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铅笔小说>其他>今天魔尊娶仙尊了吗> ☆、第 21 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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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1)(1 / 2)

白骨渊前战况惨烈。


俊貌被打出原本样貌,重重的砸进白骨渊内,整个人深深的陷了进去,被枯骨埋了起来。


青锋剑身滴血落地,化出袅袅白烟。


剑尖被举起来,指向站在白骨渊前的池戮。


“你敢碰他一下……”


池戮直身站着,两边唇角挑起一模一样的弧度,露出一线皓齿,瞳仁与下眼线隔出一线白。上半张脸狠戾森寒,下半张脸却扯出一个寒意凛然的笑:“已经碰了,你来晚了,两天。”


握着青锋剑的手难以克制的抖起来,下一刻,剑尖蓦然动了!


银光划过留下一道虚影,余卓仙尊飞身而起,怒喝着冲过白骨渊:“你竟敢!竟然折辱他!”


池戮不闪不避,那剑尖到了跟前,被横出的赤炎刀拦住去路。


“叮——”


令人耳朵发麻的声音久久不歇,朱雀长臂一扬,从池戮身后抗刀纵身而上,迎上青锋长剑。


虞子栖侧身站在魔宫门口,偏头打量着眼也没眨一下的池戮,攥紧的手蓦然松开,在掌心留下深深的痕迹。


池戮微微仰首看了片刻,对着宫殿入口处抬了抬手,视线也跟着侧过来,“来。”


虞子栖一顿,清了清嗓子,非常自然的慢慢走过去站到他旁边。


“不是让你等我吗?”池戮道。


虞子栖短促收了笑,谨慎的没有说寒泉宫禁制被撤的事:“不放心你,就过来看看。”


池戮盯着他,语气堪称温柔:“仙尊可是余卓的情劫,不放心谁啊?”


他拿到消息的速度也太快了!


不得不说他放在仙宫的卧底十分尽职尽责。


虞子栖往他身边凑了凑,肩膀轻轻碰了碰他,“吃醋啦?”


池戮盯向他,虞子栖朝他眨眨眼。他转开目光,没有说话。


“多久之前的事,记不清了。”虞子栖又碰了碰他:“我当然担心你呀,你渡劫受的伤没好,万一再被他伤到怎么办,我可要心疼死了。”


池戮双眸看着空中二人打斗,唇角却不自觉微微往上一动。


那动作幽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半空中,朱雀陡然化出原身,巨翼伸展遮天蔽日,张口喷出赤炼业火!


余卓仙尊转身定阵,青锋剑换成十二把,出现在朱雀身后。


朱雀一声嘶鸣,长尾如刀刮起掀天飓风,朝着他悍然甩去!


虞子栖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余卓仙尊召剑护体,挡开了足以开山破海的一击。十里香樟木被连根卷起一半,在空中飞速的旋转,不停的向下甩落残破的枝丫。


虞子栖悄悄松了口气。


“仙尊担心了吧。”池戮突然道。


虞子栖偏头看他,想了想说:“那树挺好看的,可惜了。”


池戮似乎一点都不急,姿态平静,语气闲适:“你喜欢,以后再给你种。”


虞子栖抿了抿唇,突然心下一顿,问道:“你和他谁厉害呀?”


“你希望谁厉害?”


“当然是你!”虞子栖微微一笑,然后飞快的说:“好奇,随口问问,你别在意。”


“行吧。”池戮上前一步,衣角翻飞搅动,眼底刹那全红,声音也暗沉下去,“让你看看谁厉害。”


这步迈出,还未落地,黑气刹那弥漫白骨渊,四周静的无声。


紧接着,无声的跫音落地,空中飘浮的无数尘埃都停止动作,就连风都停止了。


虞子栖的心跳也快要停止了。


突然炸裂声响,白天黑夜陡然变换!


虞子栖扫了一眼四周,心下狂跳,当机立断伸手去拉池戮:“快停下!”


已经晚了。


池戮唇角下的梨涡深刻而明显,眼中闪烁着骇人的红光,群山峻岭接连爆破,泥土翻飞而起,遮住天幕。


威压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虞子栖感觉像被人狠狠攥住了心脏,呼吸一时无法控制。


他心脏剧缩,顿着气,整个人就像要被撕裂开痛起来。


飓风将地上的残枝断叶猛然抛高十里,然后化为利刃一齐落下,朝着余卓仙尊当头斩下!


