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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1 / 2)

分手。


闻祈年将落的拳头倏地僵在空中, 他转头,对上奚白那双怒到透着寒意的桃花眼。


毫无笑意。


空气在这一瞬间也寂静了。


他颤声望着她:“你说...什么?”


隔着一地的碎玻璃片,男人拽着魏迟的衣领站在尽头。


风流的眉眼此刻锐意狠戾, 但脸色唰的苍白,像是一瞬间被抽空了全身的精神,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奚白,眼眶中似乎.....


逐渐泛上水光。


酒吧的灯光色彩变幻,奚白也看不清那究竟是因为什么。


但魏迟的情况很不好, 他的脖子被勒着,脸涨得通红, 呼吸困难的模样。


地上满是玻璃碎片, 奚白一时半会过不去, 她不得不再次出声,重复道:“松开他。”


四目相对。


闻祈年紧咬着牙关,一股剧痛猛然窜上了心脏,疼得仿佛有人拿着柄叉子将其绞碎了。


疼得撕心裂肺。


这股痛麻痹了他的知觉。


又或许是奚白那样带着警告和失望的眼神叫他心慌,闻祈年无意识地松开了手, 魏迟从沙发上摔在地上, 嘴角破了口子。一被松开,他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眉头紧皱,胸腔像是一只破风箱发出沉闷的声音, 动静听着十分骇人。


“枝...枝枝。”


粗喘中,他喃喃道。


眉眼紧闭着, 像是极度的不舒服。


按照刘宁的说法, 魏迟应该已经喝了超量的酒, 又被闻祈年这么一折腾, 弄不好会出事的。


“你说什么?”奚白没有听清他的话,她已经走到两人面前,用力推开闻祈年,半屈着身体扶起魏迟,声音焦急柔和,“魏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好吗?”


温柔到滴水的声音,只有在他即将被甩之前短暂听到过。


可别的男人,顾清时,郁苏,周知敛,魏迟,他们随随便便就能得到。


闻祈年的身形竟踉跄了下,女人身上那股清香从鼻尖一晃而过,他僵在原地,仿佛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奚白半抱着魏迟,姿态亲昵。


忽地,魏迟半睁半闭的眼眸直接看过来。


闻祈年轻眯眼,脸色阴沉。


奚白正忙着找手机给刘宁打电话,没注意身后的动静。魏迟欠欠地勾了下唇,然后在闻祈年动身之前,转回头,虚弱地咳起来:“枝枝,我没事。”


故技重施。


闻祈年盯着他,眼眸阴鹜。但想到什么,他忽地也弯唇,手指朝外指了指。


魏迟不动声色地看过去,窗外几名人高马大的黑衣保镖,手里拿着一个相机,看架势很明显是将刚刚的一切都录制了下来。


包括魏迟的挑衅。


“......”


魏迟的嘴角压平了,对视两秒,他很快镇定下来,扬起唇角无声笑道:“你觉得,她信你,还是信我?”


相信自己,还是相信魏迟呢?


闻祈年抄在口袋里的指尖死死掐着指节,阴沉不语。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已经见过一次选择了。


他...是被放弃的那个。


这时,刘宁匆匆跑回来,她是听到了外边的言论,立马就猜到是闻祈年来了。


看到魏迟破布娃娃似的摔倒在地上后,她想都没想地冲上去挡在他身前,因为闻祈年的眼神打了个寒颤。


“魏迟....”她求助地看向奚白。


奚白冷道:“不用管他。”


刘宁看了眼没动的闻祈年,这才稍稍松口气,看向鼻青脸肿的魏迟。


闻祈年眼尾扫过去,压着声音冷嗤:“他要是还不滚,我真就弄死他。”


