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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更撑得难以忍受。 “唔。”林景峰停了一会,大幅度抽出,又深深插到底。 展行侧头,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林景峰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神,被撩起更猛烈的欲望,他的左手始终紧紧捂着展行的嘴,不让他叫出声,另一手环着他的腰,把他拉得紧紧抵在自己身前。 展行的长裤被拉得褪下一半,衬衣悬在身前,林景峰解开展行几颗衬衣扣子,说:“我开始了。” 展行崩溃地“唔——”了声,林景峰使力冲撞,展行只觉那股火辣的不适感逐渐消褪,虽还是异常难受,内心深处却涌起一阵异样的快感。 他在干我了……我们在做爱……展行断断续续地出气,脑中一片晕眩,林景峰戴着露指手套的右手探入他的衬衣内,在展行的腹上,胸口来回抚摸,赤裸的手指捻着他的乳头,展行瞬间只觉被强烈的快感侵没,大叫声变为断断续续的呻吟。 林景峰在展行身上摸到一半,忽然停了动作,紧紧抱着他,松开手,温柔地吻住展行的唇。 唇舌交缠,林景峰的吻温柔,胯下抽顶却霸道而野蛮,加快了速度。展行感觉到捅在自己身体里的硬棍涨了些许,并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火车呜一声靠站,林景峰吁了口气。 唇分,林景峰刮了刮展行侧脸,问:“小师父干得你爽吗?” 展行:“你……小师父,你是第一次?” 林景峰没有回答,走廊里脚步声传来,人声说:“怎么推不开?里面锁住了?” 林景峰:“……” 展行:“……” 林景峰马上拉好长裤,躺回卧铺上,用被子盖上,展行以肩膀抵着门,手忙脚乱系好皮带,打开门。 来人是两个男的,展行一开门就道:“啊哈,你们好!” 展行刚被上完,满脸通红,眼角还有泪水,表情非常不自然,出走廊去上洗手间,林景峰则若无其事地躺在榻上哼着歌。 火车再次起行,进包厢的两名男人与林景峰点头打招呼,林景峰难得地笑了笑,以示回应。 列车员打开洗手间,展行马上闪身进去。 “哎哟——哎哟——”展行叫苦连天,林景峰不知道在自己身体里射了多少。 展行处理完,倚在洗手间的墙上,这趟列车环境不错,打扫得很干净,林景峰是爽完了,展行却还憋着,一身火没地方泄。 他的手上仍戴着林景峰的一只露指手套,这时候忍不住撩起自己衬衣,在胸口,小腹上反复摩挲,粗糙的布感摸在皮肤上时,又激起炽热的情欲。 展行闭着眼,一手摸身前,另一手反复套弄自己硬挺的阳物,并不断回想方才被按在门上chōu_chā 时的滋味。 进来的时候很难受,顶着顶着,又有种难堪的惬意,那时他被林景峰插得硬了起来,确实是有快感的。 不到片刻,展行也射了。 手机响,短信发来,是个陌生的号码:“跑哪去了?搞什么?快回来。” 展行知道这个一定是林景峰的手机。 他想了想,解开衬衣纽扣,拉开扯到锁骨处,衣衫不整,满手白腻液体,裤子拉链敞开,松松垮垮地吊着,阳物还保持着半硬。 他举起手机,倚在门上,给自己拍了张照,传回给林景峰。 林景峰收到回复,打开照片,又马上关上。 他看了对面的人一眼,那两名男人都在整理行李包,于是又忍不住打开照片,看得喉结动了动,狼血沸腾。 “操。”林景峰小声说。 展行推门回了包厢,衬衣长裤穿得齐整。 “嗨。”展行说。 “你好。”坐下铺的男人朝他点头。 “嗨。”林景峰懒懒道,看了展行一眼。 展行眼中现出笑意,林景峰朝床头让了让,半躺着,展行便不客气地挤了上去。 “小哥们去哪玩?”对铺男人问。 林景峰说:“武威,我是甘肃人。” “啊——”那中年男人说:“交个朋友,我叫翟文,大连人,这个是我铁子,唐楚。” “你们好。”另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说。 男人问:“回家看爸妈?” 林景峰:“看外婆,我叫林山,风林火山的山;这个是我干儿子,展小健。” 展行:“儿你妹!” 林景峰:“妹你妹。” 林景峰笑了笑;展行忽然意识到不对劲,问:“你今天话多了不少啊。” 林景峰淡淡道:“有么?”旋即把手机扔到床上,伸出手臂,展行自觉调整了位置,枕上林景峰肩膀,让他半抱着。 翟文说:“甘肃好地方,就是缺水。” 林景峰淡淡地“嗯”了声,翟文看了看窗外,说:“这趟火车几点到兰州?” 林景峰说:“全程二十二小时,你们在济南上的车?” 翟文答:“是,那还得到明天早上了,打牌不,小兄弟,反正也无聊,斗个地主?” 林景峰收了手机,坐起身,答:“打,小健不会玩,咱们仨玩。” 展行躺在床上,说:“你们玩,我不玩……”他看着几十条没回复的短信,决定找个人聊聊,把心底的快乐,和信得过的人分享一下。 因为他活了十七年,终于在远离家的,大洋彼岸的故乡中国,开始谈人生的第一场恋爱了。 ——第一卷·猫将军·end—— 番外·犹记当时年纪小·展行篇 (这是中国船的印刷版番外,说的是展扬小时候的故事) “扬扬,你射了吗?”陆少容在捐精室外喊道。 展扬:“……” 陆少容得意地说:“我射很久了呢!你快点,都等着呢。” 展扬抓狂地吼道:“别那么大声!找死了吗你!” 陆少容道:“怕啥,这附近又没人听得懂中文。” 展扬在里间道:“别说话!走开!你在外面我太紧张!” 陆少容去闲逛了,逛了五分钟,与展母一同过来,展母道:“扬扬,你射……你完事了吗?” 展扬悲愤道:“没有!你们都给我走开!立即!马上!” 展扬翻开一本情色杂志,目不转睛地盯着,右手快速“啪啪啪”地上下活动,消毒后的橡胶手套感觉十分奇特,画册上又大部分都是女人身体,这令展扬实在提不起兴趣来。 他把画册啪的一合,对着空旷的房间,开始专心打手枪。 在欧洲顺利毕业后的第三个月,陆少容回到纽约,正式在一间国立生物博物馆担任资料分析员,这份工作十分轻松,占不了他多大时间。 他只需要将一些书面上的旧科学资料录入电脑,加上自己的分析,解说,再上传到博物馆网站,便算是完成了本份工作,博物馆为陆少容定的要求是:解说通俗易懂,让不关心生物科学与人类历史的普通市民看完以后能产生兴趣。 除此以外,陆少容每月到博物馆去参加几次会议。 博物馆的问题涉及考古学,生物学以及海洋学,陆少容对考古比较有兴趣,本打算毕业后回中国深造,然而展父却认为知识技能以先实践为宜,没有说出口的大部分原因是源于展母的絮叨——想抱孙子。 