濒死的感觉持续的时间并不长,虞子栖却觉得像是已经死了。


后心传入的暖流唤醒了他的神识,耳边那传来池戮朦胧不清的声音,“仙尊?”


空气灌入肺腑,虞子栖剧烈喘息着,依靠着后心的热流恢复五感四肢,随即他发现自己浑身难以克制的在颤抖。


这个男人太强了。


对于魔尊的能力,他一直有所想象,却从未亲眼目睹。直至刚刚亲身经历,才发现他的能力如此可怖。


虞子栖耳鸣仍在,勉强笑了一下,闭着眼睛抓住揽在旁边的手臂支撑住身体。


池戮扶住他,沉默片刻低声道:“对不起,误伤到你了。”


后心再次传来一股暖流,比刚刚强劲霸道许多,虞子栖只觉整个身体都被打通了,胸中憋闷感一扫而空,轻的仿佛要飘起来。


“……好了。”他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来举目四望,白骨渊前的情景翻天覆地。


入目所及断壁残垣,脚下泥土颠覆翻滚,夹杂着遍野白骨残肢,整片香樟林摧毁殆尽。


朱雀捂着胸口拖着一条腿往这边走,前襟染了大片血污。


余卓也没好到哪去。


宽袍脏污一片看不出本来颜色,一只袖子从中间烧成了两截,露出遍布细碎伤痕的手臂。


青锋剑撑在地上,他借力站起来,隔着白骨渊,遥遥望了过来。


那视线十分复杂,虞子栖不由一愣。


余卓在那陌生戒备的视线中拖着剑慢慢走过来,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蜿蜒的锋利痕迹。


他越走越近,虞子栖余光却打量着池戮,心提的越来越高。


临边白骨渊,余卓站定,深深望着虞子栖。


“仙尊……”他一开口,带着久别重逢的怅然和难以克制的情愁,张嘴几次才发出声音:“还记得同我的约定吗?”


这场面太复杂,也太令人慌张了。


虞子栖也委实不记得是什么约定。他生怕再度惹恼池戮,天生规避危险的本能使他提心吊胆的打断余卓:“你先回去,回头我去找你细说。”


池戮眼神一暗,凉凉问道:“找他做什么,再续尘缘吗?”


“当然不是!”虞子栖立刻坚决的否认,小声解释说:“我身为仙尊,座下有人飞升,总得表表态。”


池戮盯着他,虞子栖后背冒汗,伸手松了松衣领。


余卓仙尊的视线停在了露出的脖颈上,他难以置信的盯着那处,声音都发着颤:“同我走,仙尊……”


虞子栖一凛,立刻想起来之前池戮惩罚性的噬咬,恐怕是留下了痕迹。


他立刻将衣领一提,挡住了那暧昧红痕。


余卓仙尊周身怒火被他这掩饰的动作点燃,手周爆起青色光芒,虞子栖连忙安抚道:“别冲动!没事的,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为了仙界和……”


“又是为了仙界!”余卓仙尊愤怒的咆哮,脸上是孤注一掷的绝望:“你答应过我的,要同我生生世世相守!你提前归位,怎不下凡寻我!?”


虞子栖:“!”


这题超纲了!


说好的仙尊冷酷无情无欲无求没有绯闻对象呢!?


池戮那边低低一笑,唇线的弧度冷硬的比青锋剑不遑多让,极巨压迫性的视线紧紧盯着虞子栖,风雨欲来的缓沉声音令人心惊胆颤:“原来是旧情人,仙尊修的不是无情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开始就要v啦,感谢支持正版的你!蟹蟹!


22、第 22 章


虞子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


本以为最艰难的时刻已经度过去, 接下来只要稳住池戮,抱稳这条大腿就可以高枕无忧。


没想到这么快就稳不住了!


余卓双目哀凄的望着他,池戮在侧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虞子栖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后背的冷汗涔涔不停。


“其实,”虞子栖艰难的说:“我在凡间历劫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是……骗他的。”


远处的余卓眼中立刻闪过难以置信的光。


虞子栖抬起头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硬着头皮对他说:“是我对不住你, 不该玩弄你的感情,前尘往事你都忘了吧。”


余卓摇摇头, 眼中血丝遍布, 拖着剑往前走, “我不信……”


他行至白骨渊界限,池戮挥指过去,界限处猛然跃起黑芒, 将余卓拦在外面。


虞子栖连忙对着他喊:“别过来, 你,你先回去!”


