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就觉得很、很……”
谢云书咬着嘴唇想了好久的措辞,终于眼睛一亮:“就觉得直击心灵,戳中灵魂!对!就是这种共鸣一样的感觉!您能理解吗?我、我……江总,您……您能不这么笑吗?”
虽然高岭之花笑起来赏心悦目,但是这种明晃晃的取笑,还是让谢云书挺伤自尊的。
“好,不笑,”江行止努力敛住神色,他又听了会,眼尾里的笑意再次涌起,像是一弯浅浅的湖泊,在阳光下荡漾着粼粼的波光,他说,“我还是觉得它像是一个女生失恋了,唱得很悲伤。”
“不完全是这样,”谢云书认真地解释,“这个故事有解读的,它是说两个从没想过会在一起的人,爱情却悄无声息地来临了,当他们意识到这份感情时,却都不知如何面对和相处……”
江行止偏开头,手掌挡住半张脸,谢云书能看到他的喉结在轻微震动,他笑得停都停不下来。
江行止从两万多名求职者里一眼挑中的特别助理,本来以为他性格沉稳又不失圆融,没想到他也有这么……这么可爱的一面。
谢云书无语又无奈地看了江行止好一会,终于自暴自弃似地说:“您笑吧,笑吧,笑一笑,十年少。”
……
“咔哒”,病房门上的门锁轻轻转动,乔冰走了进来。
江行止摘下耳机,幽黑清明的眼睛看向气质高贵却难掩忧伤的女人,唤道:“妈。”
乔冰将手包放在门口的桌子上:“今天觉得怎么样?”
江行止微笑:“好多了。”
乔冰轻轻牵扯嘴角,她想让自己也露出一个笑容来,然而那笑却是怎么看怎么勉强。
身为华国最大的房地产企业乔园集团的皇太女,乔冰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心酸与悲哀,她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她的前夫江成勋出身燕京高|官世家,江乔两大家族是典型的官商结合,儿子江行止的出生更加深了两家的紧密联系。
乔冰和江成勋婚姻存续期间,两个家族枝蔓缠绕,合作密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只是没有感情的婚姻毕竟是脆弱的,六年前乔冰与江成勋离婚,两人互不参与对方的财产分割,但是双方约定都不会再有其他子女。
江行止必须是江乔两家唯一的继承人,以保证两家的利益始终捆绑在一起。
离婚后乔冰信守约定,她却怎么也没想到,江成勋早就有一个私生子,年纪只比江行止小一岁。
这件事她还是最近刚刚得知,而比江成勋的私生子曝|光更让乔冰如五雷轰顶的,是她为独子江行止请的保姆和家庭医生居然都是江成勋的情人安排过来,他们多年来一直在江行止的饮食和医药里做手脚,江行止十岁后就体弱多病,全是他们联手戕害!
乔冰坐在床边,给江行止削一颗苹果。
“王慧和沈先明已经全都认了,你爷爷处理完他们就会跟你外公一起过来看你,劳医生说他们以前也害怕,不敢做得太明显,也幸亏你挑食,很多东西不爱吃,而且咱们发现得也算早,只要好好养,你的身体就会健健康康的……”
乔冰哽咽地说不下去,把苹果递给江行止:“来,吃个苹果。”
王慧是个烹饪高手兼营养师,乔冰请她的时候就是看中她一手好厨艺,谁知王慧竟然利用自己对食材属性的专业知识谋害江行止。
芹菜香干与萝卜玉米炖乌鸡同食,伤元气。
酱爆栗子肉丁与番茄牛肉煲同食,伤脏器。
麻婆豆腐与菠菜猪肝汤同食,烧心。
白茅根雪梨猪肺汤与清汤螺片同食,中毒。
………………
这些菜式每一道看上去都很寻常,偶尔或少量吃一点也不会有太大坏处,但如果长期食用,会逐渐侵蚀人的五脏六腑,温水煮青蛙般毁掉一个人的身体。
而乔冰特聘的私人医生沈先明也早被买通,在江行止一次又一次身体产生不适找他就诊时为王慧遮掩。
如果不是江行止自己偶然发现了这其中的猫腻,长此下去这孩子神不知鬼不觉就被人要了命去!
乔冰眼眶猩红,她背过身去,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的身体抖得不成样子,无论怎么深呼吸都不能平复下来。
……儿子遭受的所有罪,都是因为她的疏忽。
一只苍白而骨节分明的手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乔冰转过头,对上少年温柔安抚的眼神:“妈,我没事的。”
上一世他直到二十四岁才知道自己的饮食有问题,那时候才是真正的病入膏肓,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乔冰握住他的手,神情里痛悔与仇恨交加:“我一定让时秋染付出代价!”
江行止摇头:“王慧和沈先明把罪责都揽了过去,我这种情况,最多只能算谋杀未遂,江成勋又护着,这次怕是动不到时秋染。”
乔冰被江行止冷漠的“江成勋”三个字说得一愣。
虽然她现在恨毒了江成勋,但江成勋毕竟是江行止的父亲,在此之前江行止每年寒暑假回燕市,他父亲对他还是尽到了责任的。
但乔冰很快就欣慰了,江成勋那种爹有了不如死了。
乔冰咬牙切齿,斩钉截铁:“你外公说了,就是赔上整个乔园,我们也跟时秋染不死不休!外公的意思也是妈的意思。”
江行止淡淡道:“她不配。”
“仇,我会自己报,”江行止说话很慢,他微垂眼睑,慢慢地笑了,“倒是有另外一件事对我来说比较急切,需要妈妈你帮忙。”
江行止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乔冰都恨不得给他摘下来:“什么事你说。”
“我要转学到海滨中学。”
……
作者有话要说:
1歌曲《飘摇》,演唱者周迅。
由于v前榜单字数要求,未来一周更新五天,从周五到下周三,每天中午十二点。
谢谢大家的喜欢和支持!
009 # 北站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谢云书从马路对面走到北站不过短短几分钟,头发都被烤出了卷儿,这种高温下能让他出门来接的也只有裔玲玲这种生死之交。
天气很热,北站广场前的劳苦大众的营业热情比40°的高温还要膨胀。
“去哪里啊?上车就走!”迎面两个黄牛从左右两边包抄过来,“别去站里买票,里头贵,坐我们车是一样的……”
谢云书目不斜视直往出站口的方向走。
“住旅馆吗?”黄牛退去,一个二十啷当岁的小青年跟在谢云书后面,挤眉弄眼地暗示,“有包被的!”
“包被”是一种行话,指的是小旅馆里的暗|娼,如果谢云书不是从后世过来,他还真听不懂。
谢云书往左走,小龟|佬跟着往左,谢云书往右走,小龟|佬跟着往右,谢云书抬眼,冷冷地看着他。
小龟|佬讨好地龇牙一笑,塞过来一叠照片,指甲上黑色的甲油差点亮瞎谢云书的眼,他努力推销:“曼玉青霞祖贤艳芳,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们都有!”
谢云书忍无可忍:“不需要!”
“哎哎哎,哥,”小龟|佬追着他跑,“这些你都看不上,你挑我也行,今天还没开张……”
谢云书额上青筋都蹦起来了:“滚!”
小龟|佬望着那道好看但无情的背影眼神落寞:“可惜了了,这么帅,是个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