婚也结了,书也念完了,成家立业问题解决,轮到传宗接代,就这点来看,展家父母思想还是遵循传统路线的。 陆少容知道这事怠慢不得,绝非捐个精就完的小问题,与展扬商量许久后,决定要个孩子。 展母原本就在纽约的大医院任职,更有好友在研究遗传医学,父体基因抽取、试管孕婴被正式提上日程。 负责代孕的女士已准备好,是个拉丁美洲女人,新移民,卵细胞则是另外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女人捐出,细胞核中没有母体的基因。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展扬与陆少容的新鲜精子了。 展母唏嘘道:“当年我和你妈妈都是在香港仁安生的你们,没想到这一转眼,你们也要有宝宝了。” 陆少容笑道:“是哦,妈,我前几天和扬扬商量了,我们都不会带小孩……” 展母摸了摸陆少容的头,笑道:“人总要为父母,才会慢慢长大的,妈倒不担心这点。”说毕又吼道:“扬扬!你好了吗?!” 陆少容哭笑不得,展扬终于好了,拿着个小试管出来,松了口气。 展母接过试管,前去交给好友提取基因,陆少容和展扬站在研究室外,看到一部离心抽取机开始运作。 过程十分复杂,屏幕上跳跃着遗传基因分析结果,一行行全是英文。 陆少容念过一点,详细给展扬解释: “这是遗传病的分析,在家族史里的登记不全面,从基因看是最完全的,我们都很健康,宝宝一定也很好。” 展扬紧张地问:“为什么还有概率?” 陆少容解释道:“人类在漫长的进化过程里,各种遗传病都有体现,区别只在于它是显性还是隐性。” 展母也站在实验室外,道:“这些都是随机配对。” 展扬道:“人工配种……配对,宝宝出世以后会像谁,我想要个男孩,像少容的,你去说说?” 展母仿佛听到什么滑稽的话,笑了一会,又教训道:“扬扬你要知道,人类有很多自然规律是不能违反的,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直接篡夺了造物主的职责,知足点。” 陆少容点头表示同意。 母体细胞出来了,陆少容又解释道:“卵细胞二次成型……用的是你的基因链,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 展扬:“……” 陆少容笑得打跌:“你是孩子他妈!” 受精过程开始,代孕女人进了实验室,内间拉上窗帘。 展扬抗议道:“喂,怎么不让看了?” 展母道:“性别也是随机,医院不会向你们透露的,这是从医者的职业操守。” 展扬只得道:“那没我们的事了,回家。” 陆少容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来探望宝宝的妈妈?” 展母道:“估计还得过几天,医院会通知你们。” 展扬和陆少容勾着手指,从医院出来,在路上缓缓地走,陆少容埋头看着那份协议单,天价代孕费,整个过程高昂无比,然而对于展陆二人的财力来说,终究是九牛一毛。 最难得的是,一个小生命即将诞生,而他俩都将为人父,并非领养关系的照顾,而是真正的,他们爱情的结晶。 男孩还是女孩……这个问题在展扬的心里纠结了很久,男孩女孩都没有关系,重要的不是性别,而是长得像谁。 展扬最想要要个像陆少容的儿子,其次则是像自己的女儿,或者像陆少容的女儿也可以。 然而麻烦就在这里,陆少容的长相和苏汀很像,有苏汀的漂亮,却化为男生相貌中的从容,若是隔代遗传的话,生了个女儿,那不就意味着自己每天要面对着缩小版的丈母娘?! 代孕女士名唤玛丽亚,这也是代名,医院机构不会留下任何担任自然zǐ_gōng 的母亲的联系方式,以免未来引起任何可能的亲情纠纷,酬劳与手续费分两次付清,展家出了钱请人代孕,她接下来了,仅一份工作,就这么简单。 但陆少容清楚知道,怀孕与分娩并不是拿钱能买的,虽然她只为了金钱,但从人性角度来说,怀胎辛劳付出,生下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是件痛苦。展父似乎也明白这点,他们大部分时间会到医院专设的疗养别墅去探望孕妇,陪她说话。 陆少容甚至提议把她接回家,但医院不允许,展扬反而去得比较少。 十个月后,他们的宝宝要出世了。 产房外等着六个人,各个紧张无比: 展父展母,展扬陆少容,苏汀,还有……为什么会多了一个?展扬带着莫大的敌意瞥向那名不速之客。 “儿子啊!加油!!”陆少容道。 “外孙啊!加油!”苏汀道。 展父坐在对面椅子上看报纸,展母扶着紧张无比的苏汀,笑道:“可能是个女儿也说不准呢!” 孙亮道:“对!我媳妇儿快出世了!” 展扬:“……” 陆少容大笑。 玻璃墙隔着的无菌产房内传来孕妇痛苦的叫喊。 机器嗡嗡响,心电图滴滴跳,走廊里人声嘈杂,根本没人把这华人家庭当回事,生产的场面见多了,在护士们的眼中,一切都稀松平常。 苏汀努嘴道:“宝宝命好,出生的时候这么多人等着,当年我生少容的时候产房外就只有他爸。” “嗯。”展母同情地点头:“当年我开始疼那会,老展还在上课,上完赶来医院,直接给我上剖腹产了。” 陆少容紧张道:“她呢,不会剖腹产。” 展母安慰道:“玛丽亚怀过好几胎了,一定是顺产,放心。” 苏汀道:“以后要好好感谢她……” 话音未落,产房内传来“哇”的一声啼哭。 内间医生松了口气,朝交谈用小广播器说:“是个男孩。” 展扬心花怒放:“太好了!是男孩!” 孙亮:“……” 展扬同情地拍了拍孙亮的肩膀,男孩! 陆少容问道:“能抱过来让他妈妈看看么?” 女医生笑着把婴儿抱了过来,展扬戳了戳陆少容脑袋,道:“我是他爸,你才是他妈……”虽是如此说,仍忍不住挤到玻璃墙边上去。 呵出的气息令玻璃窗上结了层白色的雾,玻璃中倒映出展扬与陆少容专注的双眼。 他们隔着玻璃看到婴儿,那一刻,忽然有种莫名的情绪在心底延伸,知会,仿佛击中了彼此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他……”陆少容说:“可以抱抱他吗?” 医生道:“新生儿不能随便抱,你们身上有细菌,要等我们把一切先安排好。” 展扬伸出手指,隔着玻璃触了触,什么也没有说,静了足足半分钟,展扬忽然道:“怎么湿淋淋的,像猴子一样?它长得比较像谁?” 展扬用的人称代词是“it”而不是“he”,于是所有人都翻倒了。 孩子他妈像头忠诚的大狗,一路跟着去育婴室了,亲友团闹哄哄地持续跟进。 