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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念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危险, 但没多想，她缓缓抬起右手，手心里赫然躺着一瓣橘子, 努了努嘴, “喏，正好还剩下一瓣，你吃吧。”
顾清行没料到她还有剩。
沈书念掌心托着橘子的动作着实可爱，顾清行那点恶劣心思隐了隐，没用手拿，低头就着她手将橘子吃进嘴里, 温热薄唇蹭过她柔软的掌心，痒痒的, 沈书念不适地收回手，感觉到掌心的湿意。
她放到裙上擦了擦, “甜吗？”
顾清行动作斯文, 咽下，“嗯，很甜。”
他保持之前的动作并未退开，已经不在安全距离内了, 沈书念有些怕他。这几天在医院，顾清行美名其曰不要拒绝他，实则越来越猖狂, 要不是顾忌是在医院, 可能会狼性大发直接将她就床正法。
沈书念抬手，用指尖抵着他, “青天白日的你动歪心思, 家里有人在。”
“我什么也没做。”
“那你离我远点！”沈书念凶巴巴道, 顾清行故意逗她，低头过来，她想躲没躲掉，还真教他亲上了。呜呜两声，沈书念只觉一股力道压着她抵向墙，顾清行掐着腰将她抱高，撬开她柔软的唇。
在接吻上，顾清行可谓得心应手，沈书念由开始的不适到慢慢跟着他的节奏，自然攀上他的肩，柔软贴上去，顾清行覆在她腰后的手更紧，大力揉着向上，流连在薄薄排扣上，“怎么办，想要你想疯了。”
顾清行克制温柔，但身体状况无法躲避，沈书念不是感受不到，医院有所顾忌，出了院，在她房间里，他忍耐力到了极限，迫切渴望，将人狠狠揉进怀里，西裤包裹的膝盖若有若无的蹭着她。
“会不会太快了？”沈书念喘着气说，差点咬了舌头，被自己的话逗笑了，她和顾清行该做的都做了，现在来这一出，她自己都觉可笑。
“是吗。”顾清行不置可否，托高她的腿弯轻松把人抱高，沈书念看着越来越近的床，心里直犯嘀咕，她以现在的心态还是觉得太快。感觉一个陌生人变得亲密又恢复到陌生，猛地再次亲昵她不知如何面对。
“是谁从巴黎回来送走酸酸，是谁让郑姨王叔早点休息，又是谁偷喝红酒，嗯？”顾清行步伐稳健，说得话句句击中她的要害，沈书念本来趴在他肩头，闻言捂着他的嘴勒令道，“你不许说！”
蓦然，掌心被湿热卷过。
沈书念耳廓红的要滴血，一双眸子含羞带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和顾清行结婚两年，也不是没睡过一起，只是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那场面可谓春花秋月无关。顾清行开着电脑办公，沈书念拿着剧本揣摩故事，两人互不干扰，到点说声晚安，她睡床他睡沙发，比塑料还塑料。谁曾想，短短几个月，顾清行变得如此可怕，渴性渴爱。
“以前我们彼此无心，靠各取所需维系。”顾清行将人放倒在床，单膝跪了上去，顺势压住她要起来的身子，“现在我喜欢你，能一样吗？”
“……”
沈书念默默腓腹，你总有理。
她看着上方逼近的人，想着自己家人都在楼下，如果他们在房间里做出什么动静被听到，那她绝对会连夜买票去巴黎。沈书念口中吞咽几下，眼睁睁看着顾清行双臂撑在他耳侧，牢牢压制住她。
沈书念只要稍微动动，就能……
她连呼吸都顿了，自下而上看着顾清行，白衬衫领口缓缓敞开，下摆抽出，凌乱的呈现。薄而漂亮的腹肌若隐若现，腿部肌肉绷紧。
沈书念犹如一只困兽。
