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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1 / 1)

大人这样子,怎么怎么像人真是他杀的似的?!大人!白仵作真是凶手?!赵庆瞪大双眼,几乎是喊出来的。不可能!怎么可能!他怎么杀人,他又为什么杀人,他没理由啊!赵庆还想说什么,却被安进一句话挡了回去。是他杀的。牢房里安静得可怕,连角落里老鼠乱窜的动静都听得一清二楚。您早就知道了?安进抬起头,叹气:我也是受审的前一晚才想明白的。赵庆扶住了旁边的墙,怕自己也摔地上,他脑子一团浆糊似的,怎么也想不通这事情怎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白仵作,他为什么杀刘老爷?我不知道。安进摇头,他确实不知道,他想了很久,白古有白古的理由。他做什么都有理由,何况杀人呢。不不是,大人,白仵作他怎么杀人啊,他也不在现场啊,就算他杀了人,他怎么跑呢?安进像倾吐这三天的郁结一般,把真相说了出来。是白古说,要我不要拘泥于过去的思维,好好想想,他这话明显是有指代的。于是,我重新静下心,细细推了一遍。这案子关键是凶器针的消失,和凶手如何从密室逃出去。把傻子阿海排除之后,我换了种思维。既然凶手出不去,我为什么一定要认为他逃出去了,或许他根本没逃出去,一直留在现场。你还记得粮仓角落那些布袋吧,选一个躲进去,会有多难?再就是针,如果凶手没有逃出去,凶器就不可能消失,它一定在现场。现场我们已经找过,没有任何针的痕迹,但只有一个人,他能光明正大的带着针,那就是他仵作。他的工具箱,里头常年放着银针,没有任何人会怀疑。来之前,我问过你一个问题,还记得吗?安进看向他。赵庆忽然恍然大悟:您问‘第一次去现场查探时,有没有人走进粮仓’。对,当时你一直守着粮仓门,不准任何人进入。你跟确定地说,没有人进来,那么白古他又是怎么进来的呢?答案你应该知道了,他一直就在粮仓里,只是当我们被尸体吸引时,他从布袋里走出来,站到我们身后。他出现在粮仓里,没有任何人会怀疑。又是很长一阵沉默,赵庆还沉浸在震撼和混乱中,半晌才摇摇头,不同意地问:不对不对,大人,还是不对。他怎么就那么确定,大家不会第一时间检查角落里有没有藏着人呢?因为他太懂人的心理,他知道我交待过,犯罪现场不许任何人擅自乱动,他蹲在里面很安全。就算我们赶到现场,他也知道我们第一时间会被尸体吸引过去,这样,他就有时间从布袋里出来。可是可是万一您没派他来,那不就前功尽弃了吗?我记得当天的案子,本来是派周仵作来的!安进无声地笑了,越笑越大声,赵庆甚至分不清他是在哭还是在笑。他低低地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如泣如诉。这是他最高明的地方,他知道我一定会派他来。因为,我是他计划里的,第一颗旗子。赵庆再不问什么了,转头去叫牢头放人。案子已破,而且王爷的救命书信也来了,县令大人安全了。他觉得心里酸透了,大人,你知道自己是他第一颗旗子,却还甘心为他赴死。他计划那么完美,却终究选择了投案自首。你们,这又是何苦呢?白古投案后,全城震惊,百姓议论纷纷,慢慢地,整个安宁国都传遍了。他很快被关进了大牢,巡抚大人确定事情没有差错之后,再次宣布,三天后问斩。安进茶饭不思,终日苦闷,内心百般纠结,去不去看他。他太想去问个明明白白,又太怕面对,他于白古而言,究竟算什么。还有,他想救他,可是杀人偿命,这又如何救?最终,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来到了大牢里。白古也好不到哪去,几天不见,人瘦了一大圈。白古站起来,背依旧直挺,身形却瘦削,脸都小了一圈,线条越发刚硬。为什么安进看着他,只能说出这三个字,再说多的,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喊出来。白古垂下眸子,好半天,才说出自己的身世,这段他十几年都没对任何人提过的往事。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是作者写这本小说之前想好的梗,大家别恨我~~~☆、尾声我是西幽州人,我娘也是,娘年纪轻轻便守了寡,我们mǔ_zǐ 相依为命。