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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生后渣攻从良了》TXT全集下载_14(1 / 1)

每个男儿,都有血性,都怀揣着对战争的渴望,都嗜血。终于这一刻,找到了爆发点。宗政迟带领的那支队伍举着武器,战旗,兴奋地吼叫着冲到了山脚,奇怪的是,原本身体还压在巨石底下挣扎哀嚎的人接二连三噤了声,而后一个个趟地上,不动了。宗政迟便上前掀了眼皮察看。口吐白沫,两眼瞪直,白眼上翻,暴毙而亡,死相极为难看。服毒自尽,且是急性药物。他又捏住伏在黄土包上的一个人人的下颚看了看。满口鲜血,血肉模糊,咬舌自尽无疑了。那些尚且活着的人见他们来势汹汹,纷纷朝路的两头逃散。萧清和带领的jūn_duì 包抄不及,人手又不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方虽损失惨重,却因为本就人马众多,硬碰硬也不见得就会落了下乘,但敌军似乎并不打算与他们正面交锋,在包围之势形成之前纷纷逃逸,两段路口均有漏网之鱼。“穷寇莫追!”萧清和一声喝住正欲追去的宗政迟,“回来!前路敌情尚未探明,莽撞不得!”“能有什么陷阱?!他们都落荒而逃了!哪还有闲情设陷害你?!”宗政迟执意要追,“车辙乱成这样,哪来什么陷阱!”“你能不能清醒点?!”萧清和见说服不了他,只得直接上手,与宗政迟兵戎相见,冰冷的兵器在碰撞中擦出火花,“你见过哪个国家的正统jūn_duì 连面像样的军旗都没有,啊?!敌人来路不明,你这么急着去送死也不能连累弟兄们!”宗政迟飞身一脚踢向南宫妖言裸露的脖颈,逼得他退了几步,“我们现在追上去就能生擒他们!我就不信问个底细能有多难?!”萧清和急火攻心,肩胛骨震痛,他躲避不及,中了他一脚,感觉有些岔气,若非底子好,又偏头错过几分,这脚非踹断他脖子不可!看来这小混蛋是来真的!长镇军千余人就这么眼珠子都不转溜地看着两大将领因为追不追杀敌寇产生分歧,打得不可开交。萧清和担心伤了他,左闪右避,一招一式都不肯出全力,渐渐不敌宗政迟。“你读的那些兵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他气得很,又不敢出手过重,气急败坏地吼道:“要死你自己一人去死!我和弟兄们不和你抢!功劳也归你,谁都不抢!”宗政迟猛地愣住了,眼里尽是不敢置信,他竟觉得自己是为功劳……他呆滞片刻,生气了,委屈了,利落地收起战戟,转身就走,看也不看萧清和一眼。萧清和见机会来了,手起“刀”落,一个手刀重重劈在他毫无防备的后颈上。宗政迟身躯一软,直直向他砸过来。“来人!”萧清和忙伸出一臂揽住他,吩咐道:“扛回营地去!”这场战役的结果是,敌军零零落落落荒而逃,祁军无一伤亡,磕碰擦伤不予计较的话,大获全胜。美中不足的是,敌军两千余人,除去逃逸的,无一活口留下,剩下半条命的要么服毒自尽,要么咬舌自尽,总之就是用尽一切手段结束了自己生命。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两个人带着一群新兵,没有一个人仔细考虑过没有活口的缘由,首战告捷的巨大喜悦充斥着这上上下下一千余人。“清和!”宗政迟一觉醒来也想通了,不闹别扭了,觉得确实是自己太鲁莽了,他一把抱住萧清和,眯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一边摇晃一边兴奋道:“庆功宴庆功宴!”真是个说风就是雨的小孩子……萧清和被他摇得头昏,摸摸他脑袋,宠孩子一样妥协(分明他比他也大不了多少),“好好好,庆功宴,庆功宴。”从战地回到训练营时方至傍晚,天色尚能看得清,趁热打铁,两人带兵分两路,各自带领一队人马前往山林里打猎。