她合理的提出意见：“我想在上.面。”
顾清行双手撑下，额前碎发倾下，乌沉幽邃的双眸里迸发的光似狼看到猎物，想着从哪下嘴比较合适。沈书念急中生智，“我要洗澡。”
“你还想干什么？”他沉声问。
“没了，就洗澡。”沈书念用充满真挚的眼神看着他，“我有严重洁癖。”
她加重严重二字。
顾清行并未如她所愿，“那，一起洗。”
沈书念：“……！”
一起洗和现在有什么区别，不是更情.趣！她幽怨地看着顾清行，拿出自己的杀手锏，星眸眨了眨，撒娇道，“不嘛，人家想自己洗白白。”
她听着都肉麻。
顾清行在她耳边调侃，“然后在c上等我。”
沈书念唇瓣抿了抿，没接话，推搡的动作起来，顾清行抬腿往旁边坐。
她松了口气。
几乎是同时爬起奔向了浴室。
平西医院的vip病房设施比不过家里，沈书念将自己洗了透彻，出来时才想起没拿衣服，穿浴袍出去如羊入狼口。她拨了拨湿漉漉的乌发，忽而想到什么，沈家不比观澜居，顾清行想也不行，没有措施。
想到这，她心松快许多。
沈书念打开浴室门，带出一层水雾，顾清行坐在床尾，手里手机屏亮着。
他闻声抬头。
沈书念穿白色浴袍，圆润白皙的小腿露在外面，脚踝若粉，脚趾上干干净净。她腰肢纤细，从秀颈到浴袍领口深处蔓延开淡淡的擦红，若隐若现的极其撩人，浑身裹着沐浴后的馨香。
顾清行喉结滚动，朝她伸手，“过来。”
沈书念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非常放心走过去，接下来要看顾清行自己的造化了。她刚走近，顾清行便拽住她的手腕，沈书念尚未反应，人已经在他腿上，白色浴袍的下摆滑过他的西裤。
“几、几点了？”她打破沉静。
顾清行的手机抛在床上，暗下去时他看清了时间，“放心，时间还早。”
“门是锁的。”
“沈家的隔音效果不错。”顾清行搂紧她，指尖作乱，“不用怕。”
“……”
看来他是想来真的。
沈书念侧着身子，眼底落了窗外的光，薄薄的日光透进，缠在窗帘的纱上，窗户开了些，风吹动薄纱的下摆，日光跳跃的探进。
午后三点。
沈书念裹着被子翻了身，睁开惺忪的睡眼，窗外的光影都暗了许多。
她复而闭上眼。
身边安安静静的，顾清行俨然不在。
沈书念蜷缩着腿睡在被子里，脑海里浮现之前种种，都觉十分荒唐。
明明没措施。
可顾清行不愿放过她，温软压下时是从未感受过的颤.栗，最后他抱着她，薄唇从额头吻下，映在唇侧，缓解着她濒临深渊的意识。
沈书念近乎失声。
……
蓦然，手机铃声响起。
沈书念回过神，循着声音去寻手机，摸到手拿出一看，是章怡打过来的。
“明天有时间来趟公司。”
沈书念应下。
她撑起上半身，查看手机的未读信息，她住院的消息公司瞒得紧，网上没有一丝半点的消息。沈书念落了清闲，放下手机时有电话打进，她看清备注后眼睫颤了颤，思索几秒点了接通，“喂。”
“沈小姐，是我。”对面是个沉稳的男声，“您这边思考的怎么样了？”
“王律……”
沈书念挂断电话后打开自己的桌子抽屉，最上面的是随时间的消逝而泛白的浅蓝色信封。她愣怔住，拿起时竟觉得恍若隔世，以前认为沉甸甸的东西现在变得轻飘飘，稍微用力点就会碎掉，沈书念看着“程冶收”这三个字，思维飘远，五年前她被程冶拒绝，五年后因失忆而忘记导致了后续一系列事，仔细想想颇有种精神出轨之嫌。
她把信封放到一边，继续往里找。
浅蓝色信封下是一本没用过的笔记本，底下压着东西，沈书念拿开。
戒指和结婚证。
戒指是顾清行特意按照她的尺寸定做的，婚礼上可谓闪瞎众人眼，结婚证是两人工作间隙去民政局拍的，在摄影师的要求下，头挨了挨头。
沈书念打开结婚证。
所有的不真实感在这一瞬间消散，结婚证鲜艳如初，刚戳盖的很重。