余卓不管不顾要继续前行,池戮身形往前一动, 虞子栖伸手一把攥住他手,“他刚刚飞升仙尊,难免心高气傲, 别管他了。”


池戮垂眸看了一眼那手。低垂的眼睫挡住泛红的瞳孔, 面上杀机未减。


虞子栖四下一寻, 对着远处的定元喊道:“定元!”


定元被刚刚的高阶神仙打架反噬的不轻,好半天才将体内灵气安抚捋顺,小跑着过去:“仙尊?”


虞子栖朝他暗暗使眼色, 嘴里道:“送余卓仙尊回仙宫,立刻!”


定元脚下一刹,转了方向过去扶余卓,被他一挥手挡开了,定元低声道:“余仙尊,仙尊是想保你!”


余卓神情一滞,看向定元。


“仙尊舍弃仙身委身魔尊,就是为了保仙界平安。”定元垂首劝道:“仙界好不容易盼到您飞升,若是今日折在白骨渊,那才真是诛了仙尊的心。”


余卓握剑的手紧到关节发白。


“走吧,”定元上前扶他,“不要让他难堪,等养好伤再做打算。”


余卓剧烈喘息,由定元架着退入虚空,眼神饱含千言万语,转也不转的望着虞子栖。


虞子栖慢慢清了清嗓子,后背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眼看着定元扶着余卓踏进虚空,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虞子栖伸手擦了一把额角的汗,望着疮痍满地,问道:“弄成这副惨样,这……要什么办?”


“仙尊说什么办。” 戮看着空空的掌心说。


虞子栖犹豫片刻,犹豫着提议:“一应损失算在我身上,回头统计个数目出来,让君寒补上。”


池戮眉尖微妙一动。


虞子栖保证道:“你放心,君寒有钱,一定修的比之前更好。”


池戮看着他,半晌不语,突然微微一笑,“我送了仙尊一个人情。”


虞子栖疑惑看着他。


池戮收起手,锐利的眼眸同他对视:“余卓飞升的时机选的好。等仙尊将他培养起来,那定然是梦千里也不需要了,停战的诺言也不作数了。如果我今日将他打死,那仙界就还是穷途末路的境地。如此绝佳的能让仙界一蹶不振的机会,我却把他放走了。”


池戮逼近半步,俊美深刻的面孔压的很近,“仙尊要怎么还呢?”


虞子栖被迫微微后仰,有些底气不足,屏息慢吞吞道:“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吧?”


池戮盯着他双眼,低声道:“看看他临走时候伤心欲绝的模样,仙尊心疼吗?”


虞子栖哪敢心疼,戒备的摇了摇头。


“啧,”池戮轻轻笑了一声,“负心汉,薄情郎。跟我说实话,你跟他,在凡间的时候上过床吗?”


虞子栖眼中一瞬间的迷茫没有躲过细细观察的双眼,池戮收了唇边那一丁点笑,狭长眼角横着的弧度冰凉且紧绷。


千钧一发之际,虞子栖当机立断的把即将吐出口的‘忘记了’三个字强硬的改成了斩钉截铁的两个字:“没有。”


池戮紧绷的下颌不易察觉的松了一下,状似随意的问:“仙尊的记忆没出错吧。”


“没有,”虞子栖肯定道:“这种事绝不会出错。”


虞子栖身体微微后仰,以便避开他压过来的上半身。这种姿势很容易让人觉得有压迫感。


事实也的确如此。


虞子栖甚至有种直觉——只要他表现的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对劲,池戮立刻就能断定他在撒谎。


“那仙尊这敏感按捺不住的身体是跟谁练出来的?”池戮问。


虞子栖眼都没眨一下:“天生的。”


两人对视的视线碰在空中如有实物牵连着,许久,池戮伸手揽过他的腰,往自己这边温柔一带,“该拿的数目让俊貌跟仙宫去算,人情得你亲自来还……”


“尊、尊、尊主,”俊貌扒着白骨渊边缘,单手把整个身体撑上来,狼狈至极的应声:“是。”