展父展母请苏汀与孙亮去吃午饭,孙亮没趣了,居然是个男孩,媳妇儿没了,与陆少容告别,下午的飞机票回北京,并约好等满月与抓周,再来纽约看小外甥。 展扬蹲在育婴室外,摇了会尾巴,伸着舌头,看了片刻自己享受vip待遇,独自一间的小宝贝,虽然“它”长得像猴子,但也是十分喜欢。 他意识到陆少容不在,去了哪?左右张望,问了个护士,得知陆少容在孕妇休息的病房里。 “你在做什么?”展扬进了玛丽亚的病房,见到陆少容坐在病床边,拉着玛丽亚的手,开始有点不爽了。 陆少容道:“没什么,聊聊天。” 玛丽亚的脸色十分苍白,挂着一瓶药剂,笑道:“你先生来了,去看看小宝贝。” 陆少容点了点头,又道:“你好好休息。” 玛丽亚报以一个宽慰的微笑,展扬意识到了什么,朝她诚恳地说:“谢谢你。” 玛丽亚微笑道:“你们的资金解救了我家里的困境,应该是我谢谢你们。” 陆少容摘下帽子,认真说:“谢谢你代替我承受了作为一个母亲的痛苦。” 玛丽亚笑了起来,柔声道:“还没有结束,一个合格的母亲还要辛苦十六年,接下来就都是您的烦恼了。” 陆少容笑着点了点头,展扬与他一起向玛丽亚鞠躬,告别。 家添麒儿,可喜可贺,三天后,展扬欢天喜地的与陆少容把小宝贝抱回了家,重新商量那一大堆可用名字。 “我觉得展小扬不错,一个大扬,一个小扬,很可爱啊。”陆少容说。 清风莞尔道:“咱们中国人的习俗,孩子不能和爸妈或者爷爷奶奶起同名么?” 陆少容道:“对啊,但展大哥好像没这习惯,他又说为了纪念二哥……” 无忧突着眼珠子,怒道:“擦!老子还没死!纪念个啥呢!” 陆少容哭笑不得,表示投降:“要起名叫展小亮,被我驳回了。” 无忧:“……” 清风笑得站不稳,无忧呱噪道:“那不是占老子便宜么?没事小亮小亮地叫,待会还喊小亮我x你妈什么的,绝对不成!” 数人笑得抓狂。 无忧抗议道:“起个名字叫展招妹,要么展来妹,我媳妇儿还没着落呢!” 陆少容:“……” 名字不了了之,展扬提议的什么“展日容”等等怪名更是被陆少容痛殴一顿,最后还是展父出面,让陆少容拈一卦,得了个乾卦。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宝宝取名展行,展扬本来认为叫展健更好,叫嚷着老爸偏心,叫了几次以后意识到什么,遂不吭声了。 如此一来,展行的小名便成了“小健”,又乃“小贱”是也。 六个月后: 小健开始表现出他的天赋,简直和展扬一模一样。 夜四点半,小健哇的一声大哭,如雷贯耳。 陆少容瞬间被惊醒,连滚带爬到婴儿床边去抱,去哄。 展扬:“……” 陆少容:“不哭不哭,宝贝怎么拉?尿尿了吗?” 展扬烦躁无比,在床上直挺挺翻过来,又翻过去,趴着痛苦不堪道:“陆少容!展小健!我麻烦你们两mǔ_zǐ 了!老子早上还要上班!” 陆少容哄道:“好好,不哭了,你妈要生气了喔,乖……” 展扬咆哮抗议道:“是爸!” 小健哭得更大声了。 展扬头发乱糟糟,出了口长气,疲惫不堪道:“抱到我妈房间去……” 陆少容道:“妈也要休息啊。” 小健的哭声从“哇哇哇”到“呜呜呜”,开始小下来了,陆少容抱着他走来走去,安抚好,展扬咂嘴,睡不着,去刷牙洗脸,坐在沙发上一脸不爽地发呆。 过了两个小时,小健又醒了,要吃奶。 珍妮还没来,陆少容去拿了个人工模拟喂奶器,测好合成奶温度,让展扬戴上,又把小健塞到展扬怀里,让他喂奶。 这是展母制定的,每日必须的父子相处时段,展扬面无表情,赤裸上身,戴着俩父亲专用仿真大胸罩,喂小健吃奶。 小健吱吱咕咕吃得很快活,陆少容打了个呵欠,去刷牙洗脸。 展扬道:“宝贝吃饱了吗?”他把儿子抱起来,小健又开始哭,展扬才想起忘了,只吃了半个胸,于是把儿子调转方向,凑到另一边,让他继续吃奶。 陆少容去拿牛奶和报纸,展母也醒了,接过桌前报纸,戴上眼镜开始看。 小健吃饱了,换了干净的尿布,很满意,开始抓展扬的头发。 展扬小心地从肋下抱着他,把这一丁点儿大的小人直抱起来,亲了亲儿子,开始逗他玩。小健乖的时候,展扬还是觉得很有乐趣的。 婴儿小的时候最可爱,小健居然还知道主动回应展扬的亲吻,回手给了他一巴掌。 展扬哈哈笑,抱着他晃来晃去,小健表情很奇怪,陆少容与展母同时色变道:“先让他打嗝——!” 展扬刚意识到不对,小健就哇啦一声呕奶了,呕了展扬一脸。 展扬:“……” “哇——”小健又开始哭了。 九个月: 展母回家住了,剩小俩口陪着一个小孩折腾。 展扬诧道:“啊,老婆,你来看看,小健牙龈很硬……” 陆少容道:该不会是长牙了,我看看?” 展扬道:“他刚才吃奶的时候咬着奶嘴不放,扯不开了,小健,给爸妈看看?” 陆少容把儿子抱得站起来,展扬左手轻轻捏着小健腮帮子,道:“宝贝……来,张嘴。”他掰开小健的嘴巴,食指摸了摸,道:“好像长小牙了……哎,小健,你做什么,不要咬,松……松口!痛啊……” 陆少容道:“小健快松口,乖。” 展扬咬牙切齿道:“儿子,快松口,很痛!!!” 展扬食指进去了一点点,小健便咬着指头最前面的肉不放,若是整根咬着还好,然而只咬那点皮,力度又大,直令展扬痛得快飚眼泪了。 陆少容笑得肚子疼,道:“小健你别把……牙龈咬歪拉,不帅了喔!” 陆少容捏了捏小健下巴,他才把展扬手指松开,展扬欲哭无泪,食指已经肿了。 一岁: 陆少容在餐桌前翻看资料,一边在笔记本上打字,手边放着杯咖啡。 展小健在桌旁的婴儿椅上撕图画书,手边放着瓶温牛奶。 mǔ_zǐ 各得其乐。 “巴……”展小健道:“巴!” “嗯,小健乖。” 陆少容险些一口咖啡喷出来,手忙脚乱地放下资料,道:“小健你会讲话拉!” 展小健道:“唔唔——”眼睛盯着冰箱顶上的五彩缤纷的糖罐,意思是:爸,你懂的,不解释。 陆少容心花怒放,道:“宝贝!再叫一声?你会叫爸爸拉?等你爸回来他一定要高兴疯了!” 展小健道:“巴。” 陆少容傻笑了一会,要起身去打电话,忽然意识到个很严重的问题,决定先把这事问清楚。 “小健是在叫谁?”陆少容道:“叫我吗?” 展小健:“???” 陆少容指了指自己,温柔地问道:“巴?” 展小健答:“巴。” 陆少容基本可以预见展扬蹲在墙角阴暗画圈圈的场景了。 展小健抓周,宾客全部到场,办了一场豪华筵席。 “会抓什么?”展扬笑道:“小健,待会一定要抓这个哦!”展扬拿着个算盘,在小健面前晃个不停。 小健:“……” 孙亮道:“擦!都什么年代拉,要抓这个……小贱看哦!”孙亮拿着张金卡,光芒万丈,在小健面前晃来晃去,以增加他的印象。 余寒锋拿着把水枪,煞有介事道:“抓这个!大舅告儿你,这好东西呢!” 