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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 / 1)

公子说,真好听,本公子喜欢的很,再给本公子弹奏一曲!方来说完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方季狠狠瞪了他一眼,面红至脖颈,默了默,又道:昨晩我义父有没有派人找我?没有!那位公子派人通知了王爷,说你在他府中,一切安好,不过,公子,王爷昨日去了皇宫,脸色铁青,似乎出了什么大事。方季抬手捏了捏眉心,面色沉了又沉。早膳过后,明王把方季叫至书房。你与那二皇子熟识?明王双手背后,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方季。不熟。方季想了想,不知如何解释,其实他与他不过是一面之缘,本就没有其他任何心思,只不过实在是对方盛情难却,自己竟然也心安理得地却之不恭了。那就是泛泛之交?明王语气隐约含着些许将信将疑的味道。也算。方季睫毛簌簌,毫不迟疑地答道,言简意赅,不多一字。你还小,凡事不可太直率,交友也需谨慎。义父这次带你来京城就是让你涨涨见识。不曾想明王欲言又止,伸出右手在方季的肩膀上拍了拍。方季看了明王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从义父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温柔。明天,我们便离开京城,我让猎鹰送你回方家,边疆战事紧,不便多作停留。此次进京也是皇兄这个大昭国怕是迟早要变天,嗨,算了,我跟你说这些作甚,去吧!明王叹了口气,朝方季摆摆手。方季心事重重地回到房间,他不知晓他的义父发生了何事,匆匆地来,又毫无预兆地要离开。他隐约觉得他那平静的生活似乎要起风了。其实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活着平静无奇的生活,也不曾离开江南。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本想可以肆意妄为地把京城好好游玩一番,不曾想明天就要离开,他想起方来跟他说过的话,顿时羞愧难当。自己怎会说出如此混账话,虽然是喝多了。他想要跟王颀道个歉,但又实在是拉不下脸,想了想便暗暗下决心,以后不再轻易喝酒了。翌日,方季还在睡梦中,方来就把他摇醒了,几乎是闭着眼,就被塞进马车,摇摇晃晃便上路了。马车行了数十里,忽闻一阵嘈杂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方季也清醒了不少,他伸手撩开帘子,一袭白衣,头戴金冠的熟悉身影。方季不由地心头一紧,这位二皇子又有何贵干。明王双目微闭,沉声道:二皇子?嗯。方季又有点不确定地说:我下去看看?明王没说话,左手轻轻一挥,方季探出身子,马车便停了下来,方季跳下马车,朝着不远处的王颀微微颔首。王颀吁了一声,纵身跳下马背,大约是赶的太急,王颀的双颊冒着细细的汗珠,双鬓也湿透了,他走到方季眼前,颤声道:方贤弟离开京城也不与我打声招呼,莫不是没来得及,抱歉。说罢便朝王颀作了一辑。本想再与你把酒言欢,谁料想也罢,为兄有一物送与你。王颀从衣袖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拿起方季的右手,轻轻地放在他的手心里。这方季想推辞,却又有点手足无措起来,脑子里都是拿人钱财**,拿人家的手短,无功不受禄之类的话。不等方季想明白,这位二皇子便开了口。我在里间刻了字,他日若有需要为兄的时候,随时来找我。王颀说完跃上了马背,也不再回头看他,悠悠地留下一句话:再见即是相逢,方贤弟,保重!言毕,双腿一夹马腹,手握缰绳,马蹄声渐行渐远,消失在林间大道中。方季抬眸望着王颀远去的背影,竟有种骑马仗剑走天涯,结伴同行睥睨天下的奇怪想法。他想跟王颀说点什么,又怕自己心拙口夯。便选择了沉默,或许,还有点什么别的原因。他也不知道,可能是太遥远。明王撩开帘子,看着呆若木鸡的方季,沉声道:该走了。方季嗯了一声,重新坐上马车,一路上一如既往的沉默。恋恋不忘不是好习惯。明王不咸不淡地说。方季看着明王老神在在的样子没说话。他摸了摸手中的匕首,摸到了两个小字:凤潜。