虞子栖转头看他好几遍,没认出来是谁。


俊貌在地上趴了一会儿,甩了甩头,才站起身。


虞子栖上下打量着他,觉得这人丑的十分新奇。


骤然被打断,池戮的手还放在虞子栖腰间,他将这不爽一并算上,皱着眉吐出一个字:“换。”


俊貌刚刚被青锋剑的剑气破开法术周天,易容术紧跟着失效,露出了本来面目。


池戮的话音落地,俊貌连忙敛力换脸,池戮再次冷硬道:“换。”


虞子栖震惊的看着他变换样貌,片刻后他干巴巴的打断他认真的动作:“这个……刚刚过去的那个挺好的。”


俊貌变回上一张脸,转向虞子栖问:“仙尊说这个吗?”


虞子栖点点头,池戮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说:“就这个吧。”


虞子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池戮突然不爽道:“再换。”


俊貌只得再换,这次很快,池戮冷冷道:“就这个吧。”


留下的这张脸虽然比主人的原本样貌周正许多,但是绝对算不上俊美,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虞子栖觉得池戮可能是故意的,他张了张嘴,撞上池戮看过来的眼神,立刻改了要出口的内容:“……挺好的,安全。”


池戮拦着他腰间一动,眨眼间两人回到了寒泉宫。


寒泉宫内仍旧如常,如果不是衣服上沾着的浮尘和后背的黏腻虚汗,就跟从未出去过一样。


池戮靠在冰壁上,慢慢解着衣带,“让你好好呆在里头,非得出去凑一趟热闹。”


虞子栖笑了笑:“害,你不设禁制,不就是告诉我,出去也行,不出去也行吗?”


池戮也跟着一起笑,“真聪明。”但可能是长相限制,他笑出来永远没有温和二字,不是戾气就是不怀好意。


虞子栖发觉他时常靠着一侧,似乎多站片刻就会累到,他将视线移到池戮腿上,大胆的猜测或许是那腿受了伤。


虞子栖随意的问:“你除了受内伤,反噬到你的腿了吗?”


池戮动作非常不明显的一顿。那动作格外细微,如果不认真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虞子栖知道自己猜对了,语调平缓道:“伤未养好就不要动用法力,今日你贸然出手,不知要养多久才能养的回来。”


池戮没有戴臂缚,因此很容易就脱下外衫,他将衣服扔在一旁,走进温泉池,对着虞子栖招了招手。


虞子栖走近两步,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健硕匀称的后背。


“只要仙尊不给我找事,随便养养早就好了。”池戮再次招手,“一起洗。”


虞子栖不想一起洗。


那势必会擦枪走火。


他有体内的法力支撑不觉累,但是耗费精神是实实在在的。


“我心口还疼着。”虞子栖摊开双手,诚恳的敬佩道:“你反噬严重到天天泡温泉的地步,竟然还能发挥出这么强大的法力,厉害,佩服。”


池戮无声笑了笑,“今日出手,是为了给你看。我反噬严重,他尚且不敌,等我恢复完全,恐怕更加不是对手。”


虞子栖听出了恐吓意味。


这言外之意分明告诉自己:就算仙界飞升了一个仙尊,也照样任人鱼肉!


虞子栖沉默片刻,唇角一提:“仙界日日夜夜盼着你我成亲,好抱紧你这条大腿,届时仙界诸仙都可以安枕无忧了。”


他偏着头问:“……就是不知道,魔尊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呢?”


池戮抬指把人勾过来,将他揽的很近,一低头就能蹭上他耳尖:“我叫俊貌尽快准备。”


虞子栖躲了躲,暗骂一声:“又来……你落忍吗?”


“不落忍。”池戮呵着热气道:“我会轻点的。”


虞子栖挣扎一下,禁锢在后腰的手纹丝未动,趁着缓气的功夫,他紧凑道:“俩事儿,一,我得回仙宫一趟……”


“回去做什么?”池戮道:“找你的旧情人?”


“不是,这事真是误会,”虞子栖嘶了一声,“轻点咬,疼。”


“这也是误会,那也是误会,”池戮换了战场,算是安抚:“仙尊诓起人来没完没了。”


“这是真的,”虞子栖声音断续着,眼中的委屈、疼痛、脆弱各不相让,形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我不诓你,我真喜……想嫁给你。”


池戮搁在身后的手一顿,弧线贴合掌心的触感真切万分,他的视线在那唇角处流连不去,那上面还有自己留下的痕迹。


喉咙适时的干燥起来,他清了清嗓子,“什么,时候?”


