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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1 / 1)

赵庆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苦着脸去了。不就是去白仵作家吗?至于这么愁眉苦脸吗三人有些忐忑地来到钱家,很快被下人带到了钱明晖的房间。房间很大,装饰得十分奢华,柜子里装满了金灿灿的摆件,无一不向来客表明他钱家长子的身份。三人在外间的会客室等他,原以为他脾气大、性子燥,必然冷漠相待。谁知大少爷一脸兴奋,衣服都没扣好,就冲出来迎接。几人均是一愣,受宠若惊地坐在了圆桌边,喝上了钱明晖派人端来的上好碧螺春。怎么回事?安进朝白古和赵庆看去,眼睛微微一眯,两人都微微摇头,表示不明所以。安大人,本公小民没想到您会来,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钱明晖十分殷勤地上前握住了安进的手,那热乎乎、略微粗糙的手掌心细细摩挲着安进细皮嫩手的手背,安进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说不出来你们可能不相信,本大人我有种被侵犯的感觉呵呵呵,哪里哪里,已经很好很好了。安进假意客气,好不容易将手挣扎出来,在衣服上擦了擦。安进平复了下心情,忍住了那心里泛起的恶心,重又坐了下来,开始正儿八经地问话。刚刚那一幕已经被两名手下看在眼里,安进觉得有些没面子,一个大男人居然被另一个大男人摸来摸去。不行,接下来要好好杀杀他的威风,找回些颜面。钱少爷,本县令此次过来,是例行问话,你无须紧张,你安进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现在不是对方紧张,是他自己紧张。钱明辉那双眼泡略微浮肿的大眼睛此刻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脸,那微微张开的厚唇里露出些许泛黄的牙齿。他边眼神迷离地看着安进,边毫无意识地吞咽着口水,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什么。砰的一声,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白古的茶杯重重地磕在了桌面上。钱明晖这才尴尬地收了收目光,垂下眼睑,喝了口茶。安进朝白古丢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继续问起了话。咳咳他掩饰了一下刚刚的尴尬,本大人想问问,钱大少爷你和管家丰离到底是什么关系?钱明晖闻言一愣,诧异地反问道:你们什么意思,你们以为我杀了他?他的语气里有七分不可置信,三分被怀疑的忿忿不平。县令大人只是例行问话,你如实作答就好。赵庆终于拿出了些捕头的威严,神色严峻地站到了安进身边。本公子与他没什么关系。他冷淡地答道。有人报称你在胭脂坊大发脾气,骂丰离不知好歹,要让他走着瞧,可有此事?安进步步紧逼,白古也一脸漠然地看着他。有是有,不过他口气矮了三分,不过我那是喝醉酒的气话,你们总不能因为一句气话就说我杀了他吧?他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我承认,之前我对他是有些小心思,可他不从之后,我就没做那打算了。真的!他双眼瞪大,言之凿凿,一副立马要对天发誓的模样。安进向白古投去一个疑问的眼光,后者低头没搭理。呃白大哥似乎不怎么高兴?钱明晖见面前几位大人似乎不信,便又说起了掏心窝子的话。安进原以为他是个胆大包天的人,现在看来好像只是外强中干。真的,大人,我总前是看他长得美,但他从不搭理我,那性子怪得很,我早就对他没想法了!他语毕,又抬头朝安进微微一笑,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在那宽阔扁平的大脸上格外突兀。我现在我现在有其他心上人了安进看着他那灼灼逼人的眼光,那黄里透红的脸颊,还有呼吸间喷出的热气,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他的意思不会是看上本大人了吧?我的神呐!安进拉着两名下属,落荒而逃。钱明晖那色眯眯的打量仿佛还黏在他身上似的,挥之不去。本大人要沐浴更衣!晚上吃完饭,安进把其余三人叫到议事厅,开始分析案情。他身上穿着干净清爽的新衣服,顺便给自己熏了点白古那里讨来的檀香,现在整个人神清气爽,精神了不少。你们觉得,钱大少爷是凶手吗?