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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1 / 1)

他肯定不是我。晏天痕马上否认,道:那可是长生剑尊全力一击啊,若是还能活着,岂不是太不给你面子了?蔺玄之:奠要调皮,我是说正经的。晏天痕清了清嗓子,道:反正肯定不会是我,说不定是长得像我而已,只是大哥,你为什么觉得他与我一模一样?难道幽山灵毓是怎样的人,蔺玄之不清楚吗?纵然是容貌相同,举手投足间很是相似,但人和人毕竟是不同的,明眼人总是能从细处寻到蛛丝马迹。蔺玄之这般明察秋亳之人,不应该看不出差异来啊。我本也不会相信,但我看到了一样东西。”蔺玄之漆黑的眸子宛若辰星,他定定地看着晏天痕,道:我看到他背上,那片由我亲手刺上的彼岸花。我身为长生的那一世,只给一个人刺过这种东西,那便是灵毓。晏天痕顿时僵了身子。人间有九界,魔界有七域七域魔界大约是这世上最为阴暗可怕的地方,那里有常年燃烧的火焰山,连绵起伏数万里每天不知有多少火焰魔物,从其中诞生,又有多少魔物,被丢在那里,被逼着寻找异宝,并葬身于此。第七领域是整个魔界的最深处,纵然是统领魔界的尊主,也不愿去这个地方,只因此处的环境条件,着实太过恶劣,就连从烈焰或者冰雪之中降生的魔物,也难以踏足其中。那里滋生的魔物,绝大多数都会成为魔界的领袖,因为能挨得住万鬼同哭、能禁得住那里的刀山火海、能从那里不见天日相貌丑陋却极有战斗力的不死鬼族手下逃脱的,本身便说明他不光是翘楚,还福大命大。幽山灵毓,便是从第七域走出来的最初的时候,他是因着没爹没娘,没有任何背景,而被一位魔尊宠爱的小儿子给丟到了第七域的黑渊之中那个时候,他也不过是个刚出生不到五十年的小魔物罢了。他跌跌撞撞,浑浑噩噩,历经了不知多少艰险苦楚,才终于被途径那处的道祖,给随手带了回来。长生第一次给灵毓洗澡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他后背上大片大片泛着黑紫的伤口。长生便震惊了,紧接着便是心疼。他拿着那柔软的帕子,竟是不敢触碰那些触目惊心的伤怎么都不说?长生问道。已经来了三个月了,若不是今日他心血来潮,想要给灵毓洗澡,感受一下照顾孩子的感觉,他是不是直到伤口愈合,都不知道灵毓身上竟是有这么严重的伤?小孩儿却是不以为意地用一双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看着长生的脸,他背后虽然更痛,但这种疼痛对他而言,已经习以为常了,而且,相比较于受过的其他伤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倒是长生,有些大惊小怪了。长生可能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竟是会被一个小孩儿嫌弃。灵毓想了想,却是摇摇头,没有说话。他总是这样不说话,纵然刚来的那两日,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也只是默不作声地当成没听见。长生越发觉得心疼了,他便将灵毓从热水中捞出来,抱在怀中放到柔软的榻上。灵毓紧张不已,光着身子在软绵绵的榻上不住地紧张地搓着两条腿,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长生不放,眨都不眨一下。你在怕什么?长生拿了些瓶子和银针过来,他总是能轻易感受到这孩子的情绪变化,哪怕这孩子并不爱说话。他能感觉到,此时的灵毓在害怕。灵毓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的手不敢吭声。长生便摸了摸他的头,让他趴在楊上,拿出了银针,指尖儿上跳出一簇青色的火苗,在银针上烧了片刻,他才将说道:灵毓,过会儿会很疼,你且忍一忍。又说:这伤口里面有亡灵花花毒,若是不拔除,这伤口永远都不会好,好会顺着曼延到你的四肢百骸,到时候更难受,只忍过这一次,便一劳永逸。