“嗯?”虞子栖连猜带想把他问的话弄明白,老老实实的说:“就是那次把你错认成了……梦千里。”


池戮想起他轻而易举的就答应了要嫁给自己,一个念头不禁成形:“你以为我是梦千里,所以才,一见……倾心吗?”


虞子栖沉默片刻,池戮显然误会了,手上力道一重,池戮立刻“诶”一声呼痛,“不是不是,”他连忙解释:“我就是乍一眼没看清,后来看清楚了,心里明明白白的知道是你。过后不是还给你送礼了吗?”


他指了指自己的腰带。


池戮想起来那条跟他腰间材质一样的腰带已经被自己毁成了粉末,不由的抿唇沉默。


虞子栖连忙说:“没关系,我再给你做一条。”


“那真的,是,你亲手做的?”池戮问。


虞子栖跟他对视片刻,根本观察不出来他的喜怒和想法,昧着良心一点头。


池戮抿着唇,手臂线条绷的紧紧的,薄而匀称的肌肉覆盖在长骨上,拉出一道纤长的线条。


虞子栖往前一低头,抵到他额上,轻声说:“我第一次误闯进这里,看到你靠在昏暗的壁上,头发上别着漆黑的绾冠,没有束发,随意披着件外衫,腰上垂着长长的衣带,靴底轻轻点在地上,腿又长。当时我就想,可真好看。”


绷直的唇线松开,变成一个幽微至极的笑。


池戮眼中罕见的被烛火映上一星半点的暖光,他将人挟行两大步,兜头压在寒冰床上,迫使他彻底仰下去。


说出来的话又低又沉,带着喑哑的颤音:“你认真的?”


“真,”虞子栖抓住他一只手,拉到自己心窝处,缠绵悱恻的低声说:“我的心都交给你,要不要?”


这种轻轻的撩拨和温柔的引诱令人心房缭乱。


池戮眼神炙热无比,活像是要把猎物一口吞下的前一刻。


他身量高,虽然不显厚,但是脱了衣裳都是实打实的充满力量的匀称肌肉,压在身上沉甸甸的。


像被棉花胀满胸间,像被云朵团团包裹。


许久,池戮才沉声道:“要。”


“那你的呢?”虞子栖沾湿他的唇角,将那深邃凌冽的眼神彻底染上夜色。


“也给你,”池戮一开口就是连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情愫,侧脸轮廓硬朗的线条都变得柔和起来:“你要么?”


虞子栖低低笑了起来,伸出手紧紧抵住胸膛,“以后它是我的了。”


池戮猛地低头,虞子栖却一侧脸避开了。


他手上轻轻推拒着,刻意把鼻息喷在他耳畔:“我还没说完,二,聘礼可要准备好,少了可不成……”


他分明引诱着自己,嘴上却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


没人能在这种情形下全身而退。


悬顶红丝滴下幽微水声,被混乱声彻底盖住:“整个魔宫都是你的。”


虞子栖坦然舒展开双手,腿撑在一侧,坏笑着说:“……好啊,成交。”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还有一章


23、第 23 章


缠绵悱恻是放松心情的绝佳方式, 完事后虞子栖觉得池戮心情很好,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池戮泡在温泉里,看他靠着寒冰床一侧系衣带, 细长的手指穿梭在冰色之间,打出一个个整齐平坦的结。


“穿衣服做什么?”池戮看着他问。


“这话说的,”虞子栖拍了拍前襟处不明显的褶, “你厉害, 令人甘拜下风。我不行, 我虚。”


虽然这冰床冒着寒气,但是挨着并不冷, 反倒有一种被渗透了感觉, 整个人都畅轻许多。虞子栖反手摸了摸, 尝试着用手的温度融化它,但是失败了。


“北海挖来的万年冰,除非凤凰真火烧, 否则化不了。”池戮看着他动作道。


虞子栖双肩不着痕迹的一落, 后腰靠着它,他腰间隐隐酸痛,被冰的寒气熏着还好受一些。


“你跟北海关系不错?”他抱着臂问。


“一般, ”池戮道:“抢来的。”


“……他们没追着打你吗?”