“两个时辰以内,必须尽数回到营地!”萧清和言辞凌厉地命令道:“入了夜,更深露重,林深瘴险,潜伏着的危机不计其数,切记,任何人不得脱离队伍独自行动!”“是!”震天响的回答声整整齐齐,气势磅礴,半点不像没吃饭的。“要不要比比?”宗政迟偷瞄了一眼装得器宇不凡的人,用胳膊肘拐了拐他,小孩子心性又上来了。“比什么?”萧清和耷拉着眉眼,一副恹恹的模样,不大像欲参和的样子。“还能比什么?”宗政迟瞪了他一眼,很不满意他的明知故问,“两个时辰内务必回校场,所捕猎物多者,胜!”“那不行,”萧清和有些乏,打了个哈欠,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看得人想打他,不想和小孩子搅和在一起,显得自己也很幼稚,“赢了你,弟兄们该说我以大欺小了。”宗政迟这次乖了些,听了这话也不恼,得意地笑开了,微微扬着下巴,“你是不敢吧?怕输给我丢面子?清和哥哥?”这还是第一次宗政迟叫萧清和哥,虽然他比他长了两岁,可宗政迟从来不把这两岁放在眼里,也从来不认为自己小两岁就不如他优秀,更不喜萧清和把他当成小孩子看,尤其多了自家皇兄这一层关系后,更是厌极了他将他当做三岁孩童,平日里的训练也是竞争与合作并举,团战的时候分别为对方打掩护,单挑对打的时候则毫不留情,拼尽全力。这厢猝不及防一声“哥”,不乏有讨好和激将法的成分在里面。“莫非清和哥哥也认为自己丝毫没有胜算?”宗政迟呵呵一笑,又下了一剂猛药,“那可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萧清和惬意地眯了眯眼,知道这是激将法,可但凡是个爷们儿,体内都沸腾着不服输的血液,“激将法不管用,但我还是要陪你玩玩,输了,可不许耍赖哭鼻子!”“弟兄们也听到了!”萧清和望着阅兵台下沸腾不止的将士们,气魄十足地喊道:“宗政将军欲与我比试一场!觉着清和必胜的,请务必追随到底,所获猎物归到清和名下!每获一只猎物,割其右足为证!捕获猎物数量最多者,必有重赏!或是赏物,或升阶品!听明白了吗?!”“是!”他的话成功掀起一股热潮,弟兄们都摩拳擦掌,等不及了!他朝宗政迟眯了眯眼,眯着眼眸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狐狸,一双眼睛里波光潋滟,趁着落日斜晖,映着寒冬白雪,目光如炬,倒不是圣洁魅惑的白狐,而是妖冶,艳丽的黑狐,很是惹眼。宗政迟莫名其妙红了脸颊,一句“也不是非比不可”卡在嗓子眼,脱口而出的却是小小声的嘟囔,“男子汉大丈夫,真刀真枪比一场有什么,□□算什么好汉……”萧清和没听清:“你说什么?”宗政迟恼怒斜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同理!愿追随宗政之人,定不会亏待了弟兄们!”宗政迟不服输地补了句,但明显气势上就及不上萧清和:“萧将军能给的!必定也少不了各位的!”“既然要赌,没有彩头便也没有什么意思,这样吧,”萧清和不怀好意地抬了抬眉毛,道:“若我赢了,你走哪儿带哪儿藏着不让人看的那支白玉笛,归我。”“不可能!你痴心妄想!”宗政迟十分宝贝那只笛子,那是他九岁生辰那年,他皇兄赠予他的生辰礼。萧清和自然是知道那是谁送的,所以才想要,故技重施,“怎么?这会儿又不敢比了?”若不是宗政迟跟自己表白过心迹,他当真是要怀疑他爱慕自己的哥哥了,一根笛子而已,当定情信物一样护着。若是别人开口,摸一下宗政迟都不舍得,更别说给了,但,若是萧清和想要,给也不是不可以,给了再跟皇兄讨一支便是……“赌就赌!”宗政迟高高扬起下巴的样子活像只骄傲的孔雀,看得萧清和忍不住笑意。“众将士听令!”宗政迟带着羞愤与激情喊道:“出发!”