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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1 / 1)

眼镜像一桶清水冲刷着看不清关键内容的云图,那些模糊逐渐淡化,一点点变成清晰的字迹,直到足以看出全貌。[玉霄派副掌门霁霞君,本名未知,分神期][宁昭六百三十年九月初二,霁霞君孤身前来救援蔺家,阻碍傀师计划,傀师种下继魂蛊,确定蔺府除蔺沧鸣外无一活口。][傀师以继魂蛊解药与霁霞君交易,霁霞君任傀师直属暗卫,令其与其他暗卫限期将蔺沧鸣寻回。][宁昭六百三十一年六月十五,霁霞君带蔺沧鸣回玉霄派,同年七月,霁霞君见傀师,拒绝献上蔺沧鸣,继魂蛊发作三日执着不改。][傀师认为不宜与玉霄派冲突,应暗中除掉霁霞君,暂且观察,等待时机。][傀师改进炼化还念草之法,可留蔺沧鸣修至元婴期,留霁霞君监视蔺沧鸣,定期回报。][宁昭六百三十七年七月二十六,霁霞君失踪]霁涯看完玉简中的全部内容,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随着古板冰冷的记录看下来,好像自己脑中也闪过无数真实可信的画面。有他带着尚还年少的蔺沧鸣上玉霄山,为他指出住处;有他被表情空洞的偃甲傀儡制住双臂,被迫跪在地上听一阵阵悠长的笛音头痛欲裂;还有嘉鸿真人冷笑着讥讽,你不是夸口管得住他吗?他能跑下山去,万一哪日逃走失踪,我拿什么炼药?霁涯听着自己越来越剧烈的心跳声,这些画面一闪而过,下一秒就像梦醒时变得虚幻缥缈,他恍恍惚惚地陷入迷蒙,最后耳边又传来一句犹豫的问候。霁涯,我还能看见你吗?霁涯猛地甩开玉简喘息着,有种尖锐的痛楚从意识深处传来,有说不出具体哪里难受,好像他被撕成两半,这痛觉也一闪即逝,霁涯扣住桌面死死咬牙,半晌才抬起头来擦了擦冷汗。他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给蔺沧鸣发了传音。我坦白,我在纵生塔中带走了霁霞君的玉简。我刚才已经看完了内容,虽然头脑有点乱,但我绝对不是蔺家血案的凶手。内容我发给你,你若不信,等我回去你再亲自查看玉简。霁涯边慢悠悠的吃起午饭,边等蔺沧鸣的回复,等他吃完这顿玉简也没有消息,只能当蔺沧鸣闭关无暇查看,便拿玉简查看往湘禹城的路线,他既然说了五天,那这些时间也该用在刀刃上。悬舟没有直通湘禹城的,中间路过几个门派的地盘都要下船核查,有些麻烦,他便干脆选择御剑,快捷方便。湘禹城是重华仙门颇具盛名的主城,东临云镜海,连一向隐世不出的鲛人一族和海中迷域默影都与湘禹城皆有商业往来,市上奇珍异宝数不胜数。霁涯第二天傍晚赶到城内,收起临时买的普通佩剑喘了口气,直奔城中海瑶客栈。街上商铺林立,蓝绿色的瓦像一排排鳞片,挂着灯笼彩绸和各式海螺装饰的线绳在街道顶上扯过,行人大多绫罗轻纱,似乎将海浪一路带进城里。海瑶客栈门前挂着流光溢彩的贝壳珍珠风铃,霁涯站在门口脚步略微迟疑,仰头看着高耸的楼没心思去数到底多少层,但炙热的阳光下屋顶气势雄浑的蛟龙头顶拖起一枚闪烁的灵珠,不用想都知道客栈价格不菲。这位公子,住店里边请,尝尝本店特色的卤鱼干。一声清脆的招呼将霁涯唤回神来,他看了看矮他两个头的小姑娘,那丫头梳着两个辫子,大概只有十四五岁,笑着把一小罐印着海瑶客栈的鱼干送到他面前。多谢。霁涯接过小鱼干,跟着人走进客栈,你们这最便宜的房间多少钱一晚啊?只要七十枚下品灵石,但没有浴间和窗户,我看公子是第一次来湘禹城吧,与其住没有窗户的人字号房,我更推荐三楼以上的地字号,可以看见热闹的街景,最划算的只要一枚中品灵石。小姑娘从柜台一侧钻进去,熟练地打开柜台上的索隐镜,又铺开一面云图给霁涯介绍客房。霁涯被这种毫无鄙视的热情态度搞得不太好意思再讲价,就按小姑娘说的要了间三楼的客房,递上银票时又装作不经意的打听:几年前有个朋友和我推荐的贵店,她在这里还遇到了救命恩人,帮她装了新的手臂,让我以后过来务必住这里,如果能遇到那位救命恩人,一定再替她好好感谢。装了新手臂?公子是说偃术师吗?小姑娘拿着钥匙歪了下头,亮晶晶的眼睛睁大了些,惊喜道,我倒是见过他,他人特别好,可惜这几年都不来了。