“不仅当时没打,”池戮在水面打个响指,那寒冰床缓缓掀开来, 露出里头数不清的蛟珠, “现在我把梦千里扣下, 他们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他挑唇一动,露出一个居心叵测的笑:“只敢跟你要人。”


真是时时刻刻都暗示着仙界危急存亡的现实,虞子栖对他缓缓竖起大拇指。


身后的蛟珠圆腻细滑, 闪着润泽的光。他偏头看了一会,想起来芝麻汤圆,打商量:“我想……吃点东西。”


“仙尊不是早已辟谷了吗?”池戮靠在壁上,撑着头问。


“确实是,就是,”虞子栖停顿稍许,才笑出一道浅浅印记,说:“嘴闲的慌。”


池戮扫一眼自己这边,意有所指道:“那可以干点别的。”


“……”


虞子栖理智的没有接茬,他偏头咳了两声,才说:“胃里没有点东西,总觉得空落落的。”


池戮:“是去凡间历劫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吗?”


提到凡间就会提到历劫,就会想到和余卓的情劫。虞子栖总感觉池戮对余卓的存在有种微妙的、一触即发的介意。


抬头一看,果然发现他的脸色没有刚刚那般晴朗了。


“不如这样,你把我剩下的一星半点法力都拿走吧,省得忌惮我。”虞子栖想了想,随意道:“然后让我能出去转转,也不去别的地方,就转转你这魔宫,好歹是我的聘礼,我都没好好看过呢。”


‘聘礼’一词令池戮眉梢一动。


“算了,”虞子栖叹气道:“看来古往今来的渣男都一个样,睡完以后什么都不作数。”


“渣……男?”


虞子栖点头:“嗯,人渣的渣。”


短暂的沉默显得室温都低下去,室内静可闻针,唯有温泉溢出来的雾气摇曳游荡。


池戮更加闲适的倚在壁上,扬起的眉梢落下去,露出轻佻笑意来:“仙尊别激我。我看你不是想看看魔宫,而是想找找梦千里吧。”他偏头看了他一眼:“若是能顺便救走就更好了。”


虞子栖被他言中也不羞恼,神色如常的说:“有什么办法呢,堂堂魔尊要出尔反尔,我也不能硬逼着人家放人不是。”


池戮继续笑着,声音里都混杂上笑意,“我让你求我,可没有答应要放梦千里啊。”


虞子栖抿唇,慢慢吞吞的颔首,再次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池戮掌不住笑意更盛,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想吃什么,叫俊貌去给你买。”


其实还是嘴硬心软呗。


虞子栖腹诽完,连忙说:“汤圆儿。”


“凡间挺好的,”虞子栖往他那边走,蹲在池边把水撩到他肩膀上,看那水流顺着凹棱有秩的线条往下滑,他就着伶仃水声道:“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1。”


池戮微微侧着头,用余光描摹着虞子栖的眉眼,“除了这些呢,凡间的人好吗,余卓好不好?”


“他不行,”虞子栖清了清嗓子,不着痕迹的往后撤了撤,“比你差得远。”


“仙尊怎么知道他行不行?”


“……”虞子栖绞尽脑汁的叹了声气,“他看上去就不行。但是你,”他一顿,低声说:“你行啊,这我可亲身体会过。”


池戮似笑非笑看着他。


虞子栖义正言辞的摊开手,意有所指道:“其实凡间没那么好,冬天冷夏天热。没你这处好,寒泉宫四季如春。”


·


余卓飞升当天就单枪匹马杀去了魔界,一人之力干倒两位魔将,但被随之赶来的魔尊撞上……打成了重伤。


这消息趁着还热乎,没等人回来,就已经传回了仙宫。


众仙等在云头,一看定元扶着余卓露面,便一个比一个焦灼的张望。


宝诰上仙再次打头阵,上前打量着他二人,焦急的问:“怎么样?”