作者有话要说:唉~第37章 雪流沙所有士兵都怀揣着澎湃激情奔赴猎场,因为这场狩猎赛后,无论获胜的是萧清和带领的那支队伍还是宗政迟带的那队,将士们都将迎来一个难得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夜晚,尽管这样的欢腾仅仅持续一个时辰,对他们来说却已足够奢侈。这时的他们谁都未能料想到危险会来得如此猝不及防。萧清和得意一笑,两股施力,一夹马腹,驱马去拾落在积雪上垂死挣扎的黑鸟,马蹄踏在厚实的积雪上,陷下去一个个深深的蹄印,不难看出积雪深厚,连路留了一串规规整整的印子,稳健有力的步伐,深浅均匀的马蹄印,无一不透露着,这是一匹健壮的宝马。马背上的人分明年纪不大却努力装出十分成熟稳重一点儿也不着急的样子,最后还是忍不住催促马儿快些走,生怕自己的战利品被人抢了去一般。宗政迟从来不认为萧清和比自己稳重可靠多少,在他眼里,萧清和个小孩,比自己多吃了两载奶水的小孩,明明没那气场非要硬装,像是一个急于长大的孩子,以为装上大人的衣裳就和大人一样了,其实很不合身,走路的样子都别别扭扭,不过,倒也可爱。宗政迟一拽缰绳,跟着过去了。其他将士们也都在这片林子中,都在附近狩猎,由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萧清和干脆直接命令禁止至林子深处。他骑坐在马背上,一双长腿慵懒地向下耷拉着,口中哼着调子摇晃着小腿前进,□□挑起那只瘦得可怜羽翼被鲜血沾湿的玄色鸟儿,在空中来回横向摇晃了几下,回首冲宗政迟扬起炫耀的笑。宗政迟撇嘴笑了笑,斜了他一眼,还是那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下一刻,他猛地一扯缰绳,脸上的表情全然崩塌,出现了截然相反的变化,双目瞪大如铜铃,所有动作都慢了一步似的,张大的双唇颤抖着,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惊恐万分,马儿亦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仰头扬蹄嘶鸣一声开始有些失控。“驾!”宗政迟扬鞭策马,一鞭接一鞭紧凑地抽打,已经顾不得其他,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向萧清和奔去!“快跑!”见他一脸懵懂地立在原地,宗政迟咆哮了一声,呛了一口雪气入喉,冰刀割了似的,一直冰凉疼辣到心里头,喉咙里要裂开似的,喊出来的声音嘶哑凄厉:“雪崩了!快跑!”萧清和闻言回身望去,远处山坡上的积雪如同冲开了闸门的洪水一般崩塌下来极速向下滑动,牵一发而动全身,两侧邻边的山峰,峭壁,以及高坡上的静卧的积雪也受到牵引而迅速跌落,快速汇成一条巨大的雪龙,咆哮着朝他们所在的方向飞掠而来。所过之处一片平坦,屋舍尽毁,草木不立,万籁俱寂!如同一条天河,浩浩汤汤自云深之处来,气势汹汹归往云深处去,天地间,绝无一物可阻挡得住。场面十分壮观震撼,一些人穷其一生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萧清和不禁看呆了。大臂上突如其来火辣疼痛唤回了他的魂,原来是宗政迟径直在他身上抽了一鞭,耳边响彻的是他气急败坏的怒吼,“你聋了还是疯了?!不要命了?!”他挥动手中的长鞭又甩了萧清和一鞭子,气息不稳,道:“是雪流沙!再有两句话的功夫我们就要被淹没了!跟我来!”说着便欲驱马狂奔,却是手腕一紧,原来是被醒过神来的人一把拽住了。“跟上!”萧清和庄严肃穆的模样很能唬人,他策马带路,宗政迟下意识立马跟上。“无论是泥石流还是雪流沙,都不可顺流而下!唯有逆流横向奔逃才有活命的机会!”萧清和把所有气力都用在抽打马屁股上,一口接一口咽着凛冽的风嘶吼道:“对这些常识一无所知,你如何能活到今天的!”宗政迟突然猛力拉住缰绳,利落地下了马背。萧清和闻声忙停了下来,以为他是又闹脾气了,居高临下地急道:“都这种时候了,你是要命还是要怄气?!”