还没等余下几人反应,安进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觉得不是,下面我将简述一下我个人对他心理上的分析。众人无语,县令又要夸夸其谈了。不过,这大人除了嘴碎点,倒也没啥大毛病,由着他吧。钱明晖,从他今日的反应来看,不具备一个凶手应该有的犯罪后心理特征。首先,他不慌乱。其次,他被怀疑后,更多的不是紧张、愤怒,而是诧异。三人微微点头,表示赞同。还有,据本大人观察,他并不是个专一的人,可见他对丰离没有喜欢到需要杀人的地步。安进本想说他是个色眯眯的人,又怕引起众人调笑,换了个词。大人,万一他就是不喜欢才杀了他呢?赵庆提问。不可能。钱明晖的表现看起来不像是演出来的,若他真是个阴险狡诈之徒,又怎会屡屡在青楼里醉酒骂人呢?他要真想悄无声息地杀人,何必暴露自己与丰离的关系?大人说得是。赵庆越来越觉得县令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只是只是被更有本事的人压制住了。这样看来,他真是个心无城府之人?师爷也开始慢慢上道了。不能用心无城府来形容他,准确地说,应该叫草包。安进扭头一笑,报了今日被非礼之仇。嗤,赵庆和冯言没忍住,笑喷了。白古低头垂眸,看不清表情,但嘴角微微的一咧,安进却看在眼里。那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不加掩饰的,令人眼前一亮,心神荡漾。他居然因为我的话笑了?安进的小心脏砰砰直跳,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关注一个小小仵作的一举一动。因着白古这一笑,安进接下来的分析更加卖力了,仿佛像个拼命在大人面前表演的孩子,只为了那一颗糖。一个草包,又如何会费尽心思先用安眠药迷晕,再用砒/霜毒死他。在没有任何外人的帮助下,他能做到吗?大人,这么说,凶手另有其人?嗯,另有其人。安进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最初的方向不太对。又回到了原地,但庆幸的是,排除了一个嫌疑犯,圈子正在缩小。四人安静了下来,各自苦苦思索,议事厅桌上的油灯偶尔啪地炸一下,但谁也没心思去拨一拨。黄澄澄的光打在议事厅里的红木桌椅上,白古一身白衣被昏黄的光线轻轻笼着,那扶额沉思的模样,看起来温暖而恬静。安进不由自主地呆呆看着他,那画面很美,像极了一幅放了许久的复古油画。大家不妨想想,凶手为何要用蒙汗药?这是白古今晚说的第一句话,但颇有分量。安进不是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可能性太多了,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无意于大海捞针。白兄认为是为何呢?安进反问道,白古想必是已经有些眉目才这么问的吧。不知道。他十分坦荡地答道。不知道你还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是几个意思?对了,白兄,蒙汗药的量大不大?安进突然想到这个一直以来被他忽视的细节。白古轻轻点头,没有一丝犹豫,似乎这个答案早就在他心里。量很大,足够他睡一整晚了。据白某推测,一杯下肚,人很快就会全身无力,半炷香时间内就会昏睡过去。奇怪,着实奇怪只是迷晕他,为何下这么大的剂量呢?安进觉得这点很可疑,或许是重要的线索,示意师爷记录了下来。下蒙汗药的原因,本大人觉得无非两点,一个是体力悬殊,一个是与死者关系不熟不便下毒,所以才先用迷药将死者迷晕。既然都能下蒙汗药了,为何不直接下砒/霜呢?白古似乎不太同意,目光犀利地看向他。安进语塞。对喔,体力悬殊什么的重要吗,既然能下蒙汗药,为何不一次到位,何苦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下两次呢?想来想去,依旧毫无头绪,在场几人均没有再提出任何有价值的发现。四人挥手告别,约好明日再去钱家探探二少爷的口风。既然证据找不到,线索也没有,那只能从嫌疑人嘴里问话了。兴许问着问着,凶手就自行露出狐狸尾巴了呢?这次的凶手,似乎也是只千年狐妖呢作者有话要说:白古:我就问问,也是什么意思?安进:呵呵,呵呵呵二更~~☆、爱了很久的朋友第二日,安进带着白古和赵庆又来到了钱家,因昨夜已派人通报,下人们早早就站在门外候着了。刚上三楼,二少爷钱明逸早已激动地迎了上来,似乎等了他们很久。他穿着精致,但又不似大少爷那么浮夸,瘦长的脸,五官虽有些阴柔但不显孱弱。他恭敬地向安进行了礼,便把他们带进房间。这次上的是一壶上好的乌龙,醇香微苦。显然他与大少爷钱明晖,性子爱好均不大相似。