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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 1)

你的妻子李翠花到衙门击鼓鸣冤的事,你想必是知道了吧。对此,你有何解释啊?安进原以为他一定会把责任推到妻子身上,死不承认自己的家暴行为。没想到,周定兴却脸上一紧,眼露悲伤地叹了口气,才徐徐说道。大人,此事属实,小民不敢欺瞒大人。我委实不该打翠花,我一时冲动我罪该万死啊那懊悔的样子,就像恨不得立马以死谢罪似的。安进本来想好的台词,现在一句都用不上了。你怎么不按剧本演?额知错就好,知错就好,以后不要再犯就行了你妻子还是挺在意你的,她也不想和你分开。安进想起翠花的模样,再看看周定兴的模样,就理解翠花为什么总怀疑他出轨了。眼前这男子确实条件不错,又有一门混饭吃的技术,这花园、这田地都打理得井井有条,重要的是长得还眉清目秀的,说起话来也不像个普通庄稼汉。小民绝不再犯,还请大人放心。周定兴双眼炯炯有神,郑重地承诺道。嘿,不错,这小伙子还行,安进对他还挺有好感。没想到任务这么顺利就完成了,正准备走人,突然想起似乎还有点事没问。对了,你老婆说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是怎么回事?还说你都带到家里来了。安进盯着周定兴的脸,想从他的眼神和表情里看看他有没有撒谎。微表情这种东西,安进在美剧里没少看,只是不太记得哪个表情代表什么。不过!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大人周定兴果然面露难色,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凑到安进面前说道。大人,不瞒您说,有件事小民怀疑了很久了。呃?什么事?安进有些莫名其妙。小民怀疑,翠花翠花她得了臆想症什么?!她说你出轨,你说她臆想症,你们俩到底谁有问题啊?作者有话要说:嘿嘿,猜猜是谁有问题?☆、像个好人安进看着面前态度诚恳、谈吐斯文的泥瓦匠周定兴,又想了想那个在堂下粗声粗气、言之凿凿的李翠花,他的心渐渐偏向了面前这男人。对安进来说,臆想症这种东西并不陌生,就是现代的妄想症,精神疾病的一种。比起相信面前这男人在院子里偷人,他倒宁愿相信那是翠花的幻觉。这毫无缘由的信任是怎么回事?嗯,反正安进不会承认他是只颜狗。大人,翠花常年在外干活,甚是辛苦,加上她老是觉得自己长得有些磕碜,总是害怕我不要她了,所以难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长年累月下来,就产生了幻觉,老以为自己梦到的就是真的。坦白说,这不是她第一次冤枉小民了。周定兴看起来略带伤感,似乎很是担心妻子的精神状况。前几次,小民都不甚在意。昨夜我干了一晚的农活,身躯疲倦、心下烦闷,一时冲动就没控制好自己的脾气,打了她一巴掌。小民,甚是后悔啊周定兴说着就锤了锤自己的胸口,看得众人不禁扼腕叹息。这么好的丈夫,去哪里找啊?安进要是女的,都想嫁给他了。诶,你也无须太过自责。虽然你打人是不对,但是既然真心悔改,就是条好汉子。安进右手紧紧握住了周定兴温暖厚实的手掌,左手拍了拍他健壮有力的臂膀,赞赏地说道。在此声明,他绝对不是揩油。谢大人理解,谢大人关怀。周定兴礼貌地笑了,给安进鞠了个躬。嗯,任务完成,安进准备打道回府了。周定兴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拦住了他们一行人。安进正疑惑着,只见这高大男子跑到田里,迅速地摘了许多土豆、胡萝卜、辣椒、白菜、黄瓜,塞到了一个布口袋里,兴冲冲地递到了捕头手里。大人,这是小民种的一些蔬菜,小民一个人在家也吃不完,大人肯赏脸带些回去,就太好了。啧啧啧,安进内心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这是怎样一个知书达理、温润如玉的男子啊,其他的不说了,就单单他这一举动,这个朋友,安进就交定了。安进看了看布口袋里的蔬菜,一个个饱满新鲜、娇艳欲滴,这一点儿都不比白仵作种的差呀。再想想周定兴那几亩田,虽然不似白仵作种的那么整齐(变态),但这才是真正的农田啊,白仵作那叫什么,那叫qq农场。安进很高兴,再次拍了拍周定兴的肩膀,微笑着问道。定兴啊,你这菜种得相当不错啊。