宗政迟抢了南宫手中的缰绳,道:“你也下马!马匹奔走动静过大,只会加速积雪消融!”萧清和闻言连忙也下了马,跟着宗政迟跑了起来,二人如同被死士追赶一般,横向逆着流雪,不要命地奔跑着。雪流沙的速度还是让两个人失望了,转眼间已经追到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流域面横向扩大,两个人如同天空中的两点断了线飞远了的纸鸢,渺小又无助地飘零着。突然,萧清和停下脚步,身后总政迟险些撞在他后背上。“快跑啊!累死了也要给我跑!”宗政迟恨铁不成钢,上气不接下气地用他的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讽刺道:“到底是王孙贵胄,娇生惯养,体力不济,大难临头还指望下人来背着你跑不成……”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矮下身子来,背对萧清和,意思很明显,要背着他跑。“哈哈哈哈……”萧清和喘着粗气,大笑出声,待喘匀了气,道:“迟崽,你别再激我了,我不累,也不跑了,我们跑不掉了。”宗政迟回首看着他灿烂的笑,再回过头一看,迫在眼前的流雪已然汇成了一条耀眼的银线,海平面一般迅速拉开,滔滔大江张洪一般朝着他们两人移了过来!已完全无法摆脱。萧清和笑够了,就瞪着眼睛望着,脑子里纷纷扰扰:老子还没活够!入伍临行前也不曾与妹妹道别!早知如此,前些日子就该一刀了结了宗政叙,他先走一步,万一下辈子投胎,宗政叙成了他儿子可怎么办?!最憋屈的是,他是一个战士!战死沙场也好过千层白雪淹没一腔热血……临近死亡,内心反而清楚宁静不少,没有预想中那么恐惧,两个人静静地立在雪中,呼吸相闻,相顾无言好一阵子。须臾,宗政迟重新扬起耀眼的笑意,发顶眉峰和眼睫都染了雪色,挑眉一笑,问道:“清和,你怕不怕?”萧清和放弃用意念杀死宗政叙的想法,摇了摇头,认真道:“说不怕必是说谎的,你我都是是娘生父母养的肉眼凡胎,亡命在即,跳脱生死谈大义?怕不是我这个贪财好色的凡人能做得到的,”他抬手摘去宗政迟肩头方才落下的新雪,顺手拍了拍他日渐坚实的肩膀,接着道:“只是一想到你也在,我就不怕,也不能怕,我若是怕了,你岂不是更怕?”毕竟是兄长,得有兄长的样子。宗政迟知道他又把自己代入大哥角色了,不过这次他不与他计较了,他摊开一只手,言笑晏晏,“清和,想不到吧?你答应我的下辈子,如今可就要实现了,可真快!”可不是吗,真快,快到他甚至来不及回身看一眼雪崩到哪儿了,更别说就近寻一掩体,如岩石等躲在其后,才将手递给宗政迟,背后猝然一痛,眼前骤然一黑,一瞬间失了五感,天翻地覆,发自本能地收紧五指,握紧他的手。顷刻间,两个人被迫顺着雪崩方向冲下了山坡,萧清和先一步恢复视线,紧紧拉住宗政迟的手,拖着他尽力爬上雪堆表面,艰难地翻身平躺,一手拉着被雪流拍至半晕的人,一手奋力刨开雪流,用爬行姿势在雪崩面的底部行动,试着在雪凝固前到达雪层表面。但实在太难,两臂均得力的壮汉兴许可堪堪做到,萧清和一手拖了人,只一手得空,一臂之力如何抗衡一日千里的雪流沙?他正勉力挣扎,一面大蒲扇般的雪浪迎面拍了过来!他迅速埋头避之,雪流瞬间吞没了他们,萧清和后脑受创,也瞬间失去了意识。说来有些好笑,两人抱着必死无疑的决心随波逐流,真到了那一刻却又本能地奋力求生,是了,若是能抓紧这辈子,谁想要这么快迎来下辈子。雪流沙终于平静了下来,山坡高地上的积雪融了大半,雪住了,风也住了,旅者搭的草屋,半人高的树木,直立之物几乎尽数被摧毁,唯余零星几根根深蒂固的百年老树,从雪中挣出半截光秃秃的树干,整片区域迎来了诡异的静谧,仿佛一瞬间失去所有生命。不知过了多久,被雪流沙猝然拍晕以雪为被,以冰雪为床为褥的两人先后醒了过来。四周一片漆黑,目不能视物,辩不明今夕是何夕。“清和?”