话音落下,刘宁身形颤抖了下,神情惊惶地缩了缩身子,不安地扶着脸色更加苍白的魏迟。


青年面色极为惨白,在正值秋燥的兰帕,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


瞧着十分难受。


刘宁见过圈子里各式各样的人,但不知为何在闻祈年的眼神下,她总有种生杀予夺尽在这个男人一念之中的被控制的恐惧感。像是上位者,对底层天生的压制。


即便她再怎么给自己鼓气,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奚白狠狠剜了闻祈年一眼,眸中怒意更甚,声音冷到极致:“闻祈年,你确定要继续这样说话?如果你喜欢这样,那我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了。”


闻祈年心下一骇。


他舌尖重重抵过牙尖,瞬时涌上一股铁锈腥味,弥漫了整个口腔,直窜喉头。


他自虐似的掐破手指,从齿间挤出一字一顿:“我错了。”


“不这样了。”


刘宁心下更震惊。早在跟着魏迟来兰帕发展之前,她就听说过京都的闻先生。


那个时候,京都的局面如同群龙乱斗,更别提那年闻氏的大房夺权成功,闻祈年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双双死亡。不知道是为什么,每个知情人都对此缄默三口,据她一个金融行业的师兄说,那之后闻祈年的处境极度艰难,彻底被集团踢出了核心,边缘化。


很多人都说,闻氏未来的掌权人要换了。


可两年之后,闻祈年突然再次出现在大众视野中,他以铁血狠辣的手段,在当时已经被大房弄得乌烟瘴气的闻氏集团中杀出一条血路来。一年之内,闻氏全然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无人敢驳。


那些曾经踩在他身上,羞辱过他的人,后悔万分。


所有人都要唤他一声“闻总”,再不济也是“闻先生”。


自此,他开始频繁出现在各大娱乐、金融报刊上,美人环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刘宁又瑟缩地看了他一眼。


男人眼眶发红,低着头,姿态极低。


这,这真的是一个人吗?


外面此刻黑云低压,风雨大作。刘宁执意不要奚白陪他们走,只低着眼说了句:“我只想他,好好的。”


闻祈年在这,奚白要是真跟着他们走了,只怕魏迟今天真要折在这。


目的达到了,也没必要再激化矛盾了,弄不好还会物极必反。


他们临走前,奚白仍旧有些不放心,欲言又止地看着刘宁欠身给魏迟系上安全带,“要不还是我陪你一起送他医院吧?你一个人这么瘦怎么掺的动魏迟,我还有经纪人可以过来帮忙。”


刘宁连连摇头,委婉却又坚定地表示自己真的不需要她陪着。


车窗开了一半,雨水瀑布似的被吹进车内,使得青年额头上的汗沁出更多。在刘宁的坚持下,奚白最终只得作罢,站在路边目送他们远去。


出租车启动后,后视镜里那道窈窕的身影也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


刘宁默默收回视线,余光却蓦地看见身旁的青年已经睁开了眼,散漫地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后视镜中。眼神清明,全然没有奚白在场时摇摇欲坠的醉意。


青年鼻梁英挺,侧脸英俊得令人挪不开眼。


刘宁晃了下神,心尖颤动,而后在他侧头看过来时陡然回神,被这眼神烫了一下,不自在地抬手将头发别到耳后。


她闪躲着避开他的视线,语气轻柔:“你的嘴角...我那里还有药,回去我帮你处理下吧?”


魏迟随意地嗯了声,想起不久前,闻祈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伏在奚白怀里,却偏偏什么都不敢做,不能做。


这个认知让魏迟的心情无比舒畅,他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嘴角,丝毫不在意扯到了伤口,朝刘宁投去轻飘飘的一瞥:“今天的演技很在线哦,枝枝宝贝都被你骗过去了,以后要是不当我的经纪人还能考虑往演艺圈发展下。”


刘宁摩挲着挎包的指尖蓦地用力,她唇角紧抿,语调陡然尖道:“只要你还跳舞,不跟我解除合同,我当然会是你的经纪人了。”


这句话说完,她意识到反应过度了,讷讷地没说话。


魏迟愣了下,笑着解释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在想我们也合作了这么久,你说不定哪天厌倦了,我还能替你谋筹条后路。你想哪儿去了?”