陆少容夺过水枪,比划道:“好了好了!你们仨都滚开!开始了!再闹,射你们一脸。” 小健“哈哈”地笑,坐在长桌上一堆东西中间,陆少容道:“宝贝,拿一个你喜欢的。” 没有出现什么跳蛋按摩棒一类物品,展扬下意识地紧张了几秒,忽然见小健摸到一个小饰品,捧在手里。 “啊!那是啥?”孙亮好奇道:“女人的东西?” 小饰品花花绿绿,霎是好看,陆少容笑道:“那是玛雅女祭司的项链仿制品,小健的意思是,他喜欢考古。” 展扬道:“这明显是作弊!嗯哼?花花绿绿的东西,小孩子哪里不喜欢?” 陆少容针锋相对:“你不也是么?还说我?你拿个五颜六色的塑料玩具算盘,是摆给谁看?二哥还拿张反光的金卡出来呢!” 小健嘎嘎嘎地笑,孙亮想了想,道:“行啊,二舅以后支持你考古。”他捏了捏小健的脸,道:“开饭开饭。” 展扬不满道:“我也有钱,谢谢!而且那是我儿子!” “抱一下嘛!我外甥还不兴让抱的。”孙亮道:“小气鬼!” 小健幸灾乐祸,手舞足蹈。 抓周当天,孙亮喝得醉醺醺的,与余寒锋到了陆少容家,陪小外甥玩。 余寒锋道:“小健乖,你不能总扶着桌子椅子了,男子汉要自己学会走路……” 余寒锋拉着小健的手,让他站在客厅中间。 展扬道:“小心别摔倒……”话未完,陆少容示意展扬噤声。 小健十分茫然地站稳,余寒锋温柔地笑道:“宝宝,我相信你不用人扶,也能在这个世界上立足。” 小健听不懂,余寒锋却小心地把双手放开。 “宝贝,我在这里。”陆少容蹲到小健身边。 于是小健站定,摇摇欲坠,余寒锋又耐心地说,来,牵我的手。 余寒锋伸出双手,只离小健一点点距离,小健伸手来抓住,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一步,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展扬唯一的念头便是一个飞扑,以防儿子扑街。 余寒锋笑道:“来!过来!来大舅这里!” 余寒锋一边笑着说话,一边躬身后退,双手只离了小健一点点距离,小健紧张得咯咯笑,小步笨拙地朝他走来。 “很好!”余寒锋笑道:“你会走路了!” 余寒锋一边退一边招呼,小健战战兢兢走来走去,跟上了余寒锋。最后孙亮大笑道:“好样的,这就学会拉!” 孙亮把小健抱了起来,小健笑个不停,伸手抓住孙亮的头发。 孙亮杯具了。 小健两岁的时候,对比各种童年照片,展扬终于得出了结论,小健长得像他。 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和展扬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两张洗澡时的照片,根本看不出谁是谁。 陆少容十分满意,太满意了!没有比这更可爱的事情了! 展扬:“……” 展扬提议再生一个女儿什么的。 陆少容表示完全不用了,一个就够了。 展扬坚持还想要个女儿,这样家里才有儿有女嘛,而且要叫展日容。 然而展母也想再要个,毕竟家里只有一个独生子不太方便培养,展扬小时候也是独生,自小十分寂寞。 大不了多请点佣人,换间别墅,以展陆二人的财力,也该换个地方了。别的活都不用干,陆少容只要和小孩一起就行,况且也有经验了。 念着念着,陆少容稍稍有点动心,于是展母又念了一个小孩出来。 于是两年后,展扬与陆少容的女儿出世了,还是请人代孕,这次居然恰好是个女儿。 最高兴的是孙亮,媳妇终于有着落了;其次则是展扬,虽然女儿以后要嫁人,不过也不一定要嫁给孙亮,只要她不爱上他,一切都好说,孙亮也不能硬抢不是? 当然女儿没有叫展日容,也没有叫展生亮、展小亮什么的,苏汀给她起了个名字“飖”,取自“飘飖兮若轻云之回雪”。 展扬提议女儿跟陆少容姓,全名陆飖,儿女名字谐音:展行与陆遥,正应了人生道路漫长,未来更有事业发展的好兆头。 这个小宝贝,孙亮是要定了。 且不提孙亮,先说遥遥来到展家,便给陆少容添了无数麻烦。 一个儿子外加一个女儿,得到的结果绝非把各自的麻烦加起来这么简单。简直就是以几何级数在相乘叠加。 展小健才两岁,小遥躺在婴儿床,陆少容要同时照顾这两个小家伙,简直是一头乱麻。 展小健很喜欢给妹妹找奇怪的东西,抢她的玩具,抢她的奶嘴这些都是小事,关键是展小健自己还走不稳当,就每天吵着要抱妹妹。 “妹妹醒……” 陆少容好不容易歇下来做点工作,忙道:“小健,你别弄她,让她再睡会儿。” “玩……” 陆少容道:“她不玩那个,小健!把马桶吸放回去!很脏!” “吃……” 展扬道:“她没有牙齿,你饶了我,小健!你满嘴糊着巧克力不要亲她!去刷牙……” 展扬与陆少容被俩小孩搞得焦头烂额,叫苦不迭,他们搬了家,家里请了四名佣人,家务活基本不用陆少容再操心。 然而关系到儿子女儿的事,陆少容坚持亲力亲为,毕竟亲子之间要多肌肤接触才能养成孩子的安全感,血缘之间总有呼应,不能交给其他人。 某一天,陆少容最怕的事情终于来了。 妹妹某天在换尿布,展小健站在一个小矮凳上,好奇地看着陆少容的操作。 “宝贝,怎么了?”陆少容发现儿子的不妥,问道。 展小健说:“鸡鸡呢?” 陆少容:“……” 陆少容道:“等你长大后你就知道了,现在说你听不懂。” 展小健问:“长大鸡鸡会变没有吗?” 展扬正好要走进房间,怒道:“你教他什么乱七八糟的!” 陆少容彻底无言了。 小遥八个月大,会咿咿呀呀地到处爬了,陆少容把客厅里全换成地毯,两天用负离子消毒一次,以留给女儿广阔活动空间,更防止摔伤。 孙亮来做客,看他们的新家,陆少容泡了茶,二人在书房的落地茶几边席地而坐,随口闲聊。 “我媳妇呢?”孙亮伸长舌头,摇着尾巴问道。 陆少容好笑道:“在睡觉呢,待会醒了让你抱抱。” “外甥呢?”孙亮又问。 陆少容:“在玩你带给他的玩具……你下次来可以带个小动物给他,他最近老嚷着要养宠物,扬扬觉得太小了养猫狗不好,就没同意,下次你带一只给他,就没话说了……” 正说到这里,展小健手里牵着根绳子,从走廊中经过。 “小贱不是养了只什么?”孙亮没看清楚,道:“小贱,过来给二舅看看你养的啥?” 小健绳子那头的“宠物”亮相,一根长绳末端,胡乱捆着妹妹的腰,小遥咿咿呀呀地从走廊里爬过去,小健牵着她到处遛达。 小健:“我们出去散步喽……” 陆少容笑道:“哦,不许到外面马路去,只能在花园……”他看到绳子上拴着八个月大的女儿,忙叫道:“小健!不能那样!”碰得茶几翻倒,冲过去把俩人弄开。 小健“哇”地大哭,扭头跑走了。 陆少容道:“待会你爸回家要教训你哦!不许哭。” 小健假哭片刻,跑上楼,去找地方玩自闭了。 