冷不丁地听到敲门声，顾清行的声音响起，沈书念抬身应了他的话。
咔哒，门开。
顾清行依旧是笔挺的衬衫西裤，面色从容，和之前陷入欲.色的他完全不一样，他在给予沈书念极致快.感时，也没忘记用她的手。沈书念耳尖慢慢浮上粉意，胡乱盖上结婚证，收拾拿出来的东西，顾清行长腿几步迈进，视线在结婚证和戒指盒上停留，很快便挪到那显眼的信封上。
“程冶收。”
他淡声读出上面的字。
沈书念吓得赶紧把信封卷巴卷巴塞进抽屉，合上时，顾清行手抵在抽屉口。
“这封信你还留着。”
“……”
差点忘了，这人见到过。
沈书念趴着看他有点累，换了姿势，改为盘腿坐着，细腰微微塌着，“我还没问你，当初在天台你为什么要上去，我失忆你还不说。”
“你的脚踝因我受伤，我不放心。”顾清行撑开抽屉，浅蓝色信封入眼，笑意不达眼底，在沈书念扑过来时，抢先将信封拿出，夹在指间。
“这么稀罕。”
顾清行似笑非笑看着她，“不如读给我听。”
“！”
作者有话说：
念念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下周大概就正文完结了，换了个封面，宝们别认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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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书念对他此时的神情感到发憷, 不像是开玩笑，明明笑着却觉冷飕飕。
“陈年旧事有什么好读的。”沈书念干巴巴笑了两声，抬起身跪在床上去抢他手里的浅蓝信封。顾清行站得直, 手臂抬高, 沈书念不仅扑了空，还直接撞他怀里了，骤然对视，她抱着他的腰讨好的笑了笑。
“多少年了纸都烂了。”
顾清行不理会她的笑，另只手护住她，落在她后腰处, 缓缓收紧让人更贴近自己，淡声道：“不打开看看怎么知道纸烂没烂, 好不好读。”
“……”
沈书念掰着他抬高的手臂，探直了去拿, 撑一会就滑落几分, 棉软忽上忽下。
顾清行轻咳声，“别乱动。”
沈书念闻言，拽着他袖口的动作停住，视线朝下, 看清两人姿势后火速推开，奈何后腰有股力将她抱回，“你知道的, 对你, 我定力差。”
“不要脸！”
沈书念默默红了耳廓。
她眼巴巴地抬眼看着他手里的浅蓝色信封，少女怀春, 写出的东西虽羞涩但堆砌词藻, 透着股中二气息, 要是读出来了能被顾清行笑死。
沈书念想到顾清行露出那种“想笑但是又得给她面子不能笑”的表情，坚定了这份信不能打开的心。她看着顾清行平直的唇角，触及到他的眼神，冷冰冰的，温柔尽失，沈书念吞咽了下，抱着他的腰轻晃。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封信压根没送出去，再说都是五年前的作品了，完全不符合我现在的笔触，读出来多尴尬啊，对吧。”沈书念这段时间住院光吃不动，脸上有了点肉，百里透红，如水眼眸若光流彩，撒起娇来是得心应手，轻晃的手臂时不时蹭过他的劲腰，格外亲昵。
“不是信。”顾清行抬了抬下巴，没有看她，“准确的说是一封情书。”
怎么还较真了呢！
沈书念咬了咬下唇角，顾清行揉了把她的细腰，继续说，“小沈同学高考结束就迫不及待地去天台给人送情书，真让我至今难以忘怀。”
“前程似锦的程同学，要不要谈——”顾清行话未说完，沈书念急吼吼的去堵他接下来的话，两只手在他腰上不好抬起，情急之下直接用嘴结结实实堵了上去，感觉都快磕到他的下巴。顾清愣怔会，没动，沈书念堵了几秒缓缓退开，见他似呆住，复又吻了上去。
