了,经历了半晚上的寒风霜露,个个浑身湿透冰凉。七六驾着那辆破破烂烂的马车,吱吱呀呀地发出刺耳的声音。方季这才注意自己还穿着女子的衣物,倒不由得哭笑不得。一九,你该不会还是让少爷扮成你娘子吧?这招不好使了!二一看了一眼方季,简直憋出内伤。一九脸色有些难堪方季冷着脸,由方来搀扶着上了车,另外两名猎鹰将王益文托了进去。少爷放心,现在他们做梦都想不到我们还敢自投罗网地往城里跑,守城的官兵都撤去了大半,进城都不盘问了。七六扬起马鞭,马车晃晃悠悠地往进城的方向奔去。由于目标太大,一九二一他们徒步跟着,以他们的轻功,跟上这台破马车倒也不难。守城的果然只有寥寥数人。一个个哈欠连天,冷的直跺脚。方季他们的马车驶进来,他们硬是眼皮子都不曾抬一下。约莫快到晌午时分,马车到了一处偏僻路段,二一跟了上来,朝着七六大喊一声:往左边走几里地便到了!七六略带兴奋,用力抽了一马鞭,加快了速度。不一会便看到了一村子,看着挺破落,环境却是不错,幽静秀美。少爷,到了!方来掀开车帘子,指了指前方的村落。方季拢了拢王益文身上快跌落的披肩,却没有他们那么兴奋,他神色沉重,方来赶紧拿出衣物,替方季换下那身别扭的女装,遂地丢出车外,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方季瞪了一眼他,方来缩回角落。众人在二一的带领下一齐朝一农家小院走去。农舍掩在一圈腊梅林中,寒凝大地,一株株腊梅开的正盛,像夕阳中的红霞一样,明艳,动人。倒是令人神清气爽方季抬手折了一枝梅,凑到鼻前,闭上眼睛,感受着那充满生机的气息。一九微微一笑,轻叩门扉:蒙拓,开门。哥哥!里间传来一声稚嫩又亢奋的声音。吱呀一声,竹门大开,蒙拓跳了出来,左瞧右瞧,突然笑容便凝固了起来:莫哥哥呢?!众人不语,气氛紧张。他,出远门了不过很快会回来的,他说了,你不乖就不要你了!二一叉着腰,坏笑道,内心却打翻了五味瓶,个中滋味难以言喻。蒙拓岂是那么好糊弄的,这个小鬼头滑的很,双手抵着院门,一双眸子里透着不悦。各位是莫少爷的朋友吧!快进来!一位老婆婆拄着拐棍颤颤悠悠地走了过来,一边不停地掩着嘴,不停地咳嗽。婆婆!蒙拓松开双手,跑过去搀扶。你又无礼了不是!快让人家进来!老婆婆拿起拐棍轻敲了一下蒙拓的双腿。蒙拓嘿嘿一笑,终于放下芥蒂,将方季一行人引了进来。婆婆,打扰了!方季朝着老婆婆深深作了一辑。老婆婆已年过古稀,一头银发松松地盘在脑后,一双浑浊的眸子深深陷在眼窝里,满脸的褶子仿佛在诉说岁月的沧桑。年轻人不必客气,既是莫少爷的朋友,便是我老婆子的荣幸。老婆婆抬手扶起方季,笑容满面地说道。倒真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婆婆,令人心头一暖。老婆婆颤巍巍地带着众人进入了屋内,屋内陈设倒挺简单的,一张大方桌,几把椅子,一个大柜子零零星星地散在屋内。蒙拓很快就端来一个大炭盆子,火红的炭烧的正旺,众人围着火盆而坐。蒙拓退了出去,又去忙活了。婆婆,您一直住在这里吗?方季轻声问道,谦逊恭敬。那倒不是。我原本是莫少爷家的仆人老婆婆顿了顿,又道:莫少爷这些年不容易,他还惦记着我这老婆子孤苦无依,在这给我置办了这么一个住所。原本啊,他是想给我一个大宅子,可我老婆子都快入土的人了用不着啰!望县是您的家乡吗?二一托了托疲软的王益文,好奇地问道。是。