不知你可愿意给本大人当一回师父,教教我怎么种田?大人客气了,只要大人需要,随时派人传唤小民就是。别说教您种田,就是给您种田,小民也在所不辞啊。周定兴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虽然话说得很客气,但态度却不卑不亢,竟有些文化人的味道。安进与他再三握手才恋恋不舍的惜别。心里琢磨着,等衙门明年的款子发下来,他定要把这周定兴聘来给自己干活,种种田、弄弄花、补补房屋,多好。大人,这周定兴看起来似乎不错呀,这案子应该不用咱操心了吧。晚上安进和赵庆两人在小厨房吃着饭,赵庆边大嚼着土豆片炒肉,边向安进说道。土豆片炒肉正是用的周定兴送的土豆,味道确实不错,比大厨房厨娘买来的都好吃,软糯粉甜,随便一炒撒上些盐就是一道美味。嗯,不用操心了。对了,你明儿个就去把他叫来。刘县令这土地也荒废了一段时间了,让他教教咱怎么给拾掇起来,咱也该种点好东西了。咱?赵庆心下一沉,五两银子一个月还得帮衙门种田?罢了罢了,反正近来无事,就当锻炼身体吧。对了,为啥安大人上任以来,平安城这么平安?这跟以往三天两头杀人的情况不太一样啊,莫不是暴徒们还在观望?第二日,安进穿着一身粗布青色薄衫,带着个草帽,拿着把锄头就到了属于他的土地边上。有地的感觉,真好!周定兴早已站在了田埂上等着他,见他过来朝这边远远鞠了一躬。安进微笑地挥了挥手,慢慢向那边走去。走着走着,安进觉得好像不大对,怎么周定兴背后似乎还有什么白色的东西在飘动。他定睛一看。白骨精!他为什么在这?!只见白古负手而立,一袭白衣被阳光照得反光,十分嗯,刺眼。他向走到身前的安进躬身行了个礼,也没说什么话,眼中似乎还有些忿忿。安进有些尴尬。他不会还记着自己偷吃他西瓜的仇吧,这人忒小气了。你看看人家定兴,彬彬有礼、斯文可爱,重点是还主动送了一袋子蔬菜。定兴唯一的缺点就是不会验尸。他要是会验尸,就没你白古什么事了。原以为白古站在旁边肯定跟个木桩似的一声不吭,没想到他跟周定兴倒是聊了起来,似乎还颇为投契。真是稀奇啊!定兴果然有魅力。安进向身边的师爷冯言低声问道,他怎么在这?冯言凑到他耳边,用极小的声音说道。今早仵作来衙门领工具,听到赵庆和我说今日周定兴要来教大人种田。可能是听到我们夸了周定兴的田和菜,他说他也要来见识见识。冯言将声音再次放低了一度,补了一句,小的觉得,他是不服气。噢!安进恍然大悟,这确实有些像白古的性格,唯我独尊嘛。安进悄悄溜到了俩人身后,想偷听一下他俩聊什么聊得这么投缘,白古很难得地在频频点头,周定兴也一副遇到知己的模样。原来是在聊种菜啊,这安进就完全插不上话了。俩人正在交流什么翻土、施肥、晒种之类的,听起来还挺专业。两人穿得一灰一白,都是身材修长、面容清俊,这么看去竟还挺惹眼。安进垫了垫脚,比白骨精矮一截这个事实让他有些不爽。周定兴接过赵庆递上来的铲子,开始给安进讲解起来翻土的重要性,这块土地太久没种植了,先要将土地翻松一些再种,这样能保持土壤的肥力。安进听得似懂非懂,拿着工具的右手早已迫不及待了。说那么多干嘛,开干吧。他跟着周定兴下了田,开始学着他的模样翻土。不就是一铲子铲下去,再撬上来吗,这有何难?他兴冲冲地干了起来,虽说以前他没干过农活,但也见过农民在地里忙活,他觉得这种事就是一回生、二回熟,自己没几天就能赶上白古的程度了。大约铲了十分钟,嗯手有些酸不行,不能这会儿放弃,人家定兴还在干得热火朝天呢。重点是,那个一脸看好戏的白骨精此刻正站在田埂上盯着呢,可不能被他看了笑话。大约又铲了十分钟,嗯腰也开始痛了不行,再坚持一会吧。白骨精怎么还没走?等他走了,我要立马扔了铲子躺地上,我的老腰哟安进边铲边放慢了速度,偷偷向田埂上瞄去。白古一袭白衣随风飘扬,面无表情地脸正看着这个方向,阴沉沉的目光始终在安进和周定兴之间扫来扫去。我去,你倒是回家呀,你还要看一下午怎么着?我的手、我的腿、我的腰、我的背感觉都要废了。安进从前不知道下田原来这么累,他此刻暗暗发誓,再也不浪费粮食了,大厨房给啥就吃啥,再也不偷偷倒掉了。安进正在考虑怎样名正言顺地要求休息又不被白古嘲笑的时候,周定兴放下铲子走了过来。他笑眯眯地对安进说道。大人,小民想着这会儿日头正烈,咱干一会儿休息一会儿吧。大人第一次干农活,切不可劳累了身体。啧啧啧,知我者莫若定兴啊。安进丢掉了铲子,冲上去抱住了定兴,重重地拍了几下他硬朗的后背,内心甚至有点想跟他做结拜兄弟。在定兴的盛情邀约下,他们一行三人决定去平安城街上的小茶摊坐坐,他说那儿的茶特别好喝,而且位置好,街上人来人往的,能见到不少新鲜事呢。