顾清行人虽冷，但唇是软、是温的，沈书念舌.尖勾了下，察觉到手下劲腰的紧绷，暗自偷笑。她柔弱无骨的手顺着顾清行白衬衫的边缘拽他的袖子，嘴上不饶他，将顾清行吻她的方式一一还了回去。
腰肢上落下新力道后，沈书念反手夺过信封，接着轻笑地推开了他。
顾清行唇色润而红，眉眼间染了靡靡之色。
沈书念计划通，坐在床上得意洋洋的，手里的信封被藏在身后，顾清行沉浸于她的主动，没有夺信，只是眼神说不上清白。危机安全度过后，沈书念连人带信的去了浴室。沈书钦在外敲门，顾清行开的。
“人醒了吗？睡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沈书钦关切道。
“醒了，在浴室。”
顾清行反手关上门，与他一同离开。
沈书念洗完出来，没看到他，心里愉悦，找了地方将信封藏了起来。
晚间吃饭时，贺云若提起她刚过不久的生日，准备重新操办，沈书念吃着顾清行剥好的虾，喝了一口清粥，“你们决定，我最近没行程。”
“要多休息。”贺云若说。
“嗯嗯。”
沈书念听话点头，顾清行已经替她推了三个月内的所有行程，她觉得自己要开始米虫生活了。晚餐结束后，贺云若单单将她喊进书房，她手里是刚洗的草莓，贺云若看她一副没长大的孩子模样，握着她的手，保养得当的脸上露出笑容，“念念啊，你和清行结婚两年多了，有没有考虑过要个孩子，趁你养病期间怀上也不耽误事啊。”
孩、孩子！
她和顾清行的孩子。
沈书念被口中咬开的草莓汁呛到，咳了好几声，白皙的面容红了红，“妈！”
“我才几岁！”
“二十四岁不小了，总之你考虑考虑。”贺云若点到即止。沈书念觉得手里的草莓也不香甜了，她记忆恢复了自然是以事业为重，加之她和顾清行的感情还没到生孩子的地步，夫妻生活都还没过多久呢。
贺云若出去后，沈书念留在书房，她泡了壶茶，肉桂红茶，正好她手里有草莓，一起加了进去。茶香氤氲时，书房的门被人敲响，“是我。”
沈书念眼睫轻闪，“进。”
顾清行推门而入，闻到了香味，“看来你很喜欢我泡的草莓肉桂红茶。”
“……主要是好喝。”
沈书念替他倒了杯，问，“你怎么上来了，不是在陪爷爷奶奶聊天？”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进屋休息了。”顾清行坐在她对面，接过她递来的茶，透过绵延向上的水雾看向她。沈书念支着下巴看他，顾清行长的这么好看，要是和他生个宝宝肯定也好看。
沈书念看得过于专注，顾清行问，“怎么了？妈喊你过来说了什么？”
心事重重的。
沈书念没打算的事，不打算说出，顾清行手握温下的杯盏，眉眼被茶雾沁透了些，“其实，不仅是你被单独喊走，爷爷他们也对我说了一些，关于这个问题暂时不在我考虑中，相信你也是如此，不必多想。”
“你不想——”
“不想。”顾清行淡定的打断了她后面的要说的话，“我现在只想你。”
沈书念闻言，耳尖红了红。
顾清行探手捏了捏，调笑道：“好烫。”
沈书念拍掉了他的手，后撤，后背倚上椅背，“谁让你这么说话的。”
顾清行揉着指腹收臂，端起茶盏慢条斯理的喝茶，沈书念悄然抬眸看他，他不像是会说假话的人，两人相处至今从未听他说过孩子的事。煮茶器的开关不知何时被打开，茶汤由温慢慢沸腾，越来越沸，草莓在里面翻滚，浓郁的茶和肉桂香，间或夹杂一点草莓的清甜齐齐袭来。
犹如她此时的心境。
顾清行放下茶盏时直直对上沈书念的眸光，心有所动，“到我这来。”
