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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1 / 1)

他心想蔺沧鸣肯定不会让他真吹,毕竟吹奏乐器怎么可能让别人沾,这事儿就不了了之。蔺沧鸣顺着霁涯的视线往自己身上扫了一眼他带的短棍,他警惕又嫌弃的把斗篷裹严了。霁涯脑一抽,赶紧澄清道:误会了误会了,属下是个正经人。要么弹琴,要么剁手,选一个吧。蔺沧鸣指了指他挂在墙上的七弦琴,下了死命令。如果真是霁霞君他无数次看过师尊弹琴,一个人的习惯是掩盖不住的。霁涯把琴拿下来放在桌上,回忆了一下从电视里学来的摆放方式,把一端慢慢挪出桌沿。蔺沧鸣心想,太浮夸了。霁涯的手指按在琴弦上,他只记得自己用玩具店的琴弹两只老虎,他明明连宫商角徵羽都不懂,但隐约有种冲动让他的手指拨了起来。他弹了个慢悠悠且走调的两只老虎,像老虎吃饱了打嗝一样。然后蔺沧鸣一掌把他轰了出去。第13章 计划01院内掌风扫过,激起一片烟尘,霁涯一个空翻稳稳落地,拍拍衣裳又走了进去,在蔺沧鸣杀气四溢的眼神下把水盆毛巾收走。霁涯歉然道: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要不等我练一个月?哼,少自抬身价,我没兴趣听。蔺沧鸣冷声说,滚回去。好嘞。霁涯趁势而退,把门带上,绕到后院回自己仓库时,铮铮琴声乍然飘过,曲调和缓闲适,仿佛清风落叶振翼归鸿,悠远中犹寄愁思。霁涯本想关上窗子,但脑中倏然闪过一道抓不住的影子,不知为何突然泛起感伤。短暂的记忆画面涌上脑海,霁霞君坐在秋日的古树下,细细拂去弦侧的碎叶,蔺沧鸣在扫地,才收完一堆,风又荡下漫天金黄。霁霞君的目光始终停在蔺沧鸣身上,霁涯一时恍惚,好像坐在那弹琴,视线专注的是他自己一样。他烦躁地摇摇头,把窗子合上,琴音却在耳边久久不散。翌日一早,天空黑云聚集,似乎很快就要迎来骤雨。霁涯临出门前悄声靠近正屋,从窗缝往里看了眼,略感惊讶。蔺沧鸣趴在琴上,应该是睡着了,霁涯心想幸好他有面具,不然脸上几道红印子岂不招笑。他轻步离开,走到陆仁家门口,敲了敲门。陆仁精神见好,看见霁涯的一刻差点前功尽弃,点头哈腰地请霁涯进去。霁涯这次板起了脸,在正厅坐下掸了掸衣摆,轻描淡写地瞥了陆仁一眼,开门见山地问道:真要走?陆仁:啊?陆仁反应了一会儿,脸色刷地白了,眼神飘忽道:什么走,纪大人说的什么,我听不懂。只要我及时回头止损,也不一定是死罪。霁涯慢悠悠地重复了一遍。陆仁震惊地连退两步,撞到方桌才没摔倒,他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只剩下惊恐:你你怎么知道的?天下没不透风的墙,你的主人说对了一点,你不过是个小喽啰,我确实不在意你的死活。霁涯顺手拿起桌边的茶杯,看了眼自己的倒影又放下。陆仁反复擦着额上的汗,半晌才问道:那你来警告我是什么意思?让我供出主人吗?只要你答应放过我,我诶,幽冥阁之人行事岂会这般好猜。霁涯五指一捏,变戏法似的抖出一张纸来,朝陆仁扔过去,来,土地流转合同,签了它换我对幽冥阁保密。陆仁慌忙接了,悬着的心扑通掉下去又弹起来,他将信将疑地问:你真会保密放我走?不是借机切断我和幽冥阁的关系再杀人灭口?如果你不信我可走了,那位少主还在我家睡着,我们的关系不用多说吧。霁涯作势站起来要回去。陆仁赶紧吼道:我签!他拇指用力划破指腹,集中不了精神看密密麻麻的契约条款,只能扫到最下边找个空地按上手印,反正灵田他也带不走,交出去也无妨,一边心想在他家睡着的关系那是什么关系啊!了不得,绝不是他这种小蚂蚁能得罪的。霁涯从他手里抽回合同,纸上术法光亮一闪而逝,凭陆仁的修为是没办法违约了。陆仁站在一旁等他走,霁涯反而又坐了回去,笑容和煦起来,示意陆仁也坐。好了,陆兄,我目的已经达成,现在来谈个更大的计划吧。霁涯十指交叉上半身前倾,极具冲击力地说,我坦白一件事,其实我也是细作,幽冥阁刁难我,让我上交根本不可能拿出的灵谷,在听说陆兄要功成身退,这才出此下策。陆仁沉默了一会儿,脸色由白转青,想怒又不敢怒。