文秀兰和我娘是一对守寡的姐妹,互相帮衬着过日子。刘振元,不但辱了文秀兰,又辱了我母亲。母亲愤恨,要告到官府,刘振元买通关系,诬陷我娘勾引他。文秀兰没有出面作证,带着一岁的儿子跟着刘振元走了。我娘成了西幽城里的笑话,我五岁时,她身穿白衣,用一条白绫悬梁自尽了。救下来时,已经不行了,她只说了一句话,她是干净的。我从小受尽亲戚的刻薄,最后被义庄的师傅接走,将我养大。我这一世,唯一的目标,便是杀了刘振元,为我娘报仇。文秀兰也是帮凶,但后来我才知道,她是怀着傻子才跟来了平安城。她为了肚里孩子委曲求全,我原谅了她。安进不知说什么,他印象中的白古只是沉默高冷了一些,却没想到居然有这么悲惨的身世,他每天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念头生活着。难怪他对西幽州的东西那么熟悉,难怪他用这么复杂的手法杀人,他一开始就想把嫌疑引向文秀兰,但后来又帮文秀兰解除嫌疑。他一步步控制着案情的发展方向,全然在他的计划之中。直到他选择投案自首,这并不在他计划内。这个人好可怕,又好可怜。为什么要杀人,你可以报官。安进不知说什么,他经历得太少了,无法理解那种彻骨的仇恨。刘振元,现在成了一方首富,他奸/yín 过的女子很多,但都落得下场凄凉,除了怀了他儿子的文秀兰,获得了苟且偷生的希望。他名声好,关系广,除了手刃凶手,我想不到任何让他伏法的办法。安进无话可说,若他是白古,他也会走同一条路。杀父辱母之仇,本就不共戴天,这世上,有谁能忍?沉寂多年,只为一招除掉恶人,安进想不出责怪他的理由。除了一个。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利用我的?白古沉默地看着他,眼睛红红的,里头波涛翻滚,嘴张了张,最终垂下了眸子。从第一次对我笑,是吗?从第一次帮我破案,是吗?所有的一切,都是骗我的,只为了完成你心中的复仇。对吗?安进说这话时,一滴眼泪沿着脸颊滑落,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捂着脸颓然坐在了地上。不,不是。白古蹲了下来,眼里湿意弥漫。从我发现一天不见你就难受时起,从我发现喜欢你在身边喋喋不休时起,从我发现一个人吃不下饭时起,从我发现没有你生活就没有意义时起,我早已把你放到了我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我希望以后的每一个清晨,都有你。安进抹了一把眼泪,抬起头来,哽咽地问:以后?我们没有以后了,你要被砍头了!我和复仇,还是复仇更重要吧?他声音中透着苦涩。为什么白古偏偏是个怀有深仇大恨的人,为什么他们不能仅仅是一对单纯快乐的眷侣。你最重要,但娘的冤屈日日夜夜煎熬着我。如若不彻底解决,我害怕总有一天,这种痛苦会波及到你。我的原计划是,杀掉他我们就离开这里。人算不如天算,一命终归要抵一命吧。白古说完,伸出一只手,苍白的指尖朝着他,渴望被触摸、被握紧。安进迎了上去,紧紧抓住那只手。我去想办法,一定有办法的。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大牢,唯恐转头看见那抹孤寂的身影。安宁国的律法,与现代不同,他记得古代复仇这种事,若确实有正当的理由,是可以从轻的。就算是流放,也比砍头好,至少他可以陪着去。安进回到衙门,将几大本律法翻出来,细细查看起来。时间紧急,衙门里所有认识字的人都主动参与了进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从轻处罚的依据。他点着油灯,翻了一整晚,找到了一条似是而非的法条。大意是杀死谋害自己父母的仇人,依据造成的社会影响,可由朝廷做出判决,砍头或者流放边疆。安进抱着律法,仿佛抱着生的希望,他或许可以请求巡抚大人手下留情?白古他确实杀了人,流放边疆让他利用自己的验尸技术为国效力,未尝不是一种办法。但这终究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最终还是要看朝廷的意思。刘振元的影响力远大于白古,即算他过去作恶多端,但世人早已被他制造的假象蒙蔽。正在他打点行装,准备赶去省里求情之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了。端王驾到!