黑暗中传来宗政迟试探的声音,那声音像是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般,还带着回响,“你在吗?”“……”萧清和其实先一步恢复意识,叫了好一阵总政迟都不曾回应便放弃了,不过听到他开口,他心里一块石头也终于落了下来,静默了一阵,他幽幽开口,道:“还活着啊?”得到确认,听到想听到的声音,宗政迟一时高兴得没想起来跟他拌嘴了,激动道:“一睁眼就咒我死!看来你无甚大碍,我们都还活着,真好!”那语气,仿佛被人咒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一般。萧清和无语望天(尽管连天在何处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谁视死如归地把手伸给他笑得多么向往,此番又惜命得不行。他翻了个白眼,末了想起宗政迟看不见,翻了半道又收不回来,只好干脆翻完,哼了一声,道:“差点见了阎王的是你!喊了许久不见回应,手也僵硬如同死尸,以为你已驾鹤西去了,可把我高兴坏了!正琢磨出去以后上哪儿买些梨花酒庆贺一番呢!”宗政迟在黑暗中撇了撇嘴,心道:“……还真是一如既往幼稚,谁还不知道你,嘴硬心软。”“你怎知我手脚僵硬?你摸我?!”萧清和大大咧咧又艰难无比地晃了晃自己的手,晃动幅度小得可怜,还是那不正经的语气,道:“被淹没前迟崽害怕得要命,死命抓住我的手求哥哥保护你,这不,顺手一探而已,不必言谢了。”“……”宗政迟被他气多了也就习惯了,不再那么容易动怒,他不屑道:“不劳费心,确是颅部受创,但不至于失忆。”萧清和又翻了个有头有尾的白眼,哼声道:“那你还问。”两人现在几乎与外界完全隔离,以被凝固的雪固定成了独特的姿势乐此不疲斗着嘴。萧清和上身侧横着,一腿蜷缩被凝固硬雪压住,一腿不知道搭在何处,总之比凝雪和泥土软乎些,也软不了多少,像是压在人的四肢上。宗政迟半身爬伏在一处略高之地,腹部支撑,嘴里尽是细碎的雪末,开口说话时,一口一喷,这要是萧清和有夜眼,看见了定要嘲笑他个百八十遍,晚上当下酒菜讲给弟兄们听。作者有话要说:哦豁第38章 手要废了“清和,我冷。”宗政迟说话的声音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方才忙着斗嘴,尚未发觉,随着被掩埋的时间延长,寒冷侵入体内,越发刺骨,萧清和四肢已经开始麻木了,如若再没有人来解救他们,不出一个时辰,二人必定生生被冻死在此,倘若大雪不融,说不定连尸首都无人发现。“嘴能张开吗?”萧清和想了想问道。“不张开怎么说话?!”宗政迟觉得回答该问题纯属浪费体力。“觉得浪费体力就不要这么大声说话,”萧清和道:“张开嘴别动。”宗政迟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但他对萧清和有种盲目信任,遂张嘴不动了。过了好一会儿,二人眼目逐渐适应了黑暗,能模糊看得见对方的轮廓了。宗政迟嘴都要痉挛了,唾液不住地往外流,像隔壁街员外家患了癫疾的傻儿子一般,他口齿不清地说:“我口水一直在流,你到底要做什么?”“行了,你也算是对我垂涎三尺了。”萧清和其实也有些慌,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命悬一线,不慌不忙的人才是有问题,他定了定心神,问道:“手脚还能动吗?”宗政迟也是服了他,这种时候了还有闲情调侃别人,为了表示鄙夷,特意翻了个白眼,配合着半张的嘴以及流出的唾液,更像员外家失了心智的傻子儿子了。反正萧清和是看得很开心,若不是没有力气,他肯定要指着笑他的。他合上嘴巴,把口水咽了下去,试着移动了一下,道:“勉强能动。”“那就好,”萧清和简意赅道:“逆着涎流方向刨土,运气好的话我们能在全身冻僵之前爬出地面。”宗政迟怔了一下,这才明白过他才故意让自己张嘴流口水是为了判断他们此时所处的方向。