灵毓趴着不吭声。长生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应了。他的话音刚落,那一枚烧的成了红色的银针便顺着一个伤口平着插了进去,灵毓闷哼一声双手紧紧抓住了身下的垫子,他全身都在不停地颤抖,显然是疼的不行长生的速度很快,下手也稳,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便已经让经过火种洗礼的银针,顺过了后背上所有伤口,并将其里面余毒悉数吸入银针之中。后背鲜血淋漓,模糊不堪,惨不忍睹。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长生,此时也禁不住难以自持地感到心疼这该有多疼可这个孩子,却是从头到尾,都没喊过疼,大抵是因为以前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罪以至于习惯了忍耐。谁会不怕疼呢?长生轻轻叹了口气,将上好的灵药挑抹在灵毓的伤口处,道:这药,我每天来给你换次,不日便能结疤。只是这些伤疤,即便是用灵丹妙药也去不掉,亡灵花的毒液,应当是七域特有的吧?这毒液一旦渗入,纵然之后拔除,也会伤痕永留。灵毓闭着眼睛不说话,身子却仍是在微微发抖长生又说:日后若是受了伤,便要说,不要闷着不吭。灵毓的嘴巴边被一个涼凉的东西碰住了,他睁眼一看,便看到了长生捏着一个琥珀色的圆球,放在他嘴边。尝尝看?长生道。在七域的时候,灵毓牢牢记在心中的一个规矩,便是不能随便吃旁的魔物给的东西,一不留神,小命就没了然而此时,他想吃他伸岀舌尖,将那枚琥珀色的东西卷到了嘴巴里面,一股香浓的甜味在嘴里弥漫开来,让他连背后的疼痛,都淡了不少灵毓含着糖,问道:这是什么?长生道:是我做的糖,用的是菩提果、迎春草、冰茯苓,再加上些七七八八的东西。灵毓说:好吃。长生拿出了一个瓶子,放在灵毓眼前,道:你若是乖乖回答师兄问题,师兄便将这一瓶子的糖,都给你,好不好?他像是在诱拐小孩,却又有种莫名的满足感灵毓迟疑了片刻,终究是抵不住糖果的诱惑,紧张地点了点头。为何受了伤,也不要告诉师兄?长生问道。灵毓小声说道:不是太疼,已经习惯了长生一怔,道:习惯了?而且灵毓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们说,不要给师兄师父添麻烦,不然会被赶出宗门的,我不要回到魔界,我不要兄,你不要赶我走,我会乖乖的,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长生漆黑如墨的眸子,逐渐沉了下来,然而他的声音和动作却很是轻柔。他在小孩儿的脑袋上揉了揉,想了一想,又在他脑门上亲了一下,才缓声轻语说道:灵毓最乖了,师兄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将你送走?你一日为灵宗弟子,终生都是灵宗弟子日后师兄护着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又道:你好好休息,这段时间的课业,就先停了。长生将瓶子留给了灵毓,转身便去寻那些背着他欺负小师弟的弟子算账。灵毓的后背,仍是留下了像是蛛网一般爬满了整个背部的伤疤起初灵毓并不在意,他那个时候还没有太多对美的追求,换言之便是还不是日后臭美到每根头发丝儿都要好好打理的灵毓。然而,当他长大后的某一日,他突然生出了要将后背上的伤疤遮盖住的想法?你要除掉后背上的伤疤?莲华挑了挑眉,觉得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笑道:我们家的小毓儿竟是也开始爱美了,该不会是下山一趟,便通晓人事了吧?通人事?长生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他走到两人身前,道:你们下山除妖,都经历了什么?这话问的时候,长生的视线是看着莲华的,像是他带坏了灵毓似的,那眼神里,具是控诉莲华耸耸肩,摆出了无辜的表情,道:这可怪不得我,谁让我们这次下山捉的妖,是只采花贼呢。