刘宁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随便扯了句糊弄过去。好在,魏迟似乎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车内安静了半晌。


刘宁状似轻松地看向窗外:“魏迟,你是还喜欢奚白吗?”


“当然。”


魏迟毫不犹豫地应下。


刘宁略垂下眼,盯着玻璃上魏迟的倒影,声音很低:“为什么?”


“像她那样清明透亮的姑娘,应该很少有人会不喜欢。”不知是想起来什么往事,魏迟眉眼含笑,“她是个赤诚,有原则的人,对人真诚到甚至有点憨憨的,比如刚刚。可恰也是这样,很令人心动不是吗?”


在这个世界上,会有人因为利益,因为各种而对别人好。但奚白不是,她不为了任何,她仅仅是因为你是你,才对你好。


她所有的好,都只是因为她亲近你,喜欢你。


不是你是谁的儿子、孙子,又或者是什么大咖,单单纯纯的就是因为你这个人本身。


不为别的。


就哪怕你被所有人都不喜欢,所有人对你的评论都不好,她也会根据自己的那一套原则来判断。


这样太阳一般的人,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他这番话说完后,刘宁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那种安静凝聚成了一把刀,割得她浑身疼。


魏迟因为奚白心里不好受,她也是。


她看着魏迟和奚白开始,结束,又或者说,她见证了魏迟的所有,每一任,她始终都是个旁观者。


这一刻,她没能再压抑住心中那股憋了许久的不明情绪。


“可你们从一开始就始于不走心。”她垂着眼,语气不明。


“是,但也正因为如此,我想要改变注定的结局。”魏迟随手蹭了下唇角,伤口被牵动疼得他下意识吸冷气,而后笑道:“今天你表现得挺好,枝枝好单纯,不会怀疑的。”


刘宁声音艰难,胸口下憋闷阻塞。


她陡然转过头看向魏迟,神色说不上是愤怒还是其他的,看得魏迟一愣,“那你呢,你这样费尽心思就不怕闻祈年报复你吗?跳舞呢,跳舞你也不在意吗?!”


那样的人,想让魏迟付出代价实在太轻而易举。


“我?”


魏迟不以为意地安抚她:“他不敢。”


闻祈年要是真动了他,那么在奚白那里,闻祈年就真的失去了竞争力。


.....


大雨愈演愈烈,砸在地上,水面渐高,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


给魏迟拦下的那辆出租车后,再没等到空车。这片区都是些酒吧餐厅的娱乐场所,来往人多,竟是没一辆空车。


闻祈年手中拿着一柄黑色长柄伞,他伸手去牵奚白的手,却被她躲开。


他唇角轻抿,喉咙中像是被火烧的刺痛,嗓音低哑:“枝枝,雨太大了,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奚白没理。


她是真的生气,她气闻祈年行事狠绝,气他总不能学会尊重其他人,气自己再次牵连无辜的周知敛和魏迟。


闻祈年把伞撑在她伞上,身上那股清冽的雪柚香幽幽冗冗,他的身形为她挡去了大半的风雨。奚白抿着唇,盯着马路上来往的车辆,心绪烦躁。


她今天穿了条法式黑色短裙,宽大的领口将锁骨风光尽显无遗,锁骨之上,是线条优美的脖颈。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也仍能看出皮肤雪白。


令人生出一种在上边重重留下痕迹的**。


闻祈年眸色黯了下来,喉结微动。身上浸在雨水下的伤口在此刻仿佛一只只恶魔,撕扯着,冲撞着,在他耳边叫嚣。


下一刻,一股更大的风吹来。


奚白撑着的伞被风吹得歪歪斜斜,雨水打湿了她的裙子,隐约勾勒出布料下肩带的形状。周围不少男人都投来□□的打量目光,视线钩子似的钉在某些敏感的部位,令人极其不适。


她抿了抿唇,微缩身体,却不知这样更娇弱,更令人有想要欺负的**。


那些下流的目光蛆虫似的,恶心。


闻祈年舔了下唇角,掀眸扫过去,阴鹜的眼神中掺着说不出的狠戾。


好几个男人被他挑衅的目光激到了,从屋檐下站起身就要过来,健壮的胳膊上虎龙纹身青红交织,气势倒是很足。


奚白吓到了。


再也顾不上什么生气不生气,她立马拉住闻祈年的手,拽着他往车边走去,压低了声音急促道:“快走。”