老婆子我在这出生的,十岁便进了莫府又是一怔,片刻,老婆婆瞧了一眼二一怀里的王益文,眼神里透着复杂的情绪:这位公子为何?他是我大哥,遭奸人所害,被迫如此模样。方季垂下眼帘,声音沉了几分。蒙拓!老婆婆朝门外喊了一句:把院内几间空房都收拾一下,让各位公子都住下!好嘞!蒙拓探进一个头,瞅了一眼屋内,遂地关上门,蹦蹦跳跳地去收拾了。到底是个孩子,少年不知愁滋味,活得洒脱,纯粹。方季抬眼望了望窗外不远处的梅树,眉眼深深,面露一丝微笑,婆婆,这梅树您种的吗?老婆子大字不识得几个,哪有那番情怀。那是莫少爷亲手栽的。很多年了,久的老婆子都记不得了老婆婆捏起衣袖,像是想起了什么,倒是红了眼眶。对不起婆婆方季温声道。我去做饭!方来打破这沉重的气氛,站起来就往屋外走。小伙子,你知道厨房在哪里嘛?我带你去。老婆婆正欲起身,方季拉着她的衣袖,婆婆好生坐着,我们去。总能找着的。言罢,朝众人瞧上一瞧,大家都不约而同站起了身。一齐走了出去。二一找到蒙拓,将王益文放在客房内。蹲在门口守着。其余几名猎鹰也是从未识人间烟火,面面相觑,甚是尴尬。一九摆摆手,便都去客房打扫了。蒙拓闲下手头的活儿,便来厨房帮衬。一进厨房,差点没把他吓崩了!只见厨房浓烟滚滚,已看不清人脸。里边传来阵阵粗重的咳嗽声。灶堂里的火苗已经舔了出来,眼看要烧着后边的柴火堆了,一个白影拿着抹布拼命扑腾。喂,你们会不会啊!别烧了我婆婆的房子!蒙拓赶紧冲进去,一手掩着口鼻,一手连忙把窗户全部打开,又拿起面盆朝水缸里不停舀着水泼进灶堂。一九端着洗好的青菜走了进来,眉头紧锁,大喊:少爷,你歇着吧!遂将呆若木鸡的方季拉出厨房几番折腾,众人在快黄昏的时候才吃上了饭。方季看着狼狈的众人,面露愧色,着实尴尬。老婆婆笑眯眯地夹了一筷子菜放方季碗里,道:以前啊,莫少爷也是如此,第一次煮饭,差点烧了屋子。他也跟我一样狼狈?方季拿起筷子,迟疑了一会儿,那他现在学会了吗?当然了,我们少爷什么都会。是个好儿郎。老婆婆拍拍方季的手臂,他会好起来的。作者有话要说:身在尘世中,不识烟火味。第19章 白玉面具一晃两月有余,众人除了每天都会吃到不同口味的饭和咸淡反差太大的菜之外,倒也没出现其他任何起波澜的事。那日午后,蒙拓实在没忍住,朝事件主角发难了。你煮饭那么难吃就不要去了嘛!太差劲了!蒙拓筷子一甩,瘪着嘴,委屈巴巴。二一跳起来就捂住他的嘴,扛起来就往外跑:狗崽子,老子带你去吃好吃的!少胡说八道!蒙拓大喊:你放我下来,我都瘦了!我就要说,笨蛋!笨蛋!煮饭都不会!我要找莫哥哥虽说蒙拓是童言无忌,但听者有心。方季默默放下碗,只觉心头闷闷,看着被二一扛走的蒙拓,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响起那两个字:笨蛋!他蓦地一声冷笑。众人都不敢抬眼看他,老婆婆拄着拐杖,端详着这个眉头紧锁的年轻人,倒是有些怜惜起来,正如当年那个披头散发,流着泪扑进她怀里的可怜人儿。方季并非大家眼中那般光鲜亮丽,他内心纠结的苦痛大概除了他自己,也无人能感同身受。这世上本就没有完美的人和事,只不过不与外人道罢了。一九怔了怔,赶紧把碗筷收了,朝几名猎鹰交代了一番,便匆匆离开了。冬日里的阳光暖暖的,尤其是午后。烦闷无比的方季背着王益文,把他放在院子里的竹椅上,又拿出大氅拢在他胸前。一晃半月了,王益文每天都这么痴痴呆呆地,时间如同静止一般,午后金灿灿的阳光洒在他脸上,却依旧毫无生机和活力。