第690章 背后的花那一日,炅毓随着莲华一起下山去一个繁华的城里除妖,那只妖生性yín_luàn ,玷污了不知多少清白少男少女,他们追着妖的踪迹,来到了一处青楼。那妖修为高,需得趁其不备将其一举击杀,于是莲华和灵毓便趴在房顶,在周围布下阵法,再用窥视之术透过房顶观察里面的情况。这一看不要紧,灵毓便看到一个身体纤细的少年趴伏在床榻上,身上压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壮硕男子,那男子在他身上颇为剧烈地撞击着,少年布满细汗的白皙背部随着这股力量不停地颤抖着,像是一只濒死的蝴蝶。这大概是灵毓此生看到的最激烈的情事场景了。灵毓一下子便呆立当场,一双眼睛都要看直了,只觉得这场面既yín 靡不堪让人面红耳赤却又容易勾得人小腹发热,他本想要移开眼睛,却是忍不住偷偷再看过去莲华给灵毓传音:待到我说出手的时候,便随我一起出手。灵毓轻轻敲了敲莲华的手背,示意他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大,那少年的吟哦之声也越发急促诱人,就在灵毓几乎受不了想要逃窜的时候,莲华突然给了灵毓一个指示,两人便同时朝着里面发起攻击,将那只来不及逃窜的yín 兽给一举拿下。事后,灵毓问莲华:你是如何判断,那只妖何时最为脆弱?莲华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和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提着那妖兽的妖丹,道:这种问题,待到回了灵宗之后,还是直接问长生吧,若是让他知道我带你出了趟门,就让你什么都懂了,还不得怪罪我?灵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直觉发现,这种事情大约是难以启齿又让人害羞的,便也不再多问,心里面却像是有蚂蚁在咬,不知为何,心痒难耐,总是忍不住去想。然而就在那日回到宗门之后,晚上梦酣时分,灵毓做了一个旖旎的梦。在梦中,他仿佛变成了那个赤身裸体的少年,而那个健壮的大妖,则变成了长生。他趴伏在地上,周围具是盛开如同火焰一般的大片大片凤凰花,直接烧到了天边,与火红色的云连成一片。便是在这妖冶又艳烈的花丛中,长生覆在他的后背,长发顺着他的肩头滑落,像是最上好的丝绸,微凉而顺滑,但身子却是灼热得像是要烧起来似的待到醒来之后,灵毓脸色忽青忽白又忽红,双腿之间一片令人羞耻到极点的粘腻,他先是和自己过不去,兀自难受地憋屈的摔了满床的被褥和枕头,接着便愤愤地想:若当真是有朝日梦想成真,他的大师兄想要用那个姿势来,看到他满背丑陋的伤疤,岂不是会倒胃口得很?灵毓懊恼了一会儿,才然不知打开了哪个关卡,突然意识到他竟是梦着长生,做了那等yín 靡到了极点之事!愤怒、恐惧、羞耻、还有一丝丝难以忽视的甜蜜就这么齐齐袭上心头,灵毓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艰难又愉快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喜欢大师兄。不是对兄长的那种喜欢。而是带着情欲的、占有欲的那种。此生此世,他只要这个人。”这背后的伤疤,怕是轻易去不掉了。”长生很是惋惜地用指尖儿抚摸着灵毓后背的疤痕,道:亡灵花的毒液在里面漫染了太久,最多只能让颜色变淡,疤痕平复一些。灵毓低落地”哦了一声,垂着脑袋,看上去像是一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狗狗。不过,倒也不是没别的法子。”长生的视线落在了漫山遍野盛放的百花上,笑道:若是能够顺着这些伤疤的纹路,绣出纹身,便能够遮挡住这满身伤疤,倒也可以。灵毓的眼睛,一瞬间便亮了起来。长生原本想要在他的后背上,绣岀--个防御阵图,关键时候还能保命,然而灵毓却是极力反对他绝对不想有朝一日和大师兄做那档子事儿的时候,长生还对着他的背部给他讲解阵法。反正,这种事情长生也不是做不出来。