作者有话要说:雷雨御剑,危险动作,请勿模仿,修真境第三交通委提醒您,飞行不规范,亲友两行泪小明师尊不在一起,我拔键四顾心茫然,不知所言_(:3」∠)_第52章 暂别02能直接在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口中问出傀师的消息,霁涯还稍感惊讶,就靠着柜台和小姑娘攀谈起来。不来了?那真遗憾,能为素未谋面的人花费心力打造偃甲手臂,我是诚心想拜会一下傀师。原来他号傀师吗?我只知道他姓易。小姑娘趴在柜台上伸手托着下巴,我还记得清楚,他在我家住过几次,最后一次来住了半年,不止帮人装过手臂,连眼睛和脏器都能装上呢,也不问那些人要报酬,我那时担心他赔得太厉害,还去求我娘给他减些房钱。小姑娘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原来姑娘是贵店的大小姐,失敬失敬。霁涯翘着嘴角玩笑道,不过傀师有治病救人的妙手,想必也不至太过潦倒,若是他有困难,我该帮朋友找找他的行踪,帮衬一把。什么大小姐,只是个生意人啦。小姑娘扬了扬手眼睛弯弯的,现在想想,易先生应该比我家富裕多了,我那时候从书院下学回来总是跑去找他玩,他也经常送我精妙的机关小玩意儿,手艺绝对千金难求。我那位朋友也是,她若不和我说,我完全看不出她的手臂是偃甲。霁涯比了比自己的手腕,傀师通常不留名号吗?凭他的能力,要扬名修真境并不难。好像没听过他报出名号。小姑娘想了想,我们店里只要有通行令就不必录入姓名,他姓易我也是从他助手口中听见的,大概就是但行好事,不求功名的善人吧。霁涯微微皱了下眉,追问道:傀师还有助手吗?小姑娘说:嗯,我没太看清他长什么样子,没等打招呼易先生就送我回了大堂,应该是有事情商量。可惜了,茫茫修真境,要寻一人如海底捞针啊。霁涯轻叹口气,有点失望地感叹,看来只能靠缘了。公子也别急着难过。小姑娘见状连忙安慰,胧姐姐家中有事,告了几天假,她是负责核查记录客人身份的,应当见过傀师的助手,我可以帮你问她是否方便见面详谈。不会太过麻烦姑娘吗?霁涯惊喜地抬头,感激之色溢于言表。不麻烦,公子若能找到傀师,也请替我转告一声海瑶客栈的问候。小姑娘大方地笑道。霁涯郑重地行礼谢过小姑娘,店内又进客人,霁涯拿着钥匙自己上楼开门推开窗户,表情渐渐平静下来,繁华的街道映入眼帘。这个角度他也看过不少,和蔺沧鸣住店都是高档客房,霁涯趴在窗边打量着过往行人,无端感觉有点力不从心般的彷徨。他伸手框了几幅画面传给蔺沧鸣,但久久没有回复,这旅游炫耀也就显得索然无味。夜幕降临时,霁涯闲不住了,又下楼出去逛街,夜市上人声鼎沸,头顶高悬的灯在琉璃罩里发出绚烂的光,晶莹的斑点落在肩上,像披了一身散碎的宝石。霁涯买了一盒桂花山楂糕边走边吃,身边挤过来两个手拉手的小孩,边跑边说城东又要放烟花了。他抬高手臂侧身让出空间,这时身后忽然冲起一声高远的炸响,不少人跟着回头,霁涯也转过身,暗蓝的夜空中倏然爆开一丛火红的星河。你看,那边放烟花了。有个年轻男人挽着同行女子的手,兴冲冲地建议,我们比比谁先到?霁涯望着烟花有些发怔,耳边听见熟悉的话语,又勾起他脑海深处的记忆。他像是突然抓住了什么,从人群中挪到路边纵身几个起落攀上房顶,在开阔的视野中寻找熟悉的位置。和他的梦境相同,屋檐下深渊般的高度,下方喧闹的街市他,或者说霁霞君,来过湘禹城。霁涯在屋脊上缓缓坐下,在梦中有个双目失明的小孩不情不愿的跟在他身边,但他实在想不起那孩子的模样。璀璨的烟火持续了近一个时辰,霁涯回海瑶客栈时,柜台后的小姑娘叫住了他,递给他一张字条。公子,这是胧姐姐的住址,她三天后有时间,公子可以随时前去拜访。多谢姑娘,有劳了。霁涯道了谢接过来,地址是在城外的镇子里,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赶到。今日天色已晚,霁涯给蔺沧鸣发的一堆骚扰信息也没得到回复,干脆也洗洗睡了,不知是不是受梦境重游的影响,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碎片胡乱拼接,变成光怪陆离的梦,翌日醒来时又忘得彻底。与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天,他趁着客栈不忙时和守在柜台前的小姑娘聊了聊傀师,等到第三日清早才收拾整齐去见那位胧姑娘。