安进等衙门一干人跪得鸦雀无声,这个从前一起吃饭一起破案的李四,此刻身着大红绣金丝衣袍,满脸严峻,威风八面。端王坐到了安进的书房里,让其他人都退下,静静地看着安进不说话。他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似乎等着安进先说话。安进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或许会惹他不高兴,但他既然来了,肯定已经预料到自己的要求。他徐徐跪了下来。请端王殿下,饶白古一命。端王没有生气,也没有嗤笑,只是问:他杀了人,罪该当死,如何饶?安进把律法翻到那一页,递了上去,端王轻轻一扫,似乎早就了然于心。确实有这么一条。他顿了顿。白古被捕以后,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省里收到匿名信数十封,皆是控诉刘振元过去的丑恶行径。这些信多半是受害者的儿女写来,为过世的母亲申冤。另外,还收到一封信,平安城万人上书,求饶白古不死。安进抬起头,眼里升起了一丝希望,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白古有救?救不救得了他,关键在你。端王忽然深深地看着安进的眼睛,轻轻一笑。安进眉头微皱,拳头握得更紧了。他怎么会不懂这意思,但只要能救白古,他什么都愿意。略加沉思,他用力磕头。安进愿随王爷赴京。端王听着他的承诺,却没有预想的高兴,这话说得跟甘心赴死一样沉重。跟我走,对你来说,就这么苦吗安进坐上回京的马车之时,白古已经走上了被押送去边陲小镇樊城的路。直到最后,他也没能再见白古一面。但至少他还活着,或许有生之年,他们还能相见。回京的路跟当初来时一模一样,轻柔的风一样,漫天的云一样,摇曳的树也一样。只是天地间似乎都失去了颜色,徒留一片灰暗。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个番外~~he的番外~~☆、番外一 狗洞端王站在莲花池边,远远凝视着坐在池中白玉亭里的某人。吃了吗?他扫了一眼仆人撤下的碗碟。回王爷,吃了,吃的不多。仆人说完便赶紧下去了。端王微微叹了一口气,回京已经一个月了,安进依旧是老样子。他不吵不闹,也不笑。既不同自己发脾气,也不要求什么,甚至格外听话。让他吃什么就吃什么,让他去哪就去哪,说话也彬彬有礼。一切都很好,但一切同都他希望的不一样。他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志向高远、激情澎湃的少年郎了,他再也不会和自己秉烛夜谈、辩论诗文了。他总是在发呆,一坐便是一天,眼睛木木的,没有了昔日的光彩。人也瘦了一大圈,刚做的新衣服,转眼就大了。夜里,他会一动不动地睡在自己枕边,闭着眼睛,呼吸缓慢。他连睡都不敢睡,这么怕?温战。端王闭上眼睛,过了很久,才睁开。亭子里的身影变得很模糊,模糊得像隔了一层水雾。王爷,有何吩咐?西苑墙边有条狗,很可爱,你带他去看看。狗?王爷,咱府里何时有狗?温战愣了半晌,不明白王爷到底什么意思。是要他去买条狗来吗?有狗,还有个狗洞。端王说完,转身离开,再没回头。温战看了看亭子里的身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第二日,西苑守卫急匆匆来报,安进不见了。原本在与新买的小黄狗玩耍,一转眼便没了身影,侍卫搜查之后,竟发现角落草丛里多出一个狗洞。守卫边磕头边认错,以为自己今日必死无疑。堵上吧。端王只说了三个字,便让他们下去了。安进,我爱你,才还你自由。作者有话要说:端王:再见啦,各位朋友☆、番外二 不是自杀边陲小镇樊城不似江南那么潮湿温润,天干物燥,民风彪悍。白古是待罪之身,但因其仵作的专长,没有被当成普通流放人员,而是给了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他成了樊城衙门里的义务仵作,衙门提供吃住。这小镇里常有土匪出没,抢劫杀人的事时有发生,白古比在平安城忙了许多,从早到晚都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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