两鬓间的白发却欲发耀眼了。方季深叹了口气,双睫微微颤动,他缓缓抬起手掌,尝试着运功,却是毫无反应。方来!取剑!方来远远站在房门口,陡然听到方季这一声低吼,心中沉了几分,不安地捧着青峰剑,抖抖叟叟地递给了他。方季夺过剑,丢掉剑鞘,剑锋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一阵寒气逼人。只不过,终究是把残剑,不仅豁了口,还断了首。握在手中也毫无半点手感。方季运剑向前,反手一转,看似铿锵有声,实则虚而不实,手臂都在颤抖!他懊恼地举剑长刺,一剑劈下,只听哐地一声闷响,院中那株老桂树岿然不动,方季心头一凛,脚步虚浮,差点栽倒!料想自己内力尽逝的境况,未曾想废的如此彻底!剑在他手中已经是轻软至极,毫无气力。连一颗树都伤不了分毫,分明与手无缚鸡之力相距不远。方季想仰天大笑,可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他将剑丢与方来,淡淡道:废了,便扔了吧!方来自然是不敢多问,却也不敢真扔。方季见方来呆在原地一动不动,料想这些时日所发生之事,不由悲从中来,他拿起石桌上的茶杯,哐当一声,茶杯落地,碎成几片。方来登时吓得踉踉跄跄连退数步,抱着残剑,消失在方季的眼皮子底下。老婆婆坐在院门,笑盈盈地看着他,小伙子,别气馁!这世上没有武功的人多了去了,可不还是好好地活着!方季抬眼望着远处的老婆婆,她坐在一株梅树下,地上一地花瓣。竟有些伤情地说:可我终究是无能为力,救不了别人,也保不了自己。老婆婆站起来,慢悠悠地拄着拐棍走过来。方季忙蹲下身将地上的茶杯碎片一一拾起,丢进石桌旁的纸篓里。垂着眼帘,哑声道:对不起,婆婆,是我莽撞了。老婆婆拿起拐棍狠狠打了方季后背一棍子,方季一阵胸闷,剑眉用力一挑,跌落在地。方季一脸惊愕地看着老婆婆,诧道:老婆婆,您这是?院门口几名猎鹰按耐不住,失声大喊:少爷!遂地都奔过来,扶起他。几个人一脸愠怒地看着老婆婆,想质问一句,话在舌头上打了个转儿,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老婆婆拿起石桌上的茶壶递给其中一名猎鹰,拂了拂身上的灰尘,遂地又坐了下来。将拐棍置于身后。小伙子,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为人母了。奈何老婆子福薄,不到二十便没了儿子,丧了丈夫,老夫人瞅着我可怜,将我收入她院中,陪小姐练武。你才多大,从头开始未尝不可。婆婆所言极是。是晚辈心浮气躁。言罢,猎鹰已拿着茶壶走了过来,方季接过,亲自给老婆婆倒了一杯热茶,双手递过。老婆婆半眯着眼,微微点了点头:你若不嫌老婆子年纪大了,我倒可以指点你一二。我家小少爷老婆婆欲言又止,端起茶自顾自地喝了起来。您是说阿莫公子?方季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嗯。老婆婆不便多说,站起身来,忽地挥起手中拐棍,虽只是一根小木棍,却带着一股寒风,力道十足地朝方季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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