孙亮抱起小遥走到客厅,称赞道:“哟!长得这么长了啊,媳妇儿,嗯,好乖!” 小遥眼睛晶晶亮,看着孙亮,不做声。 展扬下班,大部分时间都回家陪儿女,笑道:“二舅要给她喂奶么?” 孙亮道:“算了,我笨手笨脚的,别呛着她,你喂。” 展扬坚持道:“没有关系,这套仿真奶瓶很安全。” 孙亮总觉得展扬不怀好意,然而这么小的宝贝实在太可爱,况且以后还是他的老婆,忍不住要多抱抱,便笑嘻嘻道:“那好,我来喂,小遥乖哦!” 陆少容做完小健的思想工作,下楼的时候看到坐在客厅的孙亮面无表情,戴着一副人工硅胶胸罩,给他们女儿喂奶。 陆少容:“……” 孙亮:“……” 财富排行榜上的企业家做这种事情,陆少容第一个念头就是上楼拿相机拍下来,留作纪念。 孙亮喂饱了,小遥很高兴,她不像小健喜欢没事扯着嗓子嚎啕,这安静性格更招人疼,也更容易被人忽略,像陆少容。 展小健从客厅前推着一个乐高的积木车经过。 孙亮笑道:“小贱喜欢二舅给你买的玩具么?” 小健看也不看孙亮,说:“我不认识你,但我谢谢你!” 孙亮:“……” 很明显是被展扬教坏了,人小鬼大。 三分钟后,两岁半的展小健拿着水枪出现在客厅,朝孙亮大叫道:“放开她!你在对我妹妹做什么!” 孙亮:“……” 展扬笑得抽筋了。 孙亮道:“哪学回来的这种话?过来,二舅也抱抱你,小贱乖。” 小健哼唧一声,转身走了。 孙亮笑道:“小贱还吃醋了啊。” 展扬架着脚,棉拖鞋晃了晃,随手按着遥控器,道:“嗯,经常的,说我对他妹妹好了。” 展扬眼角余光一直看着自己女儿,心里算着时间。 孙亮总觉得展扬今天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原因,他把小人抱起来,颠了颠,道:“二舅疼你哦!小宝贝……” 陆少容拿着相机下楼,见到孙亮把女儿竖起来抱着,忙道:“吃完奶要先让她打嗝……” 说时迟那时快,小遥“喔拉”一声,呕了孙亮一头奶。 孙亮:“……” 展扬扔了报纸大笑,陆少容瞬间抬起相机,卡擦一声,把孙亮满头奶的狼狈模样照了下来。 ——番外·展行篇·完—— 西元二零六五,夜,福建莆田。 “抓贼啊——” 林景峰的脑袋从盗洞里伸出来,朝外望了一眼,异常迅速地缩了回去。 一群村民敲锣打鼓,气势汹汹,点着火把上山抓贼。 三百多年的祖坟被盗,那还得了?火把排成长龙,锣鼓声大作。林景峰在盗洞上探出头,双眼贴着地面冷漠平视。 闽南话吵吵嚷嚷,村长分派任务,村民们分头搜捕盗墓贼。 大妈叽里呱啦,指着祖坟那一片大喊大叫,又捂脸恸哭。 林景峰轻轻地“嗤”了一声,趁人不备,抽身而出。 小女孩眼尖,瞬间大叫,村民们一窝蜂地冲上,林景峰开始没命奔跑,后面跟了一大群喊打喊杀的村民。 林景峰跑得苦不堪言,这村子附近路也不熟,几次险些冲进泥潭化粪池,左拐右绕,跳进田里,身后大妈当机立断,挥手旋出铜锣!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铜锣闪着金光在空中呼呼作响,哐当一声砸中林景峰后脑勺。 “在那里——!” “抓住他!” 终于,一声枪响。 所有村民不约而同地急刹车,一声恐慌的大喊,继而作鸟兽散。 林景峰喘了半天,转身隐入夜色,唯余铜锣躺在田里,安静地反射月色,上面留下林景峰的后脑勺印。 果然莆田人都是武功高手,下次再也不来了——林景峰如是想。 同一时间:美国,加利福尼亚州。 展行是一对同性夫夫家庭的小孩,他小时候经常问自己是怎么来的,得到的答案无一例外:“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去念书,认真念书,长大后你就知道是哪个垃圾桶了。” 然而展行念了十几年书,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了,他要学考古,最起码也是音乐!该死的老头子却给他自作主张地报了商科,他想参加飞镖队的集训,参加垒球队的秋季户外活动,却被严格规定周末必须回家! “没有人理解我!”展行悲愤地控诉道:“everyone!” 室友同情地看着他。 “嗨,听我说,不如这样……” 展行收拾好背包,把手机塞进裤兜里:“我已经递了退学申请,拜拜了约翰逊。” 室友张着嘴,半天没回过神来。 “你们华人的爸爸都会中国功夫!他一定会打断你的腿!”室友恐惧地叫唤道。 展行:“我不会给他机会的,听着,我的飞机票已经买好了,马上就离开这里,一辈子不会再回来……呃……到他不敢再决定我的人生之后,我再回来。” 室友:“vikko,我陪你去,你要去哪里?” 展行:“我、要、回、中、国!” 展行递交退学申请的三小时后,校长便马上通知了展行的爷爷,展行的爷爷马上赶到展行的家,一家大小正襟危坐,等待问题少年回来。 其父展扬看着退学申请的传真件,气得只想掀茶几了。 “慢慢慢。”陆少容说:“得好好和他谈谈。” 展扬委屈地咆哮道:“当初问他商科念不念,他又说念!” 陆少容问:“你和他谈专业的那晚上他说了什么?不是聊了一整晚么?” 展扬:“大部分时间是我在说,但他最后说了‘哦’!” 陆少容彻底无语。 “你不要再骂他了!”陆少容看了一眼钟,晚上八点,儿子还没回来,隐约有点不祥的预感。 打手机,果然关机。 展行坐上飞机的那一刻,如释重负地舒了口长气。 大洋彼岸,全新的生活在等待着他。 林景峰大清早起床,招待所外气势汹汹地围了一圈村民。 又来了——林景峰几乎要疯了,他跳窗逃掉,于是招待所员工也加入了追捕大军,好容易把人甩掉,上了大巴前往上海,终于摆脱死缠烂打的追兵,根本就没有偷到什么! 林景峰出汽车站,坐地铁前往火车站。 展行在浦东机场下了飞机,上海话听得他晕头转向,感觉进了外星人的世界,于是原订的上海游览计划取消,先去西安看兵马俑,玩够再说,坐地铁前往火车站。 于是,展行和林景峰这两个茫茫人海中的陌生人,偶遇了 ——卷一·猫将军·end—— 17、chapter17 展行开始发信息:【大舅,我恋爱了。】 展行大舅——余寒锋的短信息:【恭喜。】 展行不干了:【怎么这么久才回?】 余寒锋:【大舅很忙,在做生意,大舅可没宠着我的好老爸,家里好吃好喝伺候着,还离家出走,大学也不读,跑到别的国家陌生人做伴,游手好闲。】 展行:【嘿嘿嘿。】 余寒锋:【初恋都是美好而青涩的,小贱,不要对你的初恋寄托太大的希望。而且,你要主动承担起一个作为男人的责任。】 展行:【他比我厉害多了。】 余寒锋过了很久才回消息:【男的?】 展行:【对,我只告诉你,你别告诉陆少容他们。】 