宗政迟动了动胳膊,试着往上爬,还能动,尚未完全冻僵,一条腿却十分沉重,除了能感知一些类似虫子竞相攀爬的麻木之外,仿佛完全没有了知觉。他心里“咯噔”一下,一下子慌了神,说话的声音轻微颤抖,恐慌在黑暗中也清晰异常,“清和,我的腿是不是废了?!我感觉不到!”萧清和只想快些逃离这暗无天日的破地方,从方才他就察觉到了,不耐道:“因为刚才我压在你的腿上面,现在明白了?明白了就快点刨!”宗政迟得知自己尚未残废,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来,也不凶回去,乖乖朝着口水流向相反的方向刨土,方才那一声声吼叫已经耗尽了他周身的气力。……这头长镇军首脑秦白水与主力军将军宗政叙顺利会面,互通情报,共商战事,得知双方jūn_duì 均遇突袭,二人一致认为,既然驻扎点已暴露,万不可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大抵是因为英雄所见略同,在行军打仗方面,秦白水和宗政叙素来意见相合,二人就作战战略又研讨了一番,很快便得出完备的作战计划。总政叙迟疑道:“秦将军,您撒手就这么过来了,长镇那边……”自家弟弟是个什么样性子他心里自然有数,咋咋呼呼,拿得出手的真本事屈指可数,萧清和就更别提了,蜜罐里浸大的孩子,如若再有敌进犯,群龙无首,他实在想象不到两个小屁孩子要如何应对,别说指挥大军,这两人能护得住自己就算不错了“哈哈哈……”秦白水豪爽地笑了,他自然知道宗政担心的是什么,摸了把半白的胡须,道:“宗政老弟多虑了,我问你,雏鹰是如何学会飞翔的?”“还请秦将军不吝赐教。”宗政叙彬彬有礼颔首道。秦白水瞧着他这副万年不变的伪君子模样,心道:“如果你不说话,我是打算接着说的……”行军打仗,招兵买马,秦白水很佩服也很庆幸能有宗政叙这个并肩作战的同伴,雷厉风行,遇事沉着冷静,最令人佩服的是,行军多年,这人从未受过能令其落下疤痕的伤,说到为人处事,他也是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到任何可以诟病之处。可就是这人情世故,未免太过圆滑了些,适度圆滑为懂事,过度圆滑就是装模作样的伪君子了。所有性子直爽的人都看不惯装模作样的伪君子,秦老头也不例外。所以,秦白水一直看不惯总政叙,自然也曾当面直言:“将军,与我秦白水大可敞开了说,藏着掖着的事情该妇人去做,可不是我等男儿所为!”这简直相当于当面骂他娘们儿了,可均不奏效,不必要虚与委蛇的地方,不该装模作样的地方,宗政叙半点不含糊,做得满满当当,偏偏又让人挑不出毛病,每每令秦白水如鲠在喉,看不惯却又挑不出刺来,每每跟他交谈都要落下满地鸡皮疙瘩,浑身不得舒坦。比起绵里藏针的笑面虎,远方那两个小崽子可好招待太多了,进帅帐从来不用手掀帐布,莽莽撞撞,开心了就笑得合不拢嘴,不乐意了就造反,就连受罚也要唠唠叨叨……秦白水越发想念远方那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看到装模作样的宗政叙秦白水就止不住皱眉,忍住不适继续道:“雏鹰出壳不多日,老鹰便会将其推下悬崖,不张开翅膀便只有死路一条,雏鹰自然而然就学会飞翔了。”装模作样的宗政叙装模作样地说:“可人毕竟不是鹰,并无羽翼傍身,况且……”况且还是两个十成十的小蠢货……秦白水眉头皱得快要夹死蚊虫了,压不住暴脾气也就不勉强自己了,“许久未见,宗政老弟还是这么婆婆妈妈,知道萧家的小公子跟你有些私交,我定不会害他不是?”那小混球资质不错,悟性也高,但觉悟太低,放任他自行强大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秦白水必须推着他走,催着他长大,至少要赶上战事燃发的速度。宗政叙心道:您老下手这没轻没重的,一脚能致人卧榻一月有余,害不害还真没个准。