定元扶着余卓往余卓殿去,一边吩咐通传药仙,一边指了指天边还未消退的雷鸣电闪:“劫没有度完,又处在魔界的禁制圈里,能打下俊貌和朱雀已经十分勉强,魔尊只爆了真气,没有出手。”


宝诰上仙倒吸一口气,跟着匆匆进了余卓殿。


余卓下凡渡劫八百年,文昌殿中死气沉沉,腐朽气息格外浓重。


定元一抬手,凉亭上的轻纱随风妙曼轻摇,角上坠着的流苏不停拨动着仙气,立刻把这庭搅动的多了几分鲜活气息。


余卓紧紧闭着眼睛,面色青白森寒。


定元连忙打通他的涌思穴,逼出淤堵在心间的一口污血。


“咳咳咳咳……”余卓撑着他的手,剧烈的咳嗽起来。


缥缈药仙背着个大药箱,从外头匆匆进来,一看余卓那状态先吃了一惊,“怎么伤成这样?!”


他取下腰间的药葫芦倒出红黑色的药球给余卓喂到嘴里,等不及进到内室,便一掌推到后心处替他运行周天。


“严重吗?”定元着急的问:“多久能好?”


飘渺没有回答,沉声道:“小仙尽力而为,若是前辈谷山灯在就好了。”


余卓止了咳,阖着眼沉默不语。


定元静了片刻,等到缥缈告一段落,才低声道:“您好好休养,我去仙尊身边听吩咐了。”


阖着的眼帘撑开一隙,里头流淌着数不清的黯淡情绪。余卓哑着嗓子道:“等我养好伤,整理仙界兵马,同魔界决一死战。”


定元张了张嘴,要离开的身形定住,犹豫着说:“仙界兵马已经交由新上任的司斗仙君磨合。”


余卓抬眼盯着他。


定元垂着头,有些不敢直视余卓的眼睛,“是……闻笛。”


“闻笛!?”余卓紧紧皱起的眉头同刚刚得知封司斗仙君时拼命反对的仙君们一样高耸,但是他要冷静的多,抿紧的唇开合试探着问:“是闻笛逼迫仙尊的吗?”


果然,闻笛这个名字本身就代表着卑劣手段,任何听说过往事的人诈然一听他受封,下意识的就会产生抵触心理。


“不是。”定元似乎在筹备说辞,半晌才慢慢道:“仙尊曾经怀疑闻笛偷走过他的记忆,后来证实没有……总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是仙尊的原话。”


余卓没有揪住封仙阶这件事不放,反而立刻追问:“仙尊为什么会怀疑闻笛偷他的记忆。”


定元沉默片刻,虞子栖曾说过的话很快的在他脑海中滑过一遍,他权衡完利弊,双肩向下一松,低低的开口解释:“仙尊渡劫后有些事记不清了,一开始怀疑是闻笛搞鬼。后来,证实是因为遭受反噬严重,记忆出现了错乱。”


余卓双眼攸然睁大,里头盛满了难以置信:“记忆错乱?”


定元点点头,想起来他们在凡间曾有一世情劫,不由道:“……您别伤心,或许仙尊将在凡间对您的感情,错乱记到了魔尊身上,”他说着也觉得可能性非常小,停顿一下转而往另一方向去劝慰:“仙尊忍辱负重去往魔界也是无法之法,原本打算等闻笛崛起,就同魔界开战。但是北海横插一杠,即便现在您仙身归位,为仙界平添助力,短时间内恐怕也无力对抗魔界。”


“好在!”定元不等他开口反驳,立刻接上话:“宝诰上仙将他二人的红线接上,仙尊似乎已经对魔尊生了情意,魔尊似乎也一样。”


‘情意’二字深深的触动到了余卓,他翻来覆去呢喃几遍,表情入神片刻,嗫喏道:“……我就知道,这事定有隐情。”


他抬起潮湿发赤的眼睛,质问道:“宝诰上仙只能介入凡间红线,不能动他界中人,怎敢贸然动仙尊的红线?”


定元:“是仙尊自己要求的。”


余卓瞬间止声,他张着嘴,喉咙里似乎被堵上一团棉花,无论如何发不出声音。


室内唯有缥缈为他安静疗伤,动作间轻而幽微的窸窣声断断续续的响起,他在这几不可闻的忙碌声中,仓惶一笑,“我忙着修炼飞升,却放他一个人面对这种局面,我怎么会让他一个人……定元,见到仙尊劳烦帮我捎句话,等我安排好仙界一应事由,就去救他出来。”


定元顿了顿,垂着头低声说:“……仙尊说一切早有安排,您还是听仙尊的吩咐,暂时别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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