湘禹城外的小镇闲适安逸,霁涯买了些东西一并带去,按照地址叩响一户大门。来开门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子,见到霁涯微微颔首笑道:是纪公子对吧,请进。大门打开一扇,有只乌鸦落在门顶,又拍拍翅膀飞上了墙头,用尖锐的喙梳理羽毛。叨扰姑娘。霁涯礼貌地点头,我是为打探多年前住在海瑶客栈的偃术师而来。我都听说了,这几年偶尔也有为了报恩前来客栈询问的,不过他离开客栈后的行踪我也实在不知。胧姑娘带霁涯进了正厅,倒了杯茶缓缓道。霁涯也不指望能直接问出傀师踪迹,只是胧姑娘也对傀师不甚了解,还不如客栈的小姑娘知道的细节多。海瑶客栈什么客人都招待过,但像他那般温和亲切的仙长并不多。胧姑娘端着茶杯回忆,有时候客栈忙不过来,他还会帮忙收拾桌椅,我不小心摔了杯子划伤手,他还送了我伤药。我担心手上留疤,仙长打趣说没关系,他可以做出一模一样的手指替换,我知道他是玩笑,但他对偃甲确实十分热爱,也许正是因此才不在意报酬,也不想留名吧。他问过你什么奇怪的问题吗?霁涯想了想,试探道。胧姑娘略一思索,有些不确定的说:他问过我什么才是完美的人,这句话本身就有些别扭,因为正常来说应该问什么人称得上完美之类的,当时我刚刚在镇上买了这套房子,生活顺遂,便直接回答他无忧无虑的人生就很完美。霁涯听见买套房子时心底不禁一阵酸痛,他干咳一声拨回注意力问:听闻他有个助理,不知胧姑娘见过吗?哦,是见过一次,那人在台前通报要找住在这里的偃术师,我确定过后便放他进去了。胧姑娘道。霁涯欣喜地挑了下眉梢问:那姑娘还记得他的相貌吗?不知可否画下来,有个画像也方便日后寻人。可以。胧姑娘果断的答应了,我去趟书房,公子稍等。霁涯捧着茶杯坐在正厅里,待了一会儿,又拿起玉简给蔺沧鸣发传音。主上,你闭关成果如何啊?我现正在一位姑娘家中做客,打探到了些傀师的身份,这位姑娘画技高超能默写,不知道成品和主上比起来怎样。他传音发完,落在墙上的乌鸦扬起脑袋看往一个方向,蓦地腾上半空,振翅离去。霁涯等了两刻钟,胧姑娘便拿着一张宣纸回来,把画像递给霁涯。海瑶客栈经常要配合执法堂搜查,我便也学了些丹青之术,只是画的不好,让纪公子见笑了。胧姑娘温温柔柔的掩口说道。哪里,姑娘笔法灵秀,在下十分感激姑娘此番襄助。霁涯起身作揖客气,拿着画像被胧姑娘送出门去。画中是个看起来二十左右的男子,神情严肃一丝不苟,隐隐有种执拗之感。霁涯走在镇上,之前挑衅的传音石沉大海,他啧了一声,找不到傀师,那就从傀师身边的人寻起。修真境情报买卖最便利可靠的地方就要属罗裳门,霁涯在湘禹城中花了点钱打探到罗裳门的情报交易地点,不禁有些头疼。又是青楼。白日里舞榭歌楼大多安静下来,罗裳门的产业要傍晚才开张,霁涯在花街周围打发时间,太阳落山之后这条街道才渐渐睡醒。他按规矩来到翠莺楼,光亮和笑声又让他不禁回忆起不久前的倒霉经历,又撤了两步退到楼边的深巷,找了瓶解毒丹以防万一。丹药倒出来还没等吞下,旁边就伸来一只手,手的主人隐匿在阴影中,没有杀气,而是递上了一枚散发着清神醒脑气息的上品灵丹。霁涯浑身一僵,按着剑柄猛地转身,正对上一副纹理流淌着青紫光芒的沉重面具。他有些猝不及防,在玉简上说了一堆,但真正见到蔺沧鸣还是有点发憷,倒不是怕蔺沧鸣,而是怕这种谁也不开口的气氛。蔺沧鸣静静站在那里,甚至往前走了一步,斗篷一角闯入耀眼的灯光里,整个人却还与深巷暗影不分彼此。霁涯久违的感到了尴尬,摩挲着玉简,心里疯狂催促蔺沧鸣像上次绿鸢楼一样拿话刺他,但蔺沧鸣偏偏不开口。最终还是霁涯败下阵来,他用食指指节蹭了蹭脸,咳嗽道:我是来办正事的。嗯。蔺沧鸣应了一声。我给你留的消息你都看见了吗?霁涯摸不准那声嗯是什么意思。嗯。蔺沧鸣又复读道。霁涯:你能不能说点别的。嗯。蔺沧鸣微微垂了下头。霁涯快要捱不住了,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蔺沧鸣时,和他在万窟崖对峙的场面,于是他本着刺激蔺沧鸣的想法张开双臂挑眉笑道:好久不见,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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