安进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和白古一起喝茶,在他心中,白古压根就不是个会喝茶的人。说他是喝血长大的,倒还让人信服一些。白古之所以愿意来喝茶,安进怀疑他不过是想从定兴的口中盘问走他种田的秘诀罢了。三人走了足足半个时辰才走到茶摊,安进差点没吐血。茶摊离衙门也就最多十分钟的步程,可这白仵作走起路来,虽说风度翩翩、潇洒飘逸,可就只有一个缺点,慢。安进和周定兴每走几步就得停下等他一会儿,本想催他麻利点,但一对上他那恍如深渊的冰冷眼神,安进很自觉的闭了嘴。三人边喝茶边聊天,当然,定兴是这场三人聚会的核心。要么是白古跟他聊种田,要么是安进跟他瞎扯淡。反正他不说话的时候,场面一度就会非常尴尬,安进和白古之间似乎无形中夹杂着些仇怨。这一点也令周定兴颇为奇怪,县令大人和仵作大人到底是谁得罪了谁啊?三人友好的茶摊聚会每隔几天就会举行一次,安进反正清闲得很,让他意外的是,白古似乎也很积极。这又是为何?他记得师爷说过,白古来了三年从来不交朋友。莫非他对定兴有意思?当然不是,安进是从这第五次的茶摊聚会才解锁了白古的神秘技能,他似乎能洞悉人心。☆、犯罪心理测试那场茶摊聚会的场面后来一度在安进的脑海中循环回放,多年以后,安进将那日自己机敏、谨慎、犀利、睿智、博学、理性等等的表现载入了《平安城探案录》。那是九月里一个极其普通的日子,天气有些热,他和白古一前一后来到了谭记茶摊上,与周定兴会面,三人打算喝完茶去附近的西连河转转。安进边喝茶边恨不得把耳朵捂起来,因为这时周定兴和白古两人正在讨论义庄里的尸体。周定兴似乎对白古的专业技能十分钦佩,总是向白古询问一些验尸过程中的细节,还听得津津有味。白古这人也变态,边吃着茶点,还能边描述那尸体血肉模糊的画面,安进听得差点没反胃。正在安进准备将茶杯一摔,叫他们不要再聊这些倒胃口的东西的时候,旁边一桌的动静却止住了这两人的话头。周老爷,您最近不想秀儿啦,怎么这么久不来啊,人家想死你啦!一个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女人正侧身坐在一个五十多岁的土财主的大腿上磨蹭着。那财主肥头大耳、眼眯唇厚,一看就是个好色之徒。这这么开放?安进被这安宁国的黄色产业惊呆了,这大街上的竟敢明目张胆地拉客。他这县令,是管?还是不管?要不还是当没看见吧,他低下头默默地喝了两口茶。诶,别这样,这是街上,拉拉扯扯不像话,有什么事咱明儿晚上说那周老爷一把将那叫秀儿的青楼女子推了开,胆怯地四处张望起来。哼,装什么正人君子啊,您上次在床上可不是这么畏畏缩缩的。您那胆子啊,可大得很呐!哈哈哈那女子被推开有些不悦,顺势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上半身靠在了放茶水的桌子边,一副柔弱无骨的样子。她边说边媚笑起来,声音还提高了几个分贝,似乎就是想看这周老爷出丑。那周老爷早已面红耳赤,哆哆嗦嗦地摸了点碎银子往秀儿手上一塞,叫她别说了,然后就迅速起身逃了去。哼,就这胆儿,还敢出来玩女人,真不像个男人。秀儿收起银子啐了一口,把领子又往下拉低了一些,露着酥胸、扭着屁股向胭脂坊方向走去。安进讪讪一笑,这扫黄打非的工作他似乎做得不够啊,改明儿去胭脂坊里抓一抓,也罚点款子来给衙门用用。桌子上异样地沉默着,安进朝白古看去,他正一言不发、若有所思地盯着周定兴看。他果然对定兴有点特别的意思?再看那定兴的表情,又有些奇怪了。他此刻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面色严峻,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些愤怒和仇恨?没看错吧?安进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平日那个温文尔雅的定兴吗?但那表情只维持了几秒钟,周定兴便又神色如常了,还接着开起了这周老爷的玩笑。安进没有多想,跟他两人哈哈大笑起来。白古素来不爱笑,所以对他们的玩笑向来不太感冒。他就那么一直阴森森地盯着定兴看,安进太熟悉那眼神了,那就是他认真验尸时候的眼神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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