余寒锋:【没问题,帮你保守秘密。大舅忙,待会找你。】 展行继续发短信,发给孙亮:【二舅,我谈恋爱了。】 孙亮马上回消息:【擦,这么晚才谈恋爱,也太晚熟了,你二舅我十二岁就开始泡妞了。】 展行笑了起来:【我是初恋。】 孙亮:【哪个美女啊,给二舅看看,跟着你没前途拉,漂亮的话让给二舅。】 林景峰洗牌,对铺二人掏钱,崔文说:“听说酒泉前些日子出了点事?” 林景峰说:“据说是。” 林景峰一边洗牌,一边看那两人,淡淡道:“有人发掘出个乌孙古墓?” 崔文和唐楚疑惑地点头,崔文又问:“怎么新闻说死了不少人。警察和美国的一伙盗墓贼枪战,死了不少人呢。” 林景峰“哦”了一声,不予置评。 展行:【你不是要娶陆遥的吗,算拉,太危险了,以后再给你看。】 孙亮:【初恋啊,玩玩可以,别陷进去了,当不得真。】 展行想了想,回:【厉害得很哦,会打斗地主!】 孙亮:【我勒个擦,我也会打!】 展行:【我擦,你不是只会玩高尔夫球鱼艇打猎什么高贵冷艳贵公子上层名流消遣的吗?居然还会斗地主?】 孙亮:【哎别提了,劳资上回网上泡个妞,那妞迷上麻花疼家开的欢乐斗地主,劳资学了两个月陪她玩,最后发现是个男的!视频和接电话的都是他姐!他姐还结婚了!】 展行被子蒙着头一阵猛笑,快要抽了。 林景峰:“小贱你疯了?” 展行乐得不行,揭开被子,林景峰回手摸了摸展行的头。 孙亮:【再提醒你次,小贱,无论是斗地主还是初恋,都别陷进去啊!玩玩就算了,赌牌沉迷了赔钱,谈情说爱沉迷了赔心。二舅开会去了,开完给你打电话。】 展行敷衍地回了句:【哦。】又看了林景峰一眼。 林景峰嘴角上翘,洗牌,展行看着桌上的三十块钱,林景峰说:“你玩?” 展行:“不了,输钱。” 林景峰说:“输,师父再赢回来。” 展行笑道:“不,我看你玩。” 林景峰继续打牌,对方却嘴里不停,一直聊酒泉市的事。 崔文:“美国鬼子都明目张胆地跑到中国来偷东西了,可恨。” 唐楚说:“还是文物局保护力度不行。” 林景峰岔开了话题,展行注意到崔文打牌十分专心,唐楚却眼神漂移不定,不住瞥向榻下的两个登山包。 展行撩起林景峰的衬衣,手探进去,不安分地贼摸,于他胸膛,腹肌上揉来捏去,一边发了条短信给他:【小师父,他们在看我们的包。是什么人?】 林景峰胸膛那粒被展行捻来捻去,胯下又硬了起来,手机嗡嗡嗡地震动,他边打牌边看了一眼,回:【道上不入流的家伙,想搭伙打牌,要么坑钱,要么骗消息。】 展行:【也是同行?】 林景峰:【是,斌嫂说敦煌、莫高窟现在到处都是便衣,他俩没下手的机会。】 展行笑了起来,一手摸到林景峰大腿间,拉开他的裤链:【小师父,你又硬了。】 林景峰回:【不要乱摸,到站找地方住下,时间充足了师父再那个你】 展行回:【轮到我干你了,小师父。】 林景峰看了一眼手机,午饭时间到。 【推车来了,去买两盒饭,你请我吃,干你太累,师父要补充体力。】 展行:【徒儿春心荡漾,撑着帐篷起不来,让他们去帮买。】 “我请吃饭。”林景峰赢了上百,收牌。 崔文说:“成!吃完继续打。” 林景峰说:“吃完不打了,休息。”他躬身从床脚拖出展行的包,取出两盒来一桶,说:“喏。” 展行:“……” 崔文和唐楚哭笑不得,道了谢谢,各拿一桶方便面出去找热水泡。 林景峰道:“买多了,不吃浪费,请他们吃。”说毕出外截住推车,买了热盒饭套餐——两盒饭两盒菜,不忘对餐车大叔说:“发票开过来。” 展行又刮中五块钱,十分欢乐,崔文二人端着“来一桶”,泡好面回包厢,赫然发现林景峰和展行凑在一起吃盒饭,于是风中凌乱了。 泡好面后,更风中凌乱的事情发生了——崔文赫然发现,他的来一桶里居然没有调料包。 翌日清晨,武威。 “什么时候去敦煌玩?你家在哪?先去你家还是先去敦煌?” 展行简直要兴奋死了,跟在林景峰身后,两师徒一人戴一只手套,展行几次想伸手去牵,要像情侣一样,十指交扣走在一起,林景峰却几次避过。 林景峰说:“大街上别拉拉扯扯的,先找地方住下。” 展行心想:哦!可以准备反攻了! 林景峰对武威轻车熟路,坐车到一间招待所门口,开了间钟点房,又领展行进门口面馆吃了早饭——拉面,几片薄牛肉,汤水清鲜,面条不多却吃得很舒服。 招待所不甚豪华却干净整洁,是个单人房。 二人卸了包,展行粘上来,林景峰拧着他脑袋,把他扭到一边。 展行:“干我干我……” 林景峰:“……” 林景峰正色道:“我出去办点事,你在这里呆着,午饭自己吃,可以出去走走,但别走太远,迷路了就给我打电话。” 展行茫然道:“你去做啥?” 林景峰:“不关你事。” 展行:“几点回来?” 林景峰坐在床边,脱下外套,衬衣扣子解了领口的,端详镜里自己和展行: “我得先回家一次,你打算在这里呆几天,等我回来带你去敦煌,还是先去我家?去敦煌还要转车,要不……” 展行说:“当然去你家!我们在谈恋爱不是么?” 林景峰躬身坐了很久,像在欣赏地毯上的花纹,许久后抬头说:“小贱,我家很穷,在农村。” 展行:“?” 林景峰:“怕你住不惯。” 展行说:“没有关系,几天而已。” 林景峰起身说:“那么……晚上带你去看场电影,明早一起去我家。” 展行说:“没问题!” 林景峰吁了口气,从腰间翻出银行卡,想了想,拿了六张一百元给展行,说:“这个给你。” 展行说:“不用,你的就是我的。” 林景峰说:“吃饭不用花钱?喏,这里有优惠券,中午可以去对面的kfc吃,记得让他们开发票。” 展行接过,林景峰凑上前,侧过脸在他唇上吻了吻,展行刚要抱他,林景峰便笑着说:“我尽量早点回来。”说毕出门,离去。 展行百无聊赖地趴在床上,把林景峰登山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倒了出来,收拾好,拿着墓里的玉石方块仔细端详。 它呈现出漂亮的半透明形状,隐约看得见方块中间,一团金色的云。 展行不住思考猫将军松开手的那一刻,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鬼魂一说? 他又想到林景峰的任务,入墓是为了找一截佛骨,佛骨没有找着,会在哪里?这个任务在哪里接的?为什么要找?有什么用? 林景峰有很多没有告诉他的故事,展行对他了解得还很少。 这段初恋貌似不被任何人看好——包括林景峰自己,唯一看好的只有傻子般没谈过恋爱的展行。 但展行仍然抑制不住地喜欢他,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也不知道喜欢他的什么。