霁涯悄悄拿出一面修真境的通行令,只露出上面一半,对着陆仁晃了晃又收回乾坤袋,叹气道:我有个徒弟小明,他修炼出了岔子瘫痪在床,我为了给小明求药不得不接受这份刀口舔血的任务,幽冥阁少主怀疑我的身份,但一时没有证据,这才监视于我。他顿了顿,神色逐渐伤怀起来,望着门外风沙卷藉的昏暗天色:如果他没出事,我现在也许在树下弹琴,看徒儿舞剑吧。陆仁如鲠在喉,竟真从霁涯周身感到一股窒息的低落,半晌才道:你说的这个计划,它厉害吗?霁涯收敛情绪,认真道:我们合作,将幽冥阁少主绑回修真境,你我主人各自得利,我们各取所需。陆仁这次比被霁涯戳穿身份还要愕然,他掏掏耳朵:什么玩意?霁涯苦心劝道:陆兄在此地十年,对雁桥了如指掌,我会替陆兄隐瞒身份,误导少主,让他随你我出城,而你联络贵主等候在外,届时我再打他个措手不及,相信贵主年轻有为魄力非凡,有贵主援手定能旗开得胜。你知道我为何派效力?陆仁听见霁涯的夸赞,心中对霁涯的说辞更多了几分信任,他深知自己若这么回去,能保住性命也再无出头之日,但若能立下功劳,那就前程似锦了。霁涯一听这话,肯定是严氏无疑,就道:自然,我主一向与贵主交好哎呀,我不能再多说了,否则就要泄露身份了。陆仁眼珠转了转,恍然道:你莫非是枫林派的人?枫林派医修众多,你是为医治令徒才受制于枫林派。陆兄小声些,这话你知我知,千万不可传出去。霁涯装出几分紧张来,低声说。陆仁点点头,心里总算平衡不少,眨眼间又傲气起来,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包药粉拍在桌上:合作可以,为了证明诚意,你把这个给他喝下去,到时合众人之力制服他也容易。霁涯没有丝毫迟疑地接过药粉:没问题,我今天之内就能办成。陆仁嘿嘿笑了两声:你若被发现,我回修真境之后会帮你照顾徒弟,所以你可不要供出我。霁涯起身道谢告辞:那是当然。他下山去买了两把趁手的短刀,按住刀尖试了试力道,又买了套茶具桌椅,街上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霁涯御剑回山,在自己的小仓库里收拾完了,泡了壶热茶,然后敲响了正屋的门。蔺沧鸣早就醒来,收起玉简开门问道:何事?没什么事,我捞了点小钱,请你喝杯茶。霁涯笑了一下,扭头示意他的仓库。蔺沧鸣有点嫌弃,但想了想还是跟上,推开钉了几块木板挡风的破门,微微低头迈进黑黢黢的屋子。霁涯给他抽开凳子,走到窗前把茶壶中第一遍水倾倒在窗外,指尖一动,袖中药粉开了个口子,被他不着痕迹的抖入壶中,窗外树上一只被陆仁控制的麻雀望着霁涯的动作,歪了歪头,霁涯拿着茶壶回去添了第二遍热水。我这两日苦练茶艺来着,请。霁涯把茶杯推到蔺沧鸣手边,微笑道。第14章 计划02杯中茶水泛着清浅的翠绿,茶梗浮在中央,茶香淡雅,入口便是极其接近自然的味道。一股泥味。蔺沧鸣只尝了一口,就缓缓放下了茶杯,看着霁涯无声地说你没救了。霁涯赧然道:我随便在地摊上买的茶,肯定是太便宜了体现不出我卓绝的手艺。蔺沧鸣心说给你好茶你怕不是能炼毒,他推了下面具道:有话直说,我耐心有限。就是一点关于幽冥阁颜面的小事。霁涯笑道,拿起茶壶又给他满上,茶水洒到桌上几滴,他拢着袖子用手抹了两下。蔺沧鸣目光扫向桌面,又不动声色的看向霁涯,听他详说计划。陆仁在透过那只麻雀的视线监视,看见蔺沧鸣真的把加了药粉的茶喝下去,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等蔺沧鸣答应了霁涯的请求,他也拿起玉简联络严氏,摩拳擦掌地要立个大功。三天后,绵绵秋雨仍未停歇,山间萦绕着烟灰色的水雾,雁桥镇也仿佛坠入画卷,被阴雨镀上古朴厚重的气息。霁涯和陆仁等在雁桥边上,街巷行人稀少,蔺沧鸣的身影远远就进入视野。最后确认一遍。陆仁暗自吞了下口水,低声道,我们把蔺瀛引到镇外,装作带他去修真境偷渡者的秘密据点,等他发现严家的队伍,准备放出讯号联络帮手时你就动手。嗯,你别紧张,小心被他看出端倪。霁涯边说边自然地举手摇了摇,对蔺沧鸣打个招呼。这个计划是不是太理想了。