作者有话要说:人生若只如初见。有时候,错的人,不如不见。不过倘若不见,便不会有后边那么多故事了。挖坑埋自己。第3章 缘起缘聚方季与明王在景州分别。明王留下猎鹰数名贴身保护方季,便匆匆纵马而去,铁蹄声声,卷起一片黄尘夕阳逐渐消失,黑夜来临。放眼望去,零星点点。忽然,外面传来悉悉嗦嗦的声音。守在门外的猎鹰警惕一跃,落在屋顶之上,门口的猎鹰已拔出利剑。这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方季倒觉得不习惯起来,自己不过一介草民,多虑了。猎鹰是明王私下训练出的一支队伍,个个身手了得,以一敌百。不仅出手狠辣,而且忠心耿耿。公子!是一乞丐!屋顶上两个猎鹰飞身下来,抓起一个瑟瑟发抖的黑衣少年。方季哦了一声,走到黑衣少年跟前,蹲下身来,奇怪,这身影好生熟悉。大约是被夜色迷了眼,这个念头也只是一瞬。黑衣少年微微抬头,嘴唇干裂一张一翕:水水喝水猎鹰递过来一水壶,黑衣少年颤抖地接过水一股脑儿喝个精光,喝得太急,呛的直咳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你为何如此这般?方季温声道,随即伸过手,在他那瘦骨嶙峋的后背上轻轻地拍了拍。我家里遭强盗了。少年抬眼看着方季,眼睛乌亮却透着不可触摸的深邃,眼尾一抹深绿色印在那张苍白的脸上,显得很突兀。他双手抱着膝盖,瑟缩成一团,宛若一只受伤的兔子。这模样实在是我见犹怜,方季晃了晃神,从怀里掏出一个酥饼,打开油纸,递给他,饿吗?饿了便先垫垫肚子,一会我再给你弄点好吃的。这饼是我义父给我买的,还热着,你摸摸看。方季眉眼弯弯,好似江南烟雨中那一朵初开的桃花。对于自己突然而来的热情,方季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少年微怔,随即将视线迅速收回,缓缓伸出一只细白干净的手接过酥饼,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起来。倒不像刚才喝水那般急躁。方季看他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脸也看不出颜色。便叫方来带他去洗漱,顺便给他一套自己的衣服,并且给他一间房。另外又吩咐店家上了几个小菜端到少年房里。公子,此人来路不明,恐有不妥。一猎鹰本想阻拦,方季摆摆手道:无妨,多虑了,只不过一可怜人罢了。翌日,方季等人便收拾收拾准备出发回宁城。那少年早就在客栈门口等着了。少年穿着方季的白色罗衣,不浓不淡的剑眉,眼眸似春水,鼻若远山般挺直,薄唇微微勾起,微笑着向方季作了一辑道:多谢公子昨夜收留,还赠与吃食和衣物。他的声音温和清雅。方季先是一愣,他一时间没认出他来,怎么看也不像昨夜那个落魄少年。原本以为只是救了一个可怜的小乞丐,不曾想竟也是一位翩翩少年郎。小事,不必在意。我要回宁城了,你方季看了一眼少年,道:你保重。说罢方季便跳上马车。这位公子,可否收留于我?我可以给你当下人。少年往前走了几步,跟着方季。方季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少年,有些犹豫,这么一副风都能吹散的纤薄瘦弱的身体,怎可能是做下人的样子况且此人大约跟自己一个德行,让他跟着自己,岂不是寒霜对冰碴,每天都相对无言?猎鹰再次上前阻拦,狠狠地推了少年一把,示意他快滚。措不及防的一下,把少年推了个趔趄,跌落在地。方季实在是于心不忍,又生起妇人之仁,他跳下车来,向他伸出右手。少年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方季,双肩微动,犹疑不决。方季心中不由感慨,我向前走一步,你倒退缩起来。想是这么想,身体却很诚实地拉起了那位少年的手,倒地少年陡然冷冽起来的面容隐隐有些惴惴不安。走吧,那你以后就跟着我了。方季把他拉上来,一同坐进了马车里。方季最终还是妥协了,这该死的缘分,这该死的妇人之仁。还有那该死的方来,他好死不死地凑到方季耳边轻轻地说:公子,你不是不喜欢被伺候吗,就我一个人,你都嫌多!这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拍的方季心中一个趔趄,顿了顿,方季佯装自己什么也没听到,只是微不可查地瞪了方来一眼,早已被嫌弃多余的方来瞬间明白自己又多余了一回,便缩回角落,再也不敢吭气。