展行几次想打电话给陆少容,他有点想家了,如果林景峰愿意和自己一起去美国,他们可以在一起生活。 展行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提议是否可行,单纯幼稚地觉得,这样就对了,以后就要在一起了。 虽然林景峰的性格不太容易沟通,但陆少容的考古课题,林景峰应该会喜欢。 展行在床上发了一会呆,实在无聊,便把钱揣在兜里,出外逛了逛,在对面的一家专卖店买了件v领毛衣。 天气有点冷了,他把黑毛衣穿在外面,衬衣领子翻出来,又给林景峰也买了相同的一套,两条款式差不多的围巾,六百元花得干干净净。 导购笑着说:“您穿这套非常好看。” 展行付了账,没脸没皮地笑道:“对,我一向都是这样,穿什么都好看。” “夸我帅也没用,把发票开过来。” “……” “不是购物小票,是发票,嗯,很好,这样你们就不能偷税了……咦?怎么不能刮奖?” 导购摔倒了。 展行刚吃完午饭林景峰就回来了,腰包里鼓鼓地撑得快要爆掉,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裹着整齐的方砖状物。 林景峰看了展行一会,无奈道:“下次不能给你太多钱。” 展行:“给你买了一套。” 林景峰微一蹙眉,却没有说什么,只随口道:“怎么突然想起买衣服了?” 展行笑道:“要去看电影嘛!去约会不是么?” 林景峰嘴角抽搐,仿佛想笑,片刻后说:“嗯,知道了,走,先去坐车,否则明天早上到不了家。” 林景峰把黑色塑料袋收好,展行瞥见里面全是钱,一叠一万,足有几十叠。 林景峰洗了个澡,换上和展行情侣般的毛衣,围好围巾,带着他去坐车。 展行稀里糊涂的不认路,跟着林景峰上车,下车。 恋爱的第一天很快就入夜了。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到了?”展行被带到一个开阔地,连到哪了都不知道,所站之处是个拥挤的广场,到处都有或站或坐的农民。 有的人直接在地上铺一张报纸,盘腿就坐,有的则赶着驴车马车,还有拖拉机突突突突地开进来,大声吆喝。 “喂——!让路!”老头子睁着一双醉眼,大声呵斥展行。 展行:“……” 林景峰说:“还没到,你在这里等。” 展行注意到广场上拉起红布横幅:“大坝乡初一、十五娱乐活动。” 身边一头山羊打了个喷嚏,开始嚼展行的围巾,展行开始和山羊拔河:“还给我!你要干什么!不能吃,你会噎死的!” 林景峰不知何时回来了,喊道:“小贱,过来!” 山羊松口,展行摔了个屁股墩,老头哈哈大笑,展行一脸悻悻走过去,接过林景峰递来的晚饭——一块饼。 林景峰又为他拧开一瓶康帅傅冰红茶,两人坐在广场边缘的栏杆上,开始吃晚饭。 “去你家怎么走。”展行疑惑地四处张望,心想到这里来约会?不是看电影么? 他向一头朝他微笑的驴点头致意,询问地看着林景峰。 林景峰:“看完电影再去,今天村里恰好有人来赶集,待会请他们捎一程。” 展行喝了口冰红茶,广场上的两个大喇叭轰轰开始放歌,露天大萤幕上漆黑一片,沙沙响,展行噗一声喷了出来。 当当当——国家广电总局标志在屏幕上出现。 电影开始了。 18、chapter18 展行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露天电影,是部数十年前的国产探险片子,一个男主很帅,另一个男主……也很帅。 故事主要讲述他们狗血而曲折的探险过程,无非就是你没有抛弃我,我救了你一类的事,分分合合,放在展行家里,就算是环回多声道立体影院,展行冲着那粗制滥造的场景和特效,也不会去看。 而且,这个电影还是四川话版的!简直不知所云,展行看得头晕脑胀,云里雾里,前面还被牛和拖拉机挡住了字幕,台词剧情只能靠猜。 然而与林景峰在一起,牵着手,坐在黑夜里的栏杆上,看电影的乐趣远大于电影本身。展行一边走神一边看,直到接近两个小时过去,才猜出了个大概。 但越想越不对盘,开场太震撼,抹衣服擦脸的满身冰红茶,乃至错过了片名,他怎么觉得那俩男主看上去有点……像传说中的谁和谁? 到电影结局之处,男主把另一名男主从矿坑里挖出来,展行本想唏嘘几句什么,然而男主说了句四川话,这句展行是听懂了。 男主说:“还好,我没有害死你。” 展行:“……” 于是男主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片尾出现演员表,小字缓缓上升,原著:南派三叔。 群众哗地起哄,掌声此起彼伏,广场上拉车的山羊骡子驴,被吓得牛嘶马吠,乱成一团。 金光万丈,展行彻底瞎了狗眼,聋了狗耳。 电影散场,林景峰与开拖拉机的老头说了几句,老头瓮声示意上车,林景峰把展行拉上车,在车斗上坐好,拖拉机突突突地转了个弯,车斗压垮半边围栏,朝安静的路上走了。 “小时候我跟着隔壁叔公来赶集。”林景峰说:“唯一的娱乐就是看电影。” 展行只觉人生曲折离奇之事,莫不以今日为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得频频点头,表示不错。 车斗上装满砖,老头提着瓶二锅头,边喝边唱,一条漆黑的大路不辨方位,通往远方。 肆虐西凉千万年的风从天的尽头刮来,群星于地平线上黯淡闪烁,衬着远处黑暗的山脊,形成一道奇异的景色。 风越来越大,林景峰和展行躲到砖后,静静地依偎在一起。 “他……”展行不知道怎么形容:“酒后驾驶,没有问题。” 林景峰笑了起来。 “我家是属于民勤辖区的,你听过么?” 展行想了想,问:“巴丹吉林和腾格尔沙漠交汇的地方?” 林景峰点了点头,展行在脑中搜索陆少容教过的东西,说:“几百年前,好像是个绿洲。” 林景峰:“长城中的一段经过这里,但现在所有地方沙漠化严重,已经快埋在沙子下面了。” 夜十一点,终于抵达林景峰的故乡。 林景峰送给老人一瓶二锅头,牵着展行的手,与他礼貌告别。村庄处于黑暗中,只有零星几点灯火,他们可以手牵着手,在夜晚中行走了。 “说话不要太大声。” 林景峰在一家门前停下脚步,绕过篱笆,推开门,摸了摸上前摇尾巴的大黄狗。 展行一路都在想,见了林景峰外婆该说什么,紧张地问:“到了?” 林景峰:“不用这么小声,我外婆耳朵背,听力不好,现在估计已经睡了。” 展行点了点头,也学着林景峰去摸大黄狗的头。 黄狗伸着舌头,讨好地目送他们进院。 房子笼罩在一片安静里,林景峰把展行带到侧院,鸡窝里咕咕咕地叫,展行提心吊胆,生怕有什么怪物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来。 