沈书念尚未回神，只是循着他的话走过去，一靠近就被顾清行搂进怀，压制在他腿上，“两年前，你宁愿找我合作都不愿退圈，我又怎能在你事业高峰期时用孩子来捆住你，你想做什么就做。”
“你是自由的。”
“况且——”顾清行动作大胆的探进群内，“我们还没有熟到那种程度。”
他的话意有所指。
沈书念不用想都听懂了，适时＋住他的手，“还来！纵欲的十大危害。”
恰时，沈书钦来敲门。
顾清行动了动，笑看着她：“大舅哥来找我们，你夹这么紧我怎么出来。”
“……！”
沈书念登得一下弹起。
瓷白小脸上染起红晕，顾清行转了转手腕，气定神闲地去开书房的门。
沈书念立即冲了出去。
狠狠撞了下沉书钦，后者看着他一遛烟跑走的身影，百思不得其解。
顾清行启唇问，“找我有事？”
沈书钦被拉回了神思，点头，进了书房，顾清行倒了杯滚了很久的茶。
时值国庆假期尾声，沈书念的生日宴如期举行，两家人一起吃了饭。
沈书念收到的礼物可谓多而富，沈家和顾氏的股份，海岛游艇，私人飞机。顾清行之前和她虽是塑料夫妻，但生日该有的礼数从不见少，商铺豪车，这次竟送了她一家加油站，沈书念瞠目结舌。
两位老人和顾老先生年纪大了，夜守不住，宴会结束就由司机送了回去，贺云若和奚榕两姐妹有话聊，约了去做spa，沈劲开车送她们。
沈书钦约了朋友。
最后剩下沉书念和顾清行，她捏捏眉心，“要不回观澜居看看酸酸。”
“不急。”
顾清行薄唇弯起，“我带你去个地方。”
平城南临江，十点快十一点的光景，江岸边依旧人影重重，沈书念到时，一阵风吹过，江水的潮尽数袭来。他们像情侣一样牵着手散步。
沈书念戴着黑色口罩，久违了这种感觉，浑身都是自由的风，这些年她忙着拍摄，已经很久没来这边了。江对面黑漆漆的，偶有一两处灯光，沈书念趴在栏杆上，看着平静的江水，浓稠的夜色弥漫于天际。
顾清行立在她身侧，替她遮了些风。
夜风带来他的气息，沈书念向他靠近了些，藏在口罩下的唇角弧度明显，“好久没来了，谢谢你。”
“我有时会自己过来走走，后来，想带你来走走。”顾清行清冷的神色融了些暖。
沈书念突然想到一个词，约会。
谁能想到她和顾清行有一天能用上这样的词，权宜之计尽然也有了真情，宋茴的问话响在耳边。她喜欢顾清行吗？沈书念觉得答案毋庸置疑。
顾清行抬腕看表。
沈书念凑过去看了看，“十一点三十五分，很晚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再等两分钟。”
“？”
两分钟之后走和现在走有差别吗？沈书念眉心浅皱，很快，答复来了。
远方浓稠的夜色忽而绽放，夜空瞬间被照亮。
沈书念愣怔看着顾清行，后者捏着她的下巴将她脑袋转了方向，望向江对岸。升空的烟花次第绽放，漫天烟火点燃了夜空，映照进沈书念的眼底，她连眨眼都忘了。周围散步的人也被突然的烟花秀震到，齐齐拿起了手机，顾清行没有看绚丽的烟花，而是看向沈书念。
修长的脖颈微微绷直，尖下巴收拢在口罩里，卷翘的眼睫，漂亮的眼底盛满徇烂，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背瘦腰细，如亭亭玉立的荷花。
顾清行喉结滚了滚，抬手揽她的肩，“好看吗？”
沈书念喃喃应着，烟花并不止步于她的眼前，整个江岸的黑幕都被照亮，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她的眼睛都快装不下了。栏杆边的人越围越多，甚至有闻讯赶来的，有的手机摄像，有的直接开了直播。沈书念红唇微张，久久没回神，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时，顾清行凑近了她。