一路上果然如方季所想,寒霜对冰碴,看谁更尴尬。最后还是被尴尬打败的方季忍不住问道: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我叫莫堇。家在尤县。莫堇微微笑道,眼神里都是清澈透亮。哦。又是一阵沉默。你还有亲人吗?还是方季再次打破沉默。有,但离的太远,时间久远,便跟没有差不多了罢莫堇神色黯淡,垂下眼眸。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方季觉得自己问的问题似有不妥,微微欠了欠身,再一次陷入尴尬。以后公子把我当个下人就好了,不用这么客气。说罢又朝方季作了一辑。这一下让方季显得局促起来,他赶紧回礼。两人就这么不咸不淡地客套起来。最终还是方季正了正身子,实在没忍住,直言道:我身边除了方来就没有要别的下人,平日里都是随意的很,以后你就别老跟我行礼了,若再如此,你便另觅他处罢莫堇闻言只轻轻地道一声好。从京城到宁城,一路上马车摇摇晃晃,晃的人脑仁都疼,来的时候就遭了大罪,这还没完全缓过劲来,又再一次经历这种酷刑,这位方公子突然变得娇弱起来,明明在此之前还是生龙活虎,凶悍异常。莫堇看了看这位娇弱的方公子,从怀中掏出手帕,递给他。方季接过来一看,这是一条纯白色丝帕,上面绣了一朵兰花,还有两只蝴蝶。他竟有点不好意思拿来抹嘴。莫堇示意他擦一下唇角。方季才拿起他抹了抹嘴。一股淡淡的皂角味扑鼻而来。实在抱歉,弄脏了,回头我给你洗干净交还于你。方季看了看自己抹脏了的巾帕,又看看莫堇,有点无所适从起来。一条手帕罢了。莫堇淡淡抬起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声音清澈低柔,恍如私语。你会唱歌吗?方季敛起眼神,忽然一问。会一点,公子要听吗?莫堇脸上夹杂着细碎的笑意,轻轻说道。嗯,你唱吧方季侧过身,正对着莫堇,满眼都是期待,突然间病痛全消了。画鼓声中昏又晓。时光只解催人老。求得浅欢风日好。齐揭调。神仙一曲渔家傲。绿水悠悠天杳杳。浮生岂得长年少。莫惜醉来开口笑。须信道。人间万事何时了莫堇的歌声很轻柔飘逸,像涓涓的细流,一滴滴撞到方季的心坎上,一抹夕阳从车窗透进来洒在莫堇细白的脸上,一片粉红,晶莹剔透。方季心中一声长叹,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身在何处,方季晃了晃神,情不自禁地说:真好听! 我要是姑娘家,非得爱上你!莫堇意味不明地看了方季一眼,又迅速别过头看看窗外,方季看到他的耳垂红了方季尴尬地咳了几声,自觉孟浪了。随即将那些不该有的奇怪心思收了起来,自嘲道:可我不是女子方公子说笑了莫堇讪笑道:小时候我母亲时常唱歌给我听,听的多了,便也能哼几句。那你父母该是一对神仙眷侣!可我方季深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马车颠簸的痛楚又爬上了心头。我父母都不在了莫堇低眉垂首,神色凝重。方季伸手拍了拍莫堇的肩膀,沉声道: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莫堇微微侧目,两人不约而同地苦笑了一声。马车行驶在路上,夕阳把影子拉的很长很长作者有话要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一曲一场欢,一生为一人。ps:方季为啥对莫堇一见便魂不守舍这个不是我强加的爱,这个是因为很久很久以前方季第4章 被困乌山方季一行人找了一家名为福安的客栈住了下来,还有两日即将到家,也许是近乡情怯,溶溶月夜下,方季竟有丝丝的不安,已是深夜,方季仍是目不交睫,寝不安席。忽然,对面房间咻地一声,那是莫堇的房间!方季紧张地坐了起来,门口猎鹰却不为所动,方季按了按额,定是自己睡不好,出现幻听了罢咚又一声闷响,这次方季听的真切!这不是幻听。方季一骨碌下床拿起佩剑打开门便窜了出去。五名猎鹰紧随其后,方季一掌推开房门,一名猎鹰迅速点亮灯。莫堇不见了!方季伸手摸了摸被褥,温的!房间里的东西都没动,莫堇的鞋子衣服都还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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