房间中满是灰尘,展行马上开始打喷嚏。 林景峰晃亮一根冷光灯管,以布缠着手掌,出外搬了点柴进来。 展行问:“这……这是你住的地方?” 林景峰嗯了声:“前年回来过一次,住了不到两个月就走了,看来外婆平时有收拾。” 林景峰示意展行站着,躬身生火,四处寻找东西,在房间角落里找到个大箱子,上面挂着锁。 林景峰连钥匙都不去要,随手掏出铁丝,几下就把锁捅开了,翻出一袭棉被。 林景峰认真地铺床,展行说:“我知道!这个叫‘坑’!” 林景峰:“坑你妹!这看上去像个坑么?叫炕!” 他为展行收拾好床,自己在墙角的一个矮木榻上铺了被褥,纸糊的木窗外破了个孔,吹进来嗖嗖的冷风。 林景峰:“睡觉,够暖么?” 展行说:“应该会……很暖和。一起睡啊,你在那里做什么,很冷。” 林景峰说:“炕小太挤,而且不牢固,两个人睡容易塌。” 烧好炕后,展扬在床上翻来翻去,床板硬邦邦的,稍一动弹就背上很痛,被子上有奇怪的味道,而且很硬又很重,快要把他压扁,然而他什么也不敢说。 翻了很久,展行说:“太……太热了,师父。” 林景峰淡淡道:“忍着,窗边冷,你受不了。” 展行又睡了一会,拖着被子下床,蠕动到林景峰的矮榻旁,挤了进去。 林景峰:“这里更不牢,回去……” 展行扭来扭去:“就要在这里……” 展行挤,林景峰推,哐一声矮榻垮了。 展行压抑许久,终于忍不住地爆发出来,放声大笑:“啊哈哈哈哈——” 林景峰彻底无语,这下好了,都不用换了。 后半夜,窗外飘起雪花,纷纷扬扬折射着夜晚的光,炕洞内跳跃着柴火的红光,展行那一面还是暖和的。 他们在被子里依偎着。 “嘘……”林景峰小声说:“别乱来,不做了,这里隔音效果不好,待会吵醒外婆。” 展行:“你说了外婆耳背的。” 林景峰被展行摸个没完,终于忍无可忍:“你找死……” “嘘,等等。” “哪来的润滑油?” “下午买的嘿嘿嘿……” “……” 展行:“哎呀,哎呀——” 林景峰:“师父干得你爽吗?” 展行:“哎呀……啊……” 林景峰:“嗯?” 展行:“师父,你快点完……我要死了……” 林景峰:“嗯……师父干得你爽吗?” 又过许久,林景峰吁了口气,展行差点挂了,躺在榻边喘气,被林景峰顺手搂了回来,手臂抱着。 展行:“我要去尿尿。” 林景峰:“太冷了,容易感冒,憋着。” 展行:“不……不行。” 林景峰:“柴房旁边有厕所,拿着灯管出去,小心掉下去,掉下去记得叫师父救你。” 展行:“……” 又过了许久,展行摸来摸去回房,林景峰注视着窗外雪花:“过来。” 林景峰仿佛还有点意犹未尽,但展行无论如何要来一次了。 展行打了个喷嚏钻进被窝,手一动,林景峰马上警觉道:“你做什么!” 展行道:“一次,就一次,师父乖,嘿嘿嘿……” 林景峰:“……” 展行:“师父,我保证不痛……” “我……我终于知道你买润滑油的目的了。” “嘿嘿,这样不痛。” 林景峰微有点恼火道:“快……快点。” 展行停了动作:“痛吗?” 林景峰:“有……有一点,感觉很不舒服……你快点……” 展行缓缓几下:“这样呢?” 林景峰:“你……啊,轻点。” 展行:“嗯嗯,好的。” 展行胡乱顶了几下,开始冲撞,林景峰咬牙不吭声,片刻后展行学着林景峰不住猛顶,林景峰竟有点双眼失神,胯下又翘了起来。 “师父,干得你爽吗?” 先前那句只加了少许停顿,却意义非凡,林景峰被弄得实在啼笑皆非,反手摸了摸展行的头,展行已忍不住射了。 展行抽出来,在床边摸来摸去,从包里摸出纸巾胡乱擦了擦,说:“终于好了。耶,师父你又硬了,有这么爽吗?” 林景峰道:“来,转过来,背对我。” 展行莫名其妙转身,三秒后。 “不要啊——小师父,刚刚已经一小时了,会死人的!” 半夜四点。 展行终于开始求饶了,林景峰又搞定一炮才抽出来,让展行翻身抱着他,安抚道:“好了,不来了。” 展行从脖颈到胸膛,小腹微微发热,被林景峰连着吻住猛顶,缺氧,□带起的潮红许久未褪,枕在林景峰臂膀上不住喘息。 “睡。”林景峰小声说,又在展行唇上吻了吻。 展行疲惫点头入睡。 四点过,展行的手机阵阵震动,林景峰摸过来,看了一眼。 【儿子,生日快乐,你今年满十八岁,是大人了,玩够记得回家——扬】 恋爱的第二天中午,展行打着呵欠起床。 安静的村庄已变了副模样,贫瘠的黄土地曝露于日照下,昨夜下的小雪在慢慢融化,到处都是泥泞一片。 展行小心翼翼地走出来,提脚时靴子底全是泥巴。 林景峰在院里打扫,大声和屋内说着什么,破破烂烂的房屋仿佛快倒塌,展行退到院子里,惊奇地打量稻草与干柴,破瓦搭就的房顶,心想这样的房子能住人吗? 他注意到整面墙是斜着的,自西向东,呈现出一个快被风刮倒的角度。 林景峰说:“小贱,这是我外婆。” 展行上前,礼貌地说:“您好!” 林景峰的外婆眼睛眯着,林景峰又大声说了次,几乎用喊的,外婆才听清楚了,说了句土话,展行什么也听不懂,一头茫然。 林景峰一指院里水缸:“去刷牙,等吃午饭。” 水缸边摆着个瓦碗,旁边有从酒店带回来的一次性牙刷,牙膏。 展行刷完牙,在一张小木凳子上坐着玩手机游戏,这里信号很差,只有一格,陆少容的短信来了:【在做什么?儿子,生日快乐。】 展行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十八了,回:【在朋友家里玩,上次给你看过照片的人。】 陆少容:【带礼物去了么?要有礼貌。】 林景峰扫完地,喂了狗,收拾好鸡窝,摸了两个鸡蛋给外婆,老妇人颤巍巍地入内生火,做午饭。 展行问:“你不打算把她接到城市里住么?” 林景峰把扫帚倚在墙边,蹲在房门口:“她不想去,前年回来的时候就问过了。” “村子尽头有一截汉代的长城,有兴趣可以带你去看看。”林景峰说:“平时回来到处都是风沙,托你的福,来了就下雪。” 展行笑道:“那你呢?你要去别的地方住么?” 林景峰静了很久,而后说:“不知道,这里的风俗,小孩周岁以后,要把身上裹着的棉布,埋在自己家的院子里。” “就是你坐的位置。”林景峰示意展行,展行朝木凳下看了眼,地面是平坦的。 “我们叫做埋胞衣。胞衣在这里,人的根就在这里,灵魂也在这里,死了以后,鬼魂还是会回来的。”林景峰说:“吃饭了。” 外婆做了两碗面,卧上鸡蛋,屋内光线阴暗且压抑,展行说:“谢谢。”便坐在桌旁,与林景峰一起吃午饭。 外婆絮絮叨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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