不过相同的是,屋子里也摆了不少价值不菲的摆设,看来这有钱人家的公子还是有共同爱好的,那就是奢侈品。几人刚坐定,钱明逸便凑到了安进身边,安进下意识地往后一躲,才发现二少爷只是想跟他说悄悄话。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大人,我知道谁是杀死阿离的凶手!他涨红了脸,语气急不可耐,想来这话憋了很久了。阿离?安进心一颤,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细细打量起他来。钱明逸双手都紧紧地握成拳,头发似乎还有些凌乱,眼里红红的,隐隐带着些沉痛,眼下青灰色的眼袋像是近几天才冒出来的。你慢慢说,不要急,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安进柔声安抚。大人,杀死阿离的人一定是他,不会错的!他这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尽管他刻意压制,但依然悲愤交加。是谁?安进很平静地问,心里约莫已经猜到答案。是我大哥,不对,他已经不是我大哥了。是钱明晖,是他这个畜生!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果然安静与白古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打起了鼓。按安进原先的推测,凶手必在这两人之中,现在排除了大少爷,那么就只剩二少爷了。如今二少爷却咬死是对方杀的,这是真不知情,还是演戏呢?现在只能继续套他的话了,先弄清他与管家的关系再说。或许是安进和两个下属的表现太过平静,钱明逸以为他们不相信自己的话,正在反复地向他们发誓自己所言非虚。在事情弄清楚之前,每个人都是嫌疑人。你先说说,为什么认为是凶手是大少爷。我见过他他欺侮阿离,若不是我碰巧经过,阿离就被他,被那个畜生钱明逸恨恨地回忆起来,右臂上的青筋都被拳头挤了出来。看来他们上次在酒楼听到的小道消息是真的,二少爷确实为了丰离与大少爷打过架。他是个占有欲极强的色胚子,得不到的东西他定会强取豪夺,正因为阿离不从,所以才被他杀了!原来是这样,显然二少爷对大少爷的怀疑来自于大少爷对阿离的感情和占有欲。可这点大少爷已经同他们解释过了,再说他对感情之事向来不专,也不是个计谋深远之人,为了一个管家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安进等钱明逸平静下来,才向他解释了大少爷不是凶手的原因。他起初不信,但慢慢也听出其中的道理,便不再反驳。若你真为丰离好,就应该帮助我们找到真凶,不要再将矛头对准无辜的人。安进这话说完,二少爷便垂下了头,半晌才微微叹气,喝起了茶。白古的眼睛一直低垂着,偶尔抬起来扫一眼,便又低了下去,安进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白大哥,能否给点提示?你和丰离是什么关系?眼见钱明逸不再说话,安进决定开门见山。他是忠犬还是狐妖,只能亲自问出来了。钱明逸诧异地抬起来,先愣了一下,才低低地回应道:朋友关系。普通朋友?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你叫人家阿离?你怎么不叫我阿进呢?既然不愿意说真话,那咱就换个问法吧。安进决定在下属面前,展现一下自己多年来浸yín 小说学来的的审讯技巧。在你眼中,丰离是个怎样的人?不信你不进坑。问题一出,钱明逸显然恢复了些兴致,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他是个非常善良的人,而且很单纯,他不愿意伤害别人,所以难免会被别人伤害说这话时,他眼里满是回忆故人的幸福,但很快就变成一抹浓重的悲伤。他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倔了,所以才会屡屡被某人视为眼中钉。可这也是我最喜欢他的地方,从不屈服,从不畏惧。在场三人闻言都没有说话,只余一阵持久的沉默。安进心下感叹,这二少爷还是个情种。他口口声声只道是普通朋友,话里却是爱意浓浓。爱这种东西,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再怎么装也装不像。二少爷,丰离被杀的当晚,你在哪,在做什么?安进打破沉默,试图多引导他说些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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