陆仁勉强学着霁涯挤出一个笑来,他被功劳冲昏了头脑,此刻看见蔺沧鸣又有点怂,万一他带墨煞堂去围剿霁涯暗自翻了个白眼:贵主都答应了,你还怕什么,再说这名空降少主掌权一个月不到,他必然也想做出成绩好让下属信服,这种事他一定会亲自前去,不可能把机会分给别人。陆仁想想也是,被霁涯灌了一堆迷魂汤,又燃起点信心来。三人都没撑伞,各自以御风诀挡开雨水,蔺沧鸣的斗篷在阴冷的天气中显得格外暖和,霁涯率先踏上雁桥,从乾坤袋上一抹拿出把伞,撑开之后偏向蔺沧鸣大半。主上,幽冥阁堂口怎么说?霁涯侧头问道。蔺沧鸣收了御风诀:我要他们随时待命,并未透露计划,以免打草惊蛇。霁涯回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陆仁,眨眨眼。你看我说的对吧。陆仁木然地点头,他这三天一直用麻雀监视霁涯的动向,确定他并未再找过蔺沧鸣私下计划,此时只能感叹霁涯神机妙算。霁涯走了一会儿,又打了个哆嗦,随口说道:好冷啊,谁能给件厚点的衣裳保护一下弱不禁风的属下我呢。蔺沧鸣背在斗篷下的手攥了攥,也不接话,漆黑的斗篷颤了颤,飘下一蓬杂乱的羽毛,翻卷着罩在霁涯身上,聚拢成一件缎面披风。哎呀,多谢主上,等回去我再为主上奉茶。霁涯笑眯眯地谢道。蔺沧鸣:这就恩将仇报了啊。霁涯又回头看了看陆仁,陆仁已经平静了,他深信蔺沧鸣对霁涯有所图谋失去理智,这才对这只笑面狐狸言听计从。我实在不擅长近战,稍后若是打起来,主上可不要离属下太远啊。霁涯得寸进尺地说。蔺沧鸣被霁涯甜美的语气弄得脑壳疼,他偏头瞪了霁涯一眼,警告他适可而止。这眼神有面具挡着,放在陆仁眼里又是另一回事儿,他直接解读成了蔺沧鸣深情保证,揉了揉眼睛之后暗自给严玉诚发了讯号,最后一次确定他们的确在按照计划进行。三人心思各异,出了雁桥镇之后由陆仁在前方带路,来到一片藤蔓荆棘丛生的树林之内,雨水浸在落叶之下,踩上去轩软不稳,总有种将要掉进深坑的错觉。霁涯收了伞当手杖用,陆仁在前方打出一个暂停的手势,往前指了指,霁涯腾身上树,并指划过眼前,轻声道:明神破虚!青色碎芒在眼中闪动,严氏队伍设下的匿形结界顿时现形,只见一片临时清出的空地上搭了几个帐篷,十数人各自谈笑,似乎并未发现行踪暴露。霁涯刚要下去,他踩着的那根树杈上又黑焰骤起,蔺沧鸣自焰中现身,同时自腿上抽出火铳一甩展开折叠,左手托起枪管歪头瞄准,又上前一步寻找合适的角度。霁涯被迫往后退了退,后背抵在树干上,蔺沧鸣的火铳快要杵到他脑门,他尽量仰着头不挡蔺沧鸣的视野范围,却因为逐渐逼近的蔺沧鸣感到一阵紧迫的压力。你怕什么。蔺沧鸣枪口一转,似笑非笑地对准了霁涯的眉心。怕你走火,从此失去一个得力助手。霁涯眯了下眼,他这一路上给蔺沧鸣撑伞靠的很近,不觉得有什么,可蔺沧鸣主动靠近他时,他又不自觉警惕起来。蔺沧鸣指尖一动,扣下扳机。霁涯深吸口气喉结微动,但还保持着镇定自若,挑了下眉道:我赌你的火铳没装弹药。蔺沧鸣摇了摇头无趣地移开火铳,对着结界方向连开三枪,空中乍起刺耳的爆炸声,一片火雨掺着浓烟轰然降下,不多时就将结界腐蚀殆尽。下方陆仁躲在树后,一看结界中的严氏队伍慌忙各自防御寻找敌人,不禁又焦急起来,幽冥阁少主似乎比他想象中更强。纪涯!陆仁抬头吼了一声催促霁涯。霁涯见状对蔺沧鸣道:我先下去?嗯。蔺沧鸣似乎不打算放弃绝佳的高度位置。霁涯踏前一步和他擦身而过,手指一晃握住把短刀,猝然发难刺进蔺沧鸣胸口,蔺沧鸣难以置信地动了动唇,火铳自掌中掉落,未及反应,霁涯已经将短刀拧了半圈,血珠喷溅,温热赤红。严少爷,又见面了。霁涯跃下树去,蔺沧鸣随即跌了下来,趴在树下昏死过去,他拿着短刀满手是血,对已经整齐聚集起来的严氏队伍轻笑。队伍为首一人正是那日在落雁山中见到的严玉诚,剑眉星目矜贵端方,但此时脸上却掩不住错愕,他回了回头,惊讶道:竟然是你,你不是说自己被幽冥阁之人抢劫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霁涯微微一怔,这个严玉诚不太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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