再三选择之后,灵毓自己画了一幅图,交给了长生。这是第七域的尽头,特有的一种花。”灵毓凭着回忆,将这朵他记忆深处的花朵画了出来,他不知为何要选择这样的花,看起来妖娆又带着冶艳,还有几分不祥之感可他就是觉得,他适合这朵花。那里的河水,比冰泉还要冷,比海还要深,掉进去便再也见不到影子了。这种花,就是用这些河水浇灌出来的,从我到第七域,直到我离开,我都不曾见这种花凋谢,也不曾见到叶子抽芽。那时候,长生还不曾见过这种通红冶艳的花,更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又有怎么样的寓意常开不败,倒也不错。”长生手执这张圄,打量了片刻,道:与你背后的伤疤倒也算是相衬,不如便是这朵吧不如便是这朵吧。长生用了整整三日,才将这副花描刻在灵毓的后背。他构思精巧,手法独特,勾画的精妙绝伦,非但将那些伤疤悉数掩盖,还凑成了一服盛开不败的花图,灵毓见后,很是高兴直到后来,当长生去了魔界,才蓦然在魔宫的壁画上看到了这么一副彼岸花的图。长生问道:这是什么花?来伺候他的仆人先是跪了下来,然后才垂着脑袋说道:回禀剑尊,这是生长在魔界和鬼界交接处的变化,第七域特有的一种花。长生的手指在那花瓣上轻轻拂过,道:这花,可有什么含义?侍仆道:这是接引之花,传说中是能够接引魂魄的花。只是魔物不曾有魂魄,这花,接引的大抵是人类的魂魄。而且,传言中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谢一千年,花开的时候叶落,花落的时候叶出,花和叶,永生永世不得相见,也代表着分离和绝望长生这才知道,原来他勾勒在灵毓后背上的这朵让他颇为满意的花,寓意竞是这般令人过是否因为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了他和幽山灵毓的结局?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决计不会由着灵毓的性子,将那样的花,永远烙在他的背部。可惜,没这个机会了。我已经很久都不曾见过那个图了。”晏天痕摸摸鼻子说道:师兄的手法倒是极好,只是那图怎么说都在我后背上,我平日里想看也看不到。蔺玄之抬手,捏了捏晏天痕的脸颊,道:我也不曾仔细看他背上的图有没有什问题,或许仔细看看,能看出究竟来。什么,你竟是要去看别人的裸背?晏天痕故作愤愤,道:我不同意,这世上,你只能看我的肉体!蔺玄之戏有的点多。晏天痕说:大哥既然觉得那人似乎哪里都符合灵毓的身份,为何还要怀疑他?藺玄之道:若不是早已知道你才是灵毓,我恐怕还要细细想想,才敢确定他不是你。晏天痕更是不解,道:他露出了什么马脚吗?菌玄之扫了眼晏天痕,道:他做的这一切,未免太刻意了些。他是故意在海狂浪派去的人,看到他背上的那些花图之后,才表明要让展枫亭和海狂浪亲自过去,为的不过是最终引我过去罢了。我去了之后,他便让我看到那背上的图,先入为主地让我认为他便是故人。之后回过头来,我便看到他和灵毓如岀一辙的脸,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所以才像是个陷阱。晏天痕怒道:”你果然看了他的背,妈的,那小浪蹄子竟然敢不穿衣服勾引你,我这就杀过去把他打一顿!连他晏小世子的人都敢随便勾引,那冒牌货是不是不想混了晏天痕就要往外走,被蔺玄之一把勾住了腰身,拖到怀中你怎么说风就是雨?”蔺玄之禁不住笑道:先暂且不能打草惊蛇,我倒想要看看,这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晏天痕想了想,才不情不愿地说道:暂且放过他,日后再说。晏天痕又道:除了刻意之外,还有其他破绽吗?蔺玄之说:”如若是真正的幽山灵毓,理应见了我之后就恨不得撒开腿丫子跑走,哪里愿意和我这个仇人相见?他倒好,偏偏要往我眼前凑,我不怀疑他,还能怀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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