面上却是温和一笑,顺着他说:“这是自然,秦将军自有拿捏,我信得过秦将军。”宗政叙指点江山的本事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打仗时秦白水倒是很乐意与他并肩,毕竟他确实是个难得的将才,多年来二人也十分默契。但现在,多跟这人待一刻他都浑身难受,这人……太假了,完完全全是个假人!满嘴假话,满脸假笑。想来宗政叙也不愿与他多待一刻,还是那副装模作样的样子拐弯抹角地下了逐客令:“秦将军来此也有些时日了,怕是长镇的雏鹰们都能翱翔天际了!想想还真是有几分迫不及待领略一下了,秦将军说是吗?”那你自己去啊!秦白水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他早就想走了,“还真得回去了!出来这些时候,指不定混球崽子们早就乱成一锅粥了。”他说着起身告辞,宗政叙假笑着挽留了几句,他就走了。一出帐外,秦白水整个人松弛下来,伸着腰板活络了一下筋骨,背着手,吹着口哨晃晃悠悠地走着,跟他待在一处太久,不仅不知道该如何笑,真的会连路都不会走。再说帐内的伪君子。秦白水前脚出了营帐,他转身就命人备马。他有种不好的预感,照萧蠢货的性子,三天两头闲不住,传书的飞鸽都得飞死数只,宗政叙这边不见回信也阻挡不住他的热情与执着,可自秦白水至此前二日起,再不见他只言片语。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北祁总jūn_duì 和长镇两军一前一后遭遇敌袭,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奈何秦老头却完全不当回事,明明是自己收的两个徒弟,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自家门前的雪都不扫,不知道是太放心那两只初出茅庐的野崽子亦或是根本就懒得管。要让秦老头知道他瞎操心,估计又要直言他多管闲事了。总之,宗政叙做不到像秦白水那般风轻云淡,宗政迟是他血浓于水的亲弟弟,萧清和是……是他什么呢?不管是什么,反正他就是无法坐视不管。在秦白水还背着手,嘴里叼着根枯野草哼着曲儿,慢悠悠在回营的路上游荡时,宗政已经快马加鞭赶到了右翼营地。他飞身下马,喘息未定,望着眼前的景象,坚毅的眼中可见几分茫然和一丝一闪而过的无措,校场还是原来的校场,一个个伫立在这片土地上的军帐也和之前别无二致,但是,这种除了风声便再没有其他声响的感觉实在令人心慌得紧。宗政叙阴沉着脸一口气掀遍了所有大大小小的营帐。空无一人,灰熄火冷,也没留下哪怕半张信纸。他眯了眯眼,紧咬着下颌骨,拳头也越攥越紧,突然,“嘭”地打在身旁的一颗枯树干上,树干应声而断,宗政逸臣伸出的拳头上一滴滴往下流着血,自己却浑然不觉。心底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心里越发慌乱,这种慌乱好似只有望见那两人好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才能得到救赎。可偏生这两个蠢货着实蠢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且不说jūn_duì ,就拿山间匪派来说,试问这世间有几个帮主能蠢到全员出山打家劫舍,将自家帮派的老巢,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别人!全军覆没时连个传递死讯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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