“生日快乐，沈书念。”
与此同时，徇烂的夜空里出现了一行字，和他说得话一模一样，全场沸腾尖叫。
指骨上染了冰凉。
沈书念低头看去，应该存于她抽屉的那枚婚戒，不知何时套到拉她的无名指上，顾清行将戒指往里推，接着抬眸看她，“生日快乐，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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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 钻戒。
顾清行深邃的双眸里是她从未察觉过的爱意，见之，便让人沉浸进去。
沈书念指尖轻动, “你什么时候？”
她记得收进抽屉了, 后来也没去看，没想到他竟然能想到这一出，顾清行摩挲她的指骨，温热蔓延，低沉的嗓音混着烟花绽放的音，钻进沈书念耳中, “你出院次日早上，我从抽屉取走了, 想再为你戴一次。”
沈书念红唇微颤，低头看着指骨上闪耀的钻戒, 烟花绽放时的光芒映在上面, 江水波光粼粼。她一时间说不出话，顾清行的心思太周全了。
两人结婚时在司仪面前交换对戒，彼此并无爱意，只想着完成这项任务。
之后, 这枚戒指也被沈书念一直收着，要不是前几天打开抽屉，也不会找到它。顾清行为自己戴了三次戒指, 除掉婚礼上的, 她失忆后电影院的出其不意，以及恢复记忆后的现在, 猝不及防地被他套上了。
夜空怦怦, 她心亦是。
不同于学生时代那种悸动,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深夜飙车时他说得你可以喊出来，或是被将导骂的委屈时他突然出现，又或是他因她一句话泡的草莓肉桂红茶，他的拥抱他的吻他的每一句想你。更甚至她想起在顾家和顾睿躲猫猫，顾清行探手将她拉出来时转身的背影。
“恭喜沈书念又长大一岁。”顾清行见她低头，抬起她的下巴看夜空。
祝福的话布满天际。
沈书念长这么大不是没看过烟花，贺云若他们也给她放过，但从未如此盛大。从十一点三十七分开始，一直到现在，她的眼底还是璀璨。
耳边是此起彼伏的惊叹，沈书念缓缓转头看向顾清行，后者望向前方，下颚清晰利落，鼻骨高挺，薄唇有弯起的弧度，眸光里绽放着烟花。
沈书念抿了抿唇，不知哪来的勇气踮脚凑了过去，戴着口罩亲上了他的侧脸。顾清行揽她肩的手滑落到腰，揽紧，将沈书念牢牢拥进怀。
十二点二十四分。
烟花结束。
盛大的灿烂归于平静，空气里弥漫了硝烟气息，沈书念后腰烫得吓人。
沈书念不知怎么从江边回到车上的，黑洞洞的车里，黑色口罩被暴力摘下，顾清行倾身过来。灼热的吻从唇角、耳后到微崩的秀颈，沈书念抓紧他的衬衫，不经意间触到他的腹肌，隔着衬衫都烫手。
回到观澜居已经接近一点半，顾清行拽着沈书念下车，她唇麻的很，看着前方高大的背影，心悬着。客厅里的酸酸本来熟睡了，听到声激动起来，摇着尾巴过来，沈书念住院一周后出院都在沈家，一直没回，和酸酸只在视频里见见，现在看到真狗，觉着格外亲切。
“酸儿——”话未说完，顾清行抬腿阻止了酸酸跑来的步伐，小狗还是有些怕他，又想和沈书念亲近，水汪汪的狗狗圆眼可怜巴巴看她。
沈书念心软乎乎的，“我抱抱它。”
顾清行掐紧她的胳膊，弯腰将人抱起，径直上楼，沈书念回头看着蹲在原地看她的酸酸，于心不忍道：“酸儿子看着好可怜，我想抱它。”
“你先可怜可怜我。”顾清行将她抱高，步伐稳重的上楼，沈书念勾住他的肩，想靠酸酸躲他的心彻底熄灭。在车上时火就快烧着了，抱着她到主驾上亲，指尖从上至下，心思昭然若揭，一下车就拽她上楼。