但下一秒,酒吧旁的黑衣保镖立马围拢了些,站在闻祈年身后。街边停着的数量黑色轿车内也唰的迅速出来人,训练有素地盯着他们,手习惯性地按在腰上,黑色西装下鼓囊的形状——


“!”


见状,这些人顿时清醒。


草。


有人暗暗打量,心惊肉跳地发现街道的另一边也停着黑色轿车,一群黑衣保镖不知何时下了车,姿态警戒地盯着他们这边。全程悄无声息,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这他妈是踢到铁板了!


闻祈年将她的身形彻底遮挡住,最后警告地睨了那些男的一眼。而后顺从地被奚白拉着手,用了点力道将那只柔弱无骨的手包在掌心,语气轻松:“没事的,我们回去?”


奚白被吓到了,心脏还在狂跳。


这里不是国内,治安再怎么严防死守,都不如国内安全。


她点头:“好。”


闻祈年松了口气,开了车门让她进去,自己也跟着坐进去。奚白这才发现驾驶座有司机,是个长相很俊朗的外国小哥,宝石蓝的眼睛。


刚看一眼——


“他好看吗?”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锁骨上,男人的声音低磁压进耳边。


她转头,闻祈年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额前的碎刘海尖上挂着雨水,滴在鼻梁上,又顺着这高挺的弧度往下滑。


最后砸在她的肩上。


凉凉的。


奚白没什么表情,推开他,拿出手机摆弄,说:“好看的。”


闻祈年拿毛巾的力道重了点,盖到她脑袋上,但手下擦头发的动作却是轻柔的,冷笑:“别想了,他离婚带俩娃了!”


车辆逐渐开向奚白入住的酒店,路上行人减少,速度也快了些。


奚白余光注意到后视镜内,有数辆黑色轿车跟在他们后边。不远不近,掺在街道上,如果不是她刚才见过,平常时几乎不会注意到。


所以,她平常时出门,身后也有这些人跟着?


但被不知情的跟踪仍旧叫人生气。


闻祈年哪里是忘了,他分明是掌控欲极强。


这样想着,奚白的心情更烦躁了,连带着闻祈年身上那股香水味都不能让她心平气和下来。闻言,她就更不想顺着他的心意。


闻祈年不知道她怎么突然的浑身气息暴躁,以为还在生之前的气,于是凑过去低声认错:“枝枝,我——”


“他有孩子了?”奚白弯起眼眸,唇角笑意盈盈。


闻祈年警惕:“是的。”


“那有什么关系。”她笑得更甜了,眼眸亮晶晶的,但丝毫没有温度:“你不是连亲外甥的墙角都撬吗,我和周知敛要是真的,你不就是知三当三?”


闻祈年心一紧。


接着手心空落落,奚白猛地抽回手,似笑非笑:“长得又奶又帅,我给人孩子当个后妈怎么了。”


“!”闻祈年胸膛上下起伏,那股血腥气再次漫上喉咙,呛得他心梗,“他敢?!”


这时,正好车停在了酒店停车场,姜离焦急地等在电梯口。


奚白也不管闻祈年,笑:“我敢啊。”


闻祈年不能拿她怎么办。


说完,她甩门走了。闻祈年要追上去,手机响了,一条微信消息弹出来——


奚白:别跟着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所以...


她刚才在那低着头搞半天,是琢磨怎么让他离她远点。


“草!”谁他妈给他找这么个年轻帅气的司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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