左右逃不过。
又不是没做过，沈书念安慰自己。
顾清行一脚踢开主卧的门，门哐当一声，沈书念心尖一跳，灯也没开，眨眼间进了浴室。双脚落地时她有几分不真实感，还未看清就被他压制，扣着腰抵在墙上，薄唇随之而来，伴随扯衬衫的急切动作。
沈书念双手背摁在墙上，浴室里黑漆漆的，感官瞬间放大，唇舌纠缠住的火花在狭窄的空间燃烧。比以往更加急切的吻，更深的探索，更深的掠夺。她眼睫颤抖的厉害，高仰着脖子，男人冷白的手覆在她颈侧，包裹着，轻掐，逼近，沈书念一身昂贵的礼服被挤压到变形。
蓦然，冷意浇下。
沈书念神知拢了拢，卷翘的睫毛颤动的厉害，感觉脸上有冷水滑过。
顾清行打开了淋浴。
冷只是一瞬间，很快热意传来，将两人从头到脚的浇透，衣衫贴得更紧。
顾清行退开距离，沈书念借此机会大口喘息，咳嗽了几声，“粗鲁！”
她转而就想跑。
顾清行拢住她的身形，指尖缠上她脊背上的拉链，“不急，先洗澡。”
“……”
“你不是有严重洁癖。”
沈书念略微无语，反抗无能，从浴室出来时已经觉得天旋地转，顾清行与她十指交缠，继续没干完的事。初晓时分，屋子里才渐渐平息。
“抱你去洗澡。”顾清行腻在她耳边。
沈书念连抬手的能力都没有，闭着眼嗯了声，“脏了，不要在这里睡。”
“嗯。”
顾清行起身抱她进浴室。
一晚洗了两次澡的沈书念浑身软塌塌的，靠着他才没倒，出来后，直接被抱去次卧。沈书念第一次睡顾清行的床，不过，她没时间好好感受，翻身睡了，顾清行用次卧洗了把澡，去主卧清理床单。
沈书念这一觉睡得极沉。
被手机吵醒时嘟哝了几句，往身边的温热挤，“顾清行，接电话啊！”
“吵死了！”
顾清行早就在她开口之前摁熄了手机，是沈书念的，来电显示章怡。
没了声音，她眉头舒展。
章怡电话挂断后，顾清行的手机响了，他恋恋不舍松开怀里的人，拿手机去了阳台。沈书念的手机再次响起，她喊了几声顾清行，没人应，被吵得脑壳疼，极度不情愿睁开了眼，胡乱的摸向声源，看也不看的摁了接通，“喂。”
章怡听了一声就察觉到她的声音不对，说，“还没醒？有事要通知你。”
“嗯，什么事？”
“看热搜吧。”章怡说。
热搜两字让沈书念清醒大半，她刷地睁开眼，去摁手机时扯到了腰，嘶了声，腿也软了软。沈书念把顾清行翻来覆去的骂了几遍才进了微博，最近热搜关于她的消息很少，一来她没发博，工作室也没发，二来剧播完了，cp热度慢慢降下，这会能有什么事值得热搜。
入眼的词条是“沈书念，生日快乐”。
她心头一咯噔，猛地想起昨晚的烟花秀，那么大的字不可能看不见。
可是。
也得允许有同名同性啊。
沈书念点进词条，发现自己的粉丝还有各路cp粉跟疯了似的哇哇狂叫。
[啊啊啊啊啊顾总好会啊啊啊啊！]
[艹艹艹太浪漫了吧！]
[真的疯狂为这次烟花秀心动，据在场人士说是十一点三十七分到十二点二十四分结束的，十一点三十七分到十二点整正好是二十三！]
[二！十！四！分！]
[念宝过完生日二十四岁了呜呜呜顾总连这都想到了，真cp就是好磕！]
[真的姐妹们，我昨晚在现场，真的真的巨好看，江对面全是烟花！]
[美炸了！]
[恨不在平城！]
[而且念宝和顾总在现场哦，有人拍到了，念宝主动去亲顾总的脸。]
[kswl！]
[谁还敢说我顾总没有存在感！]
[求念宝亲顾总的原图]
[指路——]
[他们就是最配的！]
……
沈书念看完歇斯底里的评论后，好奇网友拍得图，怎么就这么凑巧。
她亲了就被拍了。
原图是沈书念的粉丝发在了她的个人超话里，背景是绚丽的烟花，江边栏杆处处处是人，博主非常贴心的将她和顾清行用红圈圈了出来。画面定格瞬间，空中是顾清行送她的生日祝福，江岸是她给他的吻。
这位博主还发了另外一张图，画面有效处理了他们周边的人群，漫天烟花下，两人紧紧靠在一起，沈书念仰头戴着黑色口罩亲他的侧脸。
而他紧紧搂着她的腰。
[啊啊啊啊啊神图神图，顾总手好大，一掌控了念念三分之二的腰啊]
[真夫妻就是好磕，超话我来了。]
[感谢博主为“行书”超话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念念生日快乐！]
[念宝的生日不是9.24吗？怎么这时候庆祝，不会是顾总忘记了吧。]
[后补的？]
[瞬间甜味被冲淡。]
[每年生日念宝都会发生日图，今年没有，工作室不是解释临时推迟。]
[所以推迟到了昨天？]
[姐妹们别瞎猜了，这场烟花规模这么大，掐点起掐点灭，专门的生日祝福，说顾总不记得念念的生日我是不信的，而且他搂得多紧啊！]
[对啊对啊你们放大图就能发现念念腰上的肉都被顾总的劲掐了起来。]
[楼上，念念不要面子啊！]
……
沈书念倒没关注细节，这时，宋茴的电话打来，她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接通就听那边啊啊乱叫：“沈书念！你老公给你放烟花为什么不喊我看！你知道我看到热搜的时候多绝望吗！烟花秀哎，闪瞎眼的秀啊！”
“……”
沈书念无语半晌，说：“我也是烟花放前才知道。然后，你声音小点。”
“耳膜疼。”
“感情还是顾总给你准备的惊喜。”宋茴忽而察觉不对，“你的嗓子？”
“该不会烟花秀之后……”
沈书念揉着腰连了好几声，再次开口时嗓子清了点，“没事我就挂了。”
“等等——”宋茴赶紧喊住。
沈书念睡着拿手机不太舒服，翻身，趴在床上，看到胳膊上青错的痕迹后，面色软红，耳膜再次被宋茴的声音刺到：“所以你现在是认清了自己喜欢的是顾清行，决定和他在一起，程冶是过去式了，对吧？”
好端端的提什么程冶。
沈书念别扭了一秒，宋茴继续问：“真想通了，不会是被感动到了吧。”
“怎么可能！”沈书念反驳。
她家在平城也是有头有脸，从小衣食住行都很优，怎么会因为短暂的烟花秀而感动到许身。
宋茴松了口气，追问：“那为什么？”
沈书念下巴垫在枕头上，不好意思说出口，胡诌了一个，“他挺行的。”
宋茴：“……！”
沈书念转眸间看见一道人影，心头颤了颤，歪头看去，顾清行不知何时站在床边，嘴角挂着浅笑，眸光不清不白的。
作者有话说：
念念你是真敢说！顾很行表示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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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念的心颤颤的, 她说话的声线并未放低，以他的表情百分百是听到了，不然不会笑得如此……她想了半天, 终于想到一个贴切的词。
荡漾。
虽然用在他身上比较违和。
宋茴在那边久久未回神,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震惊，“沈——”
话未说完，沈书念倏尔挂断。
手机界面停留在微博的评论区，网友和粉丝们还在堆高楼，章怡的电话打进来, 沈书念边接通边注意顾清行，蓦然身侧床垫陷下, 腰间搭下一条手臂，顾清行的手隔着被替她揉着腰, 力度适中, 异常舒服。
沈书念心安理得受着，“姐，热搜看到了